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軍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沖馬小段道：“不行，你都跟到我家了，我不能讓你走！”

馬小段弓著身子，兩手緊握棍子，棍頭一端指著小軍，神經緊繃的問道：“那你想怎么樣？”小軍咬著牙道：“讓你老婆把剩下的錢送過來，然后你們一塊兒走！”

馬小段大口喘著粗氣，看著他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壓根就沒有打算把照片給我，而是把我這兒當成提款機，一直向我要錢。”

“隨便你怎么想吧。”小軍慢慢向前逼近：“這里是我家，我只要高喊一聲，你直接就村民被圍住，哪都跑不了，死在這里都沒人知道！”

“你手里拿的錢是我的，你喊吧，最好讓村里人都知道。我就不信，就憑你手里的十萬塊錢，村里面沒有一個人站在我這邊！”馬小段流著冷汗，毫無章法的揮動木棍，試圖嚇退小軍。

小軍深吸了一口氣，正要高喊，卻被馬小段的提醒驚出一聲冷汗，這事兒要是讓村里人知道了，那就輪不到他當家了。錢，見者有份，而他能分幾張，完全是村里幾個輩分高的說的算。

“你跟不跟我回去？”小軍最后問了一句。

馬小段已經歇了有一會兒了，恰好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轉身就跑。

小軍以后能否過上好日期，全寄托在馬小段身上，自然不能讓他跑了。金錢的驅動下，讓他超常發揮，加速追上馬小段，對著他的后背就是兩刀子。

“麻批，繼續跑啊！”小軍感覺就好像在驅趕一頭牲口。

馬小段終于跑出小巷子，蘇陽從側面趕來，對著奔跑中的小軍上去就是一腳。

“嘭！”

小軍身體撞在墻上，繼而倒地，老實了。

“你怎么現在才來！”馬小段皺著眉頭，后背的口子讓他無法彎下腰來，只能保持站立姿勢。蘇陽走上前，蹲下搜尋小軍身上衣服口袋，隨口說道：“你好好想想，剛才跑的方向，哪怕朝著我們任何一個人的方向跑，都不會這么慘。”

“怪我！我當時害怕極了！”馬小段看著跑過來的豆豆，咬著牙說道。

小晨也過來了，看了一眼小軍，隨即說道：“我剛才看了，去小軍家吧，他家也沒人，我帶路，快走，讓村里人看見就不好了！”

蘇陽扛起小軍，豆豆扶著馬小段，跟著小晨快速離開現場。

十分鐘后，來到小軍家門口，小晨從小軍身上摸出鑰匙開了門，然后是屋門。

在蘇陽將小軍放在地上的時候，他醒了，迷茫了一會兒，反應過來，首先沖小晨道：“晨晨，咱們多年的兄弟，你就是這么對我的！”

蘇陽坐在一個小馬扎上，扭頭看著小軍道：“你既然知道他是你兄弟，你就應該對你兄弟大方一點，你剛才拿了十萬就走，一毛錢都不給，鐵公雞都沒你鐵！”

小晨眼色復雜的看著小軍，道：“你知道我需要錢！”

小軍轉動腦袋，看向院里，道：“我不是說了，晚上過去找你嗎？”

蘇陽又接口道：“我還是那句話，既然你們是兄弟，那在他們家分賬也一樣，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

“我不想和你說話！”小軍扭過頭。

“臥槽，你還有脾氣！”蘇陽氣笑了。

小晨對小軍家比較熟悉，在柜子地下找到一瓶高度酒，又打開柜子，從里面拽了一點棉花，走過來遞給豆豆。

“謝謝！”馬小段挺認真的說道。

小晨點點頭，隨即扭頭看著小軍，勸說道：“軍，把照片給他們吧，我們斗不過他！”“你說給就給呀，我們已經不是兄弟了！”小軍別過頭，對小晨嗤之以鼻。

蘇陽手里拿著水果刀，在小軍大腿褲子上輕輕擦拭，說道：“簡單點，你出個價，我買！”

小軍有些出乎意料，看了看蘇陽，問道：“你能給我多少錢？”

“夠不夠？”蘇陽拿起牛皮袋，用力按在小軍胸口。

“夠了！”小軍滿足的說道，眼神有些奇怪，掏出板磚看到撕開的一角，頓時氣憤道：“你耍我！”

蘇陽將板磚上的兩張真錢抽下塞兜里，掃了一眼馬小段，然后沖小軍道：“開個價吧，這次是認真的。”

“二十萬，一分都不少！”小軍咬牙切齒的說道。

“再說！”刀尖抵在大腿上，蘇陽又問了一句。

“十萬！”

“噗！”

刀尖入肉兩寸，疼的小軍渾身抽搐，面容扭曲。緩了好一會兒，才瞪著猩紅的眼珠看著蘇陽，道：“那你說多少！”

蘇陽點了一根煙，又抽出一根塞小軍嘴上，點了，看著他，沉聲說道：“大家素不相識，我也是拿錢辦事，這樣吧，你把底片和照片全拿出來，一張都不要留，我送你到診所，出錢治好你這條腿，保證比以前更加靈活。”

說罷，在受傷的腿上重重拍了一下。

“啊！好！好！我給！”小軍在地上滾動，疼得死去活來。

馬小段身上傷口看起來挺嚴重，其實都是些皮外傷，就是口子有點長，看起來嚇人。

“要不要來點？”蘇陽拔出水果刀，拿著高度白酒的瓶子問道。

小軍疼的發出豬叫，坐在地上，兩手猛掐大腿，牙齒不由自主的顫抖：“照片都在城里，隨時都可以去取！”

“確定不要消消毒？”蘇陽又問道。

“不用！”小軍連忙用手護住傷口。

“那好吧。”蘇陽放下酒瓶，站起來，掃了一眼小晨和馬小段道：“我們走吧？”

“我搜一下他家里有沒有照片！”馬小段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馬小段，豆豆，小晨在屋里各處翻了一遍，確定沒有照片之后，一行人才出了門。

出來路上遇到村民，小晨熱情的打著招呼，掏出煙盒散煙。對于同行的陌生人，村民只是隨口一問，不疑有他。馬小段外面套了一件破褂子，看不出來有傷。而小軍在村里的印象并不好，腿上傷口那么明顯，一路走來，村民連問都不帶問的，直接無視。

小茶看到眾人后，開車過來。奧迪車是自動擋，她左腳有傷，卻不影響右腳開車。一行人上了車，后車廂坐了四個人，明顯擁擠，在出了村口后，小軍被塞進后備箱，車廂頓時寬敞起來。

下午三點左右，轎車停在老街另一個街口，豆豆，小茶留在車上，蘇陽，馬小段，小晨和小軍走了進去。小軍在里面的一家電玩城上班，住在二樓的一個小格間里。

十分鐘后，走進駿馬電玩城，然后上樓。二樓也屬于營業場所，中央和四周擺滿了老虎機，來這里玩的人，都是成年人，甚至比一樓都要熱鬧。

小軍的格間位于墻角，旁邊就是廁所。

來到格間門口，小晨說道：“我在外面等著，你們進去吧。”

“好。”蘇陽點點頭，抓了小軍肩膀，招呼馬小段進去。

房間內面積很小，只有五六平米，一張床占去了一半面積。

底片，幾張照片，相機，都在床上凌亂的扔著。馬小段已經有個經驗，走過去拿起底片，然后對著窗戶仔細觀察。

小軍使用的膠片是315規格，一卷一共有24張。馬小段此時手里有十八張，加上從小勃身上搜出來的，剛好是一卷。

“照片還有嗎？”馬小段將底片裝兜里，拿起床上一張照片看了一眼，隨即沖小軍問道。

“你不都看到了嘛，就床上幾張。”小軍耷拉著腦袋，說道：“洗一張就好幾塊，我哪有那么多錢！”

馬小段自然不相信，又開始在房間翻找起來，隨后，在床下一只鞋盒里找到幾張照片和若干膠片，隨即問道：“這是什么？”

小軍急了，瞪眼道：“這是別人的，那幾個膠卷我還都沒用呢！”

“沒收了！”馬小段直接了當的說道，然后將相機，翻到的各種膠片，一律放進鞋盒。

馬小段搜的很仔細，足足用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最后搜出了兩鞋盒的贓物。

“你還給她吧！”馬小段從鞋盒里翻出幾張照片遞給蘇陽，尷尬的說道。

“也行。”蘇陽看了一眼，隨手接過去。

照片不是果照，只是小茶平日生活照，不得不說一句，小軍拍照技術還是不錯的，可惜用在了不正當地方。

馬小段坐在床上，點了根煙，看著小軍道：“我就不信，你在別的地方存的沒有。”

小軍坐在地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說道：“你不信，那我能有什么辦法？”

“抽煙不？”蘇陽詢問的同時，故意在小軍受傷的右腿上蹬了一腳。

“抽啊！”小軍嘴咧的簡直要抽過去。

蘇陽給小軍點了根煙，然后看著他說道：“你弟弟手里應該也放著不少照片吧？”隨即拉開房門，沖小晨道：“小晨，你現在去診所一趟，找到小勃，把他手里的照片全拿過來。”

“恩。”小晨點點頭，隨即說道：“小勃和我都在臺球室上班，估計這會兒已經在臺球室了，我先過去看看，沒有再去診所。”

“你看著辦吧，我相信你。”蘇陽說道。

小軍吐了一口煙，扭頭沖蘇陽笑道：“純粹白跑一趟！”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蘇陽抬腳直接壓在小軍受傷的右腿上。

馬小段以防夜長夢多，直接拿了小軍吃飯用的小鐵盆，放在窗前，蹲在床頭，掏出打火機開始銷毀。

小軍一根煙抽完，扭頭沖蘇陽道：“你先前說，讓我開個價，把底片賣給你，現在還算嗎？”“你說呢？”蘇陽臉上露出好笑神情。

“那我這腿被你扎傷了，總得治治吧？”小軍又說道。

蘇陽斜眼看著小軍，挑眉說道：“你這是要訛上我呀！”

馬小段聞言回頭，反問道：“你這么說的話，我身上的幾道口子是不是也要還給你？”

小軍頓時不說話了。

……

小晨下樓之后，直接去了街上的一家臺球室，見到了正在和大脖子打臺球的小勃。

“小勃，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小晨走到臺球桌前，拽了小勃胳膊走向旁邊。

“哎喲，你走慢點，我屁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