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眼巴巴的看著老爹,白嘯也不多言。
心道我也沒吃飽呢,忍著吧。
知曉李老漢家日子過得艱難,身上還有些散碎銀兩,便掏出一兩銀子給了李老漢。
李老漢見對方不僅給了一堆糖,還要給錢,趕忙推辭。
怎奈白嘯執意要給,白澤也在一旁幫腔,雙方一番推讓,最后還是把錢收了。
吃完飯,白澤跟招娣一起收拾桌子。白嘯心里很是欣慰,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以后得多讓兒子跟那些好孩子接觸。
喝著苦澀的茶水,白嘯跟李老漢坐在一起聊天。
“龍神是我們甘霖鎮的守護神,每年鎮里都會組織祭拜……”
不待白嘯詢問,李老漢便提起了甘霖鎮的重大節日。
從李老漢口中得知,原本的龍神廟只是江邊一間很普通的神廟。
在二十余年前甘霖鎮大旱三月,眼看莊稼就要枯死,大家便在江邊祭拜龍神,果得大雨,活人無數。
后來鎮里給龍神重塑了金身,定了六月十三為龍神節,每年這個時候都會組織人們去龍神廟上香祭拜,然后還要施粥舍錢,這些年來漸成風俗,成為全鎮慶典。
白嘯有些詫異。
如此說來,祭拜龍神也算是一個喜氣的日子,卻為何與招娣口中的節日不符?中間莫非出了什么變故?
“李老哥,那如今的龍神節呢?”
李老漢嘆了口氣,繼續講了下去。
大約十五年前,龍神廟的廟祝說得了龍神托夢,要成立龍神會。
此事倒也未受重視,本來廟祝想要多得些貢品賞錢,也有成立廟會的,只是廟祝言龍神顯靈,會賜福百姓。
當著眾人的面,在龍神廟前的空地上以水澆地。第二日卻見數尊龍神像破土而出。縣尊親臨封鎖,有那執著之人徹夜守候,龍神像卻如地里的莊稼,每日見長。
如此以來,龍神名聲大噪。龍神會亦是水漲船高,風頭一時無兩。
在龍神節當天,龍神會在江邊搭設法棚,張燈結彩,鎮里各區負責人收斂財物,在法棚兩側掛出種種裝飾景觀,美輪美奐。
剛開始人們樂于多個節日,只是后來龍神會勢大,又多了兩個節日,二月二龍抬頭,二月初七龍誕日。
只是這錢財每年遞漲,已是難熬。
節日里雖說熱鬧,這些年卻總有孩子失蹤,此外囊中也是羞澀,只得騙孩子說龍神吃人。
白嘯聽著老漢訴苦,卻是一言不發。這龍神會既然能夠存在多年,勢必早已根深蒂固,白嘯從不自詡為國為民,一切隨緣吧。
說了一些牢騷話,李老漢心情好了些。隨即邀請白嘯明日一起去江邊,據廟祝講明日龍神會真身下凡!
月初華如勾,漆黑的夜晚如同倒扣的鐵鍋,籠罩著小鎮。
白嘯坐在院子里抬頭仰望天空。
手里的青玉葫蘆確實是酒,只是這酒喝了好幾天了,卻仍然不見少。
白嘯不會無聊到把酒倒出來測量,慢慢喝吧,遲早有一天會喝完的。
酒遲早有一天會喝完,至于人的苦惱什么時候有盡頭呢?
白澤的飛劍溫養在身體里,這才幾日時光,聽他說腦海中不時的浮現一道劍意。
這幾日每日溫習“混元劍經”,已經達到癡迷地步,或許將來會走上劍仙的道路。
自己百年之后也許就是一柸黃土,到時候白澤也許還在苦修吧?
想的有些遠了。
白嘯收回思緒,繼續望著天空發呆,體內的真氣自然流轉。
這時白澤走了出來。
“爹,你還沒休息?外面挺冷的,還是回屋吧……”
“不急,澤澤今晚吃飽了嗎?”白嘯詢問道。
“呃,”白澤有些遲疑的說道:“沒,吃到后來我都不好意思了,可還是沒吃飽。”
“走,老爹帶你去吃飯。”
……
江邊的大戲正如火如荼的上演,底下的看客卻是不多。
戲場臨時搭建,四周紅燈高掛,碩大的場地擺放著幾十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零零散散的坐著幾個人,有幾張桌子空著。
桌上的酒菜十分豐盛,而桌旁坐著的人臉色卻如待割的韭菜般忐忑。
“都誰沒來?你可得記好了,等明天龍神降臨,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一張敦厚老實的臉卻說出狠毒的話。
國字臉上溝壑縱橫,臉色是常年風吹日曬的顏色,胡須半寸,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
身上卻穿著一件五顏六色的百衲衣。衣服卻是絲綢縫制。
躲在后臺掀著“入相”的門簾一角冷眼盯著臺下。
白嘯領著兒子溜達到江邊。
記得小時候也是自己的爸爸帶著去看戲,戲臺子上的咿咿呀呀引不起玩鬧孩童的興趣,那是大人的沉迷。
只有周邊的小吃攤才是真愛。
大人們在臺下正襟危坐,時不時的高喊一聲“好”,孩子們三五成群,或是在人群里游蕩,或是在美食中徜徉,二者相得益彰。
如今江邊的戲卻是獨樹一格。周邊沒有設想中的小吃攤,也沒有那高聲叫好,只有幾十張桌子擺在臺下。
“勞駕,問下這酒席可是有人包場?”
見此情景,白嘯就想回去,估計與那龍神會脫不開干系。
白澤卻看到桌上的美食走不動路,白嘯只好上前打聽。若是有人包場就隨個禮數。
被問之人被出現的白嘯父子嚇了一跳,本來就愁眉苦臉的,現在更加難看。
“沒,沒人包場,隨便坐,隨便吃。”
白嘯心道,這世上哪有免費的午餐,不,晚餐呢?
白澤可不管那些,隨便找了張空著的桌子,就開始了風卷殘云模式。
江風吹過,菜有些涼了,卻依舊美味。
白嘯又觀察了一番,心想龍神會可能要提前面對了。
知曉這是龍神會的專場,既然已經吃上了也就無所謂了。
一名身材高大卻始終彎著腰的人慢慢走到白嘯那桌。
“吃著呢?”那人面帶酒店小二的職業笑容問道。
“嗯,味道不錯,若是熱的就更好了。”
白嘯知道來者不善,本著藝高人膽大的想法,自己膽子很大。
“呦,既然吃好了,就請閣下甩個蔓吧!”
“嗯?呵呵……”白嘯端起酒杯輕笑了一下,給兒子倒了杯水。
“我不是社會人,不會嘮你這社會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