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福利彩票』。抬頭看了眼這間店的名字，苗穆走了進去。

“來領獎的對吧?！?

剛一進店，那帶著帽子的女店員就對苗穆說。

苗穆剛有些好奇，在走近時卻感覺到了先前魔能測試中的那種『溫熱』。

那是『魔能』，而面前的店員明顯就是一個『魔能者』。

“有時候你們用「能力」來拿快錢，這可以理解，不過這種事發生得多了，「協會」可是要對我們做處罰的?！?

他說著，從柜臺下摸出一張白色的卡片，拍在桌面上。上面印著一行數字，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了。

“這是「魔能者執照」，必須隨身攜帶。你的每次「能量波動」都會被記錄在這張卡里面，所以有了這張卡，你才能真正地「合法」適用能力——現在里面就裝著你的獎金——適用于ATM機?！?

“謝謝?！薄罢O等等?！?

苗穆收下了卡片，正想轉身出門，卻被叫住了。

女店員顯得有些扭捏，她小心翼翼地遞出一組紙筆，說：“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哈？”

“你還不知道嗎？你現在可是大名人了，圈子里都傳爆了！”

女店員掏出手機來，給苗穆看一個網頁，那似乎是一個魔能者圈子里的一個論壇，而熱搜榜上排名第一的就是關于苗穆的詞條：

No.1「新的時間系魔士」=

No.2「湛海一公園疑似發生槍戰」↑

No.3「世界范圍內再發生N型魔能事件」↓

……

好吧……

苗穆苦笑著接過筆來，在紙上簽了個名字。看著店員激動的神情，他悄悄溜出門去。

通紅的朝陽往城市的一面灑下赤紅的棱角分明的光，這早晨與昨天并沒有什么不同。即使是經過那樣的事件，這座『城市』也仍在運行著。

也沒想到什么手續也不用辦，所以現在時間還早。

“喲，帥哥?！?

樹蔭下站著一個束發男子，他戴著耳環，穿小西裝長褲，遠遠地向苗穆這邊招呼。

他小跑而來，那步態，那眼神中的光……

苗穆嘴角抽搐，眼前的是熟悉的人。

“忘了我嗎？我，「東野鈴」，就是昨天救了你的那個人哦。”那名為東野鈴的男人笑著，把手朝苗穆頭頂伸去。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

躲開了襲擊，苗穆沒好氣地說。

“你去哪？”

“回家?！?

兩人并肩而行，雖然身高差了近乎三十厘米。

街邊商鋪里的客人都忍不住瞄上幾眼，惹得苗穆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

東野鈴忽的把苗穆摟緊，苗穆抬頭看他，卻見長發的他神色嚴肅。

『必環（FatalLoop）』。

——回頭看去，街道的一棵樹木旁躲著人影，一注意到苗穆的目光，光芒立現。『利器』飛刺而來，入肉聲悶響起，從肌膚上冒出的刀尖帶著血，反射著橘紅的陽光。

東野鈴顫抖著，跪在地面上。鮮紅的血很快染紅了他的襯衫。

——磁帶簌簌輪轉，前輪逐漸脹滿，直至回歸『原點』。

……

“他用的飛刀、你有印象嗎？”『回歸』到現在的苗穆小聲說道。

東野鈴驚異地低頭看了眼苗穆，他什么都沒說，身上的襯衫仍舊潔白，只是把腳步加快了許多。

轉過街角，到了大路上，兩人才松了口氣。

苗穆拿出手機叫車，東野鈴躲在轉角往后觀察著。

車很快到了，兩人坐進車里，才發覺滿頭大汗。

“瑞禾花園對吧？”師傅問。

“對、對。”東野鈴主動接起話來。

被瞥了一眼，他傻笑起來。

陽光從豎直的樓間灑下，車里的音樂到了新的一曲：

「在這個時代你要去哪里，實現你自己。

你的熱血沸騰的你，沸騰你的青春氣。

鴻鵠之志千萬里，你勃然而起。

嘿我能，嘿我能，老子可以！……」

在《喀秋莎》旋律的間奏中，車剎停在小區門前。

“謝謝?！?

苗穆下了車，走到大門前，剛刷了門卡，就發現一個身影跟著鉆了進來。

“你到底想干什么？”

“避難?！?

“避什么難？”

東野鈴按下電梯按鈕，瞥了眼攝像頭：“我聽到了「秘密」。”

兩人走進電梯里，苗穆按下數字『9』。

“要我告訴你嗎？”

“——不，千萬別?！泵缒驴刹幌肴堑溕仙?。

……可自己正在做的，又是什么呢？

苗穆搖搖頭，走出電梯，掏出鑰匙開了門。

脫掉鞋子，放下鑰匙，鏡子處閃過兩人的臉，苗穆拉開窗簾，清晨的陽光瞬間就充盈了整間屋子。

“嗚~這戶型真不錯——你家里人呢？”

“沒有，我是孤兒?！?

坐在沙發上的東野鈴歪過頭來：“用不著開這樣的玩笑吧？”

“不，我真是。”苗穆甩過來一張證件，東野鈴抬手便接住了。

『收養登記證』。

收養人：姓名『苗芯』

那是一個笑盈盈的女人，稀疏的頭發，干枯的皮膚，只剩那雙眼睛是明亮的。她的懷里抱著一個嬰兒。

“那是我。”苗穆說，“我去煮飯，別亂動我的東西?！?

“那她去哪了？”

廚房里傳來煤氣爐的打火聲，還有苗穆的聲音：

“她死了?！?

東野鈴看向電視柜上的相框，那一對『母子』，從『襁褓』，到『翻身匍匐』，從『蹣跚學步』，到『自由奔跑』……

時間在此戛然而止。

客廳在電視的背景音下陷入寂靜，只剩下鍋與鏟碰撞的聲音。

整整數個小時后，冒著熱氣的菜被端出，擺放在餐桌上。

苗穆解下圍裙，拉開椅子。

“過來吃?！?

“哇，大餐啊?！?

“沒什么材料，只能做成這樣了?！泵缒率⒘送霚?，推到東野鈴面前。

他盯著，又抬起頭看苗穆：“不會是因為我來了吧？”

“想多了，你我的傷都還沒好，吃點好的補一下?！?

“我的早好了。”

東野鈴說著，開始脫衣服。

“喂喂，你在干什么。”

“讓你康康！”

“鈴哥不要?。　∵@。”

出現在苗穆眼前的，是一只棕紅毛發的赤狐，它的尖耳朵上各戴著一枚耳環，原來這就是『魔族』嗎？

碧藍的眼瞳望著苗穆，他張開嘴：

“大楚興，陳勝王！”

“噗——哈哈哈哈哈——”

苗穆忽然開始大笑，驚得東野鈴立馬幻化回人形，他披上西裝外套，警惕地往窗外看去。

“是「魔能攻擊」嗎？”

“不——哈哈哈，你能不能再表演一次那個……就是那個……”

“……大楚興，陳勝王……？”

“哈哈哈哈哈哈——好了不鬧了?！?

看著忽然又收起笑容的苗穆，東野鈴忽然覺得狐貍毛直豎，這是什么樣的“表情管理”啊。

“來跟我說說吧，”苗穆喝了口湯，“那個「秘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