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下起舞
- 天上掉下了一個修真者
- 宇宙國暴龍戰士
- 19926字
- 2022-12-25 19:44:00
此時,夜空昏暗,天地與湖泊盡為清寂,唯一輪明月與湖中倒影,遙相輝映。
蕭寒情不自禁,舞起了古怪的招式,伸手抬腿間,有股莫名、奇妙的韻律感。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興許是幸甚至哉,油然興起;興許是李忘憂附身,蓮步輕移;興許是大夢佛法,靈光涌現;興許是這月色,柔美之極;興許是這湖光;波光粼粼。
湖心亭上,蕭寒在寂寥而昏暗的月空之下,跳起了無名舞蹈。
周身真氣環繞其中,有紅色的純陽之氣,有藍色的真氣之焰,有白色的寒火之氣。
蕭寒渾然不知身體里的真氣如何運行,他只知道今晚的月色很美,天地之間唯獨他一人而已。
他只知道自己跳起了舞蹈,這樣子舉手抬足異常舒心,爽朗。
他只知道,他在按著大自然的韻律,舞動著,舞動著,順心如意而起舞。
舞姿隨著心境,又開始了新的變化。
蕭寒周身火相真氣盡數消失,換為點點冰霜。
冰霜隨著舞動速度加快,越溢越多,化為濃厚的冰相真氣環繞周身,隨著身體主人一抬手,抬手的軌跡便出現了一條冰霜構建的真氣痕,一抬腿,順著腿的軌跡便構建了另一條真氣痕。
黑夜中,一神秘人就坐在蕭寒身旁的長木椅上,蕭寒卻渾然未察覺出來。
他只關心著,他的舞蹈,他越是盡情舞動,身心越益舒暢。
在神秘人的視角里,蕭寒的舞動美輪美奐,隨著舞姿變化,周身留下了或火焰或寒冰的真氣痕,光芒閃耀,仿若天人之舞,另凡人陶醉不已。
神秘人雙手合起,虛拍三下,身形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蕭寒對神秘人的到來渾然不知,對神秘人的消失也未曾覺察,他陷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一直在月色下起舞,一直到鐘靈銀鈴般的笑聲出現。
“師弟!你跳的像邪道的陰陽合歡宗里舞女一樣好看!”鐘靈捂著肚子,架起修長的大腿盤曲而坐,在亭邊的長椅上,笑個不停。
蕭寒此時才從如夢如幻的天人合一境界蘇醒過來,只覺周身酸痛,但是精力異常充沛,身心更是清爽無比,宛如在迷迷糊糊中睡了個飽覺。
鐘靈起身,有模有樣的學起蕭寒的舞姿,跳動起來。
“大師姐,你跳的像癩蛤蟆似的。”蕭寒望道,隨即起舞示范給她看,只是跳到一半,自己先愣住了。
全套的舞蹈動作仿佛人體記憶般,早已銘刻在蕭寒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
換句話說,他完全學會了自己隨性而起的月色之舞。
他方才朝四周望去,只見日出東方,天空已是既白。
鐘靈便是按照約定時間出現在了亭中,只是聽到蕭寒的言語,絕美的臉色羞起兩朵緋紅。
鐘靈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我可以……跳…跳好的。”
蕭寒拍了拍額頭,不知道如何說起,一屁股坐在了長椅上。
他現在也搞不懂自己怎么學會了跳舞。
鐘靈見狀,也不好說什么。只好靠在他旁邊,等他捋一捋思緒。
過了一會兒,蕭寒才開口說道:“我似乎中了如大夢僧人施展的法術一般,就跳起了舞。昨天那晚月色非常的美,我感覺到一股無比舒爽的勁頭涌上心尖,然后我越跳越開心,就學會了這個舞蹈。”
“你完整的跳給我看,我也剛來沒多久。”鐘靈說道。
蕭寒揉了揉四肢,用白雪式舒展完周身脈絡,活動一番后開始了舞蹈。
鐘靈只見蕭寒翩翩起舞間,周身散發出紅色、藍色、白色三道火焰,著實驚艷。
蕭寒的舞蹈還沒有停止,只見三色火焰盡數消失,隨著舞姿加快,白色的冰霧又纏繞其身,如同陰陽合歡宗的妖女,舞動著渾身各處,加上真氣散繞光芒,令人目眩。
鐘靈搖搖頭,連她元嬰期的修為都險些被這個舞蹈迷惑住了。
這與境界無關,著實是舞蹈太過驚艷,令人著迷。
蕭寒的舞蹈悄然結束了,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舞蹈本身不怎么消耗真氣,甚至在舞動間,真氣的運轉流暢無比。但是,這個舞蹈太消耗體力。也不知道蕭寒是如何辦到,在湖心亭跳了一晚上的舞。
鐘靈思索一番,施展袖中乾坤,拿出一塊兩寸長寬的寒石板,高高舉起。
鐘靈說道:“你再跳一遍,試一試跳舞的時候,同時攻擊這枚菜板。”
蕭寒快速將身體活躍一番,又開始了舞蹈。
只見周身三道真氣又開始環繞在周身面前,隨著蕭寒的進攻指令,三道真氣混為一道粗壯的真氣束攻擊在寒石板上。
寒石板應聲而碎,化為許多不規則的小塊。
“筑基期強六的攻擊力度嗎?這個舞蹈是身法還是絕技?”
鐘靈思索著,又拿出一塊兩寸長寬的火石板,同樣高舉,說道。
“你試試切換另一個舞姿,攻擊這塊菜板。”
蕭寒沒有休息,切換成冰氣環繞的舞蹈,隨之冰霧出現,濃厚的冰霧朝著火石板盡數包裹。
“不用管我的手,全力運轉!”鐘靈斥道,運轉起元嬰修為的火相真氣,包圍在手上。
蕭寒只好全力施展舞姿,更加濃厚的冰霧將火石板包圍起來,不一會兒便將火石板凍結成巨大的冰塊。
鐘靈抖了抖火石板,冰塊盡數碎裂,火石板從原先的通體火熱,已經變成黑灰色的普通石塊。
“筑基期中等的攻擊力度,冰凍效果,水屬變種真氣運行方式嗎?”
鐘靈陷入沉思。
蕭寒結束了舞蹈,望著鐘靈,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連續施展舞姿比想象中還要消耗體力。
陰陽合歡宗的人都是煉體的魔鬼肌肉人嗎?
鐘靈很快做出判斷,說道:“這門舞蹈功法與《四方游身訣》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四方游身訣》中的游身式并無攻擊手段,只是利用真氣覆蓋在真身周圍,加強了肉體強度。這個舞蹈我取名為《廣空夜月舞》,舞姿效果中的兩種形態,就名為火舞式和冰舞式。”
“師姐,你取名字好厲害。”蕭寒一臉希冀的眼神望著鐘靈,這比他的真火三變取名強多了。
“哎呀,一般般啦。”鐘靈難得嬌聲道。
鐘靈頓了頓,恢復了冷淡表情,責問道:“你的《四方游身訣》進展如何。”
她也不太清楚蕭寒怎么來到這個亭子的,萬一他一路從湖岸跳舞到湖心亭也說不定。
“我試試。”蕭寒全力運轉起游身式,純陽赤氣很快就密布在周身各處,但因為自身煉氣期的影響,真氣包裹得有些薄。
“居然一晚上就學會了。”
這下,輪到鐘靈有些驚訝了,按照她的計劃,蕭寒需要最起碼三天時間才能學會。
怪不得大夢羅漢也小瞧了這小子。
從天而降之人,修行方式真的有夠恐怖的。
鐘靈只好老實交代道,“我原本計劃你需要三天時間才能掌握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所以今天就按照三天之后計劃的特訓執行。”
“什么特訓?”蕭寒瞪起了閃爍的好奇大眼睛。
鐘靈強忍住抱住自己的小師弟,疼愛一番的沖動,柔聲說道:“回青瓦閣里新建的食房修行《廣空夜月舞》。”
“哈?”蕭寒愣住。
……
青瓦閣中,李忘憂熱情的端起一盤盤豐盛佳肴。
無名少女、蕭寒、鐘靈三人則是乖乖坐在桌子上吃著菜肴。
這還是他們三個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
李忘憂感到無比地開心與幸福,青瓦閣好久好久沒有這般熱鬧了。
今天的午飯頗為豐盛:
清蒸金光魚,取自四方湖中的銀光魚王種,僅三條就可以換取兩枚筑基丹,肉質極其鮮美,滑嫩異常,但就是金光魚的捕捉幾率極小,很少有金光魚能被宗門弟子打撈上來。清蒸的做法,大幅度保留了魚肉的鮮美多汁,只加了少許靈醋和小段靈蔥作為點綴。它是李忘憂最愛的菜。
竹葉燜靈雞煲,取自翠竹林,現在應該是翠竹海中的新鮮竹葉,與年份頗為久遠的用竹米喂食的靈雞,在玉石煲中烹飪出來的美味佳肴。傳聞鳳凰非梧桐不息,非竹米不食,用竹米喂養的走地靈雞,從小生長在峭壁之中,肌肉筋道十足,口感豐富,有竹葉的清香。它是無名少女最愛的菜。
靈醋糖汁澆靈豬排骨,取自純陽宗山林內養殖的靈豬排,切碎焯水后,用少許靈料酒,一些靈生抽,一些靈老抽,再加大量的靈醋進行腌漬。然和用熱油炸制金黃,不停翻身后撈出備用。再下高湯,澆大量糖三湯,大火燒開后,調入少許靈鹽提味。最后小火燜燉一直到收汁才出鍋。它是蕭寒和鐘靈最愛的菜。
靈西蘭花素炒深海飛蝦仁,取自東海深海飛蝦仁,洗凈后放入靈料酒、靈生抽、靈淀粉適量進行腌制入味,再切靈西蘭花擺盤備用,接著將腌制的飛蝦仁用熱油不停翻炒,再放入靈蔥、靈姜爆炒,炒出香味后,放入適量白糖翻炒,再倒入腰果,放入適量靈鹽再次翻炒后入盤。它是李豆豆最愛的菜。
以及最后壓軸的炭烤整塊小靈牛排,取西部山脈的蠻荒靈牛幼崽,先用靈油、靈孜然、靈花椒腌制一天,放入火石板上不停翻滾烤制,再撒入一點點靈辣椒磨成的粉末,加上李忘憂特質的燒烤藥方,烤制到小牛排滴落出許多油,肉質焦嫩時,再撒上一道靈孜然擺盤。它是四個人都非常喜歡的菜肴。
還有一盤素炒靈蔬菜,一盅靈芝藥膳湯,一盤瓜果,一盤甜點就不一一介紹了。
“你可真是天才。”
鐘靈敬佩著望著蕭寒。
此時,蕭寒與鐘靈來到了李忘憂前輩用六塊巨大的寒玉石板制成的新食房。
所謂食房,就是冷藏冰凍用的食材儲存房間。
“師姐你這…這…這就是開玩笑了,話說你帶我來食房作甚。”
蕭寒凍得瑟瑟發抖,此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你在裝什么?”鐘靈眉頭輕皺,疑問道“現在整個宗門因為你,做菜用的寒石板都搶購一空了,連帶著火石板亦是如此。”
“管我什么事情啊!我買它們來,是因為忘憂前輩吩咐的,要用來冷鮮食材。”
蕭寒望著安然無恙的鐘靈,冷得直打顫,無辜說道。
“那我想,我知道誰搞鬼了。”鐘靈扶額,心里默念道:“該死的無塵子老賊,非要攪得宗門雞犬不寧。”
鐘靈還以為是小師弟發明的修行法門,花了一些代價也購買了很多寒石板。
誰知道,真的是用來做菜的!
純陽宗那些跟風的是什么人啊!
宗主也太能忽悠了吧!
話說別人忽悠的,他們居然都信!連自己這個元嬰期的都信了!
鐘靈腦海里快速地進行著天人交戰,已經把自己的師傅無塵子在心里揍了一千八百多遍。
遠處,純陽宗純陽殿處,無塵子突然覺得漫天寒氣自周身鋪面而來。
“阿啾~”
無塵子打了一個噴嚏,“怎么回事,老夫合體期,可是恐怖如斯的強者,也能感冒嗎?”
這邊青瓦閣,食房內。
鐘靈點上了長明燈,關上了門。
食房的空氣開始慢慢變得稀薄,寒冷感越異明顯,溫度正在下降!
鐘靈伸出左手給蕭寒看,蕭寒看著潔白的手心空無一物。
鐘靈叫左手一翻,再翻過來,兩枚褐色小藥丸便出現在手心處。
“這是在炫耀嗎?”
蕭寒在心里默念道,眉頭一抖,只能裝作一臉崇拜的表情,說道:“大師姐,好棒呢!”
鐘靈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冷聲道:“吃。”
蕭寒只好乖乖地拿起一顆吃下,長明燈并不是很亮,褐色藥丸也沒看的太清。
鐘靈臉色這才緩和,自己也把剩余那顆吃掉。
“這是龜息丹,適合長時間在水下探寶、修煉特殊功法的修行者。”鐘靈說道,“你現在分別運行一下養蓄式,正焚式,白雪式就算了,這里本來就冷,還有豆豆自創的逆焚式試試看。”
“遵命。”
蕭寒沉聲道。
隨即全力展開養蓄式,在食房內,火相之氣只有長明燈能提供一些了,火相之氣稀薄的可憐,同時,寒冷帶來的影響,導致了真氣運轉一度凝滯。
鐘靈料想如此,取出一塊很夸張大小的火石玉板,旋即思索一番,又收回了。
“你把補氣丹拿出來增加火相真氣。”鐘靈說道。
蕭寒聽聞,忙從懷里的暗袋中取出一瓶,練氣期的補氣丹,自己煉的,安全放心療效。
塞了三粒藥丸進入口中,一粒吞服下肚,剩余兩粒,左腮幫一顆,右腮幫一顆,備用。
“天人就是天人,想法都和我們凡人不同。”鐘靈用手扶了扶額頭,雖然她也承認,這個做法很管用。
有了補氣丹對于真氣的大力補充,養蓄式得以全力開展,不一會兒便產生了純陽之氣。
“有什么感覺沒有?”鐘靈問道。
“真氣凝滯的厲害,不過火相之氣運轉后,消除了很多,這樣子看來在寒冷的環境下鍛煉火相功法,有種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作用。”
“嗯,領悟的很好。”鐘靈點點頭。
“可是,為什么不去火相之氣更濃厚的火山、地心口練習火相功法呢?”蕭寒不解地問道。
鐘靈隨即漲紅了臉,“啰嗦,你先練著對極端環境下的忍耐力!”
鐘靈說完,便甩門而出,估計是去地心丹房查驗了吧。
“她自己修煉到元嬰沒有一點修行感悟嗎?孰好孰壞自己沒有一點常識嗎?”
蕭寒搖了搖頭,專心在食房中練習其他的修行式。
“正焚式,開!”
只見通體藍色火焰環繞周身,真氣運轉速度猛然增加。
不過沒有純陽赤式的運轉速度快而已,但是真氣之焰有燃燒的作用。
二者本來一個是功法,一個是醫術。
“逆焚式,解!”
純陽赤式與真氣之焰悉數化為刺骨寒火,真氣運轉速度暴漲!
寒火猶如入水之魚,在冰冷的食房中,肆意地游來游去,沒有一點兒像運轉純陽之氣或者真氣之焰的阻塞感。
看來食房中還是適合修煉純陽之氣以及真氣之焰兩種火相真氣,如果能在寒冷的條件下達到與平時一樣的真氣運轉速度,那么在平時的戰斗中,真氣運轉速度只會更強,真氣也會變得更加凝練!
蕭寒全力運轉起正焚式和養蓄式。
隨著時間推移,食房里的寒氣越來越重,那是出門前鐘靈丟的寒玉珠的緣故。
寒玉珠出自寒玉石板,敲碎石板便有一定幾率獲取到寒玉珠,也稱寒玉石芯。
“這樣下去有些不妙啊。”
蕭寒在指尖出釋放了一道真氣之焰,過了一會兒,火焰漸漸化為冰霜,最后完全被凍成冰塊。
真氣之焰并沒有熄滅,蕭寒根沒有停止真氣輸出,只是更加寒冷的寒冰之氣包圍住了它,在透明的冰塊里耀熠生光。
隨著身體在不斷變冷,蕭寒察覺到體溫也在下降。
情況危急!
蕭寒不得已只好蓮步輕點,在食房中跳起了白日所學的《廣空夜月舞》。
似乎模仿著李忘憂的步伐,蕭寒覺得全身心才能更加融入于廣空夜月舞之中。
周身散發的三道火焰紛紛現身,將四周靠近的寒氣抵消殆盡。
隨著寒玉珠的不停作用,寒氣消而再凝,循環不止,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盡頭。
蕭寒知道。
今天反正不是他體力不濟跳得累死,就是被這鬼房間凍死!
“以后有機會去去陰陽合歡宗,看看鐘靈姐說的舞女吧。”
蕭寒發出感慨,他很想知道一個以舞姿出名的邪道門派,體力該有多強。
蕭寒持續舞動著四肢,漸漸把雜念拋之腦后,渾然忘我。
也不知道這門功法是好還是壞,雖然中法者會被施法者的迷人舞姿吸引,但是施法者本人好像也越跳越癡迷,也不知道是這功法本身不分敵我的攻擊,還是施法者本人定力不夠。
蕭寒感覺到自己舞蹈舞得越快,小腹處傳來的熱感就越強烈,渾身一熱。
火舞式的三色火焰環繞全身,永不停歇。
冰舞式如虎添翼,閃亮著動人冰霧。
食房內,寒玉珠蘊含的寒氣功力,在蕭寒熱情忘我般地廣空夜月舞中,正在一點一點被消耗。
良久,寒玉珠變成了一枚灰黑色的普通石子。
蕭寒感受到寒氣的消散后,才停止了舞蹈。
看來還是他的體力猛。
蕭寒只覺渾身無力,但討厭的是精氣神簡直是從所未有的舒爽。
也不知道這古怪、充實的精氣神有沒有其他的代價。
畢竟,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飽受代價之苦。
白霧丹如此,真火四變亦是如此。
蕭寒神采奕奕地拖著虛弱的身體,就是如此糾結與折磨般打開食房,走了出去。
此時青瓦閣中,陽光透過窗戶肆意揮灑在閣中一角,已經是第二天了。
蕭寒只覺頭暈目眩,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了自己床上,衣服未脫,迅速進入了夢鄉。
他已經很累很累了,他似乎跳了兩個通宵的廣空夜月舞。
更加遺憾地是,他做起了夢,在夢里,他在月色之下,湖水之上,翩翩起舞。或者火焰齊飛,火光通明。或者冰霧齊放,美輪美奐。
蕭寒足足睡了兩天。
醒來時,又是一個明媚的早上。
李忘憂、無名少女、甚至竹伯伯都在床前,鐘靈甚至拿起了白色的花圈。
蕭寒眼皮不時挑動,他生平第一次,想打人。
“我現在想打人。”蕭寒對著鐘靈說道。
鐘靈隨即收起了花圈。
“我衣服呢?”蕭寒掀開被子一角,看見了自己光溜溜地小肚皮。
“在這里。”
無名少女剛想作答,就被鐘靈搶先喊道,“這里。”
鐘靈從手心處變出了蕭寒的衣裳,還當著蕭寒的面,將頭埋進其中,陶醉地深吸一口。
這應該是轉生前,藍星那個異世界里說的‘弟控’吧。
蕭寒的眼皮不停地跳動著。
過了一會兒后,竹伯伯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于蕭寒。
“原來是這么回事,還多謝竹伯伯特意前來治病了。”蕭寒在餐桌上,鄭重對竹伯伯說道。
原來,自從蕭寒從前天一睡不醒之后,無名少女便請來了自己的老師傅,竹伯伯。讓他來治療蕭寒的病情。
竹伯伯以為是什么大病,趕忙跑來,結果發現只是身體過度勞累和精力衰竭導致的暈睡罷了,
多喝點竹汁水就可以了。
李忘憂就每天分早晚兩次灌些竹汁水給他喝。
所謂竹汁水就是每逢雨露過后,竹子一節節中過濾的干凈水分。下雨天過后,可以采集許多放在食房里冷凍保鮮,做菜煲湯甚至是作為飲用水都是可以的。
至于鐘靈為什么要帶白色的花圈,真是一言難盡。
或許鐘靈就是鐘靈吧。
竹伯伯擺了擺筷子,說道:“沒有的事,你沒事就好。這兩天我也過得熱鬧,指導了小熊貓和小鐘靈兩個家伙修行。”
“噢?”這著實讓蕭寒有些驚訝,豎起了耳朵,耐性等待竹伯伯的下文。
竹伯伯笑道:“是實戰演練。我分神了兩副竹傀儡,一副傀儡金丹期,對應小熊貓。一副傀儡元嬰期,對應鐘靈。兩個小家伙的攻擊手段都特別強。”
無名少女嬌聲呼喊:“聽到沒蕭寒,本王很強的哦!”
鐘靈則是高昂起頭夾菜。
蕭寒忽然想起自己,特訓了幾天,好像一次也沒實戰過啊!
蕭寒望向鐘靈。
鐘靈趕緊低頭,夾菜吃飯。
蕭寒無奈,認真對竹伯伯說道:“竹前輩,請問我也可以加入實戰嗎?”
竹伯伯哈哈大笑,“就等你這句話了。下午我們就開始實戰訓練!”
李忘憂望向眾人,癡癡地笑出聲來。
不知道鐘靈什么時候也能住進來。
這是李忘憂的強烈愿望。
鐘靈其實也很想住進來,她怕住進來了,心一軟,就不太能如現在一樣,拼命修煉了。
李豆豆的轉生之旅,只有更強大的毅力與更搏命的努力,才能成功!
午飯小憩過后,竹伯伯直接施展縮地成寸,將眾人轉移到了自己的小屋外,不遠的三處空曠地方。
蕭寒望著前方的巨竹,心里想著自己也要成為頂天立地的絕世強者。
竹伯伯望了眼蕭寒,笑道:“這里是暫時的練武場了。他們兩個分別在另外兩個地點。現在已經在和我的兩個傀儡進行戰斗了”
蕭寒打量起四周,空曠的有些嚇人,跟自己原先相比,看來是竹伯伯提前就掃清了周圍的翠竹。
真是可怕的實力。
蕭寒不禁對竹伯伯肅然起敬。
“你不用這么緊張,我知道你可不是一般的練氣期,所以我特意準備了筑基弱三,筑基中等,筑基強九三個竹傀儡,待會看看你適合哪一個。”
“弱三、中等、強九?”蕭寒不解。
“你的純陽密典多看看吧。”竹伯伯苦笑道,“也罷你修行時日本就幾個月,老夫講給你聽。練氣筑基金丹元嬰等等修行有幾個階級,對吧。”
“嗯嗯。”蕭寒點點頭。
“階級中按修行戰力有強弱之分,筑基中等以下稱為弱四弱三弱二弱一,中等以上則為強六強七強八強九之分。”竹伯伯說道。
“如此說來,強九就是所屬階級的天花板戰斗力咯?”蕭寒問道。
“不是,還有種強十的說法。只不過強十的評價比較苛刻,因為各個修行者所屬宗門不同,理念也不同。但頗為認可的還是廣寒玉杯中選出來的優勝者。也就是說,拿到了廣寒玉杯的同級第一,就可以被人評價為強十。”
“原來如此,強十的要求這么苛刻,要拿到廣寒玉杯的第一名,的確非常困難,正因如此強十的戰斗力才能突顯的更加強大。”
“聰慧過人,真不像是十二三歲的稚童所能判斷。”竹伯伯笑道。
這一句話,可終于等太久了。
終于有人承認他不是十二三歲了,實際上他轉生前是一個剛過二十二歲的青年。
也不知為何,從天而降轉生在了純陽宗,這幅身體,音容樣貌都如自己兒時一般。
“好了,你還有何問。”竹伯伯說道。
“修行等級中練氣與筑基還有細的劃分嗎?”蕭寒問道。
這是他最關心的一個問題,雖然有些能跨級使用的功法,但他仍然是個練氣期,他很想知道自己在練氣期里走到了哪一步。
“每個人在修行途中,都會有這樣的疑問。自己走的路對不對,能走的多長,走到最后也不知道路的盡頭有多遙遠。其實修行等級的劃分就是前人摸索過的結果產物。失傳三境為什么失傳,也正是后人摸索不到前人走過的路線。不僅是心法、絕技、身法的斷層,相應的歷史已是如此。純陽宗的歷史,關于呂洞賓真人,有了多次改寫。有人說他達到了空寂,羽化登仙。有人說他達到了小乘就開天門成真仙。有人說他達到了大乘,渾身真氣盡數歸一,逍遙世界。然而真實的呂真人是通神期,大乘之后還有一個第十境界。這些都是憋在心里的好多話,對不起我有些話癆了。”
竹伯伯抱歉道。
“能聽到這些秘辛是我的榮幸,我還年輕,對這個世界還懵懵懂懂。”蕭寒搖搖頭,認真說道。
“有一個忠實聽眾真是好,那我開始講起了,雖然記憶因為年紀大了,有些缺漏,但只要重頭回顧一遍,便能發現更多細節。”竹伯伯面露回憶之色,講起了修行中的感悟:
修行一途,自古以來都是因人而異,因鳥獸蟲魚而異。
人類有天賦高低,努力高低之分。獸中亦是如此。
獸類是除了人類之外,人類對他們的統稱。不論是植物還是動物,都歸為獸類。
未曾開化修行的獸類,稱為靈獸類,已存妖丹者,方為妖獸類,又叫妖修。
妖獸中最好區分修行階級,或者說是修行等級,兩者都一個意思,就是表達高低而已。
妖獸中按妖丹多少劃分。
遠古的人類修行者便根據此類,研究自己種族的修行等級劃分。
于是規定了體存真氣為納氣期,后改為凝練真氣的練氣期,又或成為煉氣期,其實怎么叫都無傷大雅,只要是對氣的簡單儲存、運用。與妖修中的一丹境一樣,這類修行者具有簡單的特征,就是對氣的7吐納,凝練。
后來到了筑基,就規定修行者體內要有可以容納更多真氣的氣屋。筑基期也可稱為筑氣,利用氣在丹田處筑建樓閣,讓更多的氣住進去。樓閣只是模糊的概念,或建洞穴,或建平房都可以。主要是筑造一個可以供更多氣容納的空間。這就是筑基的簡單特征。
再到了金丹,就有了化丹田內所有不管是氣屋還是氣洞,塑成丹丸形狀的要求。這些練氣、筑基、金丹的修行等級劃分,都與妖修一丹、二丹、三丹一樣,是人類對自己修行實力強弱,根據特征劃分。
元嬰則是規定體內真氣所化的丹丸破開,能孕育出有著自己容顏的嬰兒。實際上,元嬰的出現,真氣的容量要求就不再那么明顯了,開始向精神體的感悟發展。元嬰雖然是真氣所化,但卻有著自主的意識,這種玄之又玄,真氣中誕生的生命,讓人敬仰又畏懼。
再接下來就是化神了。化神規定的是將自己的元神化一為二,為化神。實際上,化神的要求再元嬰之后,就有人嘗試而且成功了。對于我們這類植物的妖修而言,更是天生可以幻化出不同元神,操控不同分神。比如我現在和你說話,但還有兩分身操控著傀儡在進行戰斗。從這里你可以看出來,化神的規定就很難判斷了。人類修行者沒有找到適合化神的簡單特征。我姑且修改一番,是元嬰可以化為本身一般的精神體,但總有一些妖孽,元嬰期就有著與本身大小的真氣元嬰了。前不久有人提出用神識的產生來規定化神,這個暫且沒有任何人反對。化神的標志就是靈識轉化為神識。至于靈識與神識之分,就要看識海里,也就是模糊化的腦海,或者直接說大腦,意念,靈魂體都成,因為這些都是玄之又玄的總結,我只能這般解釋。靈識與神識就看這個識海,神識是金色的,識海一般是縹緲無色的,也有藍色、黑色、紅色、紫色的,但全然不是金色的。我建議為金識或者神識期,但大家千年以來都叫習慣了,如同那繡著金龍王的白龍袍。
再然后就是合體了。我雖然是半步合體,但與無塵子等歷代宗主交流甚多。合體之后,人類的修行者又開始從肉身,我們習慣稱為真身,總之我們又要從真身中找特征了。合體就是體內的真氣元嬰與自己的元神合二為一。這是一般規定的簡單特征,但總有些天縱奇才,元嬰期,甚至是化神期就可以元嬰合一。元神合一,這顯然不是一個完全能描述的特征現象。合體他最主要的性質就是天人合一,天人合一非常難講,是一個比真氣中形成有生命的元嬰還要玄妙的現象。天人合一它有獨特的韻動,或者說韻律,玄妙莫測,富含著大自然的規律,有種無限接近,卻又不同于玄之又玄的‘道’。我不喜歡形容天人合一,為遵循大自然法則這一說,這是對于玄之又玄的無上道法的蔑稱。法則是一個死的不能再死的死物,道是活的,玄妙的。最終天人合一的解釋,修行界內誰都沒有個準確答案。畢竟誰解釋了天人合一,誰就越接近于道。
“天人合一的意思,是不是就像隨心所欲一般,越隨心意舞動,越是身心舒爽,越是歡喜,越是舞動著。”蕭寒想起了自己在湖心亭,天人合一般跳起的《廣空夜月舞》。
“你接近了‘道’!”竹伯伯有所感悟,驚訝道。
“你師尊無塵子也說過類似的話,隨心所欲,率性而為。尋常人很難有所契機進入這個狀態,我雖然仰慕許久,仍然無解。”
竹伯伯停頓思索了一會兒,方才說道:“不過太過天人合一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無塵子現在有些返老還童的跡象,思想有時候如初生的稚童一般純真。太過隨心所欲有時候會被自己的心所駕馭,所以說只是接近了道而已,近似于返璞歸真罷了。”
“謹聽竹前輩言,晚輩定當謹記在心,慎行修真。”蕭寒朝著竹伯伯深鞠一躬,此次聽聞,受益匪淺。
“不過是老人家的牢騷話了。”竹伯伯擺了擺手,“時間不早了,我們要開始正式的實戰修行了。”
蕭寒活躍了一番筋骨,朗聲道:“好!”
竹伯伯望著眼前年輕,勇敢,真摯,努力的黑發少年,有些愣神。
在他的眼里,幾百年的日日夜夜中,見過了無數多個天賦異稟的純陽宗弟子。
他們或是頂天立地,成為保衛一方的大俠。或是刻苦研究,創造出絕世功法。
當年種種光鮮亮麗的軀殼,早已化為歷史的縹緲煙云,或為塵埃中的一粒。
幾個甲子的修行時光,化為《純陽密典》中的幾句記載。
人類的生命是如此短暫,也是如此美麗。
與此同時,純陽宗內的其他弟子們也在緊張地準備比賽到來。
“可惡,區區一個菜板。”
陳秀兒擦拭了口角溢出的血液,說道。
“竟然恐怖如斯。”
我是陳秀兒,來自純陽宗,劍殿。
身為呂洞賓真人的接班人,我將帶頭沖鋒,揮舞著我的寶劍,艱苦拿下宗門比試的筑基第一名。
修行路上日益危險,我發現了一塊菜板。
雖然只是一塊冷凍保鮮用的砧板。
但只要把它敲成一寸大小,就可以貼在胸口或是貼在大腿開始修煉了!
我要做到最強,成為宗門筑基的第一!
然后代表宗門,取得廣寒玉杯的第一!
與此同時,忙碌了兩個時辰的崔花,結束了一天的庫房登記工作。
我是崔花,來自純陽宗,總庫房長老殿。
我最討厭別人喊我翠花。
我在菜板修行法的路上,漸行漸遠。
每當我修行間,我都想問問自己,為什么不去火相之氣高的火山或是地心練習功法。
雖然辛苦,但我義無反顧。
我的夢想就是,在純陽宗這個舞臺上,拿下金丹期的第一名!
然后,站上更大的舞臺,拿下廣寒玉杯的第一名!
我要向師弟師妹們證明,我們純陽宗,機關弟子也是有實力的!
此時,陶華正在房內摳著腳丫。
我叫陶華,來自總庫房長老殿,是一名修行十九年半的筑基期機關弟子。
前幾天,我和師兄劉樹,打撈上來珍貴的金光魚,被鐘靈長老獎勵了兩枚筑基丹。
得益于此,我們師兄弟二人成功厚積薄發成功突破至筑基。
此次門派比較,我完全沒希望獲得名次,今天上夜班,我想睡個白日夢。
此時,陶華的師兄劉樹,走在了純陽宗外的南海郡城,煙柳之地。
我叫劉樹,來自總庫房長老殿,是一名修行十九年半的筑基期機關弟子。
前幾天,我和師弟陶華,打撈上來珍貴的金光魚,被鐘靈長老獎勵了兩枚筑基丹。
得益于此,我們師兄弟二人成功厚積薄發成功突破至筑基。
此次門派比較,我完全沒希望獲得名次,今天不上班,我想睡個白日夢。
以及,與劉樹同行的狐朋狗友,周謀。
我叫周謀,只是一名純陽宗的煉氣期的普通弟子。
因為前幾天表演菜板之術失敗,昨日才從宗門醫館出來。
醫館里的老哥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
雖然我超喜歡里面的感覺,但是宗外的煙柳之地才是我夢開始的地方。
在宗門里又無聊,都沒有朋友玩。
幸虧上次在長老殿遇到了劉樹老哥,說話又好聽,直接帶我去了這樣一個美妙地方。
至于門派大較,比賽是不可能比賽的,這輩子不可能比賽的。
比賽又打不過練了菜板之術的同宗弟子,只能去煙柳之地,尋歡縱樂這樣,才能勉強維持得了修行年頭。
進青樓的感覺跟回家一樣,雖然我是孤兒,沒有家,但是平時養生堂出了事,我才回去這樣子。在青樓的感覺,比在宗門里好多了!
與此同時,純陽宗,純陽殿。
我叫韓雷,道號無塵子,現在是一名修行三百七十四年的修真者。
作為純陽宗的扛把子,我將帶領全宗,舉行下個月的門派的大比。
今天,我有點想念同窗的摯友,李梅梅。
可惜她去了陰陽合歡宗當上了舞女。
正想念當年,她。
彩袖殷勤捧玉鐘。當年拚卻醉顏紅。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舞鳳髻蟠空,裊娜腰肢溫更柔。
輕移蓮步,葡萄美酒,燈火闌珊,高樓玉閣。
從別后,憶相逢。
幾回魂夢與君同。
今宵剩把銅鏡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
此時,翠竹海深處,蕭寒正在展開十分危險的特訓。
“前輩,我還行,沒關系的,放馬過來。”
蕭寒輕試額頭上的細汗,喘著粗氣。
“我也想啊。竹傀儡都調到筑基強九了!”竹伯伯怒道。
“你可不可以不要跳你那詭異的舞蹈,竹傀儡根本打不中!”
“開玩笑,怎么可能不躲。讓你強九的筑基期傀儡打中,非死即傷。”
蕭寒在心底罵道。
我可以躲無數次,但只要你的傀儡摸到我一次,我就得嗝屁。
“我是治療型修行者,醫師!四階半步合體的醫師!”竹伯伯說道。
“就算你手斷,腳斷,只要還有個頭和軀干,怎么傷我都救的活你,別躲了!”
“聽起來就很毛骨悚然啊!前輩!這一定要躲!”蕭寒大喊。
竹伯伯不再誘導勸降,將自己的神識壓低在筑基期的最巔峰,不斷操控著傀儡進行不眠不休的恐怖攻擊。
蕭寒哪敢輕敵,全力施展著廣空夜月舞。
竹傀儡的恐怖攻擊,不停地被蕭寒限之又限的躲過。
蕭寒在閃避中,其實一直在打探著戰局。
按照正常打法肯定不行,半步合體的竹伯伯無論是神識還是真氣遠遠不是他能比的。
絕對要在體力耗盡前,抓到竹傀儡的脈門。
眼下,蕭寒觀察到四周均是竹傀儡使用木相絕技攻擊失敗,猛砸在地面形成許許多多,夸張深度的巨坑。
這玩意不去搞廢墟挖寶,真的浪費。
這玩意要是擊中自己,一想到自己身上出現一個巨坑,蕭寒頓時毛骨悚然,更加賣力地跳起舞來。
話說這個竹傀儡什么玩意兒,躲了這么久,完全看不到它的命門。
此時的蕭寒,猶如李忘憂附體。
蓮步輕移之間,身形在竹傀儡疾風驟雨般攻擊下,或是出拳,或是肘擊,或是鞭腿,或是鐵頭功,均被蕭寒一一閃過。
“純陽大力掌!”
竹伯伯喊道。
“你這是犯規!我看過《純陽密典》的,純陽大力掌是七階金丹絕技!”
蕭寒大喊道,瘋狂運轉起廣空夜月舞。
“沒辦法啊小子,你太能躲了,我也只好違規了。”
竹伯伯無奈道。
就在這時,蕭寒終于清晰看到竹傀儡的運功軌跡,只見《純陽大力掌》中,竹傀儡的眉心處閃過一絲光亮,繼而轉瞬間雙手就形成了濃厚的純陽之氣盡數灌輸。
雖然極快,但是蕭寒還是捕捉到了竹傀儡是從眉心到丹田進行周天旋轉后,在運行到雙手之中。
廣空夜月舞到底是什么階級的功法?超水平發揮后,自己的身形速度暴漲,竟然能慢動作般捕捉到對手的進攻意圖。
不對,是對手變慢了!超水平發揮的廣空夜月舞,在速度上開始全力壓制住竹傀儡了!
蕭寒頓時抓握住戰斗的主導權,將在舞姿中,一直積攢的火舞式盡數擊打在傀儡的眉心。
只見粗厚如手臂粗的三道紅色、藍色、白色的真氣火焰,瞬間將傀儡的頭部洞穿。
竹傀儡頭部與脖子都沒了,靠近脖子的地方一直冒出青煙,壞的不能再壞了。
“耶!”蕭寒用力一跳,大聲呼喊道!
竹伯伯不慌不忙的取出新的一枚傀儡,竟然是鐵的!
“這是金丹弱一的竹傀儡,鐵竹所造,雖然外形酷似鐵質,但其實還是木相的竹傀儡。”
竹伯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堂堂半步合體,再打不中一個煉氣期,傳出去還要不要竹皮了,他的老臉往哪里擱!
“竹前輩,我覺得修行可以結束了。李忘憂娘親還在喊我吃飯呢。”
蕭寒說完,頭也不回的直接超水平施展起廣空夜月舞,迅疾逃離開此地。
“賊子!哪里逃!”竹伯伯大怒道!
“純陽大力掌!”
“前輩!你犯規!”
“純陽金剛拳!”
“還有這種絕技?前輩你亂編的吧!”
“純陽連環日字沖拳!”
只見竹海中,鐵竹傀儡施展了純陽連環日字沖拳,幻影般的拳頭,似乎出現了十幾個,有似乎出現了二十幾個,砸得竹海里狂風四起,巨坑無數。
蕭寒在弱一的金丹傀儡不遠處,在地上被震擊得搖搖欲墜,猶如狂風大浪中的一葉小小輕舟,但就是扎實的很,不可翻動絲毫。
畢竟,中一下,就是非死即傷!
……
劇烈的地震自然而然也傳到了本來就是相隔不遠的無名少女、鐘靈處。
無名少女處,另一個竹伯伯的分身說道:“不用管那邊,是鐘靈那邊的動靜,你抓緊努力,不要被鐘靈超越了,蕭寒可是喜歡更強的女人!”
無名少女聽聞后,出拳快了一倍!對著強七的鐵竹傀儡就是一頓胖揍。只見無名少女的身形在金丹期強七的鐵竹傀儡身旁不停閃爍,在對鐵竹傀儡狂風暴雨的壓制打擊下,或是出拳,或是肘擊,或是鞭腿,甚至是:
“熊貓鐵頭功!”
無名少女嬌喝道,渾身瞬間騰起濃度驚人的木相真氣,快速閃爍間就聚集在頭部與雙足之下,只要最快的速度與最強的力度,她的頭槌就可以命中鐵竹傀儡的眉心,那是她察覺的傀儡核心所在地,也是傀儡的命門,只要擊碎就可以完全毀壞傀儡,使其喪失控制而變成一堆竹材料堆積的垃圾。
“嚯呀!
隨著無名少女一聲大喝,頭部給了鐵竹傀儡眉心處超重一擊,最終一頭擊碎!
無名少女收拳冷笑,頭上冒著夾雜著鐵竹傀儡的灰色濃煙以及渾然散發的暗綠色真氣。
“你今天的強七金丹期考核通過了。”竹伯伯笑道。
無名少女深鞠一躬,應聲道,“多謝師傅!”。
鐘靈處,另一個竹伯伯的分身說道:“不用管那邊,是無名少女那邊的動靜,你抓緊努力,不要被無名少女超越了,蕭寒可是喜歡更強的女人!”
鐘靈聽聞后,身法快了一倍!身形在元嬰強八的玉石竹傀儡旁不停閃爍,在對玉石竹傀儡狂風暴雨的壓制打擊下,或是出拳,或是肘擊,或是鞭腿,甚至是:
“純陽連環日字沖拳!”
鐘靈嬌喝道,手腕部瞬間騰起濃度驚人的火相真氣,快速閃爍間就出了不下三十次拳,全數轟擊在玉石竹傀儡的眉心上,那是她察覺的傀儡核心所在地,也是傀儡的命門,只要擊碎就可以完全毀壞傀儡,使其喪失控制而變成一堆竹材料堆積的垃圾。
“哇啦啦啦啦啦啦”
隨著鐘靈大喝道,雙手不停沖擊在玉石竹傀儡的眉心處,最終一拳貫穿!
鐘靈收拳冷笑,雙手冒著夾雜著玉石竹傀儡的黑煙以及渾然散發的暗紅真氣。
“你今天的強八元嬰期考核通過了。”竹伯伯笑道。
鐘靈深鞠一躬,應聲道,“感謝竹老”。
此時蕭寒這邊。
該如何說起好呢?
有時候潛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吧,似乎如海綿里的水,使勁一捏,那真是擠也擠不完。
蕭寒頂著必死的壓力下,竟然真的被他橫跨幾十里,跑回了青瓦閣。
“娘親!忘憂娘親!”
蕭寒不顧口干舌燥,不顧飽緊摧殘的疲憊身軀,向那充滿著希望的三樓建筑,向青瓦閣大聲呼喊著,生命是如此的寶貴,那是希望的象征!
李忘憂笑如柔蘭,滿臉春意出現在了蕭寒身旁。
有了李忘憂前輩的出現,竹伯伯也不出手了。
竹伯伯傳音道,“小子,今天這件事情別說出去。”
蕭寒指了指自己胸口,小手擺出了‘七’的手勢。
意思明確,“我要七階金丹期的心法作為交換。”
竹伯伯搖搖頭,擺出了‘八’的手勢。
意思明確,“不行,老夫最多只能給你八階筑基心法。”
蕭寒用盡最后兩絲力氣,指尖繞起了紅色的純陽之氣。
意思明確,“八階就八階,我還要火相心法。”
竹伯伯點點頭。
交易成功。
蕭寒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點點頭。
隨即暈倒在李忘憂溫柔似海的柔軟胸懷中。
……
晚飯中,李忘憂熱情詢問了在座的各位修行的進展如何。無名少女和鐘靈侃侃而談,蕭寒和竹伯伯低頭吃飯,沉默不語。
“是遇到了問題嗎?”李忘憂柔聲道,擔憂地望著二人。
“忘憂前輩,不是的,我和竹伯伯修行的很愉快!進展很…很快!我打贏了強九筑基的竹傀儡!”
蕭寒趕緊打了一個圓場,畢竟吃了好處,肯定要做事的。
一份收獲一份回報,這世界上可沒有白吃的午餐。你不想給別人好處,別人做事肯定也不會盡心盡力。再說了,竹伯伯還沒交貨呢,他得活躍表現一二。
“這小家伙的的確確是打贏了強九的筑基傀儡。”竹伯伯慢條斯理地說道。
無名少女、鐘靈聽聞后,皆瞪大眼睛,驚奇不已。
“是因為那個廣空夜月舞嗎?”鐘靈思索了一下,蕭寒所有底牌中,只有《廣空夜月舞》的嫌疑最大了。她也分不清楚那個絕美的舞蹈是身法還是絕技,但一定不是心法。
竹伯伯一愣,還是點頭道:“是的。”
“如此說來,《廣空夜月舞》的攻擊力很強啊,居然能擊敗強九的筑基。”
鐘靈驚訝道,有些羨慕地望著蕭寒,要是她也會跳多好。
她何嘗不想如陰陽合歡宗中出名的舞女一般,跳一曲驚艷舞蹈,給自己的小師弟看。
想起小師弟說她跳舞跳的像癩蛤蟆一樣,鐘靈就郁悶了。
幸好,鐘靈完全沒有往《廣空夜月舞》超高的閃避性去分析了,繼而分析出半步合體的妖修都打不中他。其實哪有打不中的說法,只不過竹伯伯一直強迫自己用的是筑基期巔峰的神識罷了。即使改用了弱一的金丹期鐵竹傀儡,所操控的神識依然是筑基期巔峰。畢竟在筑基期中,總有些天賦異稟的修行者,真身堪比金丹。答應了用筑基的修為,那便用筑基的修為,只不過傀儡選了性能更強的金丹期傀儡而已。實際上,在修行世界中,也有操控傀儡的奇門弟子,筑基期就可以操控金丹期的傀儡。
只不過蕭寒閱歷短淺,不知道一些奇聞異事罷了。
竹伯伯一直守著規矩的。
此時,蕭寒和竹伯伯聽聞鐘靈如此一說,互相對視,松了一口氣。
李忘憂和無名少女對視一眼,覺得他們二人有些古怪,似乎隱瞞了什么。
竹伯伯連忙道:“明天!明天竹老我一定加強力度,好好地幫蕭寒完成特訓!”
李忘憂與無名少女,二人這才打消了疑惑。
“竹老前輩,晚輩先謝過了。”蕭寒放下碗筷,站起身來,對李忘憂說道:“忘憂前輩,我身法還有欠妥之處,懇請您教我戰斗步伐!”
“戰斗步伐?那是什么?”
這下輪到李忘憂一愣了,她對于蕭寒口中的戰斗步伐,完全未懂。
“你說的戰斗步伐應該就是戰斗中,隨著戰斗經驗與戰斗閱歷的累積,改變步伐異于平時所使用的戰斗技巧吧?”
鐘靈解釋道。
“完全對,不愧是我師姐,解釋的非常到位!”
一旁的鐘靈開心地笑了起來。
蕭寒繼續說道,“戰斗步伐就像忘憂前輩平日在閣樓走動的步伐,我學給前輩一看就是。”
蕭寒離開了餐桌,在大廳空曠的地方,模仿著李忘憂的步伐,跳起了《廣空夜月舞》。
眾人皆被美輪美奐的舞蹈吸引,包括跳的越來越忘我的施法者本身。
蕭寒在一樓大廳中翩翩起舞,宛如李忘憂般,表演著艷麗舞姿。
火舞式、冰舞式切換中,大廳處不時閃過或三色火焰,或閃亮冰霧。
舞畢,眾人紛紛鼓起了掌。
只是李忘憂表情有些古怪,一抹羞紅掛在臉上。
她不知道蕭寒除了注視著自己的步伐,還有什么地方。
“我懂了,天兒說的戰斗步伐,應該就是我平日使用的蓮步。”李忘憂站起身來說道,“除了蓮步,還有蝶步和月步,是脫胎于我師傅自創的舞蹈步伐。”
原來蕭寒理解的戰斗步伐,是跳舞用的。
“雖然是舞蹈步伐,但是用于戰斗中還是有著奇妙作用。”鐘靈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的確,修行者的舞蹈本來就不是觀賞用途的,是對于大自然中氣的感悟,模仿氣的律動。”
李忘憂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蓮步就是在三寸之地,利用灌輸足下的真氣,在極小的步伐距離內爆發出極強的真氣能量,推動身形快速變化。蝶步便是模仿靈蝶飛舞,在半空中作滕旋挪移的動作步伐。月步修煉就極為困難了,要先掌握御風飛行的神通法術,也就是達到金丹境界,然后作望月踏步舞姿,全力施展可以翱翔在云海中任意踏尋。”
“我要學月步!”無名少女雙手高舉,喊道。
她也想優美地在月空漫步。
鐘靈倒是聳聳肩,月步她早就學過了。只是后來化繁為簡,把月步練得與原本大不相同。
只不過,鐘靈沒想到小師弟說的戰斗步伐是指這個。
如此說來,鐘靈也見識過小師弟模仿李忘憂的蓮步,舞起廣空夜月舞,她還以為用女子的步法可以更好地施展。現在看來,廣空夜月舞只是需要能在極小距離作極快地騰移步法。
其他人都在熱烈討論著蓮步、蝶步、月步、以及廣空夜月舞的話題,唯鐘靈怔怔出神。
“一邊跳舞一邊打人的功法,和李忘憂前輩的師傅很像啊。”
鐘靈在心里默念道。
此時的她,青絲披肩,一只玉手撐著腦袋,一只玉手把玩著杯中竹酒。
淡綠色的竹酒在白玉制得的酒杯中不停搖晃,在燈火下,耀熠著青光。
酒杯酒中,倒映著鐘靈絕美的容顏。
……
此時,月兒高盤夜空,向天地萬物散下淡淡柔光。
陳秀兒結束了一天的修行。他在菜板之術的作用下,御氣能力大大提高。
陳秀兒的衣衫早已被努力的汗水濕透。
“等著我,崔花師姐。秀兒一定會贏取宗門中筑基期的第一名,我一定要追求你!”
陳秀兒暗自握拳,腦海中浮現出崔花甜美的長相,閃亮動人的眼眸,高挑的身材以及廣闊的胸襟。
還是此時,皓月當空,皎潔的月光灑向崔花空蕩蕩的閨房。
崔花孤零零地望著月兒,在昏暗的房間中,輾轉反側。
今晚對她來說,又是焦急等待著比試的一晚。
崔花渾身上下,白嫩的肌膚已然被刺骨的寒氣凍得緋紅。
她毅然決然拿起手中的寒玉石珠,開始了下一輪修行。
依然是此時,昏暗的夜色下,唯一輪圓月冉冉升起。
陶華結束了一天的晚班,這名曾經在煉氣期徘徊十九年半的年輕人,時光匆匆在他身上發揮得淋漓精致。
陶華躺在床上,望著皎白的月色,陷入沉思。
遙想當年,他還是一名翩翩少年。
一名煉氣期的女童,豎著兩處馬尾辮,蹦蹦跳跳地引領他走入宗門。
純陽宗壯麗的景色盡收在他眼里,他充滿了憧憬。
他認識了師兄劉樹,劉樹告訴了他少女的名字。
他與師兄二人,就這樣默默地努力修行。
純陽宗不相信天資,只相信汗水與眼淚。
十九年半后,他與師兄捕捉到三條罕見的金光魚。
少女已然是元嬰了。
仍然是此時,南海郡城,煙柳之處。
劉樹結束了一天的白日宣淫,告別了躺在身上的幾副玉腿佳人。
劉樹起身說道:“再見了,香香,柔柔,美美。”
劉樹在三個紅塵女子的伺候下,更衣著帽。
他揮手告別,不帶走一片春色,朗聲說道:“我下次還來!”
語罷,劉樹抬頭望月,只覺皓月當空,不知白駒過隙。
進來還是白天,出門已然是夜色。
劉樹感慨時光流逝匆匆,在美麗的月色下等著同行摯友。
又是此時,南海郡城,煙柳之處。
周謀只覺體力與精力都被榨干。
幸好,修行者的財力還頗為富余。
勉勉強強,省吃儉用,一年中,還是能來上百余次的。
“官人,別走嘛。”
紅塵女子波波,嫵媚勾人,身材火辣。
“就是嘛,官人,留下來過夜嘛。我們收便宜點。”
紅塵女子淼淼,蕩漾著無窮無盡的濕潤春意,似是意猶未盡。
周謀只覺得這里是尋歡作樂的天上人間,無比快樂,無比逍遙。
但他還是要走,明早還要上班。
周謀趁著月色,與劉樹見面。
二人談笑間,返回了純陽宗門。
正是此時,潔白而又柔軟的銀月光,灑向了壯麗磅礴的純陽殿。
三十丈長的開宗祖師爺石像,安然佇立在殿中,給人一種即為震撼的視覺沖擊。
無塵子百無聊賴地跪在蒲臺上,抄寫著即將用于宗門比試的獎勵功法。
無塵子現在對于自己的天人合一,已經改善很多。
但隨著心的駕馭,許許多多陳年往事,在不經意間,總是浮現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三百七十四年的風風雨雨,十三萬多個日日夜夜。
李梅梅,含含,貝貝,環環,小花等等。
似乎今晚,對于無塵子來說,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當年如果也同去了陰陽合歡宗,如今又會與李梅梅發展如何。
總不會想現在這般,熟視無睹,仇恨相加。
無塵子嘆了口氣,匆匆時光在老人眼里宛如昨日。
如果人生能重來,我也不做“那個王”了。
然而人生并沒有重來一說,或者說對絕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除了某個特例。
即使動用了邪魔外道的奪舍手段,失去的時光也不會重新彌補。
等自己重回故地,早已是物是人非。
昔日的同窗,青梅竹馬,早已垂垂老矣,滿鬢繁霜。
“修行好難啊。”
蕭寒嘗試了好幾次蝶步修煉,仍然以失敗告終。
蕭寒低垂著頭,有些喪氣。
李忘憂將這個身子貼在蕭寒的背上,雙手將蕭寒攬入懷中。
李忘憂柔聲說道:“你還沒有掌握住訣竅,不過練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吧。”
李忘憂前輩的溫柔似水,讓蕭寒有了一瞬間的懈怠。
蕭寒趕緊從她的香軟懷抱之中掙脫出來,認真說道:“不行!我還有嘗試幾次方可罷休。”
只見蕭寒持白雪式,活躍了一番筋骨后,雙足用力蹬地,便騰躍在半空之中。
盡管他努力回憶著忘憂前輩教導的蝶步要領,但在極短的騰空時間內,他很難做到蝶步的基本要求。
此刻,鐘靈與無名少女結束了上午與竹伯伯的對戰演練,也來到了李忘憂和蕭寒修行的紫竹林。
“你們來了。”李忘憂熱情的揮了揮手致意。
無名少女和鐘靈點了點頭,兩人望向蕭寒,只見蕭寒在半空中撲騰著,仍不得蝶步要領。
“蕭寒,你先歇會兒,看我施展一次蝶步。”
鐘靈見狀,連忙喊道。
蕭寒只好立定,瞪大眼睛,認真看一遍鐘靈將要施展的蝶步,唯恐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只看到鐘靈玉足輕輕在地面上一點,沒有運轉御風而行的神通,就這樣靠著雙足之下的些許真氣高高躍起。
鐘靈在空中身形轉動間,如飛燕一般,在空中做了三次及折返,悄然落地。
所說是蝶步,但在鐘靈的施展中,卻更像是一只飛燕,在半空中不停改變方向,折旋而起。鐘靈的身形在半空中,或左或右,忽上忽下間,隨心所欲,無所不能。
“原來蝶步不僅限于靈蝶,只是在半空中模仿靈蝶在風中的運動規律。”蕭寒沉思道。
“對,雖然我的蝶步,與其叫蝶步,還不如叫做燕步更準確些。蝶步的要求就是能在半空中作能瞬間改變方向和自己運動軌跡的變化。模仿靈蝶或是飛燕都可以,只要像在地上小范圍內翻轉騰挪一般,在半空中實現騰空挪移就可以叫做蝶步。”鐘靈解釋道。
一旁的李忘憂見狀后,說道:“靈兒,你就教天兒蝶步吧。如此看來我并不適合教他蝶步。小熊貓你跟我去旁邊學月步。”
無名少女乖巧答應,問道:“忘憂娘親,月步是不是最難的啊。”
李忘憂笑起來,如春風拂面,說道:“小熊貓這么聰明,肯定能學會的。”
無名少女嬌羞無比,小巧精致的臉上浮出兩抹胭脂紅。
李忘憂和無名少女走后,鐘靈便扛起了指導蕭寒修行蝶步的任務。
說起來,鐘靈精心對自己心愛小師弟的計劃,因為竹伯伯和李忘憂前輩的緣故,似乎早就無效了。但從結果上來說,從《四方游身訣》到突然悟出的更強招式《廣空夜月舞》,蕭寒的實力無疑是穩步攀升。
那么接下來,修行的重點便是,蝶步!
有了鐘靈的示范后,蕭寒又向著蝶步修行發起了挑戰。
蕭寒一遍一遍疏導著自身對蝶步的感悟,做出了一次次嘗試。
蝶步最難的地方就在于空中轉身。
需要極其微妙的真氣掌控能力才能做到在空中改變方向,繼而再進行空中加速。
如果把蝶步想象成一種身法,靈蝶、飛燕它們更像是其中的修行式。
稱為蝶步蝶式或者蝶步燕式都可以。
蕭寒模仿起鐘靈的飛燕步伐,雖然在蝶步的進展比原先有了十足的長進,終于可以最低程度地完成在半空中勉強改變身形方向,繼而空中加速。但是相比于身形高挑的鐘靈,飛燕本身就是筆直修長的,仍然不能發揮出屬于燕式的全部本領。
最難的還是空中變向。
在空中,隨著氣流的不斷變化,操控的真氣就需要不斷根據氣流方向做出調節,這需要驚人的真氣操控精度。空中加速相比于空中變向就容易許多,真氣附在背上,直接噴射產生出巨大推力就可以了。推力的大小直接等于速度,真氣輸出越多,速度越快。
蕭寒嘗試燕步也失敗了。
無獨有偶,此刻,一聲鶴鳴響徹于云霄之上。
原來是鐘靈的坐騎,回到了主人旁邊。
“師姐,我想試試模仿仙鶴的樣式,完成蝶步。”
蕭寒氣喘吁吁,懇求道。
看來,學習蝶步對體力和精力的耗費相當恐怖。
“簡單呀,小白,表演個白鶴亮翅,再來個半空飛舞。”
鐘靈拍了拍仙鶴長長的脖子,說道。
仙鶴人形化地點了點頭,將自己光鮮潔白的羽毛盡數展開,正是白鶴亮翅。
旋即仙鶴在地上輕點三下,身形便不靠翅膀騰躍在半空中,只見它輕輕改變羽翼的方向,身形就在空中優雅盤旋,肆意旋轉,做出了一個個高難度的折返動作。
似乎是它玩的起興,將自己壓箱底的本領盡數施展出來,跳著自己編排的空中鶴舞。
蕭寒抓住機會,有模有樣學著仙鶴的舞姿,在地上輕點三下。
騰空間,將環繞周身的赤色真氣輕改方向,順著空中的氣流,輕微地轉身,再加速。
鶴步初習成功!
蕭寒趁著仙鶴起舞,學起它更難的折返。
他依次先輕點地面,騰躍而起,然后輕改方向,繼而加速。再轉身,再加速。
只見蕭寒就如一只初學飛翔的小小白鶴,雙手揮舞間如仙鶴的羽翼,控制著身形的變化。身形與旁邊的仙鶴達到了完美的匹配,仙鶴做什么,他學什么,再施展出來,修行進展神速。一人一鶴,在半空中相映相隨,在空中折返,盤旋,快速挪移。
許久許久,已是明月掛枝頭。
蕭寒終于練成了蝶步,或者說是鶴步。
如此美麗的月色下,蕭寒是體力與精力耗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聲鶴鳴輕響,鐘靈吩咐仙鶴離去。
鐘靈挨著小師弟,席地而坐。
“小師弟。”鐘靈輕聲道。
“怎么了。”蕭寒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此時天地靜籟,晚風吹拂,紫竹林里沙沙作響。
“我,我…我。”
鐘靈高聳的胸口快速起伏,臉上已是羞紅一片,只是昏暗的夜色下,蕭寒難以發現。
“天天!”無名少女稚嫩的聲音傳來,驚斷了鐘靈的思緒。
無名少女嬌身呼喊道,“忘憂娘親喊我們回去吃飯!”
“唉。”
鐘靈發出惋惜地感慨,難得今天月色如此柔美,又是和心愛的小師弟共處。
“師姐?你不是舒服嗎?”蕭寒強打起精神,拍了怕戰栗的雙腿,費勁地站起身來。
“不是。”
鐘靈柔聲道,仍然坐在地上,并沒有起身的意思。
難得和小師弟第一次幽會。
鐘靈在內心里又嘆了一口氣。
“師姐你沒力氣了嗎?不嫌棄的話,要不我背你把。”
蕭寒借著月色,朝鐘靈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鐘靈微微一笑,握住了蕭寒伸出來的小手,正要起身時。
無名少女從蕭寒旁邊出現,狐疑道:“你們兩個卿卿我我地在干什么?背什么背!全都上我背上來。”
蕭寒和鐘靈連忙擺手。兩個人都是羞紅了臉。
……
青瓦閣,一樓大廳餐桌。
竹伯伯回自己的小竹屋里了,就沒有來吃晚飯。
餐桌上正是,李忘憂、無名少女、鐘靈、蕭寒四人。
無名少女倒是沒有將鐘靈和蕭寒兩人,被她抓見的卿卿我我一事告訴李忘憂。
自顧自地吃著美味佳肴。
在她心里,這次被鐘靈姐姐搶了先機,下次一定要奪回來!
無名少女在心里暗自發誓,化悲憤為食欲,大口大口吃起可口飯菜。
蕭寒和鐘靈對視一眼,兩者都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
李忘憂盡收眼底,什么也不說,只是微微一笑說道。
“今天小熊貓可是學會了月步了哦。”
無名少女可愛的耳朵動了動,略微抬起了鼓鼓的胸膛,繼續吃飯。
鐘靈笑道,“小師弟和我在一起也學會了蝶步。”
蕭寒趕緊開口解釋道:“雖然是蝶步,但還不如說是鶴步。”
“噢,說來聽聽。”李忘憂靜待下文。
蕭寒繼續說道:“我一開始練習師姐的燕步,但是練著練著仍然學不得燕步精髓。后來我就嘗試著模仿師姐的仙鶴,巧得是還蠻適合我的。忘憂前輩,真不好意思,本來好好的蝶步被我學成了鶴步。”
“哈哈哈哈,這不是很正常嗎?”李忘憂大笑道,“我師傅教我的時候還是鳳步,被我學成了蝶步。我教給你靈兒,靈兒又學成了燕步。如此看來這門舞姿步法,在我師傅的師傅那里,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如此玄妙?”蕭寒震驚了。
“正是如此玄妙,像失傳三境一樣,很多玄妙的功法到如今也失了傳承。這門功法現在叫這個名字,以前叫什么名字又不得常人知曉了。”李忘憂解釋道。
無名少女突然說道:“天天,你可不可以教我們《廣空夜月舞》。”
李忘憂點頭支持,說道:“今晚的月色的確適合跳舞。”
鐘靈也瞪著閃爍著希冀的大眼睛,望向蕭寒。
蕭寒縱使身心俱疲,也不好意思拒絕她們的美意,只好點頭。
“萬歲!”無名少女靠在了蕭寒懷中。
鐘靈也震臂高呼,“好耶!”
李忘憂笑容大放,美妙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