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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人,那雪,那劍

  • 帝師
  • 豆丁
  • 3732字
  • 2020-07-02 14:09:17

神都辰陽,這座龐大的都城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沐浴過風雪,五年來天空中沒有飄落過一朵的雪花,對于都城里的人們來說,每年的冬天就如同城南酒肆里的桂花釀一般,那醉人的桂花香氣越來越淡,寒冷的風吹撫過一處房屋上簡陋的檐獸發出了一種嗚咽難聽的聲音。

屋檐下坐著一個穿著粗布棉衣的小男孩,男孩正在低頭認真的擺弄著手中的木質小物件,絲毫沒有在意陰沉的天空比他往年看到的更加深邃。這時,一朵晶瑩的雪花緩緩的飄落到男孩兒紅腫的小手上,冰涼舒適的觸感終于轉移了這個第一次見到雪的孩子的注意力,他抬起頭看著天空中越來越多的雪花,驚喜的喊道。

“娘親,娘親,這,這就是雪嗎?”

男孩兒的話,似乎讓這個死氣沉沉的都城活過來一樣,越來越多的人出現在屋外,欣喜的看著久別重逢的雪,似乎這場雪將要洗去籠罩整個都城多年的灰塵。所有的人都在抬頭看著天,冰涼的雪花落在人們的臉上,瞬間便被融化,但融化不了的是人們臉上那種滿足的笑。

所有的人都在笑,只有那處位于都城中心的那座皇宮,整個皇宮上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沒有在天空中的雪上,上至文臣武將,下至太監宮女,他們的目光而是全都集中在了皇宮里一處偏殿的方向。

那些目光中帶著緊張,恐懼,慶幸,復雜,有的,甚至帶著憤恨。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等著那件事情的到來……

皇宮偏殿,觀景亭內,站著一位青年男子,男子頭戴玉冠,白衣廣袖,面容俊美的不似凡人。此時男子正背著一只手,皺眉看著亭外不斷飄落的雪。

纖長白凈的右手里握著一枚玉牌,玉牌只有嬰兒手掌般大小,除了有些經常被人拿在手里玩賞的痕跡外,沒有任何惹眼的地方,只是在他看來玉牌上那點越來越淡的光點,格外的刺眼,待光點消失,就代表著母親將永遠的離開自己。

白衣男子身后站著四名宮女,衣著華貴,發髻整齊,每一個都像極了木雕一般,任憑風雪落在她們的發間也沒有任何的動作,不知為何,男子本應皺著的眉頭緩緩的舒展,然后表情變得無比淡然,時而抬頭看一眼亭外的雪景,時而看一眼手中的玉牌,良久未有其他的動作。

兩個時辰過去了,看著手中不再亮起光斑的玉牌,俊美的臉頰上沒有任何表情,手掌微微用力,玉牌化為了粉末,他攤開手掌,任由風雪吹散那些玉粉,然后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沒有人可以看見,一顆淚珠在他的眼角滑落,隨之突兀的消失不見。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游先生,夫人她走了……”

說話的是一個身披獸頭金甲的高大男人,男人聲音雄厚,身姿壯實,威武強大之意不斷的向著周圍擴散,那些隱隱的氣息,甚至讓亭外溫柔的雪都無法親近,這顯然是一位身份不低的將軍,只有真正的沙場大將,才配得上獸頭與金甲,只是不知為何金甲將軍的手一直緊緊地握著腰袢的劍柄。

白衣男子伸在空中的手指輕輕的搓了搓指尖光滑的玉粉,然后扭頭看向了先前說話的金甲大將,目光淡然的說道。

“所以……你來取我性命?”

金甲大將的面色有些難看與蒼白,似是他也覺得陛下這般卸磨殺驢的做派有些不妥,可無奈于君令如山,即便眼前的這個俊美男子是他曾經的同袍,即便他是衛國最強大的那位國師。

“游先生,你我曾是沙場同袍,奈何君令……”

君令兩個字他并沒有說完,因為一把劍出現在了他的身前,不知何時,甚至先前他說話的時候他都沒有注意到這把劍,這把劍來的太快,快到他看不清楚,快到仿佛那把劍本來就懸空停在他的面前。

他甚至來不及去思考這把劍為何可以懸空的出現在他的身前。

當他看到這柄飛劍的那一刻,一直握著腰袢劍柄的手猛然的要將劍揮出,他想擋下這讓他魂飛魄散的一劍,可他還是慢了,他的劍才剛剛從鞘中牽出了一半,那把看似極為尋常的青鋼劍已經刺入了他的身前金甲上的獸頭,也刺入了他的胸膛之內,然而這并不算是結束。

飛劍奇快的速度與強大的力量在擊中他身體的同時,也帶動著他的身體直直的向后飛去,不知那柄劍的主人是有意還是無意,那把劍在刺入他的胸膛之后力道開始變得不再那般鋒利與決然,那把劍連帶著劍上的人,連人帶劍釘在了亭子里那根紅色的柱梁之上,血順著紅色的柱子往下滴落,也已經分不清楚哪些是血,哪些是那朱紅的漆。

直到金甲將軍被那把普通的劍貫穿,直至釘在亭柱之上,他才明白,自己為何會敗的如此之快,他的嘴角不斷的淌著血,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御劍……咳咳……八階,你已然進入八階巔峰……我們曾是……同袍……”

白衣男子依舊淡然的看著他,說道。

“鐵鋒,從你出現在這觀景亭的那一刻起,你我同袍之誼已盡,留你全尸,已是留了些許的情面……”

何等霸道的話語就這么從白衣男子嘴里輕描淡寫的說出,而且面對的還是一個朝廷七階中級的鎮北大將軍,青鋼劍貫穿了鐵鋒大將的心肺,任他之前多么強大,有多大的勇氣敢于接旨前來面對衛國國師,都不在有任何的用處,他已油盡燈枯,在八階巔峰面前仍是如同渺小的螻蟻一般無力。

八階巔峰,人們給那些可以統御飛劍的人們冠上了一個簡單而又明了的稱謂,劍圣……

鐵鋒痛苦的咳著血,一字一頓的說道。

“原以為七階巔峰的你,在這大內皇宮之內,就算拼了我這條命至少也可以傷你一二,可現如今看來,陛下的決定沒有錯,你確實已經足以掀開這片蒼穹,咳咳……年僅二八的劍圣……呵呵……不愧為帝師之后……陛下十年前就不該貪圖你的絕世之資,你十年前就該死!”

白衣男子依舊沒有什么情緒波瀾,淡淡的說道。

“念在往日同袍之情,留下遺言,我替你轉告贏軒?!?

此時的鐵鋒大將已經生機斷絕,他抬起頭,眼睛死死地盯著身前的白衣男子,忽然一聲厲喝到。

“梅蘭竹菊,你四人還在等什么,還不快快鎖住他!”

他的話,不是說給白衣男子聽得,而是說給白衣男子身后的四名侍女聽的,沒有人知道,白衣男子身后的四名侍女是衛國皇帝一直安插在他身邊的暗棋,實力也許并不出彩,但四人合力有一套鎖困之法,即便對手是劍圣之資也可以周旋一二,這也是為什么鐵鋒敢于單劍來此處的原因。

然而并沒有人回答他的話,他的意識正在逐漸的模糊,他知道,待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就是他命喪之時,但他仍然惦念著陛下的那道圣旨,即便自己不幸戰死,也依然要想著完成陛下的旨意,就算自己不能再享受完成旨意后的那些榮華富貴,自己的家眷子嗣至少也可以受些蔭福。

只要把眼前這個男人制住一時半刻,那些隱藏在冬青樹叢里的羽林軍只需要一個回合,就可以把他沖死在當場,然而就在他閉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一幅畫面,那是白衣勝雪,那是血花綻放,那是四顆頭顱的滾落,原來,那四個侍女,并非木訥呆板,而是早已被那個男人殺死。

看著逐漸閉上眼睛的鐵鋒,看著滾落腳邊的人頭,白衣男子揮了揮滴血不沾的衣袖,抬步走向了雪中,他看著遠處金鑾殿上的檐獸,好看的眼睛瞇了瞇,然后向著那個方向走去。

風雪里突然出現了一道尖嘯,那是一只羽箭,羽箭破空而至,直射白衣男子的面門,然而白衣男子像是根本沒有看到那只羽箭一樣,依舊緩步前行。

當的一聲脆響,就在那只羽箭即將抵達白衣男子身邊時,一道雪亮的刀光劃破了風雪,斬在了那只孤單而驕傲的羽箭之上,羽箭應聲而斷,無力的落在了雪地之上,同時一道黑影出現在了白衣男子身邊,持刀跪禮,然后大聲說道。

“國師盡管前行便是,我等定不會讓那些宵小之輩的箭矢落在國師的身周?!?

白衣男子沒有停下腳步,甚至沒有低頭看他一眼,嘴里卻淡淡的說道。

“該離開時便離開,今日我無暇護你們周全?!?

這時,風雪里傳來了更多的尖嘯之聲,從那些高大而青翠的冬青叢里激射而出,越來越多的羽箭射、出,也有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出現在白衣男子的身旁替他擋下箭只,那些人無一不是同樣的黑衣裝束,和雪亮的長刀,那些人的目光死寂如水,無論是看向敵人,還是看向自己,都是那般死寂一片,因為他們是死士,衛國國師游子安的死士。

箭雨過后幾十道黑影靜靜的站立在游子安的身前,雪地上插滿了斷了的羽箭,而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弓箭手則慢慢的從風雪的那頭走了出來,越來越多披著羽林軍特制盔甲的士兵也走了出來,密密麻麻的竟有上千余人,看樣子金鑾殿之上的那位皇帝竟是派出了宮廷內外所有的羽林軍,誓要誅殺他于此處。

游子安沒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依舊緩步前行,他再次揮了揮衣袖,對著前方形單影只的幾十名死士說道。

“爾等退下?!?

幾十名靜靜站在他身前的人沒有說話,而是依舊目光死死地盯著前方的千軍陣營。

游子安眉頭皺了皺,語氣里也帶上了一絲不悅說道。

“可是忘記了我是如何教你們的?”

此話一出,這才讓前方的幾十名黑衣人有些動搖,然后才緩緩的分開了一條道路,由他通過。

而此時,那千數的羽林軍中,也走出了一位黑甲的將軍,皺眉看著前方雪中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大聲說道。

“傳陛下口諭,罪臣游子安,欺君罔上,意圖謀反,而后謀害鎮北營大將軍鐵鋒,其罪當誅,令我等即可誅殺,其余人等若有膽敢反抗者,誅九族?!?

聽著那些他并不關心的話,游子安有些嘲諷的笑了笑,說道。

“贏軒還是如此虛偽。”

黑甲將軍聞言大怒,拔劍高舉,大聲吼到。

“此言更是當誅,眾將士聽令,拿下此賊首級者,連升三級,加官進爵?!?

于是震天的吼聲響起,弓兵再次拉滿了弓弦,步兵開始抽刀攻擊,白衣勝雪的游子安卻閉上了眼睛,緩步踏出,他伸出了那只纖長的手掌,隨意的揮袖,那把釘死鐵鋒的青鋼劍的劍柄微顫,然后離開了那根朱紅的亭柱,離開了開始變冷的尸體,化為一道清冷的流光來到了他的手中。

然后,嘆了一口氣,用著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道。

“母親,就讓這紅墻白雪,以及這千余人的血,為您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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