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我就騎著我的單車去取回背包。
誰知半路就開始下大雨,雨勢來得兇猛,幸好有雨衣和雨傘,我穿上雨衣回到樹林找背包,正要往回走,出口被雨水淹沒了,低地的水越積越深,剛剛才到腳踝的淺水現在到了小腿高。
再不抓緊時間,真的要被困在這里了,想想身后樹林深處可能還有怪物我就心急如焚。
趟水推車走上高地,離出口還有二三十米遠,但這段距離的水更深,起碼有我腰高,而且水流湍急,不好輕易冒險渡過。
俗話說,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更何況我不太會游泳,一不小心就會被水沖走淹死。
沒辦法過,我只好打開雨傘坐在高地上背靠大樹等雨停水淺了再走。
又過了15分鐘左右大雨轉為蒙蒙細雨,水依然漲得很高,目測水深到我肩膀,忽然有點后悔上一個決定,如果我早點走可能還能過,現在徹底不能過了。
正當我幻想著是跳水淹死還是困死在這里時,對面來了兩個男的。
其中一個朝我大喊:“衛純祎,先生讓我們來接你回去。”
“我過不去。”我站起來喊道。
“我們有繩索,我現在扔過去給你,你綁在樹上用滑輪滑過來就行了。”
“好,你扔過來吧。”
接到繩索我盡量綁得更高,這樣傾斜度大容易下滑到對面,綁好后我脫下雨衣收了傘也不管濕不濕一起塞進包里。
把背包換前面背著用勾勾住,雙手抓緊勾子雙腳搭上繩索開始滑下去。
這酸爽,第一次體驗,感覺挺好玩的。
滑到一半我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萬一他們不是夏云舟派來找我的呢?
如果不是,他們又是誰?
對了,還有要殺我的人。
我一把抱住途經的樹。
“你干嘛呢?快過來呀?”對面人說道。
“我有點害怕,先等等,我緩一下再過去。”我應付道。
“好,那你快點啊。”
我想了想又說:“我出門前叫你們老板幫我喂我的鴨子,他喂了沒有?”
“喂了。”矮些的快速答道。
他剛說完就被同伴用肘關節撞了一下。
“干嘛?”他不明就里問道。
同伴沒有說話使了個眼色。
他明白了,他的回答不合理,老板喂沒喂鴨子又不會跟他說,如果回答不知道的話更合理。而且那女孩的問題有陷阱,這種時候不趕緊過來,還問什么喂鴨子,就算再關心鴨子也是上岸之后再問好嗎?
“我們露餡了吧?”他掩嘴低聲說。
“你說呢?”同伴白他一眼。
沒管他們說什么悄悄話,聽到回答“喂了”之后我就已經打定主意死也不過去。
出來之前我已經喂了鴨子,而且根本沒有叫夏云舟幫我喂鴨子。
這兩位無疑是來取我小命的,還好我夠機智,及時反應過來抱住這棵光溜溜的樹。
然而,這棵樹也令人很絕望,除了頂部有分枝,主桿真是又長又直,連地放腳都沒有,只能緊緊抱住,但還是斗不過萬有引力定律,我一直在重復自由落體運動,每當滑下去腳沾到水面我就努力往上爬,再下滑,我就再爬,如此循環n遍。
要不是有滑輪吊住減輕體重,我早就掉水里了。
我正努和樹打交道,對面兩位奪命大俠打來連環call:
A說:“好了嗎?沒什么好怕的,你松開樹一下子就滑到了,快點過來吧,再不過來你就掉水里啦。”
B點贊同:“是啊,快點過來呀。”
A再說:“水流這么急,你不小心掉下去的話我們可不會下水撈你。”
B再附和:“你被淹死我們沒辦法和先生交代哎。”
A繼續:“你再不過來我們走嘍。”
趕緊走吧,我巴不得呢。
B看我絲毫聽不進去,不耐煩了:“你再不過來我們解開繩子讓你掉水里。”
看吧看吧,不僅不走,還這么惡毒用淹死威脅我。
A瞪B一眼再次笑得和善道:“他開玩笑的,你別介意,快過來吧,不然等下又下雨就回不去了。”
“信你個鬼。”我小聲吐槽,往上又再爬高一點,我快撐不住了,往下滑的頻率加快。
對面也不耐煩再裝了:
“衛純祎,你再不過來我真的解繩子嘍。”
再不猶豫,我解下勾子和包一起撲騰一聲掉進水里。
緊接著又是兩道“撲騰”聲。
我在水里拉出包里的雨衣,讓包和雨衣漂在水面順流而下,這樣可以給他們我已經隨著水流漂走的錯覺,他們追著漂浮物而去我就可以趁機逃走。
我在水下抱住剛才那棵樹在原地憋氣不動,水很渾濁,呈黃泥色,他們在水下是不可能看得清楚我在哪,也不會猜到我會原地不動。
我暗暗祈禱他們追著漂浮物趕緊走,因為我最多只能憋氣一分鐘,如果他們沒走我露頭呼吸就會暴露,然后就再沒然后了。
缺氧的感覺真的難以忍受,一分鐘后我再也忍不住出水呼吸。
太好了,他們果然追著我的障眼法游去。
怕他們轉頭看到我,我又深吸一口氣深入水下,等再次上去透氣他們已經不見人影。
我一秒都不再耽擱爬上樹抓住滑輪滑過去,腳一著地就跑。
我要抓緊時間跑得遠遠的,或者找個地方躲起來也行。
他們用不了多久就會發現我其實不在水里。
水的下游,兩人怎么找都找不到人。
“我們被她騙了,她的雨衣不是被她收入包里了嗎?怎么一入水就漂水面了?”
“快,我們回頭,她跑不遠的。”
……
我知道我兩條腿跑不遠,所以我跑進了一條村子里。
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我不敢一家一戶地敲門,到時候他們找過來一問就知道我在這條村了,所以我只能敲一家門,而且那家人剛好愿意收留我,我才有生路,不然外面有喪尸又有追殺的雙重夾擊下,兩手空空的我根本無路可逃。
我挑了一間兩層半的舊樓房敲門。
第一次敲門沒有回應。
我再敲,還是無人開門。
我清楚主人不肯開門的原因,他們無非是怕敲門的是壞人或者喪尸。
全身濕透,又冷又怕,我不死心一次次敲門。
主人不開門,我又不敢喊,喊不僅會讓隔壁聽到還會引來喪尸。
我忽然很想哭,跑,跑不了,躲,沒有地方躲,短短幾天,我經歷的事一次比一次更絕望。
我癱倒在門前,不想跑了,死就死吧,沒什么大不了的,地球缺了我依舊轉動,時間缺了我依舊流逝。
“誰啊?”屋里忽然傳出來小心翼翼的女聲。
這聲音對此刻的我來說如同天籟之音,重新喚醒了我生的希望。
如果能活著,誰又愿意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