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手機,一陣摸索,總算成功打開了音樂播放鍵,塞上耳機,享受著這孤單的寧靜。
這首紀弋未曾發布的新歌,不知何時,他將它存進了我的手機,歌詞回響在耳畔:
“我和自己玩了一個甜甜的游戲
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
心里滿滿都是你
暗自竊喜,當做愛上你的小小獎勵
你了解的我,不擅長數學習題
計算失誤心到口的距離
不明就里的錯過一次又一次的相遇
此刻我想抱著你,說一句……”
突然,肩上傳來稍有分量的力道,我本能的回過頭,來人的身型輪廓可以看出,不是紀弋。
我有些緊張的摘下耳機,卻聽那人喚我:“采心!”
“任秀?”我驚訝萬分,直接呼出來人的名字。這是自孫雪離開后,第二次見到任秀。
就在上一次,我還能清楚地看見她離去時的背影,那樣的蕭索而寂靜。這次,卻只能通過聲音,來辨別她的情緒與來意。
“聽說你今天走,真的想清楚了嗎?”我感受到,在她模糊的輪廓中,一雙堅毅的眼睛,正凝視著我。
“嗯。”我沖她點了點頭,“想離開這里,忘記這里的一切。”
“那蘇朗呢?他就沒有挽留你?”她急切地走到我的身邊。
“他?有什么資格挽留?”我看著站在我眼前的任秀,反問道。
“他怎么沒有資格!”任秀的語氣稍帶怒意,“他為你做的,你都感受不到嗎?”
“江采心,你不覺得奇怪嗎?自你第一次遇襲住院后,手機就一直很安靜,難道大家都不知道你受傷住院?所以一條問候短信,一個關心的電話都沒有?”說著,她拿出自己的手機,放在我眼前,上面隱約能看清,是一條短信。
“因為,蘇朗早已將你的手機Sim卡換過了!他發現歹徒,原本是要用照片威脅你,便換了你的Sim卡,幫你解決了許多事,還因為你,讓蘇式集團陷入危機!”她頓了頓,“只是他沒想到,龔雨薇早已視你為眼中釘。江采心,你居然問,他有什么資格挽留你,這些,還不夠嗎?”
腦中一陣眩暈,支離破碎的片段,在腦海中翻涌著,我痛苦地捂住耳朵,努力逃避著任秀的話語。
“不!他,怎么可能,我不信!”淚,滾燙的劃過臉頰,拼命地搖頭想讓自己擺脫這一切。
“你不信?好!”任秀從我的手里,拿過正在播放音樂的手機,道:“你現在,就給你認為的,自己的號碼打過去!一切,就清楚了!”
我接過手機,在鍵盤上顫抖的按下熟悉的數字,是自己用了多年的號碼。
“嘟……嘟……”在聽到清晰地、等待接聽的提示音時,眼淚止不住的落下,它選擇相信了任秀。但我,依舊沒有掛斷電話,只為心中那一絲卑微的僥幸。
“喂?”一個熟悉的聲音,通過聽筒傳入我的耳中。
“你是,誰?”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輕聲問道。
“采心?是你嗎?”聽筒那邊的聲音,不答反問。
“……”聽著他的話語,我再也不能言語,只得在電話這端一個勁兒的點著頭。
“采心。”任秀蹲下身,抱住我,輕聲在我的耳邊說:“別讓自己后悔。”
你,見過盲人奔跑的樣子嗎?
是的,我也不曾見過。
但我,確實這么做了。
如果說,同紀弋離開,是當下最有“道理”的做法。那么現在,我正做著此生最沒有“道理”的事情。
不顧紀弋的呼喚,跌跌撞撞朝著登機口的反方向,奮力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