在交代蘇奕去幫三公主肅清帝都內的不穩定后,老皇帝似乎也不打算再說什么了。
他對著兩人擺了擺手,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父皇,兒臣告退!”
下方站立的蘇奕與三公主頓時皆微微行了一禮,就退出了議事廳。同時蘇奕注意到,在他們退出來后,之前那個給他送令牌的侍者端著盤子走進了議事廳,盤子里盛放的是一些外表精致的點心。
蘇奕的目光在點心的一略而過,也沒有多想,只是繼續跟在三公主身后。兩人沉默了一路便走出了皇宮,在踏出皇宮正門后,走在前面的三公主終于停下了腳步。
“現在你滿意了,呵!你就這么想死在這里嗎?”
蘇奕聞言心底依舊淡定,眼中卻配合的露出受傷的神色,他抿了抿唇,道:“我只是想幫你?”
“幫我?你真想幫我就該好好的待著洛溪公爵那里,而不是來這里參與什么狗屁帝選!你真的知道帝選意味著什么嗎?”
三公主簡直要被氣笑了,她轉過身,看著蘇奕,手高高揚起卻又終究沒有舍得打下來,最后只是落在了蘇奕頭上,狠狠的抓了抓后者的頭發。
“你真是要氣死我了!”
說這話時三公主的眼睛都是紅的,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因為難過。
“我當然知道帝選意味著什么……”蘇奕低垂著眼眸,手掌之間代表著世界的塔羅牌一閃而逝,卻又因為“月亮牌”的幻術效果而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姐姐,人是會成長的,你會,我也會!”
他這么說著,抬起了頭,第一次的直視著三公主的眼睛。
原本又氣又怒的三公主愣住了,她望著眼前這雙鋒芒畢露的眼睛,不由頓在了原地。
也是在蘇奕第一個字響起的剎那,空間有什么不一樣了。有什么虛幻的感覺充盈在這一片空間,將其與外界隔絕,但偏偏從外界的角度,卻依舊能看到正在交談的兩人。
這是“月亮牌”與“世界牌”結合的效果,蘇奕結合了這兩張牌的力量制造了一個臨時的會話空間。
里塔亞帝國皇室同樣是一股很大的勢力,而且和巫師議會關系匪淺。如今蘇奕既然成為了里塔亞皇室的九皇子,那么自然不會不去利用這個身份所能夠帶來的優勢。
同時蘇奕深知哪怕三公主再怎么疼愛自己的弟弟,如果他所表現出來的形象太廢物的話,想要借助三公主的力量,恐怕也是很難的。
而如果不從三公主這里入手,他一個離開帝都多年的皇子,在帝都根本沒有任何的人脈,短時間內也很難組建自己的班底,等于把這個身份的優勢廢了一大半。
所以蘇奕打算趁著這個時機在三公主面前展露一部分實力,博取三公主的信任,為之后要做的事做準備。
并且蘇奕很了解那群后勤部的同事們,在給神之代行者選馬甲時的尿性。所以他清楚,既然如今他使用的馬甲是皇室的九皇子,那么這里塔亞帝國皇室恐怕就多半跟古神就那么一點關系了。
尤其在剛剛見過了那讓他感覺不太好的王座之后,蘇奕更是有順著皇室這條線查一查的打算。
而要查這條線,三公主這邊無疑就是一個很好的起始點。
至于掉馬?不存在的!
后勤部的替換可不是單純換個人,而是概念上完完全全的替換。可以說蘇奕此時此刻就是里塔亞帝國的九皇子,既然本是真的,自然不存在掉馬。
三公主在這個時候也終于回過神來,她先是掃了眼周圍,在發現周圍的異常后,又錯愕的看向了蘇奕。
她張了張嘴,幾秒鐘之后聲音略有些干澀的道:“你成為了符文巫師?”
“恩!”
雖然完全不是怎么回事,但是蘇奕還是點了點頭。
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將靈魂武器的事告訴三公主。
“什么時候的事?”
三公主似乎終于冷靜了下來,聲音也恢復了正常。
“有幾年了。”
蘇奕回答道,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很強的,姐姐,我可以幫到你的!”
哪怕肆意妄為也不會掉馬,但是專業的素養依舊讓蘇奕堅持維持自己的馬甲人設。
“帝選可不是光有武力就可以贏!”三公主反駁了一句,神色卻緩和了不少,似乎是松了口氣。
“不過你到底懂得藏拙,倒是沒那么笨。”
蘇奕對此話不置可否,一邊在心里盤算著接下來的行動,一邊露出了些許委屈的神色,小聲嘀咕道:“我本來就不笨……”
“但也不聰明。”三公主立馬跟在后面補上了句,隨后她又瞪了蘇奕一眼,補充道:“你會符文魔法這件事別告訴別人……除非必要,否則盡量不要在外人面前使用,起碼在帝選開始前不行。”
聽到這話,蘇奕頓時乖巧的點點頭。
他自然能理解三公主為什么會怎么叮囑他,因為懂得符文魔法對參與帝選的皇室中人來說,不僅僅是一張牌,更是保命的底牌。
在這里就不得不向大家說明帝選是個什么玩意了,所謂帝選,其實就是里塔亞帝國在現任皇帝即將退位時,所舉行的選拔下一任皇帝的“比賽”。
里塔亞帝國皇室的繼位方式有些特別,他并不是由現任皇帝來指定繼承人的,而是以帝選的方式來競爭。
帝選開始后,所有具備著皇室血脈之人,且年齡低于40歲的,皆可趕赴帝都,參與帝選——注意,這里說的是所有。
這就是里塔亞帝國有關于繼承人方面最特殊的地方之一。在里塔亞帝國,只要是具備著皇室血脈之人,哪怕是你是上次奪權失敗,又未死的奪權失敗者的后裔,只要你具備著皇室血脈,且年齡合格那就可以參加帝選。如果你在帝選中勝成,也是真的可以成為下一任皇帝。
但這樣的制度卻并不意味著帝選是仁慈的,相反,帝選十分血腥。
根據司空宇的記憶,蘇奕知道,帝選一旦開始,整個帝都就成為了試煉場,在帝選結束之前所有參與帝選的人都不能離開帝都。而帝選中參與者若是死去,也是白死,因為殺你的兇手不會被追究責任。
至于帝選的勝利者如何判定也很簡單,所有參與者死到只剩下最后一人,或者所有活著參與者除一人外皆棄權,那剩下的那個人就將成為下一任皇帝。
哪怕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殺光了所有參與者,也不會對這個結果造成影響。
可以說里塔亞帝國的帝選完全就是血|淋淋的生死競技,甚至連一塊遮|羞布都不用,就這么把最殘酷的事實擺在了明面上。
讓人難以想象,一個傳承了近千年的國家會采取的這樣野蠻的方式來選擇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