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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一洗完頭就出來了，在鋪子里找了一個盒子。他裝進去了一些面粉，拿著一條毛巾就走了。我們沒有走太遠，他就又跑回去了。他是個摸不著頭腦的人，做起事情了慌里慌張的。說話沒有邏輯，做事沒有套路。

王十一跑了回來，當時是笑容滿面。他開心時就會笑，憤怒時就很生氣。一笑就遇到了好的事，一氣就遇到了糟的事。他總把心情寫在臉上，有開心的事就想說說。肚子里藏不住一句話，不說說就覺得憋得慌。

王十一說：“我問到了她的名字，我還說了你喜歡她。你猜猜她怎么說的，這我可不能告訴你。我還等著看你的好戲，看看你們倆怎么表演。剛才我一提到你，人家笑的很敷衍。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想一下人家笑的意思”。

我說：“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我可是什么都沒有說。別人是怎么想的，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喜不喜歡別人，和你有什么關系。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咸吃蘿卜你淡操心。這奶茶就該倒你頭上，說實話看著就很解氣”。

王十一說：“一會有場好戲，我讓李氣好看。我這個是面粉，往他臉上一撒。我得偷偷摸摸地，不能讓他發現我。結果我都想好了，他當時就是白臉。你以為我王十一是好惹的，老虎不發威他當我是病貓”。

我就笑了笑沒說話，他說完得意的樣子。拿出了一點面粉，笑的有一點奸詐。只要他一笑，準沒有好事。他的臉有一點肥，笑的時候咧著嘴。特別是那雙眼睛，笑起來顯得猥瑣。他的笑容有很多種，每一種都很難理解。

王十一抓了點面粉，在路上和我瞎胡扯。他一直在尋找機會，機會來了就下狠手。他是個很會偽裝的人，平時很喜歡自導自演。他趁著我不注意，拍了我一臉面粉。我當時毫無防備，愣了一下沒說話。事情來的突然，讓我不知所措。

我用手摸了摸臉，手上是一層面粉。我覺得挺可笑的，沒有生氣的意思。王十一拍著大腿，在一旁哈哈大笑。我就瞪著他沒說話，他的笑聲嘎然而止。我又摸了摸臉，他又哈哈大笑。我往食堂走去，準備洗一洗臉。

王十一說：“我拿你做個實驗，看著效果還不錯。這個小白臉弄得，真不錯真是不錯。你就是個犧牲品，這沒什么無辜的。我主要是對付李氣，我頭上還有奶茶味。對他這樣臭不要臉的，我也只有以牙還牙了”。

我說：“我可沒坑過你，你實在是過分。你們玩你們的，我可不想參合。一天到晚閑的蛋疼，竟是干不著邊的事。如果不是看麻辣燙的面子，如果不是看你大爺的面子。我撿起路邊箱子里的垃圾，二話不說就蓋在你的頭上”。

我開著水龍頭，水嘩嘩地在流。我伸出了雙手，用手在接著水。洗了洗臉和手，水溫柔而涼爽。我把手里的水潑在臉上，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我喘了喘口氣，世界都寧靜了。校園里的夜晚很安靜，別的同學都在上晚自習。

王十一開了水龍頭，先濕了濕他的毛巾。用毛巾就擦了擦臉，把它搭在了脖子上。我想向他借一張紙巾，他好像也沒有帶紙巾。他要把他的毛巾借給我，我有點嫌棄就拒絕了他。他就撇了我一眼，看著就像個大爺。

我一抬頭轉身，又發現了姑娘。她一個人安靜地走著，往食堂的水龍頭走來。王十一看到了姑娘，他摸了摸頭笑了笑。姑娘開著水龍頭，洗了洗自己的手。洗完后拿出了一張紙巾，放在自己的手上就走了。

王十一讓姑娘停一下，姑娘停住了轉回了頭。王十一憨笑著，小跑就過去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甩了甩手上面的水。我抬頭看了姑娘一眼，她也很安靜地看著我。我們始終沒有開口說話，有一種眉目傳情的意思。

王十一問：“同學有紙巾嗎”？姑娘二話都沒說，掏出了一包紙巾。微微地笑了笑，看上去很溫和。她讓王十一自己拿，王十一笑著低著頭。他接過了紙巾，拿出了一張來。他看著姑娘憨笑著，把紙巾還給了姑娘。

姑娘看了看我，我有點尷尬了。我們誰都沒有笑，都在故意裝冷酷。她總是大大方方的，我總是靦腆而害羞。我有點不好意思了，一個人假裝在洗手。我在仔細地洗指甲，看一看手掌的紋路。面對自己喜歡的姑娘，我變的很自卑和膽怯。

姑娘說：“沒事的，多拿點”。王十一毫不客氣，就又接過了紙巾。他面帶笑容，滿臉的幸福。抽了一張紙巾，看了姑娘一眼。姑娘面帶著微笑，他就又抽了一張。他很喜歡看別人的臉色，有點貪得無厭得寸進尺。

王十一說：“同學謝謝了”。姑娘微微地笑了笑，接過了紙巾就走了。我關上了水龍頭，呆呆地站在一旁。就望著姑娘的背影，望著她婀娜的身姿。我多想和她說句話，哪怕只是一聲問候。可是我什么都沒有做，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

王十一像得了西瓜，回來就和我炫耀著。他說：“機會天天都有，看你把不把握。我叫住了人家，你也不說兩句。我還想看你的戲，沒想到你挺穩的。我王十一可不信邪，看你還能淡定多久。我會煽風點火，還會添油加醋”。

王十一說：“我這個人就是慷慨，厚著臉給你借紙巾。這兩張紙巾給你的，這紙巾的味道很香。我等一會可能要蹲大的，這兩張是我上廁所用的。我又多拿了兩張紙巾，這兩張就留著擦汗用。我就是太慷慨了，還給她留了幾張”。

我接過兩張紙巾，一張裝進了口袋。我展開了一張紙巾，貼在了自己的臉上，這個紙巾果然有香味，這種味道會讓人迷醉。我仰著頭望著夜空，紙擋住了我的眼睛。我感覺到了一種幸福，我幻想著藍色的天空。

我遲遲沒有把紙巾拿著，想讓時間定格在那一刻。這個世界好像和我無關，我想的事好像都是真的。這個世界可以很靜，靜的只剩下了風聲。我把紙巾放在手上，把紙巾折疊了幾下。我不喜歡亂丟垃圾，就把它裝進了口袋。

王十一把紙巾塞進了褲兜，手里拿著剩下的半盒面粉。他跑去了食堂旁的小賣鋪，拿來了礦泉水和兩袋瓜子。我們坐在食堂門口，等著第一節課下課。他掏出了一張紙巾，把一袋瓜子撕開了。把瓜子倒在紙巾上，拿著瓜子的包裝袋。

王十一抓了點瓜子，他讓我也抓一點吃。他給了我一個袋子，是用來盛瓜子殼的。他嗑瓜子很有技巧，一舉一動都很嫻熟。我嗑了幾個瓜子，我就沒有再嗑了。我覺得嗑瓜子有點費勁，就坐著喝了幾口礦泉水。

望著教學樓的窗戶，望著教室里的燈光。望著東大門的路，也望著路上的燈。望著路邊的自行車，望著路邊的垃圾桶。望著一排排水龍頭，望著一家家小賣鋪。望著眼前的王十一，望著他嗑的瓜子殼。我望著夜空，有一點心涼。

王十一嗑完了瓜子，就去把瓜子殼丟了。他把殼裝進了包裝袋，把殼里的米自己吃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注視著手腕上的手表。他拿著水喝了一口，仔細品嘗水的味道。盯著我在憨笑著，笑的很莫名其妙。

我一直都很安靜，不喜歡人群嘈雜。我想安靜地聽著水流聲，我想安靜地欣賞著夜空。我覺得生活就像夢一樣，人潮擁擠卻都只是過客。眼前發生過的一幕幕，似乎出現過我的夢里。我夢里遇到的人和事，很快就都會變成現實。

下課鈴一響，我們起了身。校園里沸騰了，我們回了教室。教學樓一共五層，每層有四個教室。我的教室在一樓，門口是一個廣場。廣場上有個水池子，池子前有一個雕塑。圓形的池子里沒有水，雕塑是一個遠航標志。

班里的學生混子很多，他們不把學習當回事。上課的時候百般無聊，下課就變的生龍活虎。搬著板凳出來了，坐在窗戶的下面。在走廊下嬉笑打鬧，每天都是打成一片。老師一下就去辦公室喝茶了，教室就變成了學生的天下了。

朱馬坐在窗戶下，他和同學在說笑。窗戶底下有六七個人，走廊里到處都是學生。隔壁班的學生也出來了，同學都想做點有趣的事。有的人一起上廁所，有的人一起去抽煙。有的人去了小賣鋪，有的人在追逐打鬧。

黃旦偷襲了朱馬，把他撂倒在地上。朱馬不停地掙脫，費力地在反抗著。總是有人欺負他，調戲他找點樂子。他喜歡和同學打鬧，從來沒有占過便宜。他越是很生氣，別人就越開心。他偶爾會憤怒，從來都不記仇。

朱馬躺在地上，黃旦拖著他走。把他的衣服都撕皺了，拖得他一時爬不起來。他好不容易翻了身，又被按倒在了地上。被同學按住不能動彈，一臉無辜還帶著微笑。兩個人在地上僵持了一會，同學們就坐在板凳上看著。

王十一看見了朱馬，他也坐到了窗下。窗戶下有一條長板凳，幾個學生擠來擠去的。有的人站在一旁，在一起嬉笑打鬧。黃旦給同學使了眼神，窗外的同學笑的猥瑣。又上來了幾個同學，也想來找一點樂子。

同學們在玩弄著朱馬，他看上去有一點無助。同學拉扯他的衣服，擰一擰他的小耳朵。把他弄倒在地上，把他當個猴子耍。四五個人就圍著朱馬，試圖想要把他抬起來。朱馬的腿蹬了幾下，后來就沒再動彈了。

朱馬不一會被制服了，就像沒有尊嚴的俘虜。窗戶下的同學在看熱鬧，他們有的人在一起摔跤。有的學生圍了過來，抬著朱馬的手和腳。一群人說說笑笑，玩的是不亦說乎。他們在廣場上行走，往雕塑和池子走去。

一群人互相使眼神，嘴里喊著一二三四。把朱馬往地上一放，就都紛紛地逃跑了。朱馬趕忙爬起來，就追趕這些學生。他也抓不到別的同學，就回到了窗戶下坐著。就當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同學之間又有說有笑的。

課間短暫的十分鐘，同學們顯得很忙碌。調皮的都是后排的同學，成績優秀的都坐在前排。王十一坐在了板凳上，和幾個同學擠來擠去。不是真的為了搶板凳坐，只是想從中找一點樂趣。你擠我一下我擠你一下，倚著墻玩著小孩的游戲。

王十一坐在了板凳中間，邊緣上的人被擠了下去。李氣上廁所回來了，他也參加了擠板凳。學生穩穩地坐在板凳上，兩只手緊緊地抓住板凳。站著的人想坐著，就開始了搶板凳。誰都不想被擠下去，都很賣力地咬咬牙。

學生完全可以回教室，再搬一條板凳出來坐。學生圖的就是個熱鬧，覺得搶板凳更有樂趣。有的人不按套褲出牌，站著的人使了壞點子。擠不下去板凳上的人，干脆用手去互相拉扯。學生都有自己的盟友，拉扯的時候互助互愛。

王十一看到了李氣，他開始采取了行動。他故意被擠下了板凳，就把面粉撒向了李氣。李氣好像有所察覺了，注意到了王十一的手。他一轉頭就躲了過去，面粉撒在了他的身上。他立馬就往后退了幾步，忙著拍了拍身上的面粉。

王十一見到事情敗露，他當時就想撒腿就跑。李氣就在后面追趕著，在教室里挨著圈子跑。拿著講臺的粉筆亂砸，把同學的書搞得一地。在教室里打起了游擊戰，運用了蹲打走跑的打法。把教室搞的七零八落，把教室搞的沸沸騰騰。

王十一跑著跑著，發現敵人不見了。李氣蹲在桌子旁，蹲著走到了門外。他從后門溜出來，準備去前門截堵。經過窗戶的時候，也不敢站起身子。不時地抬起了頭，偷偷地望著教室。看看教室里的戰局，想想下一步的策略。

王十一摸了摸頭，他當時有點納悶。這人說不見就不見了，他這時就松了一口氣。大搖大擺地從教室走出來了，李氣此時就蹲在門口等著他。王十一笑了笑出來了，被幾個同學按倒在地。把他也抬了起來，抬的有一點費力。

當時的場面有點混亂，王十一不停地掙脫著。他的力氣大得如牛，很難讓他一動不動。當時就像是殺豬一樣，氣氛有點緊張和認真。同學拍了拍王十一的臉，掀他的衣服拍他的肚子。這讓他又笑又氣，有點無奈和氣氛。

眼看著王十一就快掙脫了，同學都沒有信心能制服他。李氣喊著窗戶下的同學，黃旦帶著幾個人也來了。有的人抱著他的大腿，有的人抱著他的小腿，有的人拉著他的胳膊，有的人拖著他的身子。這讓王十一無法動彈，只是一個人唉聲嘆氣。

幾個人抬著王十一走著，準備把他扔到池子里面。王十一躺在池子里，一時并沒有爬起來。他當時氣的夠嗆，在安靜地大喘氣。這一路掙脫有點累了，就想一個人安靜一會。等恢復好了體力，再和敵人做斗爭。

王十一終于爬了起來，同學們都在圍觀著他。他追著李氣就開始跑，兩個人穿梭在人群中。從一樓跑到了五樓，在樓道里跑來跑去。把別人撞得躲在一邊，有的女生甚至會尖叫。整棟樓都很熱鬧，追趕著也喊叫著。

王十一從五樓下來了，他看見李氣進了教室。黃旦去倒了一杯水，站在門旁的桌子上。他拿來了一個掃把，放在了門框的上面。門只是敞開了一點點，門里門外有人配合著。布下了一個陷阱，等著看一出好戲。

王十一走到門前，看上去霸氣外露。他歪了歪嘴，吹了吹劉海。看到了教室里的李氣，正對著自己坐著鬼臉。他推開門就想去追趕，門框上的水掉了下來。掃把也砸到了他的頭上，他氣的狠狠地拍著桌子。

王十一徹底憤怒了，走到李氣的書桌。他拿著一摞子書，往教室后門走去。一氣之下把書一扔，摸著鼻子回教室了。他占了便宜就會大笑，他吃了虧就會大聲叫。同學之間喜歡鬧著玩，有的時候玩的很過分。

王十一回到座位上，他得意洋洋樣子。小腿搭在了膝蓋上，撕開了一袋子鍋巴。拿出了一本雜志，安靜地在翻閱著。李氣在外面撿書，他抱著書進來了。把書往桌子上一放，就往王十一走去了。他抱著一摞子書，就往后門拋去了。

書被撒的一走廊都是，書被用腳踢著踩踏著。王十一皺了皺眉頭，放下了鍋巴和雜志。他往李氣的書桌走去，眼里帶著氣憤和狠勁。他就蹲在桌子旁邊，掏出了書桌里的書。就抱著李氣所有的書，一本一本地扔向窗外。

王十一又去了走廊里，一本一本撿自己的書。李氣也去撿了自己的書，兩個人看上去都不服氣。李氣把書放在桌子上，他又一次來找王十一。手里拿著一直水筆，找到了一本語文書。他在書上亂寫亂畫，把字涂的看不清了。

王十一看著自己的語文書，被亂寫亂畫的不成了樣子。他走向了李氣的書桌，手里還拿著一支鋼筆。他找到了語文書在涂抹著，兩個人在互相斗氣暗中較勁。誰都不愿意往后退一步，兩個人較量著難分勝負。

王十一氣勢洶洶，不愿意被人欺負。李氣放下了手中的筆，開始撕起了手里的書。王十一也拿著書，一頁一頁地撕掉。你撕我一頁書，我也撕你一頁。你撕我一本書，我就撕你一本。兩個人撕了幾本書，桌子上地上都是紙。

兩個人有點玩累了，都回到了座位上了。兩個人相視一笑，心里誰也不服誰。把書整理了一下，把紙丟了垃圾桶。垃圾桶里滿是紙團，周圍的地上都是紙。上課鈴又響來，自習課開始了。兩個人消停了，教室也安靜了。

王十一上課看雜志，不時地偷吃著零食。他做事時平靜而認真，沒有別的事讓他分心。如果不是別人惹他，他就想安安穩穩的。有的人就喜歡捏軟柿子，有的人就喜歡欺軟怕硬。他要是覺得你好欺負，就會天天踩在你頭上。

自習課上有人竊竊私語，老師一離開就鬧哄哄的。李氣撿了一個空瓶子，向同學借了一把剪子。他把瓶子上端剪掉了，想讓瓶子派上大用場。反正讀書又讀不好，倒不如玩得開心點。老師只喜歡成績好的，對成績差的不聞不問。

下課的鈴聲一響，李氣離開了教室。他給王十一一個眼神，眼神有點挑釁和鄙視。他直奔學校的大廁所，從廁所里取了一瓶尿。手里拿著瓶子就回來了，路上和黃旦在說說笑笑。這兩個人詭計多端，可以說是無惡不作。

王十一坐在座位上，沒有去外面玩耍了。他看著雜志吃著鍋巴，這雜志有點讓他入迷。李氣來到了教室后門，他悄悄地走向王十一。把一瓶尿澆在了他頭上，當時讓他無法睜開雙眼。他就用手擦了擦臉，聞了聞才知道是尿。

王十一掏出紙巾擦了擦，他當時憤怒地就想殺人。他把李氣的桌子一下掀翻了，一個人就去了食堂洗洗臉了。他想想就覺得很生氣，肚子里滿滿的是怒火。這個李氣簡直就不是人，他這個人就是喪心病狂。

王十一站在水龍頭旁，他看了看周圍沒有人。他就脫下了上衣，用清水先洗了洗。洗了洗頭洗了洗臉，把衣服上的水擰干。他穿上潮濕的衣服，一個人去了東大門。去了他三大爺的文具店，拿來了一瓶很臭的墨汁。

王十一回到教室，把墨汁藏了起來。他不想打草驚蛇，他不能輕舉妄動。他要保持低調一點，找準機會以牙還牙。他知道李氣一定有防備，警惕意識一定也會提高。他一直都在等待時機，想打得對手猝不及防。

下課鈴一響，教室沸騰了。李氣不會再主動出手，王十一選擇按兵不動。他偷偷地打開了墨汁，聞了一聞墨汁的味道。他把墨汁放在了桌子里，用幾本書蓋在墨汁上面。李氣和同學在外面打鬧，把尿的事忘了九霄云外。

王十一忍氣吞聲，終于等到了放學。他故意先離開教室，在暗處觀察著李氣。李氣走在放學的路上，他就偷偷地跟在后面。李氣和黃旦有說有笑的，好像是在談論尿的事情。他們經過了食堂，正往東大門走去。

王十一手里拿著墨汁，澆得李氣滿頭都是墨。沒等李氣反應過來，就逆著人群跑走了。李氣一臉都是黑的，墨汁不停地往下滴。路人都紛紛地捂著鼻子，這墨汁的味道有一點重。李氣摸了一下臉，五個手指都黑了。

王十一這下解氣了，但是把李氣氣壞了。他低著頭往回走，想去食堂洗洗臉。路上人山人海，正是人流高峰。李氣脫掉了上衣，用衣服擦了擦臉。白襯衫變成了黑襯衫，這讓他是有苦說不出。當時是狼狽不堪，一下之就老實了。

王十一跑到食堂二樓，躲在窗戶旁暗中觀察。黃旦看到李氣一身墨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幾聲。在一旁捂著嘴幸災樂禍，笑了笑沒說話就先走了。這墨水潑的有點突然，路人都躲的遠遠的。李氣剛才是歡天喜地，沒過一會就垂頭喪氣。

王十一摸了摸頭發，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好像還有一點尿的味道，當時是一臉憤怒的表情。他去了他大爺的小賣鋪，拿了一袋瓜子和礦泉水。去籃球場邊的小路上，推著車子從南門走了。南大門也是人潮擁擠，學生走在回家的路上。

2

第二天太陽緩緩升起，王十一照常起床上課。他這個人有一點慵懶，房間弄的有一點凌亂。他這個人大手大腳，活得灑脫無拘無束。他早忘記了昨晚的事情，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快活。只過著眼前的生活，不想著過去和未來。

在每一個清晨十分，校園里就書聲朗朗。讀書時聲音洪亮，讀書聲響徹天邊。我們每天都有一節早自習，早自習主要是朗讀和背誦。一天是語文早自習，一天是英語早自習。語文早自習只能讀語文，英語早自習只能讀英語。

早自習的鈴聲一響，路上的人奔往教室。班長拿著一本花名冊，走向講臺讓同學肅靜。他開始點名字了，記下遲到的同學。如果有同學遲到了，就會受到一些處罰。罰站在門口一節課，罰擦一整天的黑板。

王十一騎著自行車，在學校南門下了車。這是學校的一項規定，學生進校時必須下車。王十一聽到了鈴聲，推著車子跑了幾步。他騎上車子就下了坡，行駛在球場的小路上。一副慌里慌張的樣子，鎖上車子就直奔教室。

每個班級都有停車的位置，這個位置基本都是固定的。班主任統計好騎車的人數，就把這個數字報給了學校。學校會劃分好停車的區域，主要規范學生不亂停亂放。學校里的年級和學生很多，每天上學放學都人潮擁擠。

學校里年級很多，班級也十分眾多。學校里有規章制度，班級里有自己的班規。有點班規很人性化，有的班級要求苛刻。如果違反了班規，就會按班規處置。班規是同學們一起制定的，所以每個同學都必須遵守。

班長點著王十一的名字，教室里沒出現他的影子。點了兩遍還沒有人應道，基本可以確認他遲到了。王十一跑到教室門口，他不停喘氣滿頭是汗。手扶著門框蹲了下來，一臉憨笑地舉起了手。連喊了三遍到，往書桌走去了。

王十一往板凳上一坐，小腿就搭在了膝蓋上。他看了看李氣的桌子，發現他并沒有在教室。他有點郁悶和無奈，在座位上翻了翻書。別人都在朗讀語文書，他手里卻拿著本雜志。他的語文書和英語書都被撕了，安靜地想想就覺得不爽和氣憤。

早自習開始了，語文老師來了。教室里處處是讀書聲，班主任在班級里溜達。她往王十一走了過來，這讓王十一緊張不安。班主任把他叫了出去，好像知道了昨晚的事。教室里有班主任的眼線，不知道是誰向她告的狀。

班主任讓王十一站在門口，讓他等李氣一起去辦公室。班主任站在門旁，看了看教室周圍。班級里的情況，她都心里有數。學生們調皮好動，玩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有人玩得太過分了，她會和學生好好談談話。

班主任的辦公室在二樓，她逛了一遍教室就走了。他是個沉著穩重的人，默默無聞不喜歡說笑。對待工作勤勤懇懇，做事情時認認真真。她好像每天都很忙，她不喜歡太約束學生，喜歡和學生講大道理。

王十一望著鐘樓，望著空蕩的廣場。把雙手背在了身后面，有種指點江山的感覺。李氣從東大門走來了，他悄悄地走在走廊里。他沒有走進教室，往王十一走去了。偷偷地站在了他的身后，從后面狠狠地踹一腳。

王十一望著天空發笑，好像在想美好的事情。李氣的這一腳，讓他毫無防備。他往前面走了幾步，差點就倒在了地上。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繼續站在了走廊里。李氣覺得占了便宜，笑了笑就回到了座位。

班主任又來到了教室，叫走了王十一和李氣。給他們上了一節教育課，說了很多掏心窩子的話。講珍惜大好青春的重要性，講荒廢學業到老了會后悔。趁著大好年華把握機會，好好讀書總是沒有錯的。

王十一和李氣聽著，都低著頭一聲不吭。她們覺得很有道理，瞬間就有點醒悟了。兩個人破壞班風，影響了別的學生。讓他們寫了一份保證書，站在講臺前向同學朗讀。兩個人在握手言和，都決定了洗心革面。

第一節早自習下課，校園又開始沸騰了。特別是早自習下課后，校園里到處都是學生。王十一有一點肚子疼，他大搖大擺去了廁所。有的人去廁所抽煙，有的人去廁所方便。去大廁所的路上人潮擁擠，廁所里的人比食堂里的還多。

大廁所是抽煙的好地方，里面的地上全都是煙頭。經常聚集成群的學生混子，他們前來密謀打架的事情。老實的學生不去大廁所，那里烏煙瘴氣魚龍混雜。大廁所里沒有人敢問敢管，這里的學生可都不是好惹的。

經常會有人在門口打群架，動靜太大了才會驚動到學校。保衛科的人拿著電棍就趕來了，很快就能平息一場激烈的戰斗。有的學生會和保衛科的人互毆，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他們最后被學校開除了，淪為了東大門的小混混。

學校里有一些女混子，她們也會抽煙和打架。有時候比男生還暴力，她們都被稱為女流氓。三五成群在樓梯上說笑，手里拿著一根煙在消遣。老師們的眼里，她們是壞學生。個個都自由灑脫，從來都不會做作。

學校里的學生太多了，上廁所都要排著長隊。每當下課響的時候，同學們紛紛去上廁所。廁所門口圍的水泄不通，上廁所是一件很緊張的事。王十一沒有搶到蹲的坑回來了，他每一次都不能好好地上廁所。

第一節課下課以后，王十一又去了廁所。因為沒有搶到坑位，已經忍了一節課了。他清楚到了大休息時，廁所就會變的更擁擠。他一直在等著下課鈴，一到下課就奔向廁所。他已經忍了一節課了，再忍就要拉褲子里了。

第一節課是數學課，老師是一個年輕人。講課的時候很有激情，課講的活潑而且生動。是一個話很多的老師，對待同學很是有耐心。課余時間喜歡和同學說笑，人看上去陽光而溫文爾雅。老師很喜歡讓我練題，我們尊稱他公孫老師。

公孫老師課講的很賣力，話說多了嗓子也變啞了。他講完一節課的知識，一放下粉筆就會流汗。同學們對他毫無畏懼，經常會向他提些問題。他是個閑不住的人，很喜歡提問的學生。他喜歡在教室走動，幫同學們輔導功課。

我們學習了新的知識，關于函數的有關概念。明確了函數的定義，對函數也有了了解。知道了函數的定義域，也知道了函數的值域。畫了函數的圖像，知道了它的畫法。公孫老師的圖畫的不錯，三角板根本派不是用場。

公孫老師的課十分有趣，王十一卻沒有心情聽課。他看上去生無可戀，只想好好去上個廁所。他就坐著等下課鈴，偷偷地在看著雜志。他是個喜歡上學的人，但是他很不喜歡上課。他就像神一樣的存在，我總覺得他與眾不同。

下課的鈴聲一響，公孫老師沒有走。王十一就站了起來，從教室后門溜走了。他的腳步匆匆忙忙，看上去走的很著急。看著別人同學一路小跑，他一想跑就覺得肚子疼。來到了大廁所門口，他這時才松了口氣。

王十一往里面走了走，只為了找一個空的坑。廁所大廳有三排便池，學生三兩成群在抽煙。墻壁上有幾個窗戶，上面有鏤空的石花。盡頭有一群抽煙的人，他低著頭沒敢往里走。有的人站在廁所口抽。有的人站在過道里抽。

王十一來來回回地走著，每一個坑都有人占著了。有的人站在坑上抽煙，三三兩兩的有說有笑。有的人就在坑邊等著，等別人好了自己再上。一到下課就一坑難求，同學們有時苦不堪言。終于有人解決好了，不過王十一沒趕上。

王十一在一個坑邊候著，等這個同學拉完了再上。這個同學手里拿著報紙，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有的人上完了坑就走了，有的人不知道要上多久。有的時候看看運氣，有人上廁所不用等。蹲坑的人不急不躁，不知道等坑的著急。

王十一看了看同學，他有一點等不及了。這個同學還得再等一會，一時半會是解決不了。他又到另一個坑候著，當時就只想上一個廁所。他馬上就要拉褲子了，一直在用吃奶的勁忍。突然他靜止了一下，表情有點凝重猙獰。

有的學生拉完就走的，等的學生就可以上了。王十一左看看右看看，急的臉上開始流了汗。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揮了揮手擦了把汗。廁所里的煙味特別濃，里面什么樣味道都有。有的人一進來就捏著鼻子，被熏得實在是喘不過氣來。

學生說：“你別老盯著我看，我都拉不出來了”。王十一說：“你快一點吧！我這憋著呢”！學生說：“你著急也沒有用，你也得等我拉完”。王十一說：“你慢慢拉你的，我等等你的坑”。學生說：“你再看看別的坑，我這還得一會子”。

王十一說：“別的坑都有人了，我就等你這個吧”！學生說：“反正我也拉不出來了，算了我擦屁股走人了”。王十一說：“上個廁所不容易，我這都快憋壞了”。學生說：“我看你憋的挺難受的，不要一會拉褲子里了”。

學生拉完就提起了褲子，王十一就會笑一笑閃一閃。學生拍了拍屁股就走人了，王十一就趕忙脫下了褲子。從坑里傳來了一陣聲音，王十一閉著眼在享受著。這種舒坦就像是欲仙欲死，就像進入了人間仙境一般。

我的肚子也不太舒服，起身就從后門離開了。我走在上廁所的路上，廁所的門口人山人海。我往大廁所走去了，想找一個坑蹲一蹲。廁所里的坑都有了人，我走過去又走了回來。我發現了王十一在蹲坑，站在旁邊摸了摸他的頭。

我讓王十一快一點，他讓我不要太著急。隔壁坑上的學生擦了屁股，提起了褲子站起來就走了。我就走過去站在了坑上，趕忙脫了褲子蹲了下來。蹲在坑上很舒坦，心也開始放松了。有種有持無恐的感覺，有種滿足幸福的感覺。

王十一看樣子解決好了，他正在掏著自己的口袋。好像是在找什么東西，沒有找到就嘆了口氣。他忘記了帶手紙了，想問我借點手紙用。我的手紙只夠自己用的，他憨笑著在和我商量著。讓我把手紙先借給他用，他完事了回教室取給我。

我看著王十一是我的同桌，就毫不猶豫地想幫他一次。我從口袋里掏出手紙，就把手紙弄成了一團。我準備把手紙投向王十一，他伸出了雙手準備接手紙。我就想故意調戲他一番，結果把手紙扔進了坑里。

王十一就把頭低向了坑里，手紙被水嘩啦啦地沖走了。他用憤怒的眼神看著我，攥緊了兩只拳頭在抓狂。故意做著大猩猩的表情，看著我不由地嘆了口氣。我也故意做了大猩猩的表情，一臉無奈而無辜地看著他。

我和王十一蹲在坑上，看看能不能遇到熟人。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我們蹲著不知如何是好。我喊住了提起了褲子的同學，就想著問他們借一點手紙用。他們都沒有多余的手紙，這讓我有點失望和慌張。

我終于借到了一張手紙，紙就一張可以湊合著用。王十一的腳蹲麻木了，小腿好像有點抽筋了。他轉過身子向著過道蹲著，他接過了我扔過去的手紙。看了看手紙覺得小了點，他就搖了搖頭撇了撇嘴。

王十一低著頭很認真，在很安靜地擦屁股。他很滿足地提起了褲子，走了下來拍了拍我的肩。我們說好了他擦完屁股，他就回教室給我取手紙。他讓我在廁所里好好呆著，自己得意洋洋地回了教室。讓我自己想辦法，他不會再回來了。

我就指望王十一了，他居然說這樣的話。我把來之不易的手紙，毫不吝嗇地就給了他。他擦了屁股就走了，腿腳的毛病也好了。他這個忘恩負義的人，并沒有讓我覺得很意外。我猜他還會回來的，我想給自己賭一次。

上課鈴響了，我開始慌了。第二節課是語文課，遲到了就會被罰站。王十一剛回到教室，他就聽到了上課鈴。他向班長借了一張手紙，沖出教室奔向了廁所。學生都紛紛回到了教室，校園里就又安靜了下來。

我想辦法借了一張手指，擦了擦屁股提起了褲子。我在廁所口遇到了王十一，他是特意給我送手紙來的。他取笑我上廁所不擦屁股，我損他是一個奸詐的小人。我們都是想過過嘴癮，在彼此身上找點樂子。

我們就因為遲到，違反了班里規定。自覺地回了教室，拿著本書出來了。我們站在了門口，一站就是一節課。隔壁班不知道是什么課，代課的老師好像請了假。姑娘從教室里走了出來，就往廁所的方向走去了。

姑娘突然就回了頭，居然給了一個笑眼。王十一就看著姑娘，一個人站著憨笑著。我也尷尬地笑了笑，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姑娘真的是太迷人了，想著她心里美滋滋的。我都忘記了我在哪里，我都忘了我在做什么。

姑娘真是一個很獨特的人，她的氣質有一點與眾不同。她這個女生天生麗質，她好像不食人間煙火。我喜歡她一人獨行的樣子，我喜歡她那雙愛笑的眼睛。我喜歡她的言行和舉止，我喜歡她的灑脫和冷酷。

語文老師在講艾青的詩，首先向我們介紹了艾青。老師找出了詩里的詞語，讓同學給陌生的字注音。讓我們集體朗讀了一遍詩，老師說我們讀的沒有感情。讓我們讀出一種懷念的感情，讀出對大堰河所遭遇的同情。

教室里的學生書聲朗朗，我和王十一談論著姑娘。我們兩個人在交頭接耳，我們有說有笑不亦說乎。談論著姑娘是對誰笑的，討論著姑娘笑時的心情。他在不停地夸贊姑娘，接著在一旁吹捧著我。讓我抓緊行動，找準機會就上。

教室里的讀書聲停了，王十一就回頭看了看。班主任往門外看了看，手里拿著粉筆在講課。老師在黑板上寫了一些詞語，她的粉筆字寫的美觀而大方。她站在門口把我們叫進了教室，讓我們給這些詞語標注上拼音。

老師讓我們把書本合上，把語文課本放在講臺上。王十一看了看黑板，偷偷地翻了翻課本。他可能看到了不認識的字了，想看看這個詞是怎么注音的。他自己也就做個樣子，估計什么也沒有看到。老師看了他一眼，他就放下了課本。

黑板上有兩欄詞語，我和王十一各一欄。我憑著感覺在寫著，寫完覺得馬馬虎虎。覺得就是這樣，覺得不是這樣。想了想也拿不準，就憑著感覺寫了。寫完我把粉筆放在了講臺上，我和同學老師在看著王十一。

王十一抓著大腿的褲子，偷偷地回頭向我求助者。老師就在門口站著，我很小聲地告訴他。老師轉過了頭，他就又認真了。他憑感覺亂寫一氣，我感覺他是瞎蒙的。老師給我們修正的時候，他給詞注的音全都錯了。

老師讓我回座位上，讓王十一去了外面。他搖搖晃晃的走了，我跟在他后面走著。他的語文書被撕了，他沒有借到語文書。如果我回到座位，他就沒有書看了。他兩手空空地走著，孤苦伶仃的挺可憐。

老師是個通情達理的人，知道我不回座位的理由。王十一看到我也走出來了，他拍了拍我的肩在憨笑著。他發現老師看了他一眼，自己就立馬收斂了情緒。我們捧著一本書站在門口，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王十一一回頭，就發現了姑娘。他一副小丑的樣子，立馬就又轉過了頭。他拍了拍我的大腿他這個人不知道輕重。我在認真聽老師講課，伸手掐了掐他的大腿。他有點疼了就歪著嘴，伸著手也掐了我一下。

王十一給我使了眼神，好像有事情要說一說。他把頭微微地靠向我，告訴我姑娘走過來了。我裝作什么都沒聽見，他又用手掐了掐我大腿。我看到他笑的猥瑣，我狠狠地掐了掐他。我把他掐的太疼了，他忍不住叫了一聲。

教室里的同學被驚呆了，有的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老師一臉嚴肅的樣子，同學們沒有再敢笑了。老師看了看王十一，這讓他很不好意思。他的眼睛四處亂看，好像叫聲和他無關。他那殺豬的聲音，聞其聲便知其人。

老師繼續上課了，王十一又老實了。我轉頭看了看走廊，發現了姑娘走來了。她經過了初一的樓前，來到了一樓的樓梯口。開始走在了走廊里，我看到他低下了頭。我與姑娘擦肩而過，卻不敢回頭看一眼。

我看了這姑娘的背影，她在班級門口停下了。她居然轉頭笑了笑，大方地走進了教室。王十一看了看姑娘，他就看著我笑了笑。不知道他想表達什么，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喜歡瞎胡鬧，怎么玩得開心就怎么玩。

一節課一節課過去了，我在課上亂寫亂畫著。我想為姑娘寫點東西，想親手交到她的手上。寫著撕撕著又寫，沒有自己滿意的。有時候覺得自己幼稚，有時候覺得自己無知。竟干些沒有用的，簡直就是瞎胡鬧。

王十一奪過我寫的東西，要把這些東西交給姑娘。他沒有威脅我的意思，只是想看看我的好戲。我這個人有一點自作多情，做什么事情都太想當然了。喜歡琢磨別人的笑和氣憤，喜歡洞察著與眾不同的人。

王十一挺喜歡瞎混鬧的，別的同學都喜歡戲弄他。我從來不想欺負他，他總想拿我尋開心。同桌是庸俗的人，我也變的庸俗了。他一天到晚喜歡三件事，第一件事是吃各種零食，第二件事是看各種雜志，第三件事是沒事找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