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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

春暮,在銀灣小區賞紫藤和櫻花后,繞過一道幽徑,榆樹遞來陣陣清幽。踏至右側一樹不知名的花前,樹下寫著一地寂寞。我慌忙向斜對面的紅山茶走去。尚沒走近,陡然聽到“撲通”一聲,不知什么落了地。

走近細看,是一朵才落下的紅山茶,面如滿月,微笑還掛在嘴角。繞在花樹下的山茶已不止一朵了,朵朵完整無缺。

印象中的落花從來不是這樣啊。

魯班雅苑前的長廊結滿了紫藤,而我渾然不知。

香洲橋維修已久,我久未再去。加之,舍近求遠,于我從來不是第一次。

次日。午后,晴空,日麗,再次經過香洲橋,想起他們所說的紫藤。忙回望,左后側的長廊確有一廊紫藤,隱隱感覺沒有銀灣小區里的嬌嫩。

原來,有些花更宜在細雨中細品。頭天正是那樣的氛圍:空氣里彌漫著花香草香,連山茶凋謝都與眾不同,優雅決絕。

立夏的第二日,我在小區對面遇一賣花老頭,買回他號稱的“蝴蝶蘭”與月季各一盆。

夜里讀書累了,去北窗賞花。上午開得好好的“蝴蝶蘭”不見了。再看月季,沒開的花苞蠢蠢欲動著。次日晨再去窗前。我使勁揉眼睛,“藍蝴蝶”立在纖巧如劍的綠葉間,面帶盈盈笑意。它們飛回來了?

午后的“藍蝴蝶”打哈欠的打哈欠,伸懶腰的伸懶腰,還沒挨到傍晚,再一次人間蒸發,枝頭只剩一個個“花苞”。幾天過后,我終于觀察清楚了:“藍蝴蝶”朝開夜閉,一日即一生。次日開的,絕對是嶄新的一朵。開過的,當天下午就縮回花萼,了卻一生。不仔細看,還誤以為沒開花。

“蝴蝶蘭”學名紫露草,養了很久之后,我百度到了。

月季買回時只開了一朵,這會兒滿滿一盆。賣花老頭說過,這花買回去值,打了這么多的花苞。

第一朵月季徹底蔫了,立在枝上不肯低頭,像跟誰堵著氣似的。

起先盛開的,已從深紅轉成粉紅,面露凄容;后開的,艷得恣意,背對著屋內。新舊對比,心下微涼。何不把花盆轉個角度?這一轉,落下無數粉色花瓣,楊鈺瑩那首輕柔的《落花》就躍上心頭:“那一天風吹過,吹來花落的消息……”

哪個季節沒有花開,哪個季節又沒有花落?

謝莉斯、王潔實在《難訴相思》里唱著“春暮凄凄似殘秋”,《京華煙云》里感嘆“最繁華時總是最悲涼”……我們都不過是重復別人的故事,重復別人的認知。春花最爛漫,花落時最悲涼。料峭寒風中綻放的迎春花,山間田野的桃紅李白,多情空靈的櫻花,壩上不知名的夏花,傲霜的秋菊,耐寒的蠟梅……都會紅消香斷。

夜里看一場選美比賽。青春美少女,點亮的不僅是男人的眼睛。丈夫的同事在前面拍照片,就有女孩在身后拉他,著急道,你別攔著我看美女。美的東西誰不喜歡呢。但仔細想來,這個年紀愛看美人,不就是在追憶自己也曾光鮮亮麗的青春嗎?

纖纖小蠻腰、青澀可人的面容……那些年輕的元素揉成了青春的歌謠。

青春終將如落花隕滅。怎樣與塵世訣別,也是各自的心愿:紅山茶圣女般與世間訣別,紫露草默蜷回花萼,月季般不舍于枝頭,櫻花般落一場場櫻花雪……

每一朵花與塵世道別,便是訣別。再開也是輪回,是前世與今生的關系?;ㄒ患疽惠喕?,而人,有無輪回,還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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