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和親公主是塊寶
- 寒雪飛飏
- 3326字
- 2020-12-30 00:25:54
海棠已經(jīng)一上午沒有看到五月了,她有些著急,跑到了他的房間處。這一看不要緊,那盞掛起來的燈籠如此明顯,海棠皺著眉頭,退了兩步。
五月去了宮里?
她來不及多想,立刻趕往正院臥房。
“王妃,五月被傳入宮中了。”
“呵,果然是宮里的人。”文煙若仔細(xì)照顧著桓煜,冷哼一聲,“你讓茉莉多注意著,看誰在五月住的那邊晃悠,不要打擾,記下便可。”
“是。”
五月騎馬加急趕回王府,心里直犯嘀咕。王妃給太子妃傳訊,說是有人向刺殺她不成,反而讓王爺受了傷。太子妃這么會兒功夫,就去稟告皇后,似乎有些太快。如果不是太子妃……
五月打了個寒戰(zhàn)。
恐怕就是那個人。
皇后對他們王爺一般,但是對王妃很關(guān)心。一聽這話,讓他帶了好多補(bǔ)藥回來,又差人給了他一塊進(jìn)宮的牌子,命他交給熙王妃。
五月自是不敢怠慢,磕頭道謝后,趕緊離開回到王府。他這么一走,萬一王妃他們出了事,誰都不好交代。
到了自己房間,五月覺出不對勁來。
看起來和他走之前沒有什么兩樣,甚至晨起灌滿的水桶里面的水位線都不曾變化。桌子上擺著昨晚留下的半杯茶、一小塊剩下的點(diǎn)心。五月總提防著,在房間門框位置備了一個軟墊。但凡有人踏入,軟墊上面或深或淺留下印子,一看便知。
五月把墊子拾起,就著陽光抖三抖,沒看出半分變化。
但直覺告訴他,有人來過這個房間。五月了然一笑,心中贊嘆王妃的料事如神,隨后仔細(xì)檢查房間的每一處。
窗臺上,多了個小玉瓶子。
“解藥?”文煙若接過瓶子,仔仔細(xì)細(xì)看了半天,“臘梅,你說這個是解藥?”
“沒錯王妃,臘梅已經(jīng)看過了,的確是解藥。”
文煙若擺擺手,示意臘梅趕緊用藥。她用眼神點(diǎn)了點(diǎn)五月和海棠,兩人跟著她去了云煙閣。
“看來,有人借皇后娘娘的手,把你支走,來送解藥了。”文煙若屈起食指敲桌子,“這人執(zhí)意針對我,恐怕位分不低,但從來不聞?wù)隆!?
是了,稍微懂得一點(diǎn)政事的人,都會知道,文煙若動不得。她關(guān)系著平夏兩國的和平穩(wěn)定,但凡文煙若出事,兩國一定會爆發(fā)戰(zhàn)爭。
“王妃,如果太子妃沒有即刻將此事稟告皇后娘娘,那么應(yīng)該是今日請安的妃子們走漏了消息。”五月恭順道,“小的問過東宮那邊的熟人,太子妃今日沒有見過皇后娘娘。”
“還真是個妃子……會不會是她?”文煙若眼神一暗。
海棠立刻明白文煙若所說,五月心中一動,卻閉口不言。關(guān)于王爺?shù)倪@些事情,沒有王爺?shù)拿睿逶戮彤?dāng)自己是個啞巴。這件事他不能俞越,若要告訴王爺,也得由王妃來。
“王妃!王妃!王爺好了!”紙鳶帶著喜色,跑過來在門口行了個禮,“王妃您快去!”
“真的,太好了!”文煙若也顧不得去想妃子的問題,先一步出了云煙閣,跑向正殿。
這一瞧,果然如此。桓煜面色逐漸變得紅潤,氣息綿長,不似之前問若未聞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的模樣。臘梅收拾著手里的布帕,微微行禮過后,兀自退下。海棠極有眼力見兒地拽著五月跟上臘梅,留紙鳶和小十二供文煙若吩咐。
“你又扯我走。”五月哭笑不得,“看來你對王妃真的是了解。”
“并不是了解,只是我知道應(yīng)該做什么。”海棠難得收起之前的恭順溫和,一臉俏皮,“你去給臘梅準(zhǔn)備賞錢,我有點(diǎn)小事情去找月季,咱們賬房見。”
之前月季被文煙若差遣入宮,早就回到了王府。奈何除了這么一檔子事,月季也自知幫不上忙,就老老實(shí)實(shí)待在住處繡活兒。五月并不知道這件事,海棠自然不能讓他經(jīng)手,便用賞錢支開了他。
五月愣了片刻,一挑眉,不自覺露出一個笑容。看來王妃有事情單獨(dú)處理,那他也不必饞和,等王爺醒了知會他一聲便罷。不過海棠這丫頭倒是有所長進(jìn),還知道用這種事情把他支開。
海棠沒注意五月的表情變化,她急著尋月季,匆匆告別。五月就這么看著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走廊盡頭,眼神之中或有欣慰和贊賞。
正院的臥房,文煙若照常替桓煜擦拭身子、更衣,做的已經(jīng)非常熟練,甚至前幾次的羞赧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表情平平,眼神之中流淌著溫柔,看樣子心情也十分不錯。
文煙若接過小十二從托盤遞來的嶄新里衣,幫桓煜穿上之后正在系帶子,猛然之間感受到手下觸碰到的身軀僵了片刻,灼灼的目光燙到了她的側(cè)臉。
她帶著驚喜的笑意,轉(zhuǎn)頭,果然落入一汪深潭。
桓煜眼中帶著一點(diǎn)虛弱,更多的則是極力壓制住的深情。甚至他面帶尷尬,耳朵尖紅透了,被她這么一看,立刻移開了目光,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阿煜,你醒了!”文煙若聲音都帶著歡悅,身邊的紙鳶立刻遞上軟枕靠墊,文煙若架著桓煜的胳膊扶他緩慢起身,把這些塞到他后腰。
“阿若……”這幾日只靠湯藥維持性命,哪怕文煙若多少次用小勺沾濕他干裂的唇,喉嚨也是干燥難耐,嗓音嘶啞。文煙若見此立刻端來淡淡的參湯水,一點(diǎn)一點(diǎn)喂給他喝。
“別著急,你再休息休息。”文煙若坐下來,示意桓煜把重量靠過來,“別動,我那個帶子沒弄好。”
語畢,她先是給人披了一個厚厚的外袍,然后雙手半摟著人的腰,頭側(cè)靠在胸口,纖細(xì)的手指在白色布條之間穿梭。她的秀發(fā)蹭在桓煜的臉側(cè),帶著馨香,直接癢到心里去。
“咳咳……”桓煜已經(jīng)完全僵住了,他緩了半天才恢復(fù)了些許,努力避開文煙若的觸碰,把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瞥見她帶著紅血絲的眼睛,和眼底淡淡的烏青,半點(diǎn)旖旎想法也沒有了,留下的只有心疼,“阿若,你……為什么不照顧好你自己?”
“我?”文煙若此刻松下神來,也覺得有些乏累,“我哪里顧得上自己,你都這樣了,我恨不得隨你去……”
“……”
“說這些做什么,你不是好了?”文煙若也不在意自己剛才的話驚到了桓煜,她看了一眼離床鋪不遠(yuǎn)的軟塌,“那我稍微小憩一會兒,讓紙鳶和小十二來看著你。”
桓煜立刻趕她去休息,在她躺下后又叫小十二和紙鳶把房間里面的香爐和暖爐全部燒旺,給人添了一個絨毯。他有心想找五月問個明白,可小十二得了吩咐,說一切王妃自有安排,請王爺休養(yǎng)身體,其他日后再議。
被迫繼續(xù)躺著的桓煜有些憋悶,他睡得夠久,此刻半分困意也沒有。于是他借著散落窗內(nèi)的日光,仔仔細(xì)細(xì)看著熟睡的文煙若。
小姑娘清瘦了不少,秀發(fā)因之前簡單盤了簪子,簪子一去便是三千青絲隨意散落,鋪在軟榻上。她睡得很熟,看來之前未曾有過一個好眠,桓煜一想到這里就心疼。剛才給他喝的水有參和紅棗的味道,應(yīng)該是五月海棠他們把茶水全部換成了淡參湯。
有這個東西在,桓煜稍微放心片刻。
文煙若一睡便是跳過了午膳,醒來之時已經(jīng)日頭西斜。桓煜早就吩咐紙鳶溫著清淡的粥,手邊散落著些許書卷紙張,大概五月來過。
文煙若坐起,由著紙鳶伺候她用過淡粥,思索片刻,喚海棠拿東西過來。
桓煜十分好奇,等他回過神來,文煙若已經(jīng)坐到床邊,手里攥著兩個小小的玉牌。玉牌雕刻精細(xì),還有十分罕見的藍(lán)色玉種,價格不菲。只是……略有些眼熟。
文煙若把她拿到了兩個玉牌,全部遞給半靠在床上的桓煜。
“阿煜,你認(rèn)識這個嗎?”
桓煜看著手里的玉牌,變了臉色。不需要太多贅述,他已經(jīng)明白了七八分。
“竟然是她。”
玉牌上面刻印的古字,單一個“惠”。別人有所不知,可桓煜清楚,這是父皇的寵妃之一,靈妃娘娘的乳名。這玉牌,所出玉石乃西域罕見的藍(lán)翠,父皇全部賞給了靈妃,所以這種玉做成的物件,也只有她。
那日靈妃來尋文煙若,桓煜以為某些人想要對他出手,為此還讓五月和譚七暗中調(diào)查靈妃是否與某些人搭伙。結(jié)果是否定的,桓煜也放了心,可誰知……
“真的是她?”文煙若聽桓煜所言后,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她……她竟然會對我下手……”
“我想不明白她為何要對你出手。”桓煜皺著眉,“當(dāng)初我說要讓母親帶她離開宮,姐妹二人尋得一處老宅,相互照應(yīng)著。可誰知她不愿離開我父皇,我也不做強(qiáng)求。”
文煙若一挑眉。桓煜的話應(yīng)當(dāng)不假,可靈妃當(dāng)初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靈妃一直說桓煜許她承諾雙宿雙飛,而桓煜實(shí)際打算是讓母親帶著靈妃離開。
中間傳信兒的人?
“會不會是有人給你們送信的時候,混了什么人,把信件改了?”
“……”桓煜突然想到了什么,點(diǎn)點(diǎn)頭,“有可能!這極有可能!那個時候沒有立太子,雖然我無此意,但是針對我的人不少。”
“好啦,你先休息吧,這件事就交給我。”文煙若替他拉好被子,坐在他身邊,“母后送來了補(bǔ)藥,明后天我讓后廚給你加點(diǎn)。”
桓煜明顯感覺到文煙若似乎有些不同,但他又說不上來。看著她帶著紙鳶和海棠離開,桓煜立刻揪來五月,仔細(xì)盤問。
“王爺,小的都說了,王妃這幾日真的沒有見什么人。”五月欲哭無淚,“王妃這些日子一直親手貼身侍奉您,哪兒有時間見外人啊!”
貼身侍奉?!
后知后覺的桓煜,砰的一下鬧了個大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