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不知不覺中，新的一年很快來臨，但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年是我們的高考年。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6班都會照例舉行元旦晚會。在這個事情上老程從來是不管的，因為他提出的建議我們根本就不會采納，放任我們這天晚上在教室里做鬼作妖。

女生們一放學便開始布置起來，在這個時間段里她們才是班里的主導者，而我們男生通常會成為備受排擠的對象，不僅嫌棄我們處處幫不上忙，還把我們統統趕到了教室外。

雖然我們一個個都表現得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一樣，但其實我們心里巴不得待在外面，這樣便可以“委曲求全”地去打球了。

我累的氣喘吁吁直接坐在塑膠地上休息，平時很少來打球的何上進這次也破天荒的來到了運動場，并且也學著我癱坐在地上。

“嗯？怎么了上進。”我把手搭在上進的肩膀上表示作為“地主”的歡迎。

“天成，有個事，我想問你。”

“說吧上進，怎么吞吞吐吐的，這可不像你啊。”運動后的我干什么都顯得特別直爽。

上進抓了抓頭發好像還有點不好意思。

“嗯......啊這個，我是想問你，你是不是也...哦不，你是不是喜歡章佳人啊。”

“啊？”我相當驚訝。

“沒有吧，她只是幫我補習而已，我們沒有別的關系。你喜歡章佳人啊？”我接著說到，對上進做出一副八卦的表情。

“那我就放心了，哈哈，你好好打球。”上進蹦起來拍拍屁股走了。

“切。”我坐在地上繼續喝著手里的功能飲料。

到了晚上，晚會順利的進行，通常在這種活動里，能夠激起我們大家興趣的絕不是丁當和李覺的文學類節目，炮灰和波波這種粗俗暴力的喜劇小品才正對我們的胃口。

當然還有何算這類跳現代舞大秀身材的才藝類節目，即使一旁的彭就臉都黑了，還是阻擋不了我們男生如潮的熱情。

不過這些在今天都不是最刺激的，最讓人驚喜的，是在晚會的最后。

上進在宣布晚會結束的階段竟然鼓起勇氣向同為主持人的章佳人，告白了。

還好這個時候老程不在，整個6班頓時沸騰，全都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不斷慫恿著章佳人答應他，我也站起來大聲起哄。但章佳人最后還是說了對不起，之后就跑出教室了，留在原地的何上進臉上，寫滿了尷尬，和失落。

還是和平常一樣，到了回家的點章佳人還是等著我一起走一邊抽背我考點。

“質壁分離的實質是什么？”

大概是今天玩得太開心，我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了。

“質壁分離是當植物細胞外界的濃度要高于細胞液的濃度時，細胞失水，又因為原生質層相當于半透膜，伸縮性比細胞壁大，所以會逐漸發生質壁分離。這都不會，真傻。”章佳人笑笑。

“那人家上進學習這么好，人又好，那你剛剛為什么不答應他呀。”我百無禁忌地開著玩笑。

卻不料正好撞到了槍口上，章佳人聽完臉色大變，把書往我懷里一砸就氣沖沖的跑走了。

第二天在學校里，章佳人一整天都是不想搭理我的意思，中午在書吧里我也沒有等到她，我想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

“哎你說現在女生的脾氣是真的大啊，惹不起惹不起。”

我和身邊正在收拾東西的從衛聊起了這件事。

“你又怎么人家了。”

“我昨天只是開個玩笑，你說她干嘛生這么大氣。”我看著從衛不解地說到。

從衛聽了以后一直也不說話，但他這個冷漠的胚子竟然躲在一旁偷笑。

“你干什么，你有什么話就說出來啊，我跟你說這個是要你給我點建議，不是跟你說著玩的。”我超級認真嚴肅。

“我只是在想，除了你還有不有第二個人沒看出來章佳人喜歡你。”從衛笑著站起來，說完以后拿著水杯走了出去。

到底要不要跟她道歉呢，如果真的像從衛說的那樣章佳人喜歡我那豈不是很尷尬，不過終歸是我把她給惹生氣的，道個歉還是很有必要的，不過章佳人是女生，我該怎么道歉呢，我心想。

要是能有個經常道歉的專業人士教我一下就好了。

“你把章佳人惹生氣了？”波波聽見我的訴求感到非常吃驚。

“對啊，我問他怎么不干脆答應上進，她一聽就生氣了。”

“那你不是自己作嗎，章佳人喜歡你啊。”

“你也覺得章佳人喜歡我。”我不相信。

“不會吧天成，你看不出來啊？其實要我說，你也別道歉了，干脆表個白得了。”

“算了吧，這都快高考了，哪有時間搞這些。”

“你別告訴我你不喜歡章佳人啊，她人那么好，你要是傷害她我也饒不了你。”波波顯然在我和章佳人之間，站邊女生。

“其實我也不確定喜不喜歡，我根本沒想過啊，現在哪里是想這個的時候啊，你還是先告訴我怎么道歉。”

“這還不簡單，等一下就有個極好的機會。吶，老程叫章佳人待會兒大課間去文印室拿卷子，你跟著去，回來的時候幫她拿東西然后趁機先口頭道歉，如果她不理你呢，你就去超市買一罐那個叫滿天星的糖果，我看她好像很喜歡吃那個。對，滿天星口味兒的，你最好再寫封道歉信放在罐子里邊，一定就原諒你了。”

“你確定有用嗎你這個，會不會幼稚了一點。”我半信半疑。

“我靠天才你以為你是有多成熟啊！章佳人人那么好，肯定會原諒你的。”波波不耐煩。

“好吧，那我不如現在就把糖果和道歉信準備好，這樣成功率會大一些。”

我立刻跑下了樓。

大課間我在文印室門口等著章佳人，看見她拿著一堆厚厚的試卷從里面走出來。

“我來拿吧。”我按計劃走上前，對她說到。

章佳人很聽話的把試卷給我。

“那個，對不起啊，我那天不該那么說。”走了半天我終于憋出這么一句話，對我而言主動開口道歉的確是一件難事。

章佳人抬起頭看了看我，像是沒忍住似的捂著嘴笑了起來。

我心里想著難道是我的誠意不夠，被嘲笑了？我準備拿出口袋里的那罐糖果。

“我原諒你了。”章佳人笑著說到。

我一頭霧水，吃驚的看著她。

“什么？這就原諒了，我話還沒說完呢，我其實很有誠意的。”我趕緊補充。

“是嗎，那你還要說什么啊。”

我看章佳人笑得更開心了，再道歉就顯得我很傻了，不過這也太快了，我準備的東西都還沒用呢。

“你口袋里是什么啊。”校服的口袋很淺，我放在里邊的一小罐糖果顯得很凸出。

“噢，沒什么，那個......波波說要是你不原諒我就把這個給你。”我兩只手抱著試卷，尷尬地說著。

章佳人把糖果罐從我口袋里拿了出來。

“滿天星，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個口味兒的啊。”

“是.....是波波告訴我的。”

她打開看了看我寫的道歉信，一邊走一邊笑，然后還拿出一顆糖放進嘴里，一臉臭屁和享受的樣子，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不過章佳人看上去是真原諒我了。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我道歉竟然這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