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4月2日。

墓穴不論風水好壞，都必然是陰氣聚集之地。

所以，對于施青里說的，那個在墓穴中呆了很久的普通的靈、

左長生持懷疑態度。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那個靈確確實實，就是一個普通的靈，甚至可以說，有一些虛弱。”施青靈嘆了口氣，“也許要不了幾年，就要消散了。”

“那你來這里是？”左長生撇了撇嘴。

“我現在啊，對你們人類所擁有的感情很在意。”施青靈嘆了口氣，“是不是，沒有感情，就不算活著？”

施青靈的苦悶，總算是有一個人可以傾訴了。

關于感情，她很不能理解人類為何如此執著。

這具身體的上一個主人。

那個將軍。

那個靈。

還有珂月，都是如此。

他們的所作所為，施青靈都不能理解。

后來施青靈明白了，這些人的一切奇怪舉動，都是因為一個叫做感情的東西。

“嗯，應該沒你說的那么嚴重吧。”左長生不知道怎么回答施青靈，因為他現在都不確定，施青靈算不算活著，“感情這種東西，實際上，是與生死無關的。”

“那...”施青靈剛想說話。

“但是人類將這兩種東西聯系在了一起。”左長生嘆了口氣，“妄圖跨越一切。”

“那，我心里總是覺得癢癢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覺。”施青靈一副煩躁的樣子，秀眉緊簇，煞是好看。

“嗯，你在人間呆的久了。”左長生摸了摸鼻子，“自然會對人類的一些行為，感到好奇。”

“對啊，我不明白，為什么他們喜歡擁抱，喜歡相見。”施青靈拖著香腮，兩腳在空中一晃一晃。

“這個我也給你說不來，大概是表達思念和喜歡的一種方式。”左長生有些尷尬，他突然覺得，這個話題不太適合他和施青靈。

“而且，我和你說哦，我還常常見到，一男一女，嘴巴貼著嘴巴，身體貼著身體。”施青靈盡力用雙手比劃著，“還發出奇怪的聲音。”

“你...你在哪看到的？”左長生脖子都有些燙了。

“我在別人家的房頂上看到的。”施青靈想了想，“記憶力好像也有這種畫面，很奇怪。”

左長生不知道被施青靈偷窺的人家是造了什么孽，但是這個問題，他卻是回答不了施青靈，因為他也毫無經驗。

“這個，我真不知道了，我沒有見過。”左長生尷尬的笑了笑。

“虧你還在人間呆了這么久，這都沒見過？”施青靈美眸中皆是嫌棄，然后一把攬住了左長生的脖子，“就像這樣啊。”

左長生的瞳孔無限放大，不知道是因為施青靈手上的巨力，還是自己嘴唇上貼著的柔軟唇瓣。

樹葉如雨般唰唰落下，施青靈一手托著樹干，一手揪著左長生的衣服，兩人鼻尖相撞，四目相對。

“也不怎么樣嘛。”施青靈眨巴了眨巴眼睛，嘀咕了一句。

在施青靈說話的當間，左長生還是能感覺到那種唇瓣摩擦的感覺。

“咔嚓”一聲。

大概是因為施青靈剛才往樹上托的那一掌，這棵樹總算是堅持不住了，重重的朝著地面倒了下去。

兩人就這樣從空中墜落，好在二人都不是常人。

這點高度，傷不著筋骨。

左長生就那么平躺在落葉里，施青靈則是恰巧不巧的坐在了左長生腰間。

“這，哎？好像他們是有這么個姿勢。”施青靈笑了起來，“剛剛好。”

緊接著，施青靈就開始脫衣服...

左長生其實也想反抗的，只是，二人唇瓣相碰的瞬間，自己體內的尸氣便狂亂了起來，自己動彈不了半分。

甚至，張嘴都做不到。

“咳咳...”

躲在暗處的鉤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嗯？是你？”施青靈邊解著衣服，順帶看了鉤玉一眼，“怎么你也好奇感情這東西？”

“我想說，您能不能避諱一下。”鉤玉一臉尷尬，“這種事是有講究的，不是您這般強來就可以的。”

“有什么區別么？”施青靈不解的看了左長生一眼，有扭頭看著鉤玉，“我只是想體驗一下，又沒什么關系。”

鉤玉不知道施青靈帶著多少這具身體主人的記憶碎片，他可以肯定的是，禮義廉恥這一塊，施青靈是一點沒繼承。

“您老人家先把衣服穿好。”鉤玉是真的尷尬，自己到底阻止不阻止，不阻止吧，有傷風化，阻止吧，又怕壞了左長生的好事，“等我給您慢慢解釋，您在決定，反正，他又不會跑。”

“也是，那你給我好好說說。”施青靈突然變得聽話了起來。

鉤玉絮絮叨叨的給施青靈解釋男女之事的時候，左長生慢慢的恢復了過來。

他一下子坐了起來，長吸了一口氣，復雜的看了施青靈一眼，然后換上一副嚴肅的口吻。

“男女之事，肌膚之親這種事，若是男女之間不是真心相愛，便會陰陽二氣失調，對于你來說，就是尸氣和生氣混亂，嚴重了可能會讓你失去理智。”

鉤玉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左長生，還有些道緣，說的有那么些味道。

“那什么是真心相愛呢？”施青靈點了點頭，看來她是把左長生的話當真了，放心上了。

“嗯，大概就是時間和死亡都不能阻隔的思念。”左長生說完之后覺得自己說的太深奧了，又加了一句，“簡單點就是，不見到某個人，便會心里癢癢。”

“那不就是珂月和朔風？”施青靈這回一下子就聽懂了，“兩個弱小不堪的靈，隔了很多年，還是想知道對方的消息。”

“嗯，大概是吧。”左長生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但聽起來，像是愛情。

“感情可真是難搞懂。”施青靈轉了轉眼珠，“那么弱小了，連自己都顧不住了，心里關心的卻是另一個人，真是奇怪。”

“是啊，縱然天涯海角，陰陽兩隔，依然是想再見那個人一眼。”左長生嘆了口氣，“可是世事無常，難以如愿，這邊是愛別離。”

鉤玉意味深長的看了左長生一眼，又朝著左長生挑了挑眉。

左長生老臉一紅，若無其事的問了施青靈一句，“你現在餓么？還吃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