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李齊和酋龕司
- 少年房七
- 酞青藍
- 3078字
- 2020-08-02 10:13:18
當然,什么莫名不莫名,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房七是不懂的。
房七只是覺得,這黃毛老鼠的眼睛很是漂亮。
烏黑瑩亮的小眼睛,像是兩粒溫潤小巧的墨玉鑲嵌在頭上,閃爍著靈動。奇特的是,它們在火光下竟然是折射著晶瑩的蔚藍光彩,顯得智慧十足。
不過實際在房七的腦中,對于黃毛鼠的眼睛描述是這樣的:好亮好閃的小眼睛!咦,怎么還閃藍光!
“我一開始的時候就聞到了……”
房七下意識開始回答問題,不過話說到了一半時才反應過來。
老鼠在說話。
“哎哎哎!!”
房七驚訝地指著黃毛鼠,“會說話的老鼠!”
“誰特么是老鼠!”
怒聲呵斥后便是“咻”的一下,黃毛鼠從兜帽里彈射而出,不留情面地對著那沒有禮貌的手指咬了下去。
這一口的狠勁,充分地表達了他的憤怒。
“啊啊疼疼疼!!”
驟不及防的劇痛,使得房七一下子就甩起了自己的手。可不管怎樣用力,黃毛鼠的牙齒就是死死咬住,怎么也甩不掉,還越咬越緊。
面對這樣的情況,房七也有點生氣了,大聲嚷道:“你還說你不是老鼠!你都咬人了!”
“誰說咬人的就是老鼠!”
感受到了那即將破皮而出的腥味,黃毛鼠松開了自己的嘴。
順著甩動的勢頭,他帥氣地表演了何為“一千零八十空中度轉體加英雄登場”后,穩穩當當落在了地上,落地無聲。
站直身子,黃毛鼠左手叉腰右手指著房七,開口反駁。
房七此時才看清黃毛鼠的全貌。
光滑油亮的土黃色毛發,一根根柔順的趴伏在其身上,在火光下反射著柔美亮麗的光澤,顯得質感十足。
巴掌大小的身軀長有短小的四肢,配合著其可愛的模樣,確實不像是那些惡心的老鼠。
身后那條翹起的尾巴,有兩指粗細,長長毛毛絨絨的,看起來更像是松鼠的尾巴。
加之這極其擬人的動作和神態,更是絕對不可能能在一只老鼠身上看見。
老鼠的外貌+松鼠的尾巴+全身土黃色的毛發+不可名狀的味道=眼前的不知名生物!
仔細打量一番后,房七低聲自語:“對喔!咬人的也不一定是老鼠。那他就不是老鼠咯?不對,這樣子就是老鼠,但是他味道和尾巴又……”
“你在嘀咕什么!?”
“沒……沒什么……我是說你很漂亮!真的!”
惡狠狠的聲音傳入耳中,房七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牙印,決定還是暫時服軟比較好。
明明只是輕微咬傷,但他剛才竟以為要被咬掉塊肉!
房七忌憚的表情以及貌似真心的夸獎都讓黃毛鼠心滿意足。
黃毛鼠用小手摸了摸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喉結,清了清嗓子,大方地說道:“哼……這次就先原諒你好了。看在你剛才擔心甩開我而有所收力,我也不跟你計較那么多,不過既然被你識破了,我也不再藏著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酋龕司,你也可以叫我酋龕司大人。我呢,是噬鼠,可不是那些什么老鼠!”
“下次你再敢亂叫,我給你手指咬下來。明不明白!”
見房七乖巧地點了點頭,以德服人酋龕司很是滿意。
指了指坐在旁邊的黑衣男子,酋龕司繼續說道:“然后吶,那邊那個叫李齊。他那個人最喜歡裝逼,也就是裝模作樣,整天一臉冷酷的樣子。”
“我告訴你,你可不要去招惹他,他可沒有我這么善良,也沒有我這么好說話。”
好說話?房七對此感到質疑。
他也不敢說出來,只能擠眉弄眼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意圖。
酋龕司可沒空去注意這些,難得找到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他自然是不會浪費這個機會。
想起了剛才的問話,他打算編一個故事來忽悠這傻小子。
“至于我為什么會說話這個問題,那就要從一個下著小雨的下午……額,你在干什么?”
牛肉串的香味打斷了酋龕司繼續說下去的念頭。
此時,他最喜歡的牛肉香氣長出了魅惑雙手,在其鼻尖一下一下不停地輕輕撩撥,讓他心癢難耐。
房七伸著一只手遞上牛肉串,誠懇地問道:“要吃嗎?”
“廢話。”
酋龕司自然地接過牛肉串開始啃了起來,邊吃還不忘邊含糊地感慨:“哎呀呀呀呀!還是牛肉好吃啊!這世界上能有比牛肉更好吃的東西?應該是……不是,你怎么打斷我說話!”
雖說被攻鼻的牛肉香味一下子沖昏了頭腦,酋龕司還是后知后覺反應了過來。
“你不是好奇為什么我會說話嗎?那你還打斷我的解釋!”
“因為沒必要解釋啊,會說話很奇怪嗎?”
房七嚼著牛肉串,平靜地說道:“一開始我確實是被嚇到了,后來想一想,又覺得這其實也挺正常的。”
“你想想看啊,很多鳥不會說話但鸚鵡會說話,很多老……嗯哼很多鼠類不會說話但你會說話。”在那充滿危險的眼光下,房七順利改口。
他將吃得沒有丁點肉碎殘留的光溜木簽丟到了一旁后,做出了總結性發言:“這樣一來,那你不就只是鼠類中的鸚鵡咯!那會說話有什么好奇怪的!”
顯然,從房七臉上的神情可以知道,他對自己的推理能力很自信,也感到很自豪。
酋龕司滿臉錯愕。
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原本編好打算忽悠這個傻子的說辭,竟然用不上了!
這傻子自己就把自己給忽悠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自我攻略嗎?也太離譜了吧……
被房七不合常理的嚴謹邏輯給震撼到,酋龕司呆立在那沒有動作,口不自覺地微微張開,咬著的牛肉眼看著就要掉下來。
!!
不過對于他來說,天大的事,都沒有什么牛肉重要。
在牛肉離齒的瞬間,酋龕司腦中的牛肉探測警鈴就被同步拉響。他剎那間就反應過來,頭一沉一勾,一口就把牛肉給重新狠狠地咬住。
在經過一系列充分咀嚼研磨吞咽下肚的操作后,酋龕司才長呼一口氣:“你這小子,差點就害我浪費了一塊牛肉。”
“嘿嘿!”
雖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看見他沒有浪費食材,房七還是很高興。
在兩者交談的過程中,那被稱為李齊的黑衣男子,只是在一開始看了房七一眼后,便低下了頭恢復了初始狀態。
沒有動作沒有出聲,李齊如同一座雕像矗立在旁,靜靜地看著那偶爾因風擺動的孤火。
留意到了李齊似乎一點肉都沒吃,房七想了想,拿起了一串牛肉伸向他問道:“李齊大哥,你要吃嗎?”
“別想了小子,他不會理你的。你可是不知道我有多辛苦,這一路上為了生活……”
“不吃。”
酋龕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齊充滿磁性的低沉男聲打斷。
他用冰冷的語氣,拒絕了房七的好意。
聲音和房七想象中的差別不大。
意外的是明明聽著年輕的聲音,卻帶有滄桑感,讓人稍覺怪異。
就像……
房七在心中找尋著一個恰當的比喻。就像小柔姐的衣服穿在了樊姨身上?
“喲,不裝了!”酋龕司淡淡地譏諷著,“你小子可以啊,他都不知道多久沒和其他人說話了。”
李齊會開口說話確實是讓酋龕司沒想到的。
不過聯想早上的行為,他也不覺意外。
“昨天。”
又是兩個字,從李齊的口中蹦了出來。
聲音平直且冰冷,就像是堅冰,又像是硬邦邦的鐵塊,仿佛能在空氣中砸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昨天你是跟人說的話嗎?你是跟我!我又不是人!”
難得抓到了失誤,酋龕司不留情面,直接開口駁斥。
或許是因為他講得很有道理,李齊沒有繼續理會。
他轉而是盯著房七問道:“不殺人?”
“他是問你,為什么不讓他殺了那個人?”
看見李齊一如既往,能不多說就不多說,酋龕司只能開口,將他簡短的話語進行補充。
也是這時,房七才想起來這件事。
“對哦對哦!”他的語氣急促了起來,“我都忘了這件事了!那個人……好像是叫托尼吧?對,托尼怎么樣了?你沒殺他吧?”
在鐵鏟被彈飛后,房七就看見李齊以比鐵鏟還快的速度沖了過來。
李齊的身影如鬼魅般瞬移,僅用一拳,就將球盾擊碎,仿佛球盾是糖漿糊成的。
且后勢不減,似乎是打算直取托尼頭部。
房七察覺事情有點不對,便用盡全力大聲制止,自己卻因失血過多再加上一下子的情緒激動,昏了過去。
后面發生了什么,他是完全不知道的。
回憶起早上的事,想起托尼所帶來的痛苦瀕死感,房七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下。
不過由于現在身體沒有任何不適,甚至還有點小舒服,他很快就回過了神來,情緒沒受到影響。
“沒有沒有,聽見你那句話后,他就改拳為掌,只是把那人打暈了過去。”
隨意地回答了句,酋龕司調侃道:“你可真有面子啊,竟然能讓他出手救你,而且還乖乖聽你的話。”
挑了挑眉,酋龕司半開玩笑說道:“你該不會是他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