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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好墊背

韋榮琰略一沉吟,接著說,“那幾十套的大周兵甲,他們覺得是神不知鬼不覺,只是老話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是吳家送的?”花棣暐也是一點就通。

韋榮琰點點頭,“這件事情,我在婉丫兒出事之前就已經查出點眉目了,當時我真是恨不能也直接砍了吳家的父子幾人。不過,吳博裕經營這么多年,省都乃至朝廷未必沒有他的后臺,若沒有確鑿的證據,貿然出手,倒是將小辮子交到了對方的手里,他們很有可能反過來彈劾我濫殺無辜。”

韋榮琰略頓了頓,“如今,你拿了仇氏,我們若是弄不出個子丑寅卯,最終也逃不出他們反告你濫用私刑、屈打良民等,到時候吳家身后的人不僅竊取了我們的功勞,而且還鏟除了異己,可謂一箭雙雕。”

這話驚得花棣暐心中一凜,“濫用私刑,屈打良民”,想到吳博裕的妻子,這塊老硬老硬的骨頭,到現在還沒有啃下來,此時想來,私自刑訊確實不太周全。不過,當時為了婉丫兒,他連命都顧不上,別說這些周全不周全的事了。

花棣暐低頭思忖了片刻,抬頭問:“景云,我有一個疑問?”

“表哥是疑惑我為何不留著足利金澤的狗命。”

“是啊,這樣吳家通敵罪名不就鐵板釘釘了?”

“表哥有所不知,當時搜遍了島上所有地方,也沒有搜到任何書面證據。足利金澤窮途末路,招不招都將難逃一死,為了其家族以后的發展,那么他多半就不會出賣自己的朋友,反而會把吳家摘得一干二凈;即便就算足利金澤怕死而出賣了吳家,吳家也會反告其劫持良民,污蔑吳家,表哥不是見過吳博裕了嗎?”

韋榮琰沒有說的是,足利金澤動了婉丫兒,他便不允許此人再多活一秒,他要讓所有做這件事的人都付出代價,若不是為了吳家身后之人,他也早將吳家一家老少丟到海里喂魚去了。

韋榮琰的眼神看似平靜,但卻森冷如寒潭,深不見底,令人望而生畏,不過眨眼便收斂了起來,快到花棣暐根本沒有覺察到。

花棣暐深深看了韋榮琰一眼,眼前這人雖是一副淡然無害的樣子,然從他處理朝政的手腕和心智來看,他的城府可謂深不可測,誰若是成為了他的對手,今后的下場估計好不了了。

還好,自己好像已經跟他站到了一個戰壕里了,眼下花棣暐又感到慶幸,從昨晚開始的那點因“人家看不上自家姑娘”的小情緒,已然蕩然無存。

花棣暐又喊了衙役進來往茶盞里續了水,抬手比了個請的姿勢,兩人又進了一盞茶。

“那,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證據可有找到?”花棣暐一臉求解的表情。

“倭寇向吳家購買大周兵服,吳家也不是傻的,知道這是通敵賣國的事情,只是我們大周的海禁制度成了倭寇要挾吳家的手段。海上私貿的小辮子捏在倭賊的手里,若被揭發,輕則家財被罰沒,家中男丁充軍,女子流放。吳家幾代人才掙下的這些家財,他如何丟的下?其實吳家怕得還不是倭寇告發他,他朝中有人,自然腰板也不軟;他真正怕的是,倭賊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血洗吳家,老少不留。從婉丫兒這次被劫來看,倭寇要滅一個吳家,還是易如反掌的。是以,這筆交易,吳博裕別無選擇,若能闖過去,自然從中謀利,若闖不過去,也只有自求多福罷了。”

“吳家是從哪里弄來的這些兵服?”

“浙江總兵盧毅哲,他在此地多年,跟吳家早已經是水乳交融,他的七姨太就是吳家的三姑娘,吳家就是通過這個七姨太跟他聯系的。何況他們本就是利益一條線,吳家只不過是這條線上最末端的吸金石而已,這次用區區幾十套兵甲,獲取了大量錢財入了私囊,哪管吳家用來做什么,到時候無事是最好,一旦出事,便將吳家隨時舍棄。再說,還有一個好墊背墊在那里。”

“哦?此話何意?”

“經手這件事的是軍用司明校尉,按理,出多少軍需?何人領取?用于何處?需一一記錄明賬。可盧總兵此次下的是私令,明賬上一字不落,只交代明校尉把兵服運到海邊的一條大船上,也沒有交代何人接收。若出事,盧總兵自然可以一推六二五,到時候,明校尉便是有嘴也說不清。

而他們沒有想到明校尉行事甚為謹慎,自己不單做了私賬,更重要的是,在交貨的時候,不見兔子不撒鷹,必須要接貨的人出來簽字才可以,而簽字的這個人便是吳家的賴大總管。現在明校尉跟他做的賬本,以及收貨單皆在我的手中,表哥升堂的時候可當堂作證。”

韋榮琰拿出賬本和收貨單,接著說:“明校尉也已經侯在衙門外了。”

花棣暐拿起這些證據,臉上露出笑容,不想抬眼卻看到韋榮琰微微皺了眉頭,“景云心中還有思慮?”

韋榮琰想了想說:“只是這個賴大總管到現如今也沒有找到,若到最后找不到,而刑訊也撬不開吳家的嘴,那賴大總管自然是第二個好墊背。從仇氏身上來看,他們已經做了這步打算。”

花棣暐也是很敏銳的人,聽此言立馬就想起來一件事,說到:“景云這一說,我突然想到,當日封鎖吳家的時候,曾找過吳家的賴大總管來問話,結果這個人不在府中,不過,這個人的兒子還在,說是他爹前幾日出門接洽生意去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我當時還以為他跟吳博裕在一起,現在看來,顯然不是,估計這個人已經兇多吉少了。現在,景云就把這個賴大總管交給我來找,衙門里的衙役,找個活人不容易,找個死人還是很有經驗的。”

“景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公事,韋榮琰略一沉吟,又說:“表哥,還有一事,請不要怪罪景云多事。丫頭畢竟是借著給表嫂祈福的理由不歸,我想還是要給表嫂去普濟寺求一道平安符讓丫頭帶回去,一來可以保佑表嫂順利產子,二來也可以堵住悠悠眾口的猜度。適逢京城的弘一法師云游到普濟寺,我曾有幸與他相識,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他已經答應了。”

“這點,我倒是跟景云不謀而合,正打算去求個符,只是若沒有景云,肯定求不到弘一法師的平安符。弘一法師云蹤不定,今能得弘一法師親自開光,實在是難得的福氣,我定會親自去求,以示虔誠。”

“還有,弘一法師能證明婉丫兒在普濟寺誦經祈福。”韋榮琰沒頭沒尾地又說了一句,便告辭離開了。

花棣暐愣了一瞬,才恍然明白,韋榮琰這是一并請了弘一法師為花其婉背書,若有人質疑,法師就是鐵的證明。

花棣暐看向院門口,韋榮琰恰抬腳步出門去。

他深深感到迷惑,這斯明明對婉丫兒掛心得緊,但如今婉丫兒剛剛受到傷害回來,身心脆弱,也不見這斯想去看望婉丫兒,白瞎了自己準備了一大套拒絕之辭。

忽然,花棣暐靈光一閃,呵呵地笑了幾聲,心忖:“走得倒是淡然瀟灑,可這斯的心倒是留這兒了,等回了京城,我給婉丫兒找個豐神俊朗的后生,我看看你能瀟灑走幾回?”

瞧瞧,爺倆這是都惦記上了,韋榮琰還沒有走出州衙,在冬日的朝陽下,打了一個嚏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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