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蠻橫道:“我說你是濁然你便是濁然,還有,濁然是不會跟我頂嘴的。”一墨將頭扭了過去,既不服氣又不敢不服,陪著她看著天際,不過,他看的是九重天,云端末尾,藏著的,那是神族的棲息地。他嘆了口氣,說:
“神族會定這樣的規矩,說神族的人不能跟魔族的人通婚。”
夏池說:“神族的規矩一向很變態的。”
“你是神族的人?”
“不是。”頓了頓,她又說:“神族是我的仇人。”或者說,她是神族的仇人。
可是,一墨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她的恨,只是每天望著九重天,別說憎恨,連高興都沒覺察出來。大概是跟著佛陀久了,就被感化了。
其實他不知道,恨一個人恨到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姿態,那便是入骨,她有多恨,連她也不知道了,畢竟,睡得太久了,連同記憶都快睡沒了。
腳下的叢林里驚起了一片飛鳥,不用分說,一定是席眉又來了。
繞開了所有的人把一墨就拽進了洞里面去談什么大事,夏池抬頭,看見了一道光影從天上飛來,在她設的幻術層上停了停,然后,他現出真身來,那是個踩著颼颼風火輪的小少年,變出個長纓槍就在上面劃開了一個洞洞,看起來殺傷力挺大的,便沖著她這里飛來。
他下來這個速度,比物體加速運動還要快一些,飛到她面前的懸崖面前停下,懸空站著,長槍指著一動不動的她,說:
“聽說你就是跟我們神族作對的人,報上名來。”
“老身法號安已。”夏池眼睛也不抬,用本經書蓋著自己的頭躺在竹榻上。
“大膽,竟敢侮辱西天梵境安已大士。”年輕人果真是意氣風發,說一句話把她耳膜都震破了,還用那么激昂向上的調子,她忍不住說了:
“別用那么大的肺活量說話,對身體不好!”
安已是佛陀贈送的法號,喚著喜歡,就是后面加上一個“大士”聽著挺別扭的,不過她實在懶得跟他證明自己的身份,又一陣沒理他。
這么一個場面被秀門看到了,一邊飛過去一邊從懷里抽出扇子,二話不說就扇了幾扇,扇出的風把他吹到了半空中才站穩腳跟,秀門跟上去,和他平頭站著,高出了不少,罵道:
“竟敢用武器指著我們老大,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長啊?”
夏池忽然向上喊了一句:“秀門,一個孩子而已,抽他屁股兩下就行了,別惹了神族那群變態。”
耳邊響起了各種刀槍利器摩擦的聲音,當真是打得不可開交,這場比賽,夏池就這樣睡過去了,嘴里還時不時念著佛陀今早交給她的經文,雖然很拗口,還是成功讀了下來。
所以,她也不知道這場戰斗究竟什么時候完的以什么狀態完的,看到秀門臉上這道疤,原來那個小少年還真有兩把刷子,不過能把秀門傷到這樣,相信那小少年一時半刻是下不來找她麻煩了。
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一墨和席眉走出洞來,一墨手里還端著個茶壺,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遞到夏池面前,樣子特別乖巧,是個人就知道他有事相求,夏池書還沒拿開,接過杯子放到面前定了定,還給他,說:
“秀門沒告訴你,我只喝萬年冰山頂上融化而成的雪水么?”
他倒是不知道,原來她嘴巴那么刁的?這一摸就能摸出來?他湊到鼻子面前聞了聞,并沒覺得有什么不能喝的,把被子放在竹子做成的桌上,腦子里組織詞匯靜了半晌,說:“跟你商量個事吧!”
“連窗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