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好了！”

巴樂科遞給林成業一副畫卷，“這叫做鳥皮，把它披在身上就可以變成所畫的飛鳥。”

林成業接過畫卷問：“你的那一份呢。”

“我不去了。”巴樂科搖搖頭，看著周邊人休息的營地，這一天半畫畫的功夫，讓巴樂科領略到了城外區的險惡，到處充斥著害人的壞人和被害的壞人。

他在城內區生活多年，那里至少還有應有的秩序，這里則是完全無序，剛才看見兩個人相互看對方不順眼，跟對方報現實地點約架的。

“不要獎金了？”

“錢很重要，但活著不是更重要嗎，命沒了理想也不重要了。”巴樂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進了死亡賽只有被打的份。

“那就在此分別了。”林成業還在關心現實中的哭笑臉殺手。

“贏了記著獎金分我點。”巴樂科調侃道。

林成業把畫披著身上，一陣柔和的白光散去，變成了一只飛鳥。

他一振翅飛行，無視塔外層的防御機關，一路向上，大地上的人影變成了小黑點，來到了頂端。

披上畫中的皮就變成了鳥兒，還學會了飛翔，真的神奇。

林成業落到塔的頂端，化成人形。

頂部的看門人是一個四臂形象的猿人。

“你就是最后的看門人？”林成業準備開打。

四臂猿人連忙擺手，解釋道：“我們之間可以不用這么緊張。”

他一揮手，黑掉了游戲內部的錄像系統，創造了一片無害的環境。

“我們不是對手，相反我們可以合作。”

“怎么說？”林成業不明白四臂猿人心里的打什么主意。

“現在三合神教分為兩派，以廣大教徒為首的杜華奧派，還有我們追隨池的老一派，這次活動結束時兩派將會分出勝負。”

“那我算攪屎棍了？”看樣子塔澤對池的提議反倒成了三合神教分裂的導火索。

“不，你是我們這邊的人。這場內戰只會有兩個結局，你和路人贏了，池獲得剩下五成或七成的利益，之后杜華奧會死，或者杜華奧贏了，他掌握整個三合神教。”

“池不在乎自己有多少分成，他更想清理掉支持杜的人。”

四臂猿人指了指腳下的高塔，說道：“這次海選不僅是對參賽選手的考驗，更是要我們這些員工站隊。”

“池和杜華奧為什么不對付？”林成業很好奇，按理說雙方一起打拼了十幾年，怎么反目成仇了？

“曾經，三合神教原名還是三合公司，我們販賣虛擬裝置，一是為了錢，二是給城外區人們帶來一個虛擬的避風港，不知何時，避風港成了伊甸園，所有人都沉溺在虛擬世界，徹底逃避現實。”

“沉迷在這個世界的人建立了教會，把我們這些編輯者當做神明，三合神教就是這樣來的，杜華奧吸收信徒們的信仰，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他想要把這種態勢保持下去，但池不同意。”

“公司里支持杜華奧的大多數都是從信仰中獲益的人，他們要將現實中過的不如意的人們全部拉進虛擬世界，甚至做出了只需要盛放大腦的虛擬裝置。”

林成業可以想象現實中的人們只剩下一排排的大腦懸浮在營養槽中，而他們的意識在虛擬世界漫游，無知的生活著，多么荒唐！

“需要我做什么？”

林成業問，雖然還是不太相信池手下說道話，但要先看對方的誠意。

“死亡賽將是一場絕對公平的比賽，在其中你不僅要打敗杜華奧，同時要拖住他，給我們現實中的行動創造時間。”

“聽起來很簡單。”

只要公平競技，比天賦，那林成業就要笑了，沒見過有人比得過他。

“你有把握就好。”

四臂猿人平靜的說：“這場海選你已經通過了。”

林成業接到提示，從退出了游戲，來到了現實中。

控制室中躺椅從地下升起來，林成業拔掉了電線，問死綺現實中發生的事情。

“殺手抓到了？”

林成業聽了死綺的報告，有些意外，本以為會費些周折，沒想到還沒打對方就投降了。

“但他是無常坊坊主的兒子，你準備怎么對待他？”

“坊主交贖金了嗎？”

“已經付了15萬星幣的首付了。”死綺把賬單顯示在林成業眼前。“他說剩下的錢需要跟你聯系后才交付。”

林成業看了眼轉賬記錄，對方很大方，但聯系自己，為了什么？

“現在問他有時間嗎，我可以跟他說話。”

死綺撥打了加密的通訊，讓林成業意外的是，對方送過來的鏈接竟然是視頻通話。

通話很快就打通了，界面上蹦出一個比較胖的大叔。

……

一番通話結束后，林成業雙眼猶豫不決，接下來的贖金是沒了，但得到一個讓自己震驚的消息。

“你把康南叫過來，我要跟他單獨聊聊。”

“明白，你先冷靜下。”死綺回答道。

一會兒，康南就被白涼夏他們押過來了。

“下去吧。”

等周圍其他人走完了，整個控制室里就剩下康南和林成業。

林成業上下打量了康南一番，看的對方心里發毛，隨后說道：“接下來幾個月你都要住在這了。”

“難道我爸沒錢贖回我了！我記得他私房錢挺多的！”康南下意識的說，坑兒子也不能這么坑呀。

“不，他那里有更要緊的事情，你不能回去。”

林成業把茶水推給他，說：“你可以叫我一聲表哥，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不要客氣。”

“哦”康南呆呆傻傻的答應，但隨后回過神：“嗯？”

他確實聽自己老爹講自己有個表哥，不過兩家不長聯系，等聽到自己姨去世的消息后，他都沒來得急見上一面。

感情自己表哥還活著，就在眼前活蹦亂跳！

“我……這。”康南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怪不得第一次刺殺失敗后，自己老爹賊眉鼠眼的問自己還接不接這個任務，自稱有錦囊妙計，最后感情還是把他坑了。

自己要認多年未見的表哥大可以老老實實的相見，搞刺殺血拼這種老套路干什么，真不怕兩人失手，其中一個走了，那真是喜事變喪事。

林成業看到他尷尬的樣子，拍了拍自己表弟的肩：“放松，我讓手底下人帶你去逛逛。”

現在林成業的勢力做大了，手底下管著不少業務，加上手下收費合理按時，這一地帶隱約有些繁華，尤其是小吃店眾多。

等康南走了，林成業才略顯疲憊的躺在椅子上。

“有心事？”死綺問，剛開康南的表現就如同林成業和自己舅舅剛才通話的表現，茫然，不知所措，像個小孩子。

“嗯”

林成業也不避諱，和自己舅舅康武正的交談讓他想起一些事情，“我記得七八歲的時候去見過我的舅舅，還跟兩三歲的康南一起玩過，有照片，但是為什么之前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他回憶起自己的童年，從六年前雨夜以前的記憶顯的十分的模糊。

為什么自己會忘記呢？

“卡戒有能力改變契約者本身的力量嗎。”林成業思考了半天，只能把原因歸結到這方面。

“權限不足，沒辦法查看這方面的資料。”死綺動用林成業的權限去搜索有關的數據，卻無法進行下去。

“那就是有了。”

他釋懷道，魔鬼的力量果然可怕，能夠扭曲別人的記憶。

在他之前模糊的記憶中，自己的父母雖然住在F層，但生活并不拮據，母親交給過自己數星星，而父親則搗騰著一些東西。他們似乎是為了一些任務才在F層生活了很多年。

但究竟是為了什么，他全然都忘的一干二凈。

只記得F層中呼嘯在鋼材間的狂風。

“我無法理解你為什么不開心，有自己的親戚還在這個世界上不好嗎，而剛才你舅舅還給你轉賬了15萬星幣的禮物。”

“我在怕……”林成業低下了眼睛，睫毛下眼睛中流淌著惆悵，回想這六年來。“我本來只是一身輕松的去復仇，不在乎任何事情。”

“但是現實一直在往我背簍里填石頭，越來越重……如果有一天我不堪負重，我會放棄復仇嗎？如果貝都因拿我珍視的人威脅我，我會不會停下復仇的腳步。”

越往前走越迷茫。

“一個人雖然力量弱小，但勝在自在，手刃仇敵，飲酒而去，多么暢快。”

“但很多人被凡間束縛了，挪不開步子了……”

死綺不知道怎么去勸導林成業，她用自己龐大的計算力和互聯網上知識也無法找出一個安穩林成業的辦法。

好在林成業沉默了片刻，喝了兩杯水，又重新散發了活力。

“別擔心，我倘若生活負重越來越大，我就背著一筐子石頭去復仇。”林成業樂觀的說，“到時候，拿石頭都能砸死貝都因！”

死綺聽了后不禁的笑了：“你還是你，從來沒有被打敗過。”

轟！

兩人說完話，基地外面發出了巨大的爆炸聲，林成業感覺到是虎子的能量和白涼夏的能量的碰撞。

“他們兩個怎么又打起來了？”

林成業走出門，問在一旁看熱鬧的千煩。

“虎子要跟康南打，白涼夏攔下了來了，正好就打起來。”

虎子就是找樂子，聽說康南的能力是隱藏在陰影中后，就像找他玩。

“桀驁不馴！”

林成業皺了下眉頭，在這樣放任虎子下去，每天基地的維修費都夠林成業喝一壺了。

他一個瞬步出現在兩人中間，擋下他們兩人交手的攻擊。

“停手吧。”

兩人分別退開，林成業看向虎子，這個金發少女穿著基地最新研制的防爆服，全身裹得嚴實，同時把身體的曲線襯托了出來，如果除去她糟糕的性格，大家或許會喜歡她。

至于現在？

“鬧夠了沒有，要不要我帶你找點樂子？”

林成業問，城外區的人精神都有點問題，對此，心理醫生林成業表示打一頓就好。

虎子來的時候是D級的，脾氣還能收斂點，前幾天突破了C級，就徹底放開了，作為火系，能力又是爆炸類的強力破壞性，同為C級的白涼夏都壓制不住她，只能自保，抑制不住破壞。

“試試就試試！”小姑娘不服氣的說，林成業只是準B級的，如果不動用【活化】的能力，還不一定能打得過她。

“域！”

林成業展開自己的領域，一米兩米……二十米，灼熱的溫度迫使周圍的人不斷往后退，而領域的范圍還沒有停下了，三十米……四十米，足足到五十米才徹底穩定下來。

感受到林成業身上傳來的氣勢，千煩驚訝的說：“你突破B級了？”

這才幾天啊，林成業修煉速度跟火箭一樣，仿佛對于他來說沒有瓶頸，吃飯喝水的功夫就突破了，而且這個領域的溫度太恐怖了……

“還要來嗎？”林成業問。

金發少女撅著嘴，頂著壓力說：“來就來。”

越級對打，憑借自己【興趣使然的爆炸藝術】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來吧。”林成業勾了勾手指頭，挑釁的說。

“地爆！”

虎子一揮手，從地面產生的一連串爆炸飛速的向林成業突進，而作為目標的林成業……他的身影早就消失了，只留下領域在原地不斷的燃燒！

林成業出現在虎子后面，手輕松的砍到她的脖頸。

虎子反應過來，手向后出猛烈的爆炸，然而那股攻擊卻被更加猛烈的火焰席卷。

高溫將虎子整個人包裹！虎子慘叫一聲，等火焰熄滅后，無力的躺在地上，僅僅一擊就打敗了她。

“找人給她治療下燒傷，等她醒了告訴她實力沒超過我就老老實實的待著。”

林成業想了一下，又補充道：“跟我比賽修煉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歡迎她來挑戰我。”

他收回為了立威而釋放的五十米的大域，一切恢復平靜，又像個普通人轉身回控制室了，明天萬眾矚目的死亡賽就要開始了。

他要做好準備…

對生活，對未來，理想、生活，在這樣一個充斥著矛盾的社會中，曙光透過上層照在植物上，為他提供了茁長成長的原料，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