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我幫忙錄一段視頻。
她甜甜的笑著,興奮地手舞足蹈,坐在輪胎上滑了下去,說是要給男朋友看一眼自己的開心一刻,我們攀談了好久,也見識到不一樣的人的生活,一個南方姑娘,不斷地攢著工資,不停的積累著目標,由南向北一路走來,一個人的大膽而又刺激興奮的旅途。
下一場她即將前往中國的最北端——漠河。一個我到最后離開那里都不曾去過的地方,怕是這一生離那里最近的一次了。
短暫的相遇總是前世不短暫的緣分。
整個中央大街冰雕活潑的很,偶爾把臉放進去和他們合個影,偶爾站在幾米高的農夫山泉下氣勢如虹,我們一路笑著跑著,零下三十多度的天氣好像也變暖和起來,帽子和額頭接觸的地方冒出細汗。
七拐八拐一直走啊走,也不曉得拐到了那個叫不上名字的胡同,大大的招牌掛著百年老店,我們一路沖進去,八百年沒見過肉的狀態,摁著菜單一頓狂點,生怕落下那個好吃的東西沒吃到就可惜了。
“我剛剛看到外邊有大爺賣糖葫蘆,你們想吃不?”吳安搓了搓凍得紅彤彤的手,一下一下的敲著桌子問我們吃不吃。
“吃!”要知道東北糖葫蘆和家里的不一樣,冬天的糖葫蘆里邊藏著天然的冰碴,一嘴下去的那種不膩甜的感覺可是難得的很,說著拿起手機向外邊跑了出去。
排隊在前邊的兩個小姐姐一聽就是第一次來東北,在我和吳安的極力推薦下買了兩個糖葫蘆,大爺可能是看我們實在可愛的緊,笑呵呵的便宜了又便宜,所以說緣分這個東西老少皆宜。
過去很多年還是很懷念那天的糖葫蘆,再去的時候也已經沒了那個味道。
菜開始慢慢上來,應接不暇,我覺得那一刻我就是大胃王,堪比密子君的那種,甚至比她還要能吃。
“寶,你同桌不是哈爾濱人?問問他有沒有推薦的地方。”吳安推了推我,沖我挑著眉毛。
一語驚醒夢中人,此時不用更待何時,搖人就在一瞬間。
鋪天蓋地的轟炸都是我作為同桌深深地愛意和思念。終于他懶洋洋回了我一句“定位。”我哈哈大笑,饒有一番勝利者的姿態。
“來了來了,一會他帶咱們去轉轉,哈哈哈哈有人帶咱們玩啦!”我伸著筷子去和童軺搶盤子里的鍋包肉,畢竟搶來的吃著更香,李易霖眉毛一挑哈哈的看著像是傻子護食一樣的我們兩個人。
吃飽喝足的感覺特別微妙,零下三十度的冰天雪地里瞬間像是穿上了火爐,腳底板最先開始回溫,帶著點點癢癢的暖意。
我四仰八叉的靠在凳子上,攥著牙簽,吳安說我簡直就是一個小痞子模樣,丟掉手里的牙簽,一瞬間就變成樹賴熊掛在她身上,威脅吳安撤回剛剛說出的事實。
童軺晃了晃手里的結賬單子,拽著我往外走,試圖讓我正常點,像個淑女,我呵呵呵的笑著邊走邊扛著新買的相機來回掃描。
手機嗡嗡的在兜里開始叫喚,帶著厚重手套的我,一手握著相機,一手表演單手褪手套。果不其然還沒看單顯示屏是誰的電話,先讓手機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不過還好,相機安然無恙的在手里。
這可是我的腎,偉大的命根子。
我有事它都得好好的。
未接來電顯示——“兒子”(不好意思現在想想著實惡俗了一些,但是少年時期的友誼不就是有便宜不占非君子)——我的同桌陳誠。
“喂!咋啦,你出來了呀。”我播通電話詢問他進程如何,走到了什么方位。
“那我們過去,可是哪路怎么走啊。”我是個典型的路癡,跟我說什么東南西北簡直就是故意想要讓我滾蛋,好在在我這個同桌靈敏的左右左指導下,我們一行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她們三個和陳誠依次打招呼,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兒砸,想媽媽了沒有!”(我確實有點不知天高地厚)
“滾~”眼睛一斜,嘴巴直接表達無盡的蔑視。
哈哈一笑,他就開始帶著我們四處游蕩,遠遠的我相中了那家小咖啡館,噠噠噠的拖著將近二十斤重的衣服棉鞋和大相機跑進了這一處獨特的咖啡屋,上世紀中葉的風格,老舊的打字機安靜的坐在置物架上,鋪著蕾絲桌布的圓桌子上放著民國時期女主人呼叫男主人情節的電話機,還有一臺長一米左右的鋼琴。
坐在那里仿佛瞬間魂穿民國影視劇,一個曼妙的女子穿著旗袍端坐在西式洋房里,夕陽就像這一時間一般灑落在各個角落。
忽然滴滴的聲音響起來,把我從遙遠的時空里帶回來,已經被擦拭的掉了色的木色鋼琴,還帶著蕾絲裝飾的轉筒電話機,來來回回的顧客昭示著時代的變遷,安安靜靜的一下午我就坐在窗邊望著窗外,數著對面掛起來的聆郎滿目的酒瓶子。
五顏六色的酒瓶子上,布滿厚厚的雪。風一吹還能呼哧呼哧的響一響,丁零當啷的。
今天是元旦,街上的人越來越多,頭上帶起了發光的發夾,幾乎每一個路過的小姑娘手里都牽著一只氣球,五顏六色,中心廣場的人越來越多,手里都是載著美好期許的孔明燈等待著夜半十二點的到來。
我和吳安看到街邊有個穿著軍綠大衣的大叔推著上個世紀象征三大件的二八大杠自行車,一串一串的小炮仗握在手里叫賣著。
我叫它滿天星
陳誠看著我們盡興,直笑我像個傻子。
終于零點鐘聲敲響,孔明燈像螢火蟲一樣飛走,廣場上的人群漸漸散開來去,我也在心里默默的許下2017年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