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豬老三快要得手的時候,耀世跟漫天揭了他的老底。
接著,那些青年男女就跟驚弓之鳥般的四處逃竄,有的朝著來時的路奔去,有的朝著山上的或山下的叢林跑去,那個時候誰還管什么方向,先逃離魔掌再說吧。
在跟豬老三對峙后,耀世的身體倍感虛弱,甚至五臟六腑伴著隱隱的絞痛。
在漫天攙扶之下,每邁出一步,渾身就會跟著抖顫,但是處在要命的關頭,不得不強忍著疼痛,堅持前行。
漫天一路架著耀世的手臂,支撐著他的身體奔走,自然也感覺到了耀世在掙扎著前行,由于十分擔心耀世的處境,竟一時間有些慌了神。
好在耀世雖然身體到了崩潰的邊緣,可腦子還保持著清醒,想著自己這體力想要往回跑或者往山上跑,那沒跑幾步肯定就會被逮住,就指揮著漫天,攙扶著朝著山下跑去。
由于路不好走,又急于奔命,身上的包裹之類早就丟的沒了蹤影。兩人也顧不得這些,撥開枝枝杈杈使勁的鉆進面前茂密的叢林。
兩個人在雜草叢生橫枝錯節的山谷中奔逃了一半日,見后面沒有人跟來,便尋了一處斷樹樁坐下來休息。
這不休息不要緊,剛坐下,耀世把繃著的弦一放松,整個人便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漫天見狀急忙把他從地上扶起來,抬眼望了望四周看不盡的叢林,心想:眼下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這可如何是好。
漫天坐在那倒下的大樹上想著辦法,自己把耀世背出山那是不可能,若是把耀世留下自己出去找救援那也不放心。
想了半天想不出辦法,只得祈求耀世能早些醒來,不要像上次師父給傳功的時候,一覺睡了四五天,要是如此,餓也得把她們餓死在這里。
漫天擇了一個大一點的陰涼地,把一些樹枝雜草收攏在一處,鋪就了一個臨時的床榻,又把耀世連拉帶拽的挪在了上面。
做完這些漫天已是滿頭大汗,人一旦不省人事或者死去,那時候是最沉的時候,要不怎么會有個詞叫“死沉”呢。
把耀世安頓妥當,天色已經漸暗,漫天盤膝坐在一旁,伸出雙指在身前比劃,口中念道:“三神四靈,六甲六丁,借我神威,護我安寧,臨!”
原來,漫天是在施展護身的法術。可惜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漫天哪里是輕易放棄的人。一個人坐在那里不停的比劃不停的念叨。
由于今日攙扶著耀世奔逃了一路,漫天的身體也十分的疲乏,本想著盡最后的力氣結出一個護身的結境,但比劃來比劃去總也不成功,到最后手臂也晃動不起來,嘴里念的口訣也變得含糊不清,終于是疲倦著爬在了耀世的胸口酣然入睡。
時值半夜,耀世逐漸清醒了過來,剛有了知覺,就感覺胸口仿佛橫著一塊石板,壓的喘不過氣來。
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原來是漫天正壓在胸口酣睡。耀世被漫天壓著實在不好受,就挪動著身子想把漫天的腦袋移開。沒成想這一動把漫天驚醒了過來。
漫天醒來見耀世想要掙扎著坐起,高興之余,趕忙起身幫著攙扶。
耀世道:“我昏迷了多久?”
就連耀世心里也沒底,他也怕自己昏迷個四五天。
漫天見耀世如此發問,想著要逗他一逗,回道:“你感覺你睡了多久?”
耀世心想:昏迷了又哪能知道現實里時間的長短,莫不是又睡了四五天?正想間,看到漫天偷偷的發笑,心里明白了大概,道:“你這小妮子,又拿哥哥取樂。”
要說這兩個人的輩分,也有些模棱兩可。
師父面前耀世喚她作師姐,村里人面前又叫她姐姐,但畢竟漫天比自己小著幾歲,行事作風又處處透著古靈精怪,所以在心里,耀世一直把她當自己的妹妹一般愛憐。
漫天聽到耀世這樣稱呼她,心里美著,臉上卻裝作不快的拍打著耀世的胸口,道:“誰是小妮子?誰叫你哥哥?你才修了幾天道就學會欺師滅祖啦?”
耀世本就渾身酸疼,再被漫天這么在胸口咣咣的拍著,氣都快出不上來,忙伸手相阻道:“停停停,我錯了,你再拍下去我小命休矣!”
漫天聞言急忙收手,關切的問道:“你感覺那里疼?我看你跟那豬老三打個平手,你這身上的傷痛又是什么回事?莫不是后來跟豬老三打斗時受的傷?”
耀世道:“我與那豬老三相持不下已經是我竭盡全力的結果,好在你及時擾亂了人群,要不然,我非被耗死。至于后來被豬老三追上以后,我渾身就已經沒有一絲力氣,倒也沒發生打斗,要不是你再次及時出手,只怕我早已成了他的刀下之鬼了。”
耀世說的話,漫天覺著越來越聽不懂,說道:“你盡瞎說,既然沒有打斗,那豬老三為何不省人事?還說什么我及時出手,我又沒出過手,我只是在追上你后,把你這病秧子一直攙扶到這里罷了,這頂多也就是善后。”
耀世見漫天如此說,疑惑的問道:“你沒有用火燒那豬老三的手臂?”
漫天聽耀世又說胡話,呵呵笑道:“我只記的我燒過三個馬車,卻不曾記得燒過那豬老三。”
由于白日里事態緊急,漫天也沒去多看那地上的豬老三,那燒掉的右臂,漫天根本就沒有看見,所以才覺著耀世在說胡話。
耀世心想,這火燒豬老三右臂的不是漫天,又會是何人所為?假若真沒有旁人出手,難不成是遭了天譴?
思來想去,覺著遭天譴的可能性最大,耀世不由得又對這個世界又增添了些許好奇。
兩人說過幾句話后,皆沒了睡意。在耀世的建議下,漫天爬上了一處地勢高的小山坡四下里觀望,希望能尋得脫困的道路,這一看之下果然有所發現。
由于他們白天是選擇一路下坡的奔逃,誤打誤撞的就要馬上跑出了山。
出山之后地勢平坦,黑洞洞的也看不到城鎮在哪個方向,倒是離他們不遠的山腳下,有著一個大院,院內大小建筑分散的錯落有致,正中的一個最高的建筑上大門大窗,就跟宮殿一般。
透過幾扇大窗戶似乎還能看到有著數盞燭光在輕輕的搖曳。
漫天急忙從土坡上跑下來,來到耀世身旁高興的說道:“咱們的運氣不錯,我看著離咱們不遠有著院落燈火,看樣子非寺既廟,咱們可以過去碰碰運氣。”
耀世沉吟片刻,道:“要是換做普通人家或是客店萬不可入內,咱兩現在碰到豬老三那伙人怕是羊入虎口,如果是寺廟的話就沒有這層顧慮了。待咱們求一些施舍,吃飽喝足立馬回村,萬不可多待。”
說罷耀世在漫天的攙扶下慢慢的朝著漫天所說的地方走去。
兩人走了沒多久,就來到了漫天所指的地方,借著月光遠遠的觀瞧,只見這院子的大門上面掛著一塊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天覺寺”。
漫天喜道:“我猜的沒錯吧!果然是一座寺廟。”
接著兩人又四處打量了一番,這寺廟的門前是石板鋪就的平臺,在平臺的左右兩邊立著兩個高大的石刻金剛,在月光的映襯下,這兩個金剛正散發著冰冷的寒光,再加上猙獰的面目,讓人望而卻步不敢上前。
再往兩個金剛后看,有一個緊閉著的紅漆大門,門上一排排金色的門釘光亮如新,看來這寺院不是新建而成,就是香火很旺經常有人修繕,所以才沒有丁點破敗的跡象。
兩人觀瞧了大概,耀世道:“也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辰,這寺廟是否有值夜,先去叩門試試。若能叫開門,咱兩個今晚就投宿在這里吧”
漫天苦惱道:“不知這寺院能否收留與我,我先去敲開門問問他吧。”
耀世不解的問道:“佛家講究救苦救難,普度眾生,怎會不收留咱們?”
漫天嘆口氣解釋道:“你有所不知,這寺廟并非一般地方,戒律清規很是嚴苛。我與師父在世間行走的時候,所遇的寺廟大都不收留女眾,只怕這寺廟你進得我卻進不得。”
耀世聞言恍然大悟:“我豈會拋下你,他若不收留你,咱二人再尋其他去處。”
漫天聽得此話心里一暖,心想著,耀世身體虛弱,實在不行,先把他安置在寺內醫治,自己再另想辦法。
拿定主意漫天就朝著寺門走去要去敲那寺門。可就在登上那石臺之際,耀世發現那山下有兩人朝著這里走來。
耀世急忙拉回漫天,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指了指山下。
漫天順著耀世所指的方向看去,見兩個人正奔這里而來,耀世跟漫天趕忙藏在了一旁的金剛石像后面,漫天道:“生更半夜出來晃蕩之人多半不是好人,可千萬別是豬老三那幾個人。”說罷他兩個人同時開了天眼朝著來人的方向看去。
由于是夜晚,又隔著很遠,即便借著月光也看不清來人的相貌,但是有一點看的真切,那便是這走來的兩人上空黑氣騰騰,果然來者絕非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