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里,將軍夫人不省人事臉色蒼白地躺在軟榻上,候將軍坐在她身邊,雙手握著她的手,一臉擔憂地看著她。聽到聲音后抬頭看是東方千尋他的雙眼立馬露出喜悅來,沒了往日的威嚴候將軍忙沖東方千尋喊道“阿尋姑娘,請快來看看我家夫人,她暈過去了。”
東方千尋邊點頭邊往前走,到了塌邊,她先看了看站在一邊同樣是一臉擔憂的藍姨娘和候啟林輕聲地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暈厥過去的人需要新鮮空氣,你們都圍在這兒,對她并不好,這里有我和阿嬌就行了,你們該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阿尋小姐,留我在這吧,我站遠一點兒,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吩咐我去做。”藍姨娘急切地說道,她很擔心桑紫芙的身體。
東方千尋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候將軍和候啟林,看他們并沒有不同意之色也就點頭同意了。
候將軍又看了一眼將軍夫人,然后沉著臉走了出去。
候啟林沖東方千尋點了點頭輕聲地說道“我娘就拜托你了,謝謝。”
東方千尋沒說話只是微笑地點了點頭,然后就坐在塌邊伸手給將軍夫人把脈。
過了片刻東方千尋收了手,阿嬌遞上手巾給她擦手。
藍姨娘因為東方千尋剛才的話不敢上前,她看看還沒醒來的桑紫芙又看向東方千尋焦急地問道“阿尋小姐,我家夫人怎么樣了?她怎么還沒醒?”
“沒事,你家夫人就是氣急攻心,先別讓她醒了,我看外邊的事還沒結束呢,如果現在讓你家夫人醒了,我怕她又承受不住,再暈過去。”東方千尋邊擦手邊回答,然后對阿嬌說道“阿嬌,你去看看,阿全在不在門口。”
阿嬌接過東方千尋用完的手巾,點點頭就往門口走去。很快,阿全就跟著進來了。
東方千尋看了看將軍夫人示意藍姨娘可以過去了,看著藍姨娘小心翼翼地給將軍夫人擦拭雙手,又細心地把將軍夫人的手放回被子里,東方千尋笑了笑,然后她往門口走去,靠近阿全小聲地說了幾句話。
阿全聽完東方千尋說的話,又看了一眼軟榻上的將軍夫人,然后轉身走了出去。
因為將軍夫人還沒醒(實際是東方千尋想聽八卦)東方千尋就和阿嬌留在暖閣里了,她倆很自覺地在桌邊坐下,還各自給自己到了一杯茶。
大廳里,候將軍陰沉著臉坐在主位上,候啟林坐在他下首,他們誰也沒心情去看還跪在地上的馮怡燕,當然更沒時間去管馮老爺。
阿全從暖閣里出來就直奔著候啟林走了過去,他敷在候啟林的耳邊小聲地說道“阿尋小姐讓我轉達說,夫人沒什么大礙,就是氣急攻心,她沒讓夫人醒過來,她說,趁夫人還沒醒,讓你把大少爺的事情說出來,她說,她說,她說你太磨嘰了,讓你快刀斬亂麻。”說這話時阿全真的是抖了又抖啊,他說這話的語氣可不上敢帶有阿尋小姐說話時語氣中那滿滿的嫌棄啊,說完阿全就站到了候啟林的身后。
候啟林聽完阿全轉達東方千尋的話先是一愣隨后,很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唉,不是他太磨嘰了,是他要顧及的東西太多了。略一思考,候啟林就有了決定,既然阿尋小姐已經為他做好的‘臺子’,那么‘大戲’就該開唱了,候啟林站起身看向候將軍說道“爹,我娘沒大礙了,剛才是因為氣急攻心才昏過去的。正好,現在就趁我娘還沒醒,我說一件,這個女人所做下的不可饒恕之事。”說道最后一句,候啟林看著馮怡燕的眼神就像要殺了她一樣。
候啟林從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每天叫姨娘的人并不是他親娘,他的親娘是將軍夫人,那個溫溫柔柔看到他總是笑不攏嘴的人,可是不論是姨娘還是娘親都不讓他把這件事說給別人聽。而且他也不能像大姐一樣每日跟著娘親一起生活,他只能在給娘親請安的時候看看她。有的時候,姨娘會帶著他去娘親屋里坐坐,那時,娘親就會屏退所有下人,只剩他們三個在屋里,那樣他就可以坐到娘親懷里了。娘親每次都會抱著他看很久,然后說‘我們林兒和哥哥長得很像呢,這眼睛就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還有這耳朵也像。’也是那時,他才知道,他原來有一個同母同父的親哥哥叫候啟寒,可是在哥哥三歲的時候就得病走了。他娘傷心過度導致身體壞了,也因此他娘怕沒辦發好好照顧他,所以他一出生就由姨娘帶著了。
小時候候啟林是全然相信這些話的,可是,后來他慢慢地長大了,他開始知道嫡庶之分,他就知道這其中的事情恐怕不是他娘說的那么簡單吧。候啟林不敢去問他娘,怕她娘傷心,他就去問了候將軍,候將軍可能覺得這些不好之事他們大人知道了就算了,候啟林還小,不需要承受那些,所以候將軍也用將軍夫人身子弱不能照顧他來打發他。候啟林覺得他爹和他娘這么做肯定是有苦衷的,所以他也就再也沒問過這事,也從不為他明明是嫡子卻做了庶子的事與他爹娘抱怨什么。后來,就算馮怡燕苛待他,他也沒吱過一聲,他是想他一個人忍忍就過去了,家和萬事興嘛。
可是前些日子,阿尋小姐突然告訴他,他中毒是馮怡燕找人嚇得毒,他八歲墜馬也是馮怡燕指使人做的,他娘那次小產也是馮怡燕害的,還有,最讓他接受不了的是,他大哥候啟寒得的天花病也是這個馮怡燕,讓當時照顧候啟寒起居的婆子把患天花病孩子的玩具拿給候啟寒玩,才導致候啟寒得病,最后夭折的。
候啟林一開始怎么都不肯相信馮怡燕這個將軍府的二夫人會做出這些事情來,等他按著阿尋小姐說的找到了那些證人,一一詢問過之后,不容他不相信了,可是候啟林想不明白,這個馮怡燕為什么要這么做啊,她在將軍府說是二夫人,可是管家權她掌,嫡出的小姐她生的,她還有什么理由去做這些呢。
后來,阿奇找到了已經嫁出府的馮怡燕以前的貼身婢女翠竹,經過威逼利誘,翠竹才說出,馮怡燕這么做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