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四祖齊出 (大家五一快樂!)
- 九次無敵
- 歌遠長行
- 4733字
- 2021-05-01 16:21:57
生機勃勃的日光破曉,刺破黑暗的一角,大地上灑滿緋紅,日光和血渾然一體,整片天地就像怪物陰森的血盆大口。
池青在武道殿依著護法寶座酣睡如泥,萬象門主盤坐在一盤,寵溺的看著池青。
他一夜無眠。龔姓老者在一旁盤坐冥想,偶然睜眼時,看到的都是萬象門主悵然的望著夜空。
“我沒能守護好你的孩子……”龔姓老者聽到的萬象門主說過最多的話就是這一句。
龔姓老者知道,萬象門主年輕時,曾經有過一位紅顏,他們兩人仗劍天涯,四處懲惡揚善的時候,龔姓老者甚至還沒來到萬象門修行。
只可惜,這對神仙眷侶最終沒能走到一起,歲月的洪流之中,他們錯過了彼此,分道揚鑣,都走了另一條路并越行越遠。
再后來,萬象門主回到宗門,強勢崛起,一路橫推無敵手,自然而然的也就當上了門主,而他的修為也突破了武道幾乎無法逾越的辟谷鴻溝,到達了武道一系古今難現的辟谷境。
萬象門主的紅顏依然浪跡天涯,偶爾回宗門看看,期間就結識了她的道侶,有了孩子后兩人又因性情不合分開了。
后來,世間大變,八十年前的事變萬象門也被波及,萬象門主力挽狂瀾才保住了那個時代的修行者,但像很多人,其中就包括萬象門主的紅顏,都死于這場禍亂。
那位紅顏死時,萬象門主就在她身邊,可是卻無力庇佑她,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
萬象門主在禍亂之后,從別人口中得知他的那位紅顏有一個孩子還活著,可能是愧疚,也可能是思念,萬象門主找到那個孩子,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子一樣養育。
這個孩子名“昊”,萬象門主為他取名為池昊。
自然,池昊就是池青的父親。
萬象門主看著這個孩子一日日長大,從牙牙學語到蹣跚學步,到逐漸有了成就,再闖蕩天下,仗劍行四方,最后結識他的道侶。萬象門看著池昊大婚,覺得簡直就像是自己再活了一世一樣,他們的經歷簡直一模一樣。
再后來,他們有了池青。可惜的是,池昊的道侶在后來的一次歷練中失蹤,那時池青甚至還沒有滿月。
萬象門主同樣帶著池青慢慢長大,到現在,就是他漫長的生命里,他也頭一次感覺到,生命是這樣的短暫,就這段歲月中,只有他屹立不倒,他的故人依然全部逝去,這個世界的主角換了一次又一次,歲月變遷,滄海桑田,以前的時代慢慢只剩他一個人了。
只有他一個人,背負著一個逝去的時代,銘記著一眾遠去的人,孤獨的繼續前行。
武宗動亂,讓萬象門主意識到,他可能活不到兩百歲壽終正寢了,他這樣個背負鮮血的厲鬼,結局也只應該是死在戰場上啊!
池青,是萬象門主的一大執念,為此,他不得不祭壽元以逆命參照天機,從中,他看到天機被掩,未來神秘莫測的墨梓琛!
從此,也就有了將池青托付給墨梓琛一舉。
“池昊,睡吧,跟著你母親去吧。”萬象門主雙目無神,但在他的眼角有著晶瑩之光閃爍。
萬象門主彈指一揮,一道道火星飛起,絮絮洋洋的如同滿天柳絮飛舞,如同滿天星光璀璨。它們飛向在戰場上一個被戰戟刺穿的人身上,那個人就是死了也仍然不屈的站著,左手撫住傷口,右手還執著劍擋在前方,他的身邊,骸骨具具,他的身后,血河長流,他在這一片嚴峻的戰場上竟也生生殺出一條血路,戰斗至油盡燈枯。
“辛苦你了,睡吧,跟她去吧。”萬象門主平淡的道,他隱藏起了一切情感,那一切的感傷又消失了。
遠處,那個人在滿天燦爛中化為清朗晨曦。
“我會來找你們的。”萬象門主最后留下了這么一句話就起身飛去了,這句話在龔姓老者腦海中久久回蕩。
———
晨曦,日光跌破云霞。
墨梓琛睜開雙眼,先是長嘆一聲,然后又揉著自己酸痛的身體起來了。
“我靠。”墨梓琛一句臟話脫口而出,他現在已經不在百道洞天了,四周這熟悉的布置,這分明就是在鯉幽湖畔的他的小屋。
李昭禹早不知到哪去了,慶幸他走之前還記得把墨梓琛扔了出來。
墨梓琛看著床頭,有著一套新的衣裳,黑白交雜,看著還不錯,應該是李昭禹留給他的。
墨梓琛跳下床,三下五除二的套上衣服,再踢上靴子,就一腳踢開了門。
“啾啾!”不知哪里飛來一只白鳥,它飛過墨梓琛頭頂,扔下來一張紙。
“什么東西?”墨梓琛接過紙,“月星閣花衣道人程心衣,逆水觀玄翼道人龍昊想要見我?”
“月星閣是葉蒂的派系,逆水觀是龍宇的派系,這么說,程心衣、龍昊應該分別是葉蒂和龍宇的師傅?”墨梓琛自語,同時若有所思著。
“啾啾!”那只白鳥忽然一啼,嚇了墨梓琛一條,只見它渾身大放異彩,身形暴漲,赫然是一只鶴的模樣。
“上來嗎?”墨梓琛小心翼翼的問,白鶴又是啾啾兩聲。
“那走吧!”墨梓琛跳到白鶴背上,白鶴長鳴一聲,展翅飛去。
“我想起來了,我恐高。”墨梓琛淡定的說了這么一句話,然后鎮定自若地捂上自己的眼睛……
———
山河地深處,某個特殊的地方,這里有一座巨大的結界,神秘的法文如同蛛網一般纏繞了整片結界,散發著幽瑩之光。
結界內,四下空寂,幽霧彌漫,灰暗的世界中,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一座巨大的祭壇,祭壇的一旁,竟然躺著四口棺槨,四口棺槨材質皆是不同,奇木還有異鐵做成的棺槨流露著詭秘的氣息,腐朽的氣息無處不在,仿佛它們來自遙遠的古代。
“咔咔咔!”寂靜的古地忽然傳來這么幾道摩擦聲,有如厲鬼的指甲在墻壁上抓撓的聲音,陰森可怖。
那四個古棺上都裂開一條縫隙,塵土簌簌的落下。
“咯咯咯。”那四個棺材的棺材板開始輕移,石質的、木質的棺材板上皆染上了一道道猙獰的猩紅,塵土飛揚,八方霧靄,可見此地被塵封多久。
“轟隆隆!”像是雷聲一樣的聲音爆響,隨之,四個棺材板飛了開來,撞擊在四周,發出了巨大的爆響。
好一會兒,這里才寂靜下來。
“我們蘇醒的次數有些頻繁了。”有著么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四個古棺里,皆走出來了四個人。
“在我們來到這里,第一次蘇醒是應皇主之召創下四宗,第二次則是兩百年前的諸天黃昏之變,第三次是百余年前的星空古獸大禍,第四次則是八十年前的‘世界化繭之變’。”又有一道聲音響起,嘶啞的像是干裂的墓地上的落鴉,“現在八十年還未過,我們卻又要出來了。”
“這倒是一件好事。”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在這片詭異的氣氛里這樣年輕的聲音極為另類,一下就與其他人劃分開來,“頻繁的亂象預示著亂世就要開始了,而我們的傳承者也應該出現了。”
早有傳聞,焱山宗始祖是一位女性,不過卻少人相信。
今日,焱山宗始祖蘇醒,她的聲音無疑為她是位無敵的女性的傳聞蓋棺定論。
“我們這次蘇醒大家可知是何事?”厲鬼一樣的陰沉聲音傳來,開口的人正是寒杉宗開山立派之祖,寒杉宗始祖,“我們為的是兩個人個人,雙天脈筑基的墨梓琛,以及那個人女人的師弟李昭禹,最重要的就是,我們需要找到那個女人。”
“我們需要九音大尊的幫助,只是第一件事。”風林宗始祖承接寒杉宗始祖的話,“第二,我們需要處理關于雙天脈筑基者墨羽,墨梓琛的事。”
“此事事關他違反了內閣禁條,被焱山宗之人上鼎至此,”風林宗始祖繼續道,有意無意的瞄了眼焱山宗始祖,“本來我們不該蘇醒,但有意思的事,他身上似乎有著極大的秘密。他是‘世界化繭’之變中的重要人物酒翁李昭禹之徒,他的朋友是萬象門末裔池青,那個女人的唯一徒弟陳靈兒,更有意思的是,他身上有著早已塵封多年的《易水經》,我們可以感覺得到,里面的家伙已經醒了。”
“大家無妨先試探一眼他的天機。”風林宗始祖笑著開口道,緊接著他一揮手,天地里的法則瞬間沸騰,天空中一條青石古路伴隨著濃濃的時間塵沙浮現出來,風林宗始祖蹙眉,大手一揮,幾條法則飛來,就是將那條路上的時間塵沙抹去大半。
“入神機。”四祖同時開口,大道降臨,此地法則燃燒起來,靈氣徹底沸騰,他們皆飛出一道神念,想要進入那條古路。
“轟隆隆!”古路盡頭,那里有著一片濃郁的時間塵沙,在四祖神念飛來時都沸騰了,涌向四祖并且要淹沒他們。
時間塵沙是時光之中的一種極其重要的時間物質,一旦被吞噬,就會被卷入時間漩渦,神念破碎,被從因果的角度徹底抹殺,輪回都無法將其人召回。
四祖皆施展出無上大法,但也只是抵擋了一會,盞茶時間,始祖不得不自毀神念,無奈放棄。
“我感覺到了寰宇大帝、易水大帝的氣息,他與這兩位天帝都有著些許的聯系。”焱山宗始祖緊皺著眉頭道,“寰宇大帝,這個名字多久沒有出現過了啊。”
“不僅僅如此,他的前世,并沒有入天庭的地府部小輪回,”寒杉宗始祖同樣神情嚴肅,“他有著前世身,不一樣的前世身!這使得他這一世身來自原始大輪回!”
“大輪回不是早就荒廢了嗎,竟然還有人敢入。”一直沉默著的隕星宗四祖終于開口了,“我在他前世身中隱隱約約體會到一道熟悉的氣息。”
“時間……皇……”
一時間四祖都沉默了,沒有人開口,大家都意識到了墨梓琛這個人身世的非凡。
“必須把握住!”焱山宗始祖紅唇輕啟,長發飛揚,長裙似火,“內閣禁條而已,我回去焱山宗就能解決了!我們是時候放出山河王位了!”
“造王?還是造神?”風林宗始祖意味深長的說道,“不過我同意。”
“我同意。”寒杉宗始祖和隕星宗四祖皆開口表決。
“好,這件事就過了!”風林宗始祖點點頭,“第三件事,保護萬象門遺跡,但是不得參與武宗動亂。”
三祖掃視彼此,都緩緩的表決確定。
“我還有一件事。”隕星宗四祖走了出來,“你們有沒有感覺到,我們這個世界最近好像有些異常?我感覺,仿佛是有一個世界在我們這世界為基礎之上被人為的衍化。”
“什么?”其余三位始祖不約而同的震驚。
“只是一種感覺。”隕星宗始祖回應道,“但這種感覺,使我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黑暗神石。”
“與神族有關?”焱山宗始祖詢問。
“不!”隕星宗始祖擺擺手,“是至尊之力”!
———
百落符派,宗主府。
洞府外掛滿了白色菊花,原先是宗門弟子用來紀念前宗主的,但是在青琴道人的命令下,這一切都被保存下來。
洞府中,青琴道人嗔笑著依偎在一個白衣男子身上,他們都坐在玉做的椅上。
他們身前是一張玉桌,上面有著一套茶具,白衣男子一彈指,飛出了幾顆火元素到茶壺上,里面的茶水瞬間沸騰。
青琴道人抬手做了一個蘭花的動作,攝取來了一枝還掛著露珠的白色菊花,她摘下花冉,扔到茶水中。
青琴道人和白衣男子喝著白菊花茶打打笑笑,而府外掛著悼念前宗主的白色菊花仍然嬌艷,這一切簡直無比諷刺。
“就要開始總攻了,娘子想我怎么犒勞你呢?”白衣男子輕笑著,抬手撫了撫青琴道人的一頭秀發。
“那自然是,”青琴道人褪下一角華袍,露出玉脂一樣光滑的肩膀,環抱住了白衣男子,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肉償了。”
“你個小饞貓!”白衣男子哈哈大笑,一把抱起青琴道人,把她扔到床上,一把壓在她身上。
這時的青琴道人到又拘謹了,扭扭捏捏的不肯脫衣服。
“怎么,娘子是不想我們一起……”白衣男子淺笑道。
“那自然不是,只是,”青琴道人嫵媚的看著白衣男子,“一個女人,怎么和我辦事?”
“也沒想到,花下閣辦事這么利索,這么快,‘黑暗中的獵人’就找上門了。”
“真是聰明。”白衣男子仍然很從容的笑著,他緩緩的下了床,雙瞳慢慢蛻變成翡翠一樣的綠色,“不過我很好奇,你怎么發現的,而且還能知道我的身份。”
“那可不難。”青琴道人起身下床,整理好了衣服,“我的小夫君啊,他可是只大饞貓!每天一來,我們就是要在床上講話了。呵,哪有你那么矜持,磨磨蹭蹭的。”
“至于怎么認出你的,能把天照大婆羅之術,運用到如此出神入化,使我都差點被迷惑的地步的,那只有兩個人了。而老的那個,似乎也很久沒有出過寒杉宗了吧?”青琴道人笑吟吟的看著白衣男子。
“那就不用太廢話了。”白衣男子爽朗的笑了幾聲,他的額角出現了一個青花瓷的圖案,地上猛地竄出一簇火焰,一身白衣瞬間粉碎成齏粉,一陣風過,吹開的齏粉中浮現了一套黑色長裙,以及那個男人的臉也在風過后,由齏粉變成一幅白色面紗,面紗下,一雙鳳眼悄然睜開,眼中燦爛的綠色就如同燃燒的篝火。
“果然是你!”青琴道人瞬間警惕了起來,一改剛才松懈的樣子,她一甩手,抓住了兩支從袖子中滑出來的黑色龍牙劍。
黑衣的女人笑了笑,她抽出一支釵子別住了頭發,而后一手一張,一支雙頭六棱锏飛了出來,她側身轉了六棱锏幾圈,然后扎下馬步,六棱锏的锏頭對準了青琴道人的臉。
“忘了說,我已經在這里布下了陣法,你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