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霞和三名員工，去小紅昨天預約好的兩位顧客家里，打掃衛生。

下午，小霞干完活，剛回到紅霞家政門臉，小紅馬上高興地對她說：“小霞，昨天你們去的哪家別墅主人，給咱們公司打電話了。顧客特別滿意咱們的服務，說他們在縣城開了三家蛋糕房，每個月需要擦一次玻璃，打掃一次操作間。這些活全包給咱們了，明天一早就讓去簽合同呢。”

小紅聽了，冷著臉說：“要去你去吧，這家的活我不想干。”

“咋了，你認識他們，還是昨天干活時和這家顧客發生了不愉快？”

“我就是不想干他家的活，別問了小紅。”

“咱們剛開張，馬上有了固定的工作量，這多不容易啊！我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小霞，不管你認不認識他們，跟他們有啥過節，但是活咱們必須要接。”小紅語氣堅定地說。

“那你明天去跟他們簽合同吧，我看店。”小霞也不示弱。

“我去就我去。有錢都不想掙，你發的什么神經。”小紅有點生氣了。這是兩個人認識這么多年，小紅第一次這么不給小霞面子。

第二天一早，小霞來到了店里。小紅沉著臉對她說：“我跟她們幾個去干活了，你在這看店吧。”說完拿起工具就離開了店里。

小紅看了一天的店，沒有接到一單生意。有兩個顧客進店，詢問了一下打掃衛生的價錢，小霞告訴他們價錢后，人家啥都沒說馬上就走了。

小霞很是泄氣，心想：看來自己就不是拉顧客的料，還是小紅跟人交流的能力強。今天不是自己不想去干活，是自己不想接陳亮和春玲單子。最根本的是，自己不想見到這兩個人。

晚上五點多鐘，小紅才回到店里，她累的貓著腰，連走路都不利落了。小霞趕緊扶她坐在椅子上。心痛地說：“累了吧，快休息一會。”

“小霞，我根本不是去現場的料，累得我腰都要斷了。”

“我也不是拉顧客的料，坐在這一天，沒有拉到一個顧客。以后還是乖乖地出去干活吧。坐好，我給你捏捏肩。”

小紅喝了口水，挺直了腰，瞟了一眼小霞，意味深長地說：“你是不是跟蛋糕店的老板挺熟啊，那個男老板背著他老婆問我，這個“紅霞”家政公司是不是你開的呢？”

小紅面無表情地說：“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想提了。”說著開始給小紅按磨肩膀。

“唉喲，手法真好。舒服。”小紅閉著眼睛，一臉享受地說。過了一會，小紅忍不住又問小霞：“你跟那個男老板啥關系，他長的可真是精神，不過他老婆也挺漂亮的。”

“在說，我不給你按了。”小霞說著，把手從小紅的肩上移開。

小紅連忙說：“姐，不問了，不問了。”

半年后，紅霞家政公司已經有了十二名員工。小紅負責店面和財務管理。小霞負責培訓新員工，現場監督，還經常去顧客家干活。

小紅幽默地說：“咱倆這是男主外，女主內。我現在有兩個男人，一個是我家老魯，一個是姜霞。”

小霞瞪了她一眼，諷刺地說：“你可以離開我，但是離不開魯校長，你現在一見到魯校長，骨頭都酥了。”

一提魯校長，小紅嬌羞地說：“多虧了這家公司，才讓我跟老魯又和好了。”

看著小紅一臉幸福的樣子，小紅產生了一絲的嫉意。小紅看了小霞一眼，試探地問：“我給你介紹一個男人吧？”

小紅嘆了口氣說：“羨慕是羨慕，但是好男人跟我過不常。”

這天，紅霞公司接了一單大活。縣城一家房地產公司，多套精裝修房剛完工，需要打掃衛生。由于工作量大，房地產公司的售房經理，找到紅霞家政和縣城里另一家較大的家政公司。小紅高興地跟他們簽了合同，并說一定要保質保量，在規定時間內把活干完。

第二天，小紅、小霞跟十二名員工一起到了精裝修的樓盤。小霞把員工分成六組，每兩個人負責一戶，每組一天必須打掃完六個房子。

小紅跟小霞組成第七組，一起打掃一個房間。小霞對小紅說：“你累了就歇一會，可別把校長夫人累壞了。”

“等干完活，你得給我來個全身的按摩。”小紅說。

“行，按洗腳房的流程來。”小霞開玩笑地說。

小霞很佩服小紅，一個養尊處優多年的校長夫人，能放下身段，給人家當家政服務員，實在是了不起。

到了上午的十一點鐘，紅霞家政的員工，基本完成了一半的工作量。小霞到各個房間檢查了一遍，發現不認真清掃的地方，讓員工立即整改。

小霞和小紅商量著，中午吃完飯接著干活。為了節省時間，小紅先去小區外找了一家餐廳，點好了兩桌菜，她囑咐店主要快點上菜。等小霞跟十二名員工來到飯店，菜已經差不多上齊了。

干了一上午的活，員工們都累了，不到二十分鐘，桌上的菜全吃光了。

紅霞家政的員工，全是從農村招來進城打工的中年婦女。她們文化水平低，吃苦耐勞是最大的特點。每個月能掙２０００左右的現錢，對她們來說是值得回村夸耀的事。

由于女人們平時不亂花錢，每個月工資的８０%都存起來，帶回家里改善生活。其中有一半的女人，丈夫在家里種地，帶孩子、管家。當保潔員的女人，成了家里掙錢的主力軍。在家里的地位提升到當家做主的水平。所以工作再累，對她們來說都是值得的。

小紅和小霞在一組干活，和其它組員工要完成一樣的工作量。小霞怕累壞了小紅，對她說：“你累了就歇會兒，看你累的。不讓你來，你非要來。”

小紅也實在頂不住了，不好意思地說：“那我就坐會兒吧。”說著坐在了地板上。可她只坐了十幾分鐘，就又起來跟小霞一起干活了。

小霞說：“你咋不多休息一會呢？”

小紅說：“跟你比我只能就算半個勞力了，不能讓你太累了。”

到晚上六點多鐘，紅霞家政的服務員按時完成了所有的活。房產公司的銷售經理，挨個房間檢查驗收。

經理驗收了一大半的房間，對工作質量都很滿意。等來到六樓的一個二居室時，經理發現抽油煙機的接油盒裂了。

“打掃衛生，咋把東西還摔壞了?”

跟在旁邊的小紅和小霞，看著摔裂的接油盒，非常不好意思。小紅說：“經理，對不起。我們賠。”

“你們咋賠?明天業主就要來驗收了，讓我們怎么跟人家解釋？”

小紅和小霞不敢在多說什么了。接下來去其它房子時，她們小心翼翼地跟在經理的身后，兩人手里都拿著毛巾，只要經理說哪不合格，立既就去整改。

驗收完成了，小紅和小霞跟在經理身后，來到小區門口的售房部。銷售經理坐在辦公桌前，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放下水杯說：“這個摔壞的油盒你們要賠。”

小紅說：“是我們的錯，必須賠。”

“那就從工錢里，扣２００塊錢。”經理不緊不慢地說。

“經理，我們打掃一個房子才５０元錢，一個接油盒扣２００太多了。您給少扣點吧。”小紅央求地說。

“明天業主就來驗收。我們還得跟他們做解釋。２００一點都不多。”經理說著開始看桌上的計算機。

“您看能不能小扣點錢，扣１００行不？我們的員工都是從農村來的家庭婦女，都不容易。”小紅接著央求。

“一分都不能少，后天你們來拿工錢吧。我還有點活要干呢。”

見經理態度堅決沒有要退讓的意思，小霞拉了拉小紅衣服，示意她算了。小紅看了一眼小霞，只好笑著對經理說：“經理給你添麻煩，您忙。我們先回去了。”經理沒有知聲，忙著在鍵盤上打字。

小紅跟小霞出了售房部。迎面走來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旁邊跟著一個年青漂亮的女員工。男人盯著小霞看了一會，突然說:“這不是小霞嗎？”

小霞和小紅停下腳步，怔了一會。都不由得叫出了聲：“劉老板！”兩個人同時認出了劉長富。

劉長富仔細看了一眼小紅，說：“你是小紅，我都沒認出來。你倆咱到這來了？”

小紅跟小霞正想回答。銷售經理已經從屋里出來，跑到了劉長富跟著，點頭哈腰地說；“老板，你來了。快請進屋。”

小紅和小霞都吃驚地看著劉長富。劉長富對兩個人說：“走，兩位女士，咱們進去聊吧。”

小紅邊走邊說：“我聽說開發商姓劉，沒想到原來是劉老板，你真成了大老板了！”

幾個人進了售房部，在沙發上坐下。銷售經理麻利地倒好了三杯茶水，放在了沙發桌上。那個跟著劉長富的漂亮女員工，站在劉長富的旁邊。

劉長富熱情地問：“你倆這些年都忙啥呢？”

“我倆開了一個家政公司，今天來給你們公司干活來了。”小紅說。

“你倆都開公司了，了不起。”劉長富說。

小霞說：“小紅現在是校長夫人了，她是在幫著我呢。”

劉長富說：“我說呢，小紅現在一臉的富貴相。”

這時，女員工嬌聲對劉長富說：“老板，開會的時間到了。”

劉長富說：“那行，改天我請你倆吃飯。”又轉頭對銷售經理說：“你送送兩位阿姨。”

銷售經理答應著：“好的，經理。”然后帶著謙卑的表情，對小紅和小霞說：“兩位，這邊請。”

小紅跟小霞在銷售經理的陪同下，出了售房部。銷售經理說：“兩位阿姨，剛才得罪了。我車在這邊，我送送你們吧。”

小霞說：“不用了，我倆騎自行車來的。你去忙吧。”

銷售經理往四下看了看，把兩人拉到沒人處，小聲說：“阿姨，我也是從農村出來的，高中畢業后就來到城里打工。”

小紅見他話里有話，慢條斯理地說：“小伙子，有啥事你直說吧。”

“是這樣阿姨，我們打掃一間房，公司給的價是８０元。你們也知道，我們售房部有七個八人，每天加班加點，所以我們就——”

“你也太黑了吧，一個房子你扣了３０塊的工錢？我告訴劉長富去。”還沒等銷售經理說完，小紅生氣地說。

“我錯了，我錯了，阿姨。等周一我就按８０元給你們結帳，打壞的接油盒，也不扣錢了。您人千萬不能跟老板說啊。求你們了。”小伙可憐巴巴地說。

小霞拉了拉小紅，對銷售經理說：“那行，你回去開會吧。我們先回去了。”

“謝謝兩位阿姨了，我去開會了。”說完，銷售經理趕緊離開了。

“小霞，你心太軟了，他熊咱們一個油盒陪２００塊錢，太不地道了。”小紅不甘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