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人抻著脖子觀望，恨不得主動上前來看看她寫的怎么樣。
“好好好!”江老爺子接連贊了三聲，緊盯著宣紙上的字，鼓掌贊嘆道，“好一句愿獻南山壽，年齊大衍經綸富!這副毛筆字可否贈予我?”
“你這幅字，遒勁有力，龍飛鳳舞的，一點也不像小女兒家會有的的力道，敢問姑娘你師承哪位大師?”
蘇凈顏的態度不卑不亢，“江前輩喜歡就好，晚輩來時沒有帶壽禮，這張書法就當是賠禮了。”
“至于家師的名諱，我實在不方便告訴您。”
江老爺子依舊很高興，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顧心儀的臉色，她此刻已經是進退兩難，想下去又怕太尷尬，只能在兩人身旁干站著。
她是想要蘇靜出丑的，結果卻讓她有了出風頭的機會!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江老爺子看著眼前從容不迫的蘇凈顏，越看越喜歡。
蘇凈顏解釋的很清楚，“蘇靜，是江學長的同校學妹，京大大二新聞系的學生。”
“真是難得吶，你這書法堪稱上是絕妙，現在的小姑娘就算喜歡藝術，也很少會選擇書法這類比較枯燥乏味的，沒想到你不光喜歡，還學的這么好。”
對老爺子的夸贊，蘇凈顏抿了抿唇瓣，實在是受之有愧。
她并不喜歡書法，是被老家主強迫著學的。
“很少聽到江前輩這么夸一個晚輩，我倒有些好奇她寫的究竟有多好了。”
門外，曹巖一身灰褐色的中山裝，不過五十來歲的模樣，正大步而來。
他身上帶著一股書卷的氣息，眉眼有幾分清高傲氣，但卻不會讓人覺得疏遠。
顧心儀一看到來人，心中一喜，仿佛找到了靠山似的，笑著迎了上去，“師父!您怎么這時候才來?我都要以為你不會來了!”
“瞧你這丫頭說的，江前輩的壽宴，為師就算是再忙也得抽空前來啊。”曹巖寵溺地看著她。
對于這個唯一的徒弟，不論天賦還是品行，都是他精心挑選過后的選擇，因此是十分寵愛的。
顧心儀失落地低著頭，“都怪我嘴笨，又說錯話了。”
曹巖立即朗聲安慰道，“沒有，誰不知道你是海市才女，而且是我的徒弟，要是丫頭你的嘴笨，那叫我們這些老一輩的老古板該情何以堪吶?”
“是啊，曹大師說得對。”江老爺子笑著應和道，臉上的慈愛是掩不住的。
他說著把顧心儀剛剛寫的毛筆字展開，呈現在眾人眼前，“這是心儀丫頭的書法，草大師您看看是不是很娟秀。”
曹巖擰眉打量了片刻，他對書法這上面向來很嚴肅，能得到他一句贊許的人，已是非常不易。
“不錯，字跡行云流水，比上個月有進步，看得出來是下了功夫的，也不枉我對你一番悉心教導。”
“謝謝師父夸獎。”顧心儀語氣歡喜。
她掃了一旁站著的蘇凈顏一眼，面上隱約有些得意，剛才那些尷尬的情緒瞬間化作成了底氣。
就連曹巖大師夸她，在座的所有人都羨慕尊敬她，蘇靜還有什么資格和她爭?她相信淮琛早晚會看到她的好，選擇與她在一起。
曹巖看向蘇凈顏，半信半疑地道。
“我想瞧瞧這位蘇姑娘的書法，不知蘇姑娘是否愿意?剛才聽到江前輩對她夸獎，把我的好奇心都勾出來了。”
“當然可以。”蘇凈顏伸手示意。
得到允許的曹巖，看到桌面上字跡的那一瞬間，眼神都亮了起來，“這蒼勁書法沒有十年半載的是練不成的。”
蘇凈顏眸內閃過一抹疑惑，老家主開始對她很嚴厲，后來倒沒有刻意循規蹈矩的去學，只是無聊的時候，練一練靜心。
大概也就是五年的光景。
“看樣子曹大師也喜歡。”江老爺子防備地盯著曹巖，“不過這是蘇姑娘送我的，我是不會把壽禮拱手讓人的。”
聞言，曹巖笑了笑，臉色希翼地看著蘇凈顏，“丫頭，有沒有興趣拜我為師?”
“說實在的，我真的很欣賞你的字，希望你不要推卻。”
欣賞?
臺下的眾人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看著這一幕，不禁睜大了眼睛。
曹巖能有這番成就，在藝術界的地位不可小覷，可就是這樣一位讓人崇敬的書法大師，竟然會說欣賞一個小輩?
更何況，還是親口請求這位小輩當徒弟?這種事就算放在顧心儀身上，都是從來沒有過。
當初顧家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和曹大師搭上線，私下里做了多少功夫，他們不會不知道。
感受到眾人不斷投來的視線，顧心儀貝齒緊咬著唇瓣，羞惱不已，恨不得即刻挖個洞跳進去。
蘇靜這個賤人到底有什么好的?難道師父也看中了她那張狐媚的臉?!
“如果蘇蘇答應的話，那她和顧心儀不就成了師姐師妹?”阮蓉蓉語氣詫異。
但她還是真心的希望蘇凈顏能夠答應曹大師的邀請。
“抱歉，曹大師，我也仰慕您的成績，也很高興您能夠欣賞我的書法，但我不能答應您。”蘇凈顏拒絕的很干脆。
臺下的眾人已經不能用吃驚來形容。
他們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凈顏，有部分不那么穩重，喜怒顯于色的人，嘴巴張大的程度可以吞下一個雞蛋。
“不是吧？這個蘇靜竟然拒絕了曹大師?她難道不知道曹大師在藝術圈的地位?”
“應該不知道吧，不然也不會這樣的態度，我剛剛聽別人說過，她的家境很普通，自然見識也短，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拿到的請帖。”
一個女生看著蘇凈顏的表情滿是嫉妒，此刻語氣泛酸朝身邊同伴說道。
“曹大師親自開口，收她為徒弟，她這個目中無人的態度就太狂妄了。”
即便被拒絕，曹巖依舊不死心，“蘇姑娘先別急著回答，先想想清楚，做我的徒弟可有說不完的好處。”
“而且你和心儀丫頭是一個學校的，你們兩個同齡人在一起也聊的投機，可以互相照應。”
聞言，蘇凈顏斜睨了顧心儀一眼。
就是因為她是曹巖的徒弟，她才更不想答應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