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干的？”

望著周圍一片空蕩蕩，中年男子站在墨竹林中喃喃低語：“這是部里哪個兔崽子干的？膽子這么大，竟然直接暴力破陣？”

男子目光掃視，附近除了不見死氣之外，周圍兩邊的竹林之中，都散落著許多堆在一起的碎裂竹板塊，兩邊竹林相加，大約將近有二十多株墨竹遭了殃。

而這些墨竹之所以遭了殃，便是因為竹林之中本來布置的陣法被破壞了一部分。

這座竹林曾是文道部一位強者的感悟之地，悟道功成之后，那位強者便以自身感悟，竹林為基，在此地布下一座陣法，名叫“竹林生死域”，以生死兩種場域相連，有著滋養(yǎng)和磨礪精神力的作用，后來被成為了文道部的一處測試場地。

這座陣法是以竹林為基，墨林中的“死亡場域”陣法被破壞一部分，作為陣基的墨竹自然就遭了殃。

好在陣法還不算完全被破壞，要不然，這片墨竹林就不復存在了。

思索了一瞬，中年男子便將懷疑的目標放在了自家文道部的學員身上，想來想去，也只有文道部的學員才有這份能力。

“是周炎那小子，還是白練或者蔣彪？”

中年男子腦海閃過這三個人的名字，今年文道部招進來的30位新生預備學員之中，就這三個家伙最為刺頭或者跳脫。

眼前這種毀壞測試陣法的事件，十有八九，很大可能就是他們頭腦一抽就給做了。

中年男子閉上雙眼，決定在現(xiàn)場仔細查探一下，看看有沒有留下什么能夠辨認身份的能量氣息，畢竟若是想要懲罰破壞者，也是需要證據(jù)的。

沉寂了一瞬，中年男子眉心處頓時亮起一抹乳白色熒光，熒光在眉心處微微跳動，隨后一道道不可見的精神力量以光芒中心向外擴散，一圈圈的精神力如同漣漪一般向著兩邊的竹林蕩漾而去，轉(zhuǎn)眼間便以中年男子為中心，不斷掃過整片竹林。

十多秒后，散發(fā)出去的精神力如潮水般涌回來。

中年男子睜開眼睛，臉色疑惑，他沒有查探到竹林中殘留著什么能量氣息。

“氣息消散的那么快嗎？竟然沒有半點能量殘留？”

“那些小兔崽子有誰的控制力變得這么好了嗎？”中年男子口中喃喃道，隨即搖搖頭，感覺自己的猜測可能有誤。

距離陣法異動到他來到這里，時間不超過五分鐘。

破壞者能將陣法破壞掉一部分，并且其所發(fā)揮的力量在現(xiàn)場之中存在不到五分鐘便完全消散，這種情況說明破壞者對于自身力量的掌控度足夠優(yōu)秀，沒有過多的能量外泄。

而這種情況，便讓中年男子心里有些拿捏不準了，因為他所猜測的那幾個小家伙是什么情況他可是清清楚楚的。

實力或許不錯，但對于自身力量的掌控度，絕對沒有達到眼前這種程度，僅僅不過五分鐘時間，便能讓他都找不到半點能量痕跡。

預備學員中排名較前的幾人倒是有可能做到，但眼前這事，以他們的性格，也不可能和他們有關系才是。

“是外來人員嗎？”

想了想，中年男子神色一動，抬頭環(huán)顧左右兩邊的竹林，目光放在了竹林上方。

就在剛剛使用精神力大范圍查探感知的時候，他就意外發(fā)現(xiàn)，在兩邊竹林的上空，還潛藏著一部分的死氣。

這些死氣依附在墨竹之上，陷入了沉寂，若不是他剛剛仔細查探，還真難以發(fā)現(xiàn)這些殘留在上方的死氣。

中年男子略微一細想，便有些不明白，為什么殘留的死氣會潛藏在竹林上方？就因為它們會飛？

男子心中帶著疑惑，隨后雙目陡然一凝，一股神秘的力量自體內(nèi)浮現(xiàn)，淡淡的壓迫感隨之向外蕩開，男子眉心處驟然亮起，緩緩浮現(xiàn)出一個詭異的符文。

符文通體幽黑，字體奇異，似字非字，看不出是何種含義。

那幽黑符文在男子眉心處不斷閃爍，符文在閃爍的同時，持續(xù)地吞吐著淡淡的黑色幽光，隨著符文的出現(xiàn)，男子周身涌動出一絲絲灰黑色能量，那些能量圍繞著身體，在周圍不斷游離著。

灰黑色能量涌動游離，圍繞在男子身上的同時，中年男子身上的氣質(zhì)轉(zhuǎn)眼一變，原本看起來溫潤儒雅、富有書卷氣息的他，此刻卻散發(fā)著一股灰暗的氣息，整個人透著一股子詭異的死寂之感，隱隱和之前的死氣有極大的相似之處。

而就在灰黑色能量被中年男子動用的那一剎那，原本潛藏在竹林上方悄無聲息的死氣氣流們，突然間變得有些躁動起來了。

本來依附在墨竹上的死氣氣流不再依附墨竹，而是好似感應到了什么，一道道的，全部游離飛逸起來，小范圍地穿梭找尋著感應源頭。

下一刻，中年男子引導能量附在右手上，隨即掌心向上，手掌虛握，口中輕喝一聲：“死氣……”

“聚！”

一股牽引之力自掌心浮現(xiàn)。

霎時間，竹林上方所有死氣稍稍停頓，隨后如同一大片烏云一般向著下方中年男子的方向極速飛梭而去。

唰唰唰——

所有死氣眨眼間便聚攏到中年男子身邊，纏繞著男子虛握著的右手不斷穿梭，隱隱透著一股親近之意。

中年男子目光盯著眼前的死氣，精神感知了一會，隨后眉頭微皺：“懼意？”

這些死氣源于那位強者所布下的陣法“竹林生死域”，屬于其中“死亡場域”這部分陣法所誕生的產(chǎn)物。

這座陣法是那位借著所悟之生死道而布置，陣中蘊含著道意，這些死氣經(jīng)過陣法的長時間滋養(yǎng)，到如今已經(jīng)有了一絲靈性，而中年男子卻從這些死氣的靈性中感知到一絲懼意？！

懼意！？

這些死氣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緒？

中年男子不由沉思，望著眼前這些飛來飛去的死氣，突然神色一動。

聯(lián)想到之前它們都詭異地潛藏在了竹林上方，現(xiàn)在想來，它們不是想和太陽肩并肩，而是因為害怕啊！

趨利避害！

“究竟是誰呢？竟然能讓這些死氣都感到一絲懼意，那人到底還干了什么？”

中年男子心中涌起更多的好奇，那人似乎不只是破壞了陣法這么簡單，好像還做了什么讓這些死氣出現(xiàn)了恐懼情緒的事情。

目光望向圍繞著右手飛行的死氣，中年男子的精神力再次涌動而出，同時，周身的灰黑色能量匯聚，與精神力同時向著死氣們覆蓋而去。

男子閉上眼睛，仔仔細細地探查著這些死氣，感知著那人可能殘留下的能量氣息。

仔細感知了一遍。

沒有！

男子沒有氣餒，又一次詳細查探，感知逐漸蔓延到深處。

還是沒有！

沒有放棄，男子一遍又一遍的感知，精神力和灰黑色能量不停歇地掃蕩著一道又一道的死氣。

“嗯？這是……”

男子突然驚疑出聲，睜開眼睛，視線掃向死氣群中的一處，精神念頭一動，將其單獨牽引了出來，目光凝視著。

這是三道死氣。

它們看起來和其他死氣沒有半點區(qū)別，只不過，在男子的精神力不斷查探和感知下，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一點不同之處。

除了驚懼之外。

還有虛！

除了同樣有著驚懼情緒之外，這三道死氣比起其他的死氣感覺要虛一些。

整體大小幾乎一模一樣，但在精神力感知下，還是可以發(fā)現(xiàn)它們內(nèi)里確實比較虛的！

“這是……被打散過一部分吧？”

“所以是因為被打散過，才感到驚懼的？那其他的死氣呢？”

“趨利避害的天性？”

中年男子仔細觀察了一下，得出結論，這三道死氣跟其他死氣不同，它們都被“那人”親自動手打散過一部分，隨后逃過一劫，直到現(xiàn)在核心能量還沒補充完整，導致它們稍微有點虛！

中年男子眼前一亮，這是幾個很好的查探對象。

“那人”親自動的手，這三道死氣上所殘留的能量可能還沒徹底消失。

哪怕只殘留一絲，也足夠他感知到那份力量是什么。

既然能讓死氣們感到懼意，說明這份力量對它們有著足夠的威脅力。

懷著好奇，男子御使精神力，將三道死氣完全覆蓋，開始最詳細的感知。

一遍又一遍！

深入再深入！

經(jīng)過里里外外的仔細感知，中年男子終于捕捉到了一絲殘留能量氣息。

“有了！”

中年男子雙眼一亮，連忙捕捉住這一絲微弱的能量氣息，龐大的精神力化作細絲將其裹住，利用自身強悍的解析能力，以精神力為基，開始對這絲能量進行深入分析。

時間流逝。

三分鐘就這樣過去。

中年男子將散發(fā)出的精神力絲線盡數(shù)收回，右手一揮，灰黑色能量褪去，死氣們自由飛離。

男子左手大拇指摩擦著被卷起來的書籍，右手背負，陷入沉思。

殘留下的那一絲能量氣息經(jīng)過解析之后，已經(jīng)徹底消散。雖然解析的時間短暫，但他還是將殘留下的能量分析出了一點東西。

“特殊、且奇異的力量，大概是精神力的一種……”

“對死氣這種負面能量，有著一定克制作用，所以它們才會被傷到，還會產(chǎn)生一些懼怕……”

“而且，我之前沒見過這種力量！”

中年男子神色若有所思。

下一刻，男子突然原地消失，身影瞬間來到了這片竹林中間的石牌前，望了一眼石牌上的兩個字，隨后掃向地面，那是之前蘇浩走過的地方。

“有腳印，剛留下不久，看來武道修為沒多高，是今年的新生吧！”

男子觀察極為敏銳，察覺到了地面上留下的淡淡的腳印痕跡，瞬間判斷出走過之人肉身實力并不強。

因為真正的強者，可踏步無痕。

“說起來，今天是周一呢！沒想到是這么一個好苗子過來……”

中年男子望著竹林前方，目光似乎透過了這片竹林，看到了那片古色古香的樓閣。

俊朗的面容儒雅一笑，身形轉(zhuǎn)瞬消失。

……

另一邊。

留下手尾而毫不知情的蘇浩，在中年男子于竹林中查探的時候，已經(jīng)來到了文道部的樓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