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殿內(nèi),劍鳴龍吟
- 帝師
- 豆丁
- 3327字
- 2020-07-02 14:09:17
感受著那處戰(zhàn)場上放肆而狂暴的元氣波動,贏宣的眉頭皺了皺,然后喃喃的說道。
“十年的壓抑,確實有些放肆了。”
“是呢……所以游家人,都該死……”
話音落下,一個身著黑紗的女人飄了進來,筆直修長的身形展現(xiàn)在這肅穆大殿之上,更讓人詫異的則是女人那妖媚絕倫的臉上,有著一雙野獸般的豎瞳。
只是最為醒目的,還是女人白玉般脖頸上那道格外恐怖的傷痕,那道傷痕幾乎切斷她的整個脖頸。
站在贏宣背后的兩名侍女,見到這個女人的到來,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那是恐懼,來自靈魂深處對高等生命的本能恐懼。
看著女人如同鬼魂一般飄著進了大殿,贏宣笑了笑說道。
“你對游家人的怨念還是無法釋懷,所以就安排了這么一出?”
吼,一道憤怒的龍吟響徹整個巨大的金鑾殿,以黑衣女子為中心,一股狂暴的氣流向著四周擴撒,吹翻了贏宣面前的玉杯,也吹的他身后的兩名服侍他的婢女暈死過去。
女人那如同野獸般的雙瞳變的血紅,眼角甚至蹦出幾根青筋,有些猙獰的說道。
“小子,這是你承諾我的!我助你登上帝位,解決掉那只老家伙,你就會替我滅掉游家滿門!”
贏宣聳了聳肩,依然用右手撐著下顎說道。
“朕已經(jīng)做了。”
女人寒聲說道。
“可你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終究還是猶豫了。”
贏宣面無表情的說道。
“從古至今,沒有哪一位帝王會對這樣的一把“劍”說不。”
女人那雙血紅的眸子里充滿著冷漠與殘暴的味道,無形的威壓開始在這片天地里盡情的肆虐。
那些華美的盤龍金柱開始發(fā)出難聽的吱呀聲,贏宣的眼睛漸漸的瞇起,而最恐怖的則是他身后兩名已經(jīng)昏死過去的婢女,她們的身體里開始發(fā)出爆豆般的脆響,那是低等生命對這古老威壓的臣服。
她們的身體逐漸的變形,她們的骨骼被這股無形的威壓生生碾成了碎片!
贏宣薄唇輕張,冷漠的說道。
“所以,朕并沒有阻止你對那個女人用黑龍涎。”
女人也是冷漠的說道。
“所以,你也不想再用這把“劍”了?”
“劍這種東西,再鋒利,也不過是一個工具,一把兵器,既然知道這把劍的劍鋒最終會轉(zhuǎn)向自己,為何朕還要留著這把劍?”
女人的面色有些緩和,那股古老而恐怖的威壓也逐漸的消失不見,面無表情的說道。
“很好,既然如此,那就讓這把劍徹底的折斷吧。”
說著,她轉(zhuǎn)身看向了大殿的門口。
大殿門口緩步走來一個人,廣袖翩翩,白衣勝雪,那是兩人口中的那把“劍”。
游子安面無表情的緩步邁入大殿,動作是那樣的自然,隨意,相比起男人的自然,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他身后靜靜漂浮著的劍,如千余名士兵一般的斷劍們。
那些斷劍上的血還在緩緩的滴下,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條鋪滿血滴的路……
看著大殿內(nèi)的二人,游子安的嘴角掛起了一絲的微笑,對著黑紗女人淡淡的說道。
“十年前我就在想,為何你能安穩(wěn)的坐上龍椅,為何宮里的那條老龍始終沒有動靜,原來是你。”
女人的目光開始變的漠然與寒冷,伸出玉手輕輕的撫了撫自己脖頸間那條恐怖的傷痕說道。
“那只老東西早已腐朽不堪,整天只知道窩在那處寒潭里,它的下場自然不會太好。”
游子安呵呵的笑了起來,喃喃的說道。
“黑龍……贏宣,你竟然找了一條黑龍來做衛(wèi)國的鎮(zhèn)國神獸……”
隨后他看向黑衣女人繼續(xù)說道。
“既然黑龍出現(xiàn)在了這里,那我母親的病自然就很好解釋了,黑龍涎,對吧,胭脂,你就是那條被我父親差點把頭砍下來的黑龍……”
名叫胭脂的黑衣女人,妖嬈的眉頭皺了皺,手掌再次伸向了脖頸處,身體不禁打了一個顫抖。
前帝師,游宴,那個一劍差點兒把自己的龍首砍下來的男人,即便他已經(jīng)死了十年,但只是單單想起那個男人的實力,她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便開始滋生。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的身影,與那道讓她做了十幾年噩夢的身影漸漸的重合到了一起。
游家人,果然強大,果然該死……
“子安,你應(yīng)該很清楚,你無法同時面對朕與胭脂二人。”
贏宣的語氣很輕柔,然而更多的是自信。
游子安目光淡然的注視著場間的兩人,一個是衛(wèi)國最年輕最偉大的皇帝,一個是能從封龍山里沖破封印的黑龍,這場戰(zhàn)斗在世人眼中,無論怎么看都是不可能贏的了的。
不要說報仇雪恨,甚至于他能不能走出這金鑾殿都是兩說。
可他依然握緊了手中的青鋼劍,然后說道。
“帝師府里的兩百多條冤魂,這些年一刻不停的在我耳邊回蕩,他們吶喊著,哭泣著,責(zé)罵著我……”
贏宣與黑龍胭脂都沒有說話,而是沉默的看著這個白衣男人,游子安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說道。
“這十年來,我心不安,那些仆人,丫鬟,管家,門房,還有我遠(yuǎn)在戰(zhàn)場的父親,身陷宮廷的母親,他們每一個人的血都在我的身體里流淌,不停的灼燒著我的識海,既然已經(jīng)拔劍,那總要做些什么……”
一口氣說完這段話,游子安的目光開始變的鋒利而堅定,他的目光仿佛開始燃燒起來。
與之一同燃燒起來的還有他身后的那些劍,那些劍殘破的劍身開始顫抖,那些未曾完全滴落的鮮血開始燃燒。
天地元氣也隨著這些劍的燃燒而開始翻涌,大殿內(nèi)的溫度開始急劇的上升,殿頂?shù)姆e雪開始融化,化作一條條水流順著那些琉璃瓦開始落下。
贏宣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胭脂的臉頰開始升出片片黑色的龍鱗。
然而這還不算完,圍繞著游子安的異變還在發(fā)生,他身后的劍因為那些血的燃燒已經(jīng)開始變的通紅,高溫把那些劍上方的空間灼燒的有些扭曲。
他的白袍開始狂亂的舞動,八階巔峰的氣息開始向上不斷的攀升,赤紅的氣流不斷的在他的身體周圍噴吐著,然后便在贏宣與胭脂二人凝重的目光中破了境,他的境界達到了九階……
九階,劍神之境,萬夫莫敵……
贏宣再也無法安坐于龍椅之上,他緩緩的站起身體,黑色的龍袍隨著那狂暴的氣流也開始獵獵做響,他的目光寒冷而凝重。
“你怎么可能會我皇族的焚帝決!”
“你怎么可能有資格學(xué)會它!”
兩道怒吼從他的最里迸發(fā)而出,隨即他身上的氣息也是驟然暴漲!
同樣是九階!
而胭脂早已全身被黑色的龍鱗覆蓋,一雙猩紅的眸子里只有殘暴與嗜血,她有些冷酷的說道。
“小子!你們太祖皇帝是如何建的國!又是誰會把焚帝決這種功法交給皇室修煉!又是誰能讓我龍族千百年來甘心困守皇宮!”
贏宣的目光徹底的陰冷下來,焚帝決,是他贏氏皇族千年以來最強的傳承功法,所有的皇族都以為,這是只有皇族血脈才能修煉的最強功法,也正是因為如此歷任皇帝,就連資質(zhì)最差的那一任,都是七階巔峰的存在。
他看著門口那個冷漠而強大的男人,神經(jīng)質(zhì)般的開始狂笑起來,然后說道
“游家,游家,焚帝決是你游家給的,這衛(wèi)國是你游家?guī)兔ǖ模实凼悄銈兘坛鰜淼模@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們游家一手創(chuàng)造的,既然你游家有這般能力……那為何還要我贏氏一族來當(dāng)這個皇帝?”
游子安平靜的看著同樣強大的贏宣說道。
“為師者,不為帝,我們只是把你們領(lǐng)上這條為帝之路,為帝者,胸懷天下,理應(yīng)愛民如子,可你卻強征賦稅,連年征戰(zhàn),殘暴不仁,殺兄弒父,你已離經(jīng)叛道了。”
贏宣揮袖,一道破空之聲從殿外傳來,烏光劃破天際,切開風(fēng)雪,急速而來。
那是一把劍,一把華貴而烏黑的劍,烏黑的劍身散發(fā)著淡淡朦朧的光,這是一把神器,其名為龍脊,因為這把劍本就是由一只黑龍的脊椎骨所打造而來的。
看著那把龍脊劍,游子安的心口一陣的劇痛,因為那把劍,曾經(jīng)屬于他的父親……
早已無須多言,那條名叫胭脂的黑龍氣息已然也提升到了九階,這是屬于三個九階的戰(zhàn)斗,這一戰(zhàn)必將驚天動地。
游子安身后的數(shù)百把劍開始低鳴,被烈焰灼燒至通紅的劍們開始飛舞,殿內(nèi)龍吟陣陣響起。
狂暴的天地元氣開始撕扯這片空間,整個辰陽城都開始顫抖,就連天空里那積蓄了五年之久的鉛云也被這場戰(zhàn)斗撕成了碎片……
……
距離辰陽城數(shù)千里之外的青山之上,一個赤著精壯上身的白胡子老頭,緩緩放下了手中揮舞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鐵錘,看了辰陽城的方向一眼,然后目光轉(zhuǎn)向了面前鍛造爐里熾熱的火焰,嘆了口氣說道。
“這孩子……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嗎……”
山下,一個身著白衣的美貌女子,安靜的坐在河邊的青石上,感受著那處劇烈的元氣波動,美眸里不禁流露出了一抹擔(dān)憂。
遙遠(yuǎn)的西楚皇宮里,一名灰袍老者扶著殿外的欄桿,眼睛微瞇的看著那處,語氣有些怨毒的說到。
“打吧,打吧,最好你們互相打死對方……”
極北寒域,封龍山的雪崖上,站著一個金袍的中年男人,男人身邊跟著一個小孩子,小孩子好奇的看向辰陽城的方向一言不發(fā)。
金袍男子沉吟片刻后說道。
“想不到你竟然在衛(wèi)國,你這個我族的叛徒……”
這片大陸上還有更多人的目光落在了衛(wèi)國國都辰陽城的方向,人們的目光或純粹,或復(fù)雜,也有的帶著幸災(zāi)樂禍。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這場驚世之戰(zhàn)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