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相印嗎？亞瑟。”

四人坐在二樓餐廳的法式長桌前，桌子上點綴了幾盞蠟燭，亞瑟還沒來得及尋找發電機，讓這棟屋子供上電。

“神靈給予信徒的印記，用以分辨信徒身份，傳遞力量，挑選侍奉。”

亞瑟點點頭，回答了影子的問題。

“不完全是這樣，相印除了神靈給予這一種方法，侍奉者也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從這個世界中，或者其他宇宙的經歷之中獲得相印，傳說心的教徒，只要講自己的心鍛煉如錘，就可以直接和神靈溝通。”

亞瑟不動聲色的看了諾曼一眼，據他所知，諾曼手臂上的羅馬數字“Ⅱ”就代表著他已經晉升到第二相印，而諾曼顯然沒有和某些神靈溝通，而是創造了一群稻草人，似乎是自然而然的就達到了第二相印。

“我知道，”亞瑟回過神來，“那么你到達了第幾相印？”

“第三，陰影之物將在我的目光下無所遁形，我的身軀如淵如晦，我的意志堅不可摧，影子是我最好的朋友，光明亦將環繞左右。”

影子說出以上的話，亞瑟皺著眉頭聽完了這一串用古英語說出語言，揉了揉腦袋。

他最近在學習希臘語，由于音讀文字的緣故，亞瑟花了一點時間才理解影子的話。

“麥克呢？我看見你去了后山，但是那些怪物在外面，諾曼也出不去，我沒法救你。”

亞瑟壓低聲音，他感覺到和影子一起回來的麥克沉默了許多，雖然麥克原先就不是一個多嘴的人，但他也不至于如此的沉默寡言，從見到亞瑟時起，就對自己的經歷絕口不提。

“他去了宇宙中心一趟。”

影子替麥克回答了亞瑟的問題，然后看向客廳墻壁上的肖像畫。

“這位夫人，您真漂亮。”

亞瑟跟著影子的目光看去，他注意到影子的視線停留在一副老舊的肖像上，然而這幅肖像比亞瑟原先見過的畫像有很大的不同，因為這幅畫里不僅僅只有一個端莊的女性，還有女性身后的一些畫面。

那是一座看起來壯麗華美的城堡，潔白的墻體上面精雕細刻，布滿了各種奇花異獸的浮雕。林立的塔樓如同刺向天空的利劍，在城堡秀美的感覺中添加了一絲銳利，城堡坐落在一片森林之中，而城堡的中心，有一只四肢細長，尾巴較短，毛色深暗，雪白色的牡鹿，兩對尖銳而錯雜的角盤曲向上，動物的鹿臉上帶著某種人面的特征。

“謎語...”

亞瑟站起來，仔細的打量面前的這幅畫像后面的城堡，絲毫沒有注意到畫像上女子的眼珠眨了眨，隨后快速的恢復常態。

“什么是林地，怎么穿越哪里？”

沉默寡言的麥克也看見了畫像上夫人的眨眼，他突然覺得有點毛骨悚然，詢問起自己一直聽不懂的一件事情。

“一條通道，通往眾神居住的通道。”

影子回答了麥克的話，然后帶著一種奇異的微笑，看著注視畫像的亞瑟，“你打算怎么怎么穿越那里？黑暗和混沌已經污染那里的一切，你知道他們的名字，那些禁忌的名字。”

“我找到了一只翼人，他可以帶我們飛越林地，大地已經不再純凈，但天空還保持著原本屬于神靈的光輝，殘陽還在照耀著林地的一切，飛躍林地，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亞瑟從畫像上收回目光，然后將對諾曼說：“走吧，我們一起去杰夫的房間看看，安托麗特給我的藥是否真的像她所說這樣神奇？”

諾曼早就將藥劑遞給一旁的稻草人，讓這些稻草人去給昏迷的杰夫上藥，喝下一半，再涂抹一半。

幾人向著二樓的房間走去，麥克現在才知道二樓的某間房間里還住著一個叫杰夫的陌生男性，影子在一定范圍中無處不在，他當然知道房間里有什么，但卻沒有告訴麥克。

亞瑟再進入杰夫的房間前，拿出了那本閑置已久的《爐溫的智慧》。

“放我離開。”

幾人剛走進房間，就聽見一個男性的大喊，正是杰夫，幾個稻草人控制著他的手腳，杰夫不斷的在床上掙扎，努力坐起來，然后對著那些稻草人大叫：“你們是誰？想干什么？”

他的翅膀已經恢復了青銅的顏色，閃耀在燭臺照明的光線中，蠟燭的昏黃的燈光在杰夫翅膀的反光下顯得更加的璀璨。

“不要著急，杰夫，感受一下你強壯的翅膀，”亞瑟抱著爐溫的智慧，用沉重的聲音和溫和的語氣對杰夫說道，“你強大的翅膀回來了，還有什么比在天空展翅翱翔更令人開心的呢？”

掙扎中的杰夫愣了一會兒，慢慢冷靜下來，他的翅膀揮動了幾下。

“看看這本書，你就明白一切了，杰夫，你必須認真看，這關系到你的身世和未來的使命，你不是普通人，你從小就明白。”

亞瑟將爐溫的智慧遞給了杰夫，半信半疑的杰夫接過書，在亞瑟認真的表情下，緩緩打開這本書，他的心中有很多的疑惑和不舍，關于飛翔的記憶，那些關于風中的呼嘯和緬因州的妻子，未出世的孩子，所有的記憶開始隨著打開《爐溫的智慧》那一剎那，緩緩消失。

一種怪異的氣氛從杰夫身上升起，然后變得濃烈。

亞瑟知道，這是食欲的氛圍，種子已經開始生根發芽，變得更加茁壯。

“主教，中午好。”

最終，杰夫的眼神回歸一種平淡的空洞和麻木，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感情。

“你好，杰夫。”

亞瑟幾乎沒有遲疑和愧疚，很自然的對杰夫問好，很久以前，亞瑟就對自己即將前進的道路做好了準備，剝奪一個人自由的思想，這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是事情。

“穿越林地吧，你能帶我們飛過去嗎？”

亞瑟詳細的詢問了杰夫，以杰夫自身的體重為例，他最多只能攜帶兩個標準體重的人類，大概400磅左右，更多的重量就會影響杰夫的飛行高度和飛行的靈活度，和亞瑟避開危險的考量相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