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嘛哩？一天都沒有打電話給我？”余薇很晚的時候打電話我。今天一天確實很忙，在農村不像城市里，什么東西都靠買。我們更熱衷于自己買材料回來自己做。一個便宜，一個吃著更有年的味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所熟悉的樣子和味道。加上還要貼對聯，清掃房子等等。

“你知道的，今天很忙，現在我剛剛吃完飯哩，正準備給你打的，對了，你吃了沒？”

“吃了，怎么這么晚才吃飯啊？”

“沒辦法啊，現在我基本上接手家里的一些事情啦，主要是吃的方面，”說道這里不禁笑了起來，覺得自己似乎有了點成就感，“其實還好，邊做邊吃也不是很餓的。”

“你還會做這啊，我都不會。”她笑的很燦爛，這是我現在第一次聽見她這樣的笑聲。通過電話的傳遞，感覺很遠，仿佛來自另一個空間的節點，不屬于我，至少不屬于現在的我。心里沒來由的落寞油然而生。

“以后好做給你吃撒，天天到處跑，吃的雖然不差，但是，哪有我做的好撒。”

“謝謝啦！味道怎么樣撒？我可是蠻挑的。”她說完哈哈笑了起來。

“應該比你媽媽做的好！”我也哈哈笑了起來。多么簡單的快樂啊，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簡單而容易快樂。

“你又沒有吃過我媽媽做的東西，你就敢這樣說啊！小心我告訴媽媽，一不小心可會有差評的哦！”

“阿姨才不會那樣哩！不信你去試試。”

“媽，有個小子說做飯肯定比你好吃！”不料她真的就這么直接的試了。聽的我冷汗直冒，大氣都不敢喘！“帶回來我看看，試試就知道了。”“你聽到了吧，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我還沒有心里準備。”確實沒有想到那么遠，愛于喜歡之間的距離，現在的我還沒有力量把它們重疊到一起。我也不知道，現在我到底該如何做，相對來說，我喜歡她，愛著水清，也不知道該如何取舍，不知道愛和喜歡之間到底有什么區別。

她默然不語，我知道傷了她的心，她這樣對我說，說明已經認可了我，對于一個八零后的女子來說，這已經難能可貴了，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對不起，薇，我說的是實話，要不我明天去？”

她沉默了一會，“算了吧，你想清楚了再說！”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我越想越不對，又打了過去，接電話的是她媽媽，“阿姨，余薇在嘛？”

“在啊，你是剛吃那個小子嘛？”

“是啊，阿姨。”我有些心虛，多余的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你都跟她說什么了啊？害得我閨女氣鼓鼓的，話都不說了。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生悶氣，大過年的這樣可不好啊，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說嘛？”

“媽，你瞎說什么啊！”

“對不起阿姨我不是有意的，一時說快了些，沒有注意到她的感受。”

“那你都和她說什么了啊？說給我聽聽，我來評斷評斷。要是她的錯，我好說說她。”

“謝謝阿姨，沒什么的。”

“你這孩子，阿姨都是過來人，快說，不然我可幫不了你。”

“媽，我是你女兒，還是他是你兒子啊！”

“你是我女兒啊，他可能是我半個兒子，不是希望你們好啊！”阿姨在那頭笑著說到。

“喂，你像聊的蠻開心啦。”余薇有些余氣未消。

“不是你媽嘛！”我陪著笑。

“那你跟我媽談戀愛好了！”

“你這鬼孩子亂說什么哩！”

“好吧，那你給把電話給你媽！”

她一時沒有說話，估計這句話把她驚住了，“好，你狠，”

她發狠的說，“媽，你小情人要你接電話。”

“孩子，我閨女就是這個樣，有什么你就讓著她點。”

“阿姨，您不要這樣說，有什么讓不讓的，喜歡她之前就知道她是什么樣子了，她若是哪天變得不一樣了，我還接受不了的。”

“好吧，孩子，說吧，有什么事。”

“阿姨，我打算明天去您家里，您看行嘛？”

“這……你要跟她說才行啊！”

“不是剛才把她惹生氣了嘛。”

“薇子，接電話。”阿姨果斷拋開了這個難題。

“你煩不煩啊！到底想干嘛！”

“你說哩！我明天去你家，你歡不歡迎撒？”

“要來就來，怎么這么多廢話！”

“估計會有點晚，明天會有點忙！”

“好啦，知道啦，都不明白你一天到晚得忙什么。”

“瞎忙哦。總不能什么都不做撒。”

“好啦，那你早點睡吧。”

“嗯，你也早點睡。”

“知道啦，晚安！”

“晚安！”

不多久收到一天來自余薇的短信，“你真有辦法，幾句話就把我閨女哄開心了。”我知道這是阿姨特意發來讓我放心的。

一個人躺在床上，心里亂糟糟的，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干嘛！這樣做真的好嘛？就這樣隨便做了選著？這樣做對嘛？

快三十的人了，就真的那么急于擺脫單身的寂寞，不再去想愛與不愛之間的距離？不在去考慮余下的三十年是不是幸福，是不是每天看著那張同床共枕的臉龐，那個天天充斥鼻息的氣息是不是自己這三十年來一直在尋覓的？

我是不是跟她同床共枕，會在睡夢中依舊帶著微笑，還是在夢中夢見的女子是另一個人？我不敢往深處想，三十年的寂寞，不是誰都能夠忍受得住的，也不是三十年的寂寞能夠經受得住一根稻草所散發出來的微光的誘惑。

愛情與寂寞到底是誰扼殺了誰？！

“水清，這么晚怎么還沒有睡啊？”不由得打電話給水清，有些想她，也想跟她說說心里話，想看看她是怎樣的表現，想看看自己是否有選著的余地。

“太吵了，到處都是鞭炮聲，再說了，我還在放煙花哩！”她嘻嘻的笑了起來，雖然看不見，我想應該很美，她笑起來很美。

“這晚還不睡，你想放到什么時候啊？”

“差不多快放完了，放完就去睡，你怎么還沒有睡啊？”

“我是孤枕難眠啊！”

“算了吧，小心我告訴薇子！”

我不知道該怎么對她說，一點都不像自己想的那樣簡單，也不是張開嘴把心里話說一通完事。

她見我沒有說話，開口問道，“有事嘛？”

“我不知道該怎樣說。”

“說吧，有什么不能對人言的。”

“是啊！有什么是不能對人言的，我又沒有做什么犯法的事，”我沉默了片刻，“我愛你！”我終于對她說出了這三個字，感覺一下子輕松了，仿佛心里壓著的石頭忽然之間就少了一塊。

“瞎說什么哩！你過錯日子了吧，今天可不是愚人節！”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這么嚴肅的語氣，好像已經觸犯到她的底線了。

“你不是問我是否喜歡過你嘛，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我現在更喜歡跟你在一起，這樣的感覺我不知道是不是愛，但我希望它是愛，誰又知道愛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愛上你的，也許在很早的時候，只是那時自己還不明白什么是愛，在次見到你，感覺人生都不一樣了，仿佛我尋覓了三十年的另一半終于找到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只是想說出我心里的想法，對自己負責，不讓自己以后后悔，也是對愛負責，至少自己曾經努力過！”

“那么薇子哩？你說你只是想說出心里的想法，你若是沒有其他的想法，你說這是為了什么？圖心安？我才不信，你把我當三歲小孩了？”她有些氣氛。

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沉默了片刻，“不是你把我推向她的嘛？”

她也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才，做人不僅要對的起自己，也應該對得起愿意留在你身邊的人，不管你今天說這樣的話，真心與否，都不應該，我們都把彼此當做最真的存在，你若不愛薇子，又何必總是和她糾纏在一起。”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是的，我是說過這樣的話，說出來之后我就后悔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說出來了。也許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我們有緣無分。”

彼此都在沉默，誰也沒有掛斷電話的想法，她在等我的回答。

“對不起，我自私了，我只考慮到自己的想法，沒有考慮到你和她的感受！我只圖自己安逸，沒有考慮到你們會怎么想，會是怎樣得心情，沒有考慮到你們以后會如何。可是愛沒有錯，愛沒有理由，也來的沒有遇見。我也恨，恨自己，恨自己愚昧無知，恨自己短淺的思維。也明白，我們是不可能的，如果沒有薇子這檔子事也許還有可能。我明白你是個什么樣的人，可是我總得對得起自己吧，我說，只是想讓你知道有個人愛著你。是，我承認，我喜歡余薇，讀書的時候我就喜歡她，可是，這樣就能讓我，讓一個愛著你的人，不去說我愛你嘛？我說，不僅僅是成全自己，也是想成全自己對愛的看法，成全這世間愛的廣義，既然明知道不能在一起，至少也要讓你明白。其實我都不明白，當初你為什么要撮合我跟余薇。”

她沉默了片刻，語氣有些顫抖，“我傻唄……”

“對不起，我也很糾結，我明白我該怎么做了。”我輕嘆一息。

她沉默。

“你有愛過我嗎？”我還是想知道她是怎么看待我這個人的。

“你這個人怎么老是這樣，什么事情都一定要知道答案，”她的語氣有些無奈，“若說愛還談不上，只能算是喜歡吧！滿意了吧！”

“那么愛與喜歡之間有什么差別嗎？”

“愛是能夠在一起的感覺，喜歡是除了不能在一起的所有感覺。”

“呵呵，夠精辟！”

“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