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風雨已至
- 風云目
- 二三踢腳
- 3545字
- 2021-05-09 23:00:00
‘噠噠噠~’
‘噠噠噠~’
馬蹄結實的踏在地面,往后仰起一片片塵埃。
一對人馬就著夜色的掩護,沿著官道,踩著并不算熱的地面開始前行。
官道并非安全,或者說夜晚的官道并非安全,尤其是拉著馬車的隊伍,如果不是有幾人騎馬,圍在馬車周圍。如果不是馬車上還插著明心鏢局的字樣。
“明心鏢局出鏢,兄弟們可不要再靠近了。”
陳懋海手中結著某種印,對著眼前的一片漆黑大呵了一聲,把那些黑暗中窺探的眼神吼走。
...
‘噠噠噠~’
又是行上一個時辰,每行上一個時辰陳懋海都揮揮手,示意停下來歇息,停在官道旁,或是歇在小林旁。無論是馬兒還是人,都需要歇上一會。
經過了一晚上的顛簸,遙遠天邊已經微微泛起了魚肚白。
失去了夜間提神的晚風,這個時間點是通宵勞累一晚上的人們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時間點,再加上一晚上讓人疲憊的路程。
‘咕嚕嚕~’
陳懋海也是一聲令下,鏢手們也都紛紛下了馬歇息。陳懋海拿起水囊就咕咚咕咚的給自己灌水,剩下的又是倒出來給馬匹喝上幾口,最后再是倒在馬蹄上。
他拍了拍馬身,耳朵一豎,卻是忽然警覺起來,拿起了掛在馬匹背上的弓與箭。
蘇傳水和永亮也是手扶著腰間的劍鞘,互相靠近了些,看向了另一邊。
只見周圍山頭上緩緩鉆出幾個人影,一回頭,馬車的后面又是出現了一些漢子,將其圍住。
見到發生狀況,鏢手們紛紛圍住馬車,護住馬車,又是給馬帶上了馬眼罩。
“明心鏢局出鏢,還請各位兄弟們行個方便。”
陳懋海雙眼望去,一眼就看出一個帶頭的,對著那個帶頭的說道。
“弟兄們,也都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一個短發刀疤男,捧著一根鐵棍說道。
“明心鏢局出鏢。”數個鏢手也是一齊喊道,很有氣勢。
“這些是強盜?”李云粟心想,頭次遇到這種情況,他一只手抓著劍鞘,看向了一旁的陳懋海陳鏢頭。
沒有過多的言語,這群山賊們就已經把馬車團團圍住,粗略計算人數估計比他們多上足足一倍!
李云粟雙眼一凝,只得看出這些山賊雖然都是不入流,但卻一副兇煞的模樣。
鏢手們也是擺好站位,一副警戒的模樣。
此刻就差劍拔弩張了。
氛圍好似凝結了一般,眾人的呼吸都輕了些,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點燃了全局。
就在此時,陳懋海伸出手揮了揮,示意大家都放松點。
“看得出來,弟兄們確實幾天沒吃了吧,都餓的齜牙咧嘴的了。”
說罷,陳懋海朝著那位帶頭的拋出一袋銅錢,呵呵笑道:“給兄弟們買些吃的吧,打打殺殺傷到了可不好。”
那帶頭的男子臉色有些難看,接過一袋銅錢掂量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滿的樣子,正欲說話...
‘咻~’
一只箭矢朝著帶頭男子射去,擦破了他的短衫。
“你干什么呢!”陳懋海轉頭對著一名鏢手呵斥道,“快把弓放下,我都沒說什么你就開弓,回去看我不打爛你的腦門!”
陳懋海又是對著眼前帶頭這人笑道:“實在不好意思,御下無方,見笑了。”
“哼。”帶頭的短發男子冷哼一聲,緩緩退去,一揮手,讓包圍車隊的一些人手也后撤。
就這樣,一伙人很快便散去了。
車隊沒有停留,收拾好又繼續上路。
...
“有什么問題就說吧,別藏著掖著。”
陳懋海騎著馬在前頭領著,沒回頭,對著身后的三人說道,尤其是那離得近的李云粟。
李云粟先前就站在陳懋海的旁邊,看的自然是清清楚楚,他帶著一絲詢問之意對著陳懋海問道:“陳鏢頭,為什么要給這些惡人錢財呢?”
“哈哈哈,原來是這件事啊。”見李云粟問出了他們三人的疑問,陳懋海哈哈笑上幾聲,接著說道:“不給錢,你想打他們一頓嗎?”
“這些山賊平時作惡也不少吧,就是不給他們錢,殺了他們又如何?”蘇傳水有些打抱不平。
“呵呵呵...”陳懋海笑著說道,“他們也并不是真的窮兇極惡,做人做事都得留上一線。”
“真殺了他們又如何?不過是這個混亂的時代造就的,我們的目標還是運送丹藥,自己傷了也不好,要注意避免節外生枝。”陳懋海接著說道。
見三人沒有說話,陳懋海回頭,對著三人和鏢手們接著說:“再往前走上幾里地有一小店,到時候就可以休息了。”
...
‘噠噠噠~’
一行人馬路過一間小店,駛進了小店的大院。
這店的高度雖說不高,僅有兩層,但占地卻是比平常的樓面要大上許多。
“鄭老板~!”陳懋海下馬后直接朝著店里走去,同時喊道。
“誒~來嘞~”被稱為鄭老板的人掀開廚房上垂下來的粗布,探出個頭來看,又是看到了陳懋海,臉色一喜,說道,“陳老弟啊,今兒,怎么有空來這兒?又是出鏢嗎?”
“是呀,今兒清晨時才趕跑一伙山賊。”陳懋海看似隨意的坐在店內的長凳上,自己給自己倒上一杯已經涼了的茶水,喝了一口又繼續說道:“我還看到一不超過十歲的小孩,怎么干上這個了呢...害~”
鄭老板從桌上拿起一張抹布擦了擦雙手,拿起了茶壺轉身就要走進廚房。
“這次來了多少伙計啊?可還是老樣子?”
“來了十個,還是老樣子!”陳懋海呵呵笑著,說道。
店外,有鏢手也是把馬匹牽進馬廄,再喂上些許糧草。有鏢手則是和李云粟三人一起走進店里坐下。還有的鏢手則是去外頭找了個地兒撒尿去了。
“先吃些東西,休息到正午就再次上路!”陳懋海對著店內坐下的三人說。
廚房里火光閃耀,過了一會,鄭老板端著幾盤肉和一大盆米飯走出,見到李云粟幾人還驚訝了一下,是六扇門客卿?
“我是這荒郊野嶺中的無名小店的老板,鄭齊丘。”鄭齊丘對著三人打了個招呼。
三人也是拱手,道出了自己的姓名,同時點頭致意。
鄭老板呵呵笑上幾聲,又是從廚房里端出幾盆綠色菜出來。
大碗的飯菜很快被吃干凈,眾人也是有房間可以去休息一會。至于鏢手們,則是輪流休息。因為還有分出部分人在院子里看著。
太陽很快高高升起,歇息的差不多后,陳懋海同鄭老板告別,便領著隊伍繼續出發。
...
...
距離東臨城還約有十五里。
未時。(1)
一隊人馬脫離了官道,走上兩旁長滿了草木的小路。
離了官道,路上遇到的行人就少很多了,尤其是這種小徑。
一行人走在林中,太陽曬的正好,樹葉窸窣,讓人感覺渾身舒暢。有的鏢手甚至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聽著這樹葉被風吹動摩擦發出的窸窣聲,陳懋海卻是眉頭一皺,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
“打起精神來!”陳懋海對著身后打哈欠的鏢手喊到。
“你倒是謹慎。”不知從何處,也不知是誰人,冷不伶仃有些陰陽怪氣地說出這句話。
“誰!”
“此次出鏢的是明心鏢局的陳鏢頭!”
這一聲可是讓鏢手以及李云粟幾人渾身一顫,迅速從方才懶洋洋的狀態脫離出來,警惕地看著四周。
“誰人在此?”
“不知是哪位朋友,不妨現身與陳某一見?”陳懋海臉色不變,一副臨危不亂的模樣。
“沒時間同你們廢話!”一個黑衣人露出蹤跡,借著幾下輕盈的彈跳迅速逼近。
‘咻~’一鏢手站在馬車頂上,張起了弓,一箭就朝著黑衣射去,卻只射到了一道殘影。
就在此時,又不知從哪冒出四名黑衣人,腿腳輕盈,走路竟然沒發出一點聲響,他們分別從四個不同的方向殺來。
“可惡。”李云粟也是一時猝不及防,倉促之下就想著出劍攔住那人。
“夠了!”陳懋海一聲大呵,呵的最先出來那黑衣人顫了一顫,又是拉起弓,肩后束肌肉和背上肌肉鼓起,兩只箭射去。
‘咻~咻~’
兩支箭緊跟在一起,就想著將攔住那黑衣人。
只見那黑衣人見情況不對,迅速止步,兩個后空翻拉開距離,而后又是拉了拉頭上的黑色斗笠。
黑色斗笠下透露出一深沉渾濁的眼神。
“你究竟是何人!”陳懋海冷冷地說道。
只見那黑衣人冷哼一聲,抓緊了手中的匕首,又是一招朝著離他最近的鏢手刺去。
“可惡。”陳懋海把手中弓箭拋到馬車里,又是從馬車中拿出一把用黑布包好的長劍。
‘鏘~鏘~’
離那黑衣人最近的蘇傳水長劍一挑,就想著挑開黑衣人對鏢手的攻勢,也確實挑開了黑衣人對鏢手的進攻,黑衣人轉頭,又是一枚石子朝著蘇傳水飛來。
那黑衣人沒有戀戰,下手沒能成功,又是連忙退了回去,身后的四個黑衣人此時也是殺了過來。
五個黑衣人對著十人的護送隊伍,不僅沒落下風,又因為準備充分加上對方的倉促,還隱隱有占據上風之勢。
李云粟三人就顯然出乎了這些黑衣人的意料,三人和陳懋海也是承受了這些黑衣人施加的巨大壓力。
三人也是瞬間激發了一次胸中的鎏金令牌。鎏金令牌閃著紅色的光芒,微微震動。三人也是都從自己的令牌中感受到了另外兩塊令牌傳來的消息。
“風雨欲來!”李云粟在心中大呵著,兩道劍罡就斬了出去。
眾人也是十分吃力于應對這些黑衣人,這些黑衣人就和泥鰍一樣靈活,抓又抓不住,目標還靈活變化,很是難纏!
‘砰~’
陳懋海突然被兩名黑衣人圍攻,他一把長劍來回格擋。
“沒必要如此下手吧。”他臉色微變,有些吃力地說道。
黑衣人沒有說話,這次出其不意的進攻沒能取得效果,又是連忙退開,朝著其他人發起進攻。
“那也沒什么好說的了。”陳懋海有些慍怒,冷冷地說道,手中長劍中的真氣愈加濃厚,一劍又一劍的逮住一個黑衣人斬去。
五名黑衣人不斷閃轉騰挪,規避傷害。像是五條靈敏的毒蛇,不斷尋找機會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很快,毒蛇找到機會了。
只見兩名黑衣人突然猛地朝著李云粟夾擊,突破了他的防守。
一名黑衣人持著匕首朝著一名持弓鏢手貼去,貼身圍繞著他轉了一圈,劃開了他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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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未時,又名日跌、日央等,指下午 1 時正至下午 3 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