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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完結(jié)

五,六,七,八的四合一章。

“以王開始的戰(zhàn)爭最后必定以王為結(jié)束,以紛亂締結(jié)的因緣最后必定回歸紛亂。這…是我的戰(zhàn)斗。”

對著空無一物的虛空,少年如是說道。

“さようなら,Saber?!?

然后轉(zhuǎn)過身,徑直離去。

那沉浸在拂曉的霧靄之中逐漸變小的背影,透露著無法撼動的鋼鐵般的堅強。

“要走了嗎,Saber,不,士郎?!?

在離開Saber不足五分鐘的現(xiàn)在,少年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

轉(zhuǎn)過身來,發(fā)現(xiàn)站在大樹旁的少女的身影。

甩動的雙馬尾不像以往一般充滿活力,鮮紅色的長袖T恤也像是強裝門面一般。

看著這樣的少女,士郎心中騰起一絲愧意。

“啊,這是因我而起的戰(zhàn)爭,我必須去,你要阻止我嗎?凜?!?

少年的回應(yīng),帶著鋼鐵般的決絕。

聽到這句話的凜嘆了口氣,像是放棄般的垂下雙手。

“…阻止你,就像你阻止Saber一樣嗎?”

“你都看到了嗎?”

“欸,從最初看到最后,包括你用令咒將Saber封印這點?!?

“那不是封印,只是強制讓她回歸靈體罷了,放著不管的話幾個小時后就會恢復(fù)。”

“這樣好嗎?這樣子的話她會跟著你一起去那里的哦。”

“不要緊,沒問題。對沒有肉體的靈魂來說那個地方就如同是固有結(jié)界一樣封閉,擁有肉體的常人不說,現(xiàn)在的她恐怕連靠近都很困難吧。而且,不僅如此……”

“不僅如此……?”

“不,沒什么,比起這個,你要怎么做?是在這里阻止我嗎?還是放我過去?”

“也是呢,剛開始的時候我是想要阻止你的,但是看到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沒有痛苦,也不含譴責(zé),少女只是陳述事實而已。

“……放棄了?為什么?”

少女踱步走來,毫無血色的臉上露出一抹悲壯的笑容。

“有什么理由能阻止一個男人去承擔(dān)自己的責(zé)任呢?你說對不對?亞瑟王?”

看著眼前這個故作堅強的少女,士郎嘆了口氣。

“…真是勝不過你啊。”

“當(dāng)然,我可是遠坂凜,遠坂家的現(xiàn)任當(dāng)主,同時也是你的Master啊。”

說著,少女更加壯懷激烈的笑了起來,然而終歸是逞強,那抹強裝出來的從容,也很快彌散在了寂靜之中。

少女轉(zhuǎn)過頭來面向少年,開口問道。

“……吶,士郎,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什么?”

“你這么做是為了Saber嗎?還是為了自己?”

對于少女的提問,少年毫無迷茫的回答道。

“為了未來。”

凜像是接受一般的闔上眼皮。

“是嗎,那樣就沒有辦法了?!?

“沒有辦法是……”

“士郎?!?

受到呼喚,少年抬起頭來。

“閉上眼睛,臨行前我有一樣?xùn)|西要送給你?!?

“一樣?xùn)|西?”

“啊,像是護身符一樣的東西?!?

“是嗎?!?

看著少女嗤笑般的表情,少年閉上了雙眼。

“————!”

下一秒,一股溫暖的觸感從嘴唇上襲來。

“…遠坂…你!”

受到驚嚇的士郎睜開眼睛,只見眼前的少女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轉(zhuǎn)過身去。

“自古以來都有不是嗎?這是勝利女神的祝福哦~”

語氣之中充斥著整人成功后的得意感。

微風(fēng)吹過,周圍的樹木夾雜著搖曳的草叢發(fā)出沙沙聲。

“……不要死哦,要是死了的話,我可不饒你。”

少女背對著少年,低聲說道。

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被攥緊的裙角將少女的內(nèi)心的活動暴露無遺。

無論怎樣掩飾,遠坂凜仍然無法改變她的本性。

看著這樣的少女,士郎臉上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啊啊,我不會死的,約定好了我會為你帶來勝利?!?

帶著少女的祝福,以及自己內(nèi)心難以到達的祈愿,少年向戰(zhàn)場邁進。

這個世界并不像童話故事一般簡單美好,純粹兩極的善與惡是在哪里都不存在的。

對,沒有純粹到不含任何雜質(zhì)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太極一樣互相交融,互相包庇。

因此長大以后的大人很自然的都摒棄了‘善惡’的論調(diào),開始用得失來衡量周遭世界。

但即使如此為了社會安定與自身安全著想,又違心的創(chuàng)造出了‘英雄’和‘惡黨’的稱號。

在這種情況下,世人只知道‘英雄’是為了無法扭曲的意志而戰(zhàn),卻不知道‘惡黨’亦然。

為了不改的意志,為了流逝的歲月,為了許下的諾言,所傾之物可說是無絲毫不同,所得之名卻又截然相反。

或許是越過投入就越容易陷入癲狂的道理,不知不覺間,意志變成了執(zhí)念,歲月變成了鎖鏈,諾言化為了詛咒。

于是…在這里產(chǎn)生了歧義。

“聰明者”望而卻步,重返正途。“偏執(zhí)者”卻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從心理上講,后者或者是用情過深,或者,就只是單純的笨蛋吧。

為了過去無法割舍的東西,不惜將未來全部葬送。

這種不懂變通,堪稱自殺式的生存方法肯定算不上是正確的吧,但是…這個世界上又有誰能對這份心意一笑而過呢。

坐在孤高的王座之上的少女以手扶額,睥睨著籠罩在足以令人窒息的氣氛中的宮殿。

就在她一言不發(fā),黯然出神之際,黑色的宮殿中響起了鏗鏘的腳步聲,接著,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了視野之內(nèi)…

“巴吉爾嗎,軍隊集結(jié)的如何?”

少女辨別出來者的身份后,驀然出聲。

“全部都已經(jīng)就緒,現(xiàn)在正在外面等候?!?

騎士彎下身體,躬身說道。

“是嗎,辛苦了,你下去吧?!?

然而在聽到少女的指示后,騎士也還是沒有就此離去,只是如同一尊石像一般呆立在那里,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還有什事嗎?”

看出對方動搖的少女開口詢問,騎士躊躇了片刻后開口說道。

“…真的要這么做嗎?”

意有所指的言語,點燃了少女的怒火。

“怎么?你害怕了嗎?”

“再往前走就無法回頭了,吶,我們收手吧?!?

“真不像話,沒想到你會說出這種話。”

“這么下去你會死的!”

無法壓抑心情的騎士咆哮起來,然而對此,少女卻不以為然的露出了一抹冷笑。

“死?事到如今你在胡說什么?我早在遙遠的往昔就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不過是一具為了復(fù)仇而存在的行尸走肉而已,這一點你應(yīng)該明白才是。”

“這也是為了那個人嗎?”

“…是的。”

鼓起勇氣的提問,收到了理所當(dāng)然的回答,巴吉爾的表情激動起來。

“好奇怪,這樣好奇怪啊。你明明就好端端的活著,為什么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要為了他人活下去呢?”

“奇怪的是你,你當(dāng)初要復(fù)仇的決心呢?不是為了舍棄軟弱甚至連過去的記憶都消掉了嗎?”

“夏莉!”

“不要用那個名字叫我?。?!”

宛如哀嚎般的魔力頃刻之間吞噬了被黑暗籠罩的宮殿。

少女的怒吼,仿佛將沉睡的城堡驚醒一般。

“…能叫那個名字的人,已經(jīng)早就死了?!?

片刻之后,周圍再次恢復(fù)沉寂。

“肯拉克,不要忘記你的身份?!?

說完,莫德雷德獨自邁開腳步,向著黑暗的廊道徑直走去。

被拋下的騎士看著離去的少女,動蕩的表情恢復(fù)了往日的肅穆。

“…是。”

他低聲答道,同時將自己這份狂妄的心意收斂起來。

——開戰(zhàn)之前,來陳述一下現(xiàn)狀吧。

首先,人數(shù)方面雖然是我方占優(yōu),然而士兵卻因為長途跋涉而筋疲力盡。對方占據(jù)城池,補給充足,因此長時間的拉鋸戰(zhàn)會對我方十分不利,因此倘若不能一戰(zhàn)定勝負的話,恐怕就再也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了。

會戰(zhàn)的地點是離王城有百里之余的卡姆蘭平原,因為地形奇特,腹地雖是平原周圍卻被群山環(huán)抱因此又被當(dāng)?shù)厝诵蜗蟮姆Q為——劍欄。

離開戰(zhàn)前還有五分鐘的時間,騎士抵達了戰(zhàn)場。

身著一襲青色戰(zhàn)裙和銀白盔甲,頭發(fā)被緊密的盤了起來。手中拿著和身材不符的西洋長劍,然而給人的印象卻意外的合適。即使身材矮小,也備受矚目。雖然外表看上去稚氣未脫,舉手投足之間卻透露著凜然的氣魄。沒錯,那個人,不,那一位正是將戰(zhàn)場上所有的榮光與希望匯聚一身,歷經(jīng)數(shù)十戰(zhàn)場而未嘗一敗的王——阿托利斯·潘德拉貢。

“亞瑟王…”

她騎著白馬,緩緩經(jīng)過擁擠的人群…

接著在走到軍隊最前端的時候,她拉緊韁繩轉(zhuǎn)過身來。

所有的視線,于一瞬之間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這一刻,仿佛在場的所有人連呼吸都和她同步了一般。

換做一般人足以緊張到窒息的場面,她卻理所當(dāng)然般的承受下來了。

“士兵們啊,你們?yōu)榱耸裁炊鴵]動手中的劍?”

“欸?”

話語一說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愕然之中,包括圓桌騎士在內(nèi),都用一臉驚愕的表情看著她。

對此,少年仿佛是要補充一般重復(fù)道:

“我再問一次,你們是為了什么而揮動手中的劍?”

“————”

“這場戰(zhàn)斗…既不是人民所期待的,也不是敵人所威脅的,更不是騎士道所逼迫的,甚至也不是出自我的本愿。但是即使如此,我們還是站在這個戰(zhàn)場上了;即使如此,我們還是拔出了手中的劍,將它指向了自己昔日的戰(zhàn)友,朋友,甚至親人…所以我第三次問你們,這是為什么!”

“————”

一陣默然。

“不能回答嗎?還是說無法回答呢?…那就由我來回答吧,那是因為我們保護的不是國王、人民、而是這個國家本身,以及殘存于我們每個人心中那份莫名其妙的自尊?。。。?

謙卑、榮耀、犧牲、英勇、憐憫、誠實、精神、公正,這些東西在作為騎士精神的同時也始終作為無形的枷鎖在約束我們的言行,使得我們只是一味懂得貫徹自身,而被囚禁于名為自我意識的牢籠中,最后連怎么拍打翅膀都忘記了?!?

“王……”

“——亞瑟王不懂人心,這句話是沒有錯的。一直以來我都誤解了,將固步自封視為規(guī)范,而正是這份愚蠢才招致了隔閡與今天的這場戰(zhàn)爭。

什么都無法舍棄就什么都無法改變,什么都無法改變就什么都無法得到,那種滿足于原地踏步的行為既不是堅強也不是偉大,只是軟弱罷了。”

“怎么會……”

“但是那也只到今天為止。”

說著,少年舉起手中的劍,黃金的劍端直接指向云霄。

“我——阿托利斯·潘德拉貢在這里鄭重的向大家起誓,我的劍為開辟之劍,絕不會因憎恨而揮動。所以,大家愿意和我一起戰(zhàn)斗到最后嗎?……為了明天?!?

“哦哦哦哦哦哦?。。。。?!”

排山倒海的呼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使得之前的疲憊仿佛都是騙人的一般。

“哦哦,做的不錯啊小子!”

“哼,馬馬虎虎,沒有Lancer的盧恩符文的話,恐怕還沒開打人就已經(jīng)睡著了吧?!?

站在一旁開口的,是褒貶不一的紅藍組合。

“怎么?Archer,你的Master是派你來和我吵架嗎?”

“昨天的敵人就是今天的朋友,既然這一次我們是作為同盟陣營的隊友,不如就相互包容一下吧。”

聽到庫丘林的調(diào)侃,Archer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

“沒想到要和這小子聯(lián)手,真是造化弄人啊,嘛,不過也不失妥當(dāng),總之你就盡量自求多福吧?!?

Archer嘲笑著說道,然后轉(zhuǎn)過身去揮了揮手便離開了。

“小子,你可是和我?guī)烨鹆趾冗^盟約酒的人,可別就這么死了哦。”

“啊啊,你才是。”

看著Lancer逐漸遠去的背影,少年不顧周圍人的目光,以淡然的口氣說道。

接著——

“要上了,大家,讓我們來結(jié)束這場無畏的戰(zhàn)爭?!?

戰(zhàn)爭的號角聲就這么吹響了。

作戰(zhàn)計劃很簡單,以Saber的突破力一馬當(dāng)先,打亂對方的陣型布置,一口氣縮短為白刃戰(zhàn)。

同時Archer與Lancer各帶一隊人馬繞山包抄,占領(lǐng)高地作為狙擊地點。

力求隱蔽性和速戰(zhàn)速決,決不能被對方拖入拉鋸戰(zhàn)之中。

圓桌騎士則是以盡快斬殺對方大將為原則來推動戰(zhàn)事,以節(jié)省時間。

而作戰(zhàn)則是在剛開始的時候,‘Saber’就以彗星落墜般的氣勢跳入敵陣之中開始大殺特殺。

一方面吸引火力與注意力為包抄的Archer和Lancer提供隱蔽,一方面迷惑對手以取得確實的實績。

距戰(zhàn)爭打響開始至今已有三個小時,本來清凈的平原開始到處堆滿了士兵的尸體,連流動的河水都浸滿了血液的腥味。

Saber所到之處,宛如機槍掃蕩般了結(jié)對手,接著再次跳入下一個人堆之中。

如此反復(fù)已經(jīng)有數(shù)十次,斬殺人數(shù)早已上千……

“嘛,反正不管殺多少人,最后都會被‘阿卡夏記錄’改為953人。(具體人數(shù)忘了,隨便寫的)”

但是無論她如何斬殺,敵人都會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斷的涌上來。

(可惡!這樣下去的話即使不用魔力放出也遲早會耗盡魔力的…)

連綿不斷的敵人接踵而至,很快就將她如同鐵桶一樣的包圍起來。

“亞瑟的人頭!我收下了!”

躲過對方的攻擊,以橫向的一劍將其一分為二。

接著擋住第二個人的豎劈,以跳起來墜落的一擊將其連人帶劍斬殺。

揮舞的動作宛若獅子一般劇烈,老虎一般迅猛。

很快被斬殺的尸體漸漸形成一座座小山,堆積而成的「死」,使得很多攻擊者望而卻步。

但即使如此,仍然不能擋住其他人的腳步,前來挑戰(zhàn)的人就像是溪水一般川流不息。

(好吃力!但是這一點,對方應(yīng)該也是一樣…)

雙方都在等待,對方魔力耗盡的剎那。

雙方都在祈禱,己方獲得勝利的瞬間。

抱有相同的確信與等量的憂愁,交錯的是彼此的武器和信念。

從這里繞山的距離大約有二十里,這對軍隊來說頂多兩個小時的路程,以速度聞名的Lancer卻走了三個小時不止。

究其原因的話不是別的,而是這頭擋于道路中央的‘?dāng)r路虎’的存在。

不,用‘虎’這種詞來形容是不正確的,眼前的家伙明明有著人的外表,但即使如此庫丘林也無法直接用人來形容他,要說為什么的話,他的行動作為人類來衡量的話實在是太過出格了。

……硬要形容的話,就是有著人類外表,卻長著一顆怪物的心吧。

拿著Archer投影的對講機,聽筒的那邊傳來男人的詢問聲。

“Lancer,你那邊的狀況如何?”

“該怎么說呢,稍微發(fā)生了一些小插曲?!?

Lancer語氣輕佻的說道,然而眉宇之間卻完全沒有笑意。

“是嗎,狀況并不太好嗎?”

“嘛,無論如何畢竟是戰(zhàn)爭啊,看起來對方的司令塔也不是個白癡。”

“也就是說有可能被拖入消耗戰(zhàn)嗎?…你知道的吧,庫丘林,這場戰(zhàn)爭最重要的就是時間,對我們來說錯過的時間就等于錯過了勝機?!?

“啊啊,我明白?!?

“——于是,花多少時間你能搞定他?”

(喂喂,完全不對失敗的可能性抱有設(shè)想,也就是說確信我能勝利嗎?)

對于這份信任,Lancer以正面回應(yīng)。

一改以往輕佻的態(tài)度,他認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對手。

——閃著寒光的霜月長槍,如火般炙熱的赤色頭發(fā)與裝束,以及左臉頰上的三道傷痕。

沒有錯,那是之前曾經(jīng)對陣過的對手,【惡】陣營的Lancer——巴吉爾·蘭斯。

曾經(jīng)從正面擋下過Gae

bolg一擊的男人,現(xiàn)在就堂堂正正的矗立在自己面前。

(說實話,這家伙是連能否取勝都無法得知的對手,但是……)

如果無法回應(yīng)戰(zhàn)友的信任的話,就不算是男人了!

“…十五個小時,十五個小時之內(nèi),我一定拿下他!”

“是嗎,我知道了。”

Archer說完,便結(jié)束了通訊,那聲音之中,不帶有絲毫的懷疑。

“哎呀哎呀,真是又認識一個和你一樣麻煩的家伙呢,弗迪亞。”

庫丘林丟開手中的對講機,朱紅的長槍旋轉(zhuǎn)般的揮舞起來。

他擺好架勢,向著眼前這位應(yīng)該打倒的敵人,堂堂的宣言道:

“赤枝騎士團團長,庫丘林,望請賜教?!?

火花、迸裂而出。

“于是,結(jié)束了嗎?”

收起手中的對講機,Archer將目光集中在眼前之人的身上。

“啊啊,久等了。”

“不用客氣,誰讓我們是老相識呢,留遺言這點時間還是要給你的。”

Archer投影出黑白雙劍,面露哂笑的表情打量著身穿白衣的男人。

“哦,真是游刃有余啊。一陣子不見,變成了一個妄自尊大的小鬼啊,式。”

“那個名字我已經(jīng)舍棄了,現(xiàn)在的我是加尼隆·弒!”

唐突的咆哮,使得Archer忍俊不禁的揚起了嘴角。

“加尼隆…背叛者的意思嗎?原來如此,真是無趣的把戲呢。式,…不,弒,你還在為那件事情耿耿于懷嗎?”

“你這家伙……是什么意思?”

氣溫瞬間凍結(jié)起來,男人的眼神中,閃過露骨的殺意。

Archer聳了聳肩,苦笑著做出了個放松的手勢。

“沒什么,比起這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我們通過嗎?”

“想都別想,此路不通,今天一定要斗個你死我活?!?

加尼隆挑釁著,做出了戰(zhàn)斗的姿勢。

“是嗎?那還真真遺憾啊?!?

說著,雙劍伸展,宛若羽翼一般的黑白雙刃,向著敵人飛馳而去。

在經(jīng)歷數(shù)以萬計的血戰(zhàn)之后,宿命的二人終于相遇了。

此刻,于戰(zhàn)場的中央,有著相同相貌,相似而又不同的二人,就此展開了激戰(zhàn)。

之前持續(xù)了一整天的戰(zhàn)斗使得雙方體力都急劇下降,但是即使如此對撞的劍鋒卻仍舊無比犀利。

“這一刻我等了好久了,能夠親手把你打倒的這一刻!”

“莫德雷德,不要執(zhí)迷不悟,就此收手吧!”

“休想!我要以這個國家為刀刃,割斷世界的喉嚨?!?

相互沖突的,不僅僅是雙方的兵器,體能和武技,同時還包含著信念與決心。

賭上自身的存在和絕對無法退讓的東西,雙方的劍刃第一次撞擊在了一起。

劍之英靈的沖突,異常激烈的發(fā)出躁動。

劍戟撞擊的轟鳴聲使得百里之外的人都足以聽見,激起的魔力宛如風(fēng)暴一般盤旋起來。

霎時間,電光石火,飛沙走石在戰(zhàn)場上肆虐而起。

只能說,是快到令人驚異的攻防,在周圍人還沒能反應(yīng)過來的情況下,雙方已經(jīng)互擊了數(shù)十個回合。

單純說劍技和體能,是莫德雷德要高一些,憑借著魔力放出的技巧,使得她的攻擊猶如虎豹一般兇猛,然而卻又不失敏捷。

因此乍一看,形勢是叛對逆騎士有利,但是,無論莫德雷德的攻擊如何迅猛,對方卻總是能夠做到應(yīng)對自如,處變不驚。

——不,說是應(yīng)對自如,不如形容為恰到好處,對方總能以最小限度的動作來博取最大的戰(zhàn)果。

這其中的原因,要得賴于她那變換自在,花樣繁多的戰(zhàn)斗風(fēng)格。

每當(dāng)莫德雷德即將看穿眼前的劍法時,她就馬上切換成另一種攻擊手段。

這種博而不精,以數(shù)量壓倒質(zhì)量的戰(zhàn)斗方式,以及一次次被迫返回原點,久攻不下的憤怒使得莫德雷德大動起肝火。

“比起叫Saber(劍士),你還不如叫Caster(魔術(shù)師)好了?!?

劃開朝向腦袋揮來的劍光,Saber回以顏色。

“是嗎?我倒是覺得我有做Archer的潛質(zhì)。”

“嘖!耍小聰明,我看你能撐多久!”

“你也一樣。”

面對必須打倒的對手,雙方都不退半步。

劍與劍的相撞,隨之而來的、是無限延展的鋼鐵之領(lǐng)域。

這個世界并不像童話故事一般簡單美好,這個道理肯拉克在五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了然于心。

為了見那個素未謀面,不知道人在何方,被奉為大英雄的父親,他從小就拼命鍛煉自己。

自己的想法絕不算天真,對這個世界的黑暗他也早有見識,因此即使一個人外出,他也深信憑他的本事絕對沒有什么危險。

抱持著這樣想法的他在臨行的那天接到了母親以祝福為名的三個Geis:

一、不得被別人認出

二、不得對任何人讓步

三、不得拒絕任何人的挑戰(zhàn)

肯拉克雖然不明白那番話的意思,然而卻也恭恭敬敬的將其記下了。

隨后來到了阿爾斯特尋父的肯拉克得到的確是母親為他所精心設(shè)計的一個圈套。

因為Geis的原因,他即使來到父親面前卻無法對其表明身份,心感受辱的父親向他挑戰(zhàn)他卻無法拒絕,想要平息矛盾他卻無法讓步。

在武技上輸人一等的父親因為心有不甘而祭出了必中之魔槍,那結(jié)果就是只有在臨死之前他才得到機會向父親透露自己的身份,之后便匆匆過世了。

享年僅僅十五歲,這短暫的人生對他而言卻出了痛苦與詛咒以外再無其它。

因此憤怒,因此痛苦,因此詛咒,少年將這一腔黑暗的感情全部傾注在手中的長槍之中,毫無顧及的宣泄而出。

庫丘林揮動著手中的長槍打落陸續(xù)而來的攻擊,然而霜月的長槍卻去勢未緩的在他身上刻下一處又一處的傷痕。

戰(zhàn)斗至此已經(jīng)有十幾個小時之久,這期間對手的攻擊毫無間歇,威力也未曾減弱過分毫。

庫丘林一邊格開致命的攻擊,一邊試圖撣落心中晦暗的心情。

單純就武技而言,Lancer不得不承認差人一等,然而現(xiàn)在困擾他的,卻并不是那種可有可無的東西。

武者常道:以劍交心,或者是因為這個原因,使得庫丘林得以從槍中感受到對方的痛苦、憤怒額絕望。

真是不可思議,明明和對方交手也只是第三次而已,然而卻不知道為什么,使他對對方產(chǎn)生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鏗鏘,豎起的長槍錯開對方朝臉部揮來的一擊,使得槍尖偏離了軌道。

同時正面承受那股沖擊的Lancer,握槍的雙手開始抖動起來。

到極限了……

Gae Bolg<穿刺·死棘之槍>的攻擊對他不起作用,與和他第一次見面時一樣,這個人…有某種回避死棘之槍的手段。

對手仿佛看穿了Lancer的思想,紅色的槍兵突兀的笑了,然而眼睛里卻看不到笑意。

“怎么了?死棘之槍對我不起作用就束手無策了嗎?庫蘭的猛犬,你還有王牌的吧,還是說要舉旗投降?”

“你小子……”

刺激詞匯和侮辱言語的雙重進攻,使得Lancer燃起怒火。

魔槍翻轉(zhuǎn),藍色的槍兵一躍而起,同時高高舉起手中的必中長槍…

“Gae……”

然而在出手的一剎那卻因為腦海中劃過的某個影像而遲疑了。

片刻的停頓,深紅的赤影一躍而起,以一記回旋踢將Lancer踢翻在地。

“怎么了?就只有這種程度嗎?這也算是愛爾蘭的光之子嗎?”

明明只要用手中的槍給予倒在地上的敵人最后一擊就可以了,然而紅色的槍兵卻只是一味訴說著侮辱的言語而遲遲未動。

“是嗎,我明白了,你這家伙根本不是在尋求什么戰(zhàn)斗,只是一味的在尋死罷了?!?

突如其來的言語,打了肯拉克一記措手不及。

“…你、胡說什么鬼話,腦子被打壞了嗎?”

“壞了的是你吧!”

以手中的長槍為拐杖,Lancer從地面上爬了起來。

“你的槍術(shù)雖然厲害卻沒有絲毫要殺人的意思,只是想耍脾氣一樣一味的宣泄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不滿,你是小鬼嗎?以為只要你一哭就會有人來安慰你給你買玩具熊嗎?”

擦干嘴角的血跡,藍色的槍兵發(fā)出哂笑。

“那被吹捧為大英雄的你又如何?最后還不是一個不負責(zé)任、身敗名裂的混蛋嗎?這樣的你即使再死一次,也依舊得不到別人的眼淚?!?

紅色槍兵翻轉(zhuǎn)手中的長槍,將其筆直的插入地面。

“結(jié)束吧,沒有價值的英雄就此化為灰燼!——黃泉諫書<Shorttube Lycoris>!”

被喚醒的寶具回應(yīng)著使用者的意志展現(xiàn)出真正的力量,之前庫丘林身上被銀色長槍劃出的傷口處開始長出赤紅色的花。

與其寶具名字一樣,象征著死亡的彼岸花開始燃燒起來,赤色的火焰如同地獄的使者般將敵人送葬。

看著逐漸被火焰包裹,而被蠶食殆盡的Lancer,肯拉克的臉上并未露出勝利的神情,相反,一直以往盤踞在臉上的落寞反而加深了。

明明是以對父親的恨意為食糧的他,在歷經(jīng)艱苦以后終于得以報仇雪恨,然而此刻的肯拉克心中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慰藉。

“…這算什么???我至今為止這么拼命的讓自己變強,甚至不惜以過去的記憶為代價才終于得到了強大的寶具,然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什么???”

……復(fù)仇的彼岸,除了空虛以外空無一物。

肯拉克嘆了口氣,轉(zhuǎn)過頭去機械式的邁開腳步…

然而在他轉(zhuǎn)過身來的那個瞬間,一條紅色的絲帶從背后飛出,接著宛如蟒蛇一般將他整個人從內(nèi)到外的捆綁起來。

這是……

“雖然我是靠偷襲才取勝的,卻沒想到你的警戒意識卻這么差,果然是小鬼啊?!?

回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站在那里的是本應(yīng)已經(jīng)被燒成焦炭的藍色槍兵——庫丘林。

看到這個景象的肯拉克,臉上露出一副驚愕的表情。

“…怎么可能!你是怎么熄滅火焰的!?”

“盧恩符文,既然你知道我的真名,就應(yīng)該對此早做應(yīng)對才是。”

“開什么玩笑!那可是天神懲罰凡人的罪業(yè)之火啊,怎么可能會盧恩符文這種東西熄滅???”

“那樣的話你應(yīng)該明白才對,我不是單純的人類這件事?!?

聽到對方的提醒,肯拉克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難道說……那火焰對有神性的人不起作用?”

接著很快受死一般的低下了頭……

“殺了我吧,這次是你贏了?!?

藍色的槍兵露出哂笑的表情,提起了手中必中的魔槍。

然后……

——鏘的一聲將綁在肯拉克身上的束縛符文斬斷。

“你走吧?!?

“欸?”

對藍色槍兵的行為感到費解,肯拉克的臉上露出了比剛才還要驚訝的表情。

“…你要放我走?為什么?我已經(jīng)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哈?理由?那種東西誰管你啊。沒有什么為什么,只是我心情好罷了?!遥f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什么的也太早了吧,你的槍中,明明還有對人世的留戀。”

說著,庫丘林轉(zhuǎn)過身去揮了揮手。

“戰(zhàn)爭不是小孩子的過家家,趕緊走吧?!?

…或許,這是肯拉克有生以來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眼前這個人。

他轉(zhuǎn)過身去,擦了擦紅腫的眼睛。

“…謝謝你,爸爸。”

以無人可聞聲音微微說道,接著向著戰(zhàn)場的方向邁開了腳步。

周圍已經(jīng)沒有了什么人,只留下庫丘林自己站在那里。

他拿起丟在一旁的對講機,接通了聽筒的另一端。

“…結(jié)束了嗎?”

“啊啊,勉勉強強?!?

Lancer語氣輕佻的應(yīng)付著Archer,開口詢問。

“你那邊呢?”

“剛剛結(jié)束。”

“…是嗎?對了,Archer,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什么?”

“復(fù)仇的彼岸,真的除了空虛以外再無其他嗎?”

“……”

片刻的沉默,聽筒的那邊傳來了遲來的回答。

“也不盡然,凡事要看情況而定。”

“情況?”

“啊啊,單純的以憎恨為動力而揮舞的劍刃,復(fù)仇之后動力也會消失,因此留下來的除了空虛以外別無所有。另一種則是以對過去的告別的形式來進行復(fù)仇,那是放棄憎恨,為了未來而揮舞的劍刃。對那種家伙而言,仇恨不是需要打倒的存在,而是需要跨越的壁壘?!?

“為了未來而選擇復(fù)仇嗎?雖然聽起來有些矛盾但是似乎卻有點道理,但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人能有幾個呢?”

“——誰知道呢,人類不是純粹理性的生物,正因為有了感情和理性的碰撞,才有了前進的道路和選擇。打個比方好了,假如你被有有毒的獵犬咬傷了左手臂,如果當(dāng)時不把左臂砍掉你就會整個人都被病菌和毒素所感染,從而一命嗚呼。想要得救的話就要當(dāng)機立斷,然而這個選擇卻會讓你付出左臂為代價。雖然理性告訴我們應(yīng)該砍掉左臂,但是感情上卻在畏懼痛苦而做出否認,這就是選擇。

純粹理性的存在,那代表它既不知道感情也不曉得生命的痛苦,那種東西不是人類,甚至連生物都算不上,單純的只是一臺機器罷了?!?

“欸?沒想到你意外的很有見地呢?!?

“算不上是見地,只是經(jīng)驗之談罷了。比起這個,為什么你會問這種問題?”

“——沒什么,只是遇到了以前的一個熟人罷了。”

說著,藍色的槍兵拿開了耳邊的對講機,將視線拋往了遠方。

“選擇與道路…嗎?如果那個時候我做出了其他的選擇,是不是結(jié)果也會不一樣呢?”

“說起來,Archer那混蛋剛才是不是用了狗的譬喻……”

“純粹理性的存在既不知道感情也不曉得生命的痛苦,單純的只是一臺機械……嗎?!?

將對講機從耳邊拿開,Archer看著眼前丟在地上的斷掉的手臂,對著它已經(jīng)不在場的主人喃喃自語道。

“如果是以這種標(biāo)準(zhǔn)評判的話你還真是變成了一臺機器呢,式,居然將強化后的左手砍斷當(dāng)做誘餌丟給赤原獵犬,真是個今非昔比的家伙?!?

說著的時候,腦海中閃過他離開時說的話。

“這場戰(zhàn)爭結(jié)束后你們面臨的恐怕就是最為嚴酷也最為重要的選擇,到那個時候恐怕無論如何都會用上你的‘眼睛’吧,現(xiàn)在的狀況恐怕你自己比誰都清楚,勉強為之只會讓你重蹈梅林的后塵而已。這場圣杯戰(zhàn)爭的存在意義,恐怕你也已經(jīng)明白了吧。反正……無論如何,最后你們都會輸。但是到時候你會如何選擇(掙扎)呢,真讓我期待啊。”

選擇嗎?紅A看著被兩隊人馬吸引而來散倒在路邊和山脊的軍隊亡骸,臉上露出了諷刺般的笑容。

“反正,無論如何掙扎,阿卡夏的記錄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結(jié)局,我們要做的,僅僅只是按部就班的演繹下去罷了?!?

無數(shù)重的閃光,花火,劍戟之聲交織于耳。

劍與劍的沖擊,驚醒黑夜。

持續(xù)了十幾個小時的死斗也終于在此迎來了尾聲,在這片戰(zhàn)場上,活著的已經(jīng)只剩下兩個人。

手持閃著金色光芒的必勝之劍,身著青色戰(zhàn)裙和盔甲,有著少女之姿的騎士,

以及手持赤紅色的輝耀之王劍,身著紅白相間的戰(zhàn)甲,將真面目遮掩起來的叛逆騎士。

雙方圍繞著王權(quán)的歸宿,在死尸堆積成山的平原上,展開了最后的角逐。

一方想要耗盡對方的招式,另一方則想要耗盡對方的魔力。

會贏——雙方同時確信。

會死——雙方同時明白。

閃過莫德雷德一擊的‘Saber’以反手握劍的空隙向著洞門大開的莫德雷德砍去。

離胸口還有不足五厘米的距離,在Saber看來那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趕上的距離,但是……

“————!”

趕上了。

魔力放出宛若噴射戰(zhàn)機一般使得不可能的距離化為了可能,不僅如此,甚至在其上予以還擊。

無論是力量、耐力,亦或是武技和魔力量上,莫德雷德無疑都要在現(xiàn)在的Saber之上。

支撐Saber戰(zhàn)斗到現(xiàn)在而不敗的原因有兩個:

一個是復(fù)雜多變的劍技,現(xiàn)在的Saber在復(fù)制使用原主人阿爾托莉亞武技的同時也搭配其他各種劍術(shù),因此使得莫德雷德無法摸清底細。

而第二個原因則是……

“可惡!居然能夠中和我放出的魔力!”

不是中和,而是同化,那是曾經(jīng)在枯井之中,白龍王所展示過的技巧。

簡單來說就是將空氣之中飛散的魔力和自己的魔力同化,因此,從相性上來講可以說是莫德雷德的魔力放出克星般的存在。

“可惡,本來以為論持久戰(zhàn)的話,應(yīng)該不會輸才對,沒想到卻被逼到這種地步?!?

要使用投影嗎?

——不,不到最后關(guān)頭絕對不能暴露這張底牌。要用的話就要一擊必殺,不然可能連現(xiàn)在的狀況都會被她看穿。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場戰(zhàn)爭不僅僅要贏,而且還要聯(lián)通過去,貫穿未來。

因此……

“怎么了?招式變得單一起來了哦!”

確信勝利近在眼前的莫德雷德踏動腳步,魔力如同噴射的燃料一般將她推了出來。

然而,那是太過魯莽的突進。

Saber如陀螺一般轉(zhuǎn)動身體,躲過了刺向腦袋的一擊。

與此同時利用下一擊的反作用力為跳板,一口氣拉開了距離。

“已經(jīng)不行了嗎?這樣也算是名滿天下的騎士王嗎?”

不顧對方的挑釁,向后方持續(xù)退去。

那是五十米的距離,然而對對方而言確是眨眼之間的長度。

毫不猶豫的向?qū)Ψ教叱瞿_下的頭盔……

——至少也要阻擋一下腳步。

做不到,對敵人而言,那只是側(cè)身而過的程度。

——躲不開

飛來的騎士在空中化為直擊的魔彈,向著亞瑟王撞來。

瞬間強化骨骼,將魔力升至頂點。

——咔嚓

這一擊,使得則腹的肋骨斷了三根。

“咕——!”

連確認都無法做到,此刻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的敵人身上。

水分不夠,蒸發(fā)不了多余的東西。

這樣下去的話就會被對方先干掉…

無法容忍,自己居然會敗在這種地方。

“你是為了什么而奪取國家?僅僅是為了復(fù)仇嗎?”

“是的,對你來說或許是一件無聊的事,但是對我來說卻是現(xiàn)在生存的全部?!?

“盡管那是條錯誤的道路嗎?”

“…你是不會明白的,僅僅是被一個國家背叛就變成這樣的你是不會明白的!那個人……那個人為了守護的東西選擇了相信,盡管被人疏遠、盡管傷痕累累、盡管不被理解,即使流著血流著淚他仍然選擇了相信這個世界,但是卻被這個世界所背叛了!那份痛苦、絕望、無助和嘆息,你又能明白什么!”

“所以你就這么做嗎?你這么做的話那個人就會高興嗎?這種將個人的思念凌駕于世界之上的想法是錯的!”

“假如舍棄他的世界是正確的話,那我寧愿堅守這份錯誤!我……我會代替他,毀滅這個世界!”

陸續(xù)擋開揮來的劍刃,每一次怒罵,她的內(nèi)心都在滴血。

‘英雄’是為了無法退讓之物而戰(zhàn),‘惡黨’揮劍的理由則也亦然。

這個世界并不像童話故事一般簡單美好,純粹兩極的善與惡是在哪里都不存在的。

人類不是絕對理性的生物,正因有了名為感情和理性的存在,才構(gòu)成了選擇。

如果這就是你的選擇的話,那么……

“別自說自話!你這白癡!要毀滅的話,就先把你這種荒唐的想法毀滅掉吧!”

“亞瑟——!”

劍刃交錯,彼此的思緒、意志、決心、不能舍棄之物、和不能讓步之物糾纏在一起。

然后隨著肆虐而去的狂風(fēng),消失在了無法回憶的黑暗之中。

轉(zhuǎn)身的瞬間,確實的被捕捉到。

自下而上的一擊,不是沖著身體,而是沖著武器揮來。

早已經(jīng)失去知覺的手隨著這一擊而松開,寶劍脫落。

叛逆的騎士高舉起劍,伴隨著結(jié)束的確信,自上而下——

“結(jié)束了!”

劍刃滑落,在即將接觸到身體之前。

“——Trace

on!”

空無一物的手中出現(xiàn)了一桿長槍。

瞬間的大意,伴隨著不應(yīng)出現(xiàn)的異狀一起發(fā)生。

思考的空白致使回防無法趕上,敵方的攻擊卻已經(jīng)近在眼前。

雙雙墜落的槍與劍,包含著各自的思緒和決意……

先鋒之槍,以近乎絕妙的角度和無法言喻的諷刺感一同貫穿了莫德雷德的鎧甲。

此刻——戰(zhàn)爭宣布結(jié)束。

在解開的盔甲下,名為莫德雷德的少女瞪大雙眼,呆呆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幕。

“————”

寒風(fēng)吹過,帶來血的味道。

不絕于耳的劍戟聲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

在沒有月亮出來的夜晚里,只能聽見少女愕然的聲音。

“投影、魔術(shù)——…你…到底…是什么人?”

提問者十分疲憊,而回答者也同樣毫無余裕。

已經(jīng)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吧。

“喲,好久不見,你變得真是厲害了啊。”

即使是用不同的聲音,不同的外貌,不同的身份。

少女也決然不會認錯,那個人是……

“難道是…”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出現(xiàn),然而她連確認的機會都沒有就倒下了。

看著癱倒在地上的少女所露出的表情,‘Saber’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接著……

“沒關(guān)系,我并沒有傷及她的要害,出來吧!”

毫無征兆的向著身后不遠出說道,接著從黑暗之中走出來一個身著一襲赤色的男人。

——沒錯,那確實是以前曾經(jīng)見過一次的…

男人一言不發(fā),走上前去抱起躺在地上的少女,然后轉(zhuǎn)過身來問道:

“…你的傷不要緊嗎?”

“你現(xiàn)在有時間替敵人擔(dān)心嗎?我的軍隊馬上就到,在那之前,你帶她走吧?!?

男人沉默了半晌,接著點了點頭。

“…謝謝你?!?

說完后便抱起少女離開了。

“那么、再見了?!?

應(yīng)該不會再見了吧,在肯拉克眼里,她所受的傷,是嚴重到無法治愈的。

…這個名垂千古的王,將在這里度過‘她’的最后。

——于是、戰(zhàn)爭結(jié)束了。

她最后的戰(zhàn)場,將國家一分為二的戰(zhàn)爭以王的勝利作為落幕。

“哈——哈——哈——”

騎士跑著。

戰(zhàn)爭結(jié)束、像殘血一樣的朝陽升起,現(xiàn)在是目所能視的「死亡」支配戰(zhàn)場。

埋著亡骸的山丘充滿詛咒,仿佛要把活著的人帶走一般散發(fā)著怨念。

其中,騎士呼吸急促的跑著。

騎士的手握著馬繩,拼命掛在受傷的白馬上。

活著的只有騎士和白馬。

還有倒在馬背上的,一個王。

“王、亞瑟王,到這里——!”

雖然自己也身負重傷,但是騎士還是奔馳在戰(zhàn)場上。

“請清醒……!到了那個森林,一定……!”

兩旁的風(fēng)景向后延續(xù),宛如從倒車鏡中看到的一樣。

騎士拼命叫著,企圖借此維持王的意識。

他們的王,此刻被死神所抓到了。

那個傷在騎士的眼里看來,是沒救的。

但即使如此,騎士也不打算放棄。

“哈——哈、哈、哈——!”

呼吸急促,越過尸體之山,騎士的目標(biāo)是沒有被血所染的森林。

他知道王的不死身特性。

因此,他相信只要越過這個被詛咒的戰(zhàn)場,到達清凈之地的話,王的傷一定能痊愈。

不——應(yīng)該說只能如此相信。

“王,現(xiàn)在請待在這里,我立刻去把港口的士兵叫來?!?

森林里,騎士把王的身體靠在大樹上。

一秒都不能遲。

但是到港口的自軍殘部,無論多快的馬都需要一天吧。

王能否熬到明天天亮,只要是張眼睛的人任誰都能一目了然。

“請忍到那時候,一定會把士兵帶回來?!?

對已經(jīng)沒有意識的王行禮,騎士騎白馬遠去。

“——貝迪威爾。”

在那之前。

應(yīng)該沒有意識的王叫著騎士的名字。

“王,恢復(fù)意識了嗎?”

“——嗯,做了一個夢。”

朦朧的聲音。

但是,那個聲音在騎士耳里聽起來,非常溫暖。

“夢、嗎?”

“嗯、一個虛假卻又真實,沒看過的、珍貴的體驗。”

“……是嗎,那么請小心休息,在這段時間里我會把士兵帶過來。”

“不,沒有那個必要。夢該醒來了,貝迪威爾,我不是你的王。雖然自作主張的指揮了這場戰(zhàn)斗,但是我卻并不是你們侍奉的那個王。”

“——不!不是的,您履行了王的諾言,那樣的話我們的王不是別人,正是您——亞瑟王。所以,請不要說什么夢之類的話,只要努力祈盼…”

“——”

少年吸了一口氣,

似乎對騎士口中的話有些驚訝。

“王,我說了什么無禮的話嗎?”

“——不,只是因為你所說的話而感到驚訝。夢是醒來之后也能看到的東西嗎?并非不同的夢,只要閉上眼睛就會看到同樣的東西…?”

這次換騎士驚訝。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說出了連自己也知道是假的回答。

“——是的。有強烈的思念的話,也會看到同樣的夢吧,我也有同樣的經(jīng)驗?!?

根本沒那種事。

夢原本就是僅此一次的東西,但明知如此騎士還是說了謊。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對王的不誠實而道歉。

這一次的停頓異常的久,過了一會,‘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嗎,你真是博學(xué)啊,貝迪威爾?!?

王感動的說著。

低著頭,沒有看騎士。

王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呼吸、靜靜地、像是下了什么決心。

“貝迪威爾,拿著我的劍?!?

用嘶啞的聲音,下了最后一個命令。

“聽好了,穿過這個森林,越過那個被血涂滿的山丘。再過去有一個很深的湖,把我的劍投入其中?!?

“——!王,那……!”

騎士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湖之劍、

放開保護王到現(xiàn)在,坐為王的證明的劍,代表他所侍奉的王的結(jié)束。

因此,騎士曾經(jīng)兩次冒死謊稱劍已丟入湖中——但這終會結(jié)束。

在覺悟到王的意志不會改變的騎士,第三次終于將劍投入了湖中。

“————”

然后,騎士接受了。

王的結(jié)束

那個太過長久的責(zé)任,到此為止。

第三次越過山丘的時候,森林籠罩在朝日里。

戰(zhàn)場上沒有什么痕跡。

沒有嗜血戰(zhàn)爭的樣子,在清澈的朝霧中。

“——將劍投入湖中,湖中婦人的手確實接到劍?!?

王因騎士的話而睜開眼睛。

“…是嗎?那挺起你的胸膛,你遵守了王的命令?!?

在迎接死亡的聲音里,騎士靜靜點頭。

——全部都結(jié)束了。

之后他們的國家會持續(xù)動亂吧。戰(zhàn)爭不會結(jié)束,不久毀滅的日子就會來臨。

但是,王的戰(zhàn)爭就此結(jié)束。

她——不,他到最后完成了那個任務(wù)。

……光逐漸消失。

因為事情了結(jié)了嗎?亦或是因為‘殺死亞瑟王’的詛咒開始運作,總之守護他的力量開始褪去,逐漸消失。

對此,少年早有覺悟。

從接過圣劍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對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了然于心。

沒錯,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構(gòu)成世界的要素,是名為阿卡夏記錄的一部分,因此,這場戰(zhàn)爭,或許在開始之前,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注定。

“——抱歉,貝迪威爾。

這次的睡眠,稍微,永遠——”

像是靜靜的睡著

他,閉上眼睛。

……陽光透過朝霞散落。

森林寂靜矗立,伴隨著王的沉眠。

天空廣闊,晴朗的天空中充滿藍色。

戰(zhàn)爭、真的就此結(jié)束了。

“——你在看嗎,亞瑟王。”

低聲的話語乘著風(fēng)。

落入沉眠的王,像是沉入無盡的藍。

“夢的,延續(xù)——”

看著遙遠,遙遠的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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