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剛剛下達的緊急通知，大二數學系全體學員，下午一點半，準時到第7教學樓第三階梯教室開會，無故缺席者，《數學分析》期末考試成績作廢。

“到底什么事啊，還拿考試成績威脅咱們。我昨天晚上剛回家，這又坐動車回來了，幸虧離得近。”

“別抱怨了，最倒霉的是張程他爸。”

“關張程他爸什么事？”

“張程去通山看他女朋友，坐火車回來得八個多小時，根本不趕趟。他就給導員打了個電話，說他爸出車禍了。”

“噗！還是程哥機智。”

下午一點一刻，三位教大二《數學分析》的老師，前后腳同時走進了階梯教室，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剎那安靜了下來。

“都帶筆了吧？”

錢教授端著他從不離手的保溫杯走在最前面，一臉的壞笑。路老師和鄭老師表情嚴肅，跟在后面，一人拎著一個塑料袋，另外一人拿著一沓卷子。

“沒帶。”

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這是要考試啊！

“沒事，沒帶筆的去找路老師，都替你們準備好了，一點半準時開考，一共五道題，每道題二十分。不及格的……嘿嘿，就等著開學補考吧。”

錢教授這個人比較皮，愛開玩笑。

“怎么又考試啊？這都考兩回了。”

“是啊，還有完沒完了？上次是因為有人作弊重考，這次又是因為什么啊？”

“干脆我們都重修得了。”

“安靜。”鄭老師和錢教授正好相反，好像從來都不會笑，“這就是一次簡單的摸底測試，不用寫名，跟期末考試成績無關，但必須得認真答。”

“這還差不多。”

同學們的抵抗情緒減弱了不少。

“鄭老師，你都這么說了，他們還能認真答嗎？”路老師一臉的苦笑。

“實話跟你們說吧，這次《數學分析》你們考得太好了。咱們學校有硬性規定，考試及格率超過90%，就得向教務處遞交說明報告，這五道題就是我們給教務處的一個反饋。你們要是不配合在那瞎寫，我們沒辦法交差，那就只能再多抓幾個不及格的了。”

錢教授說的這些基本屬實，但除了應對教務處的調查，他們仨也想知道，這次考試成績為什么會這么好。就好像是……大家都提前知道考題似的。

“別啊。”

“我們肯定好好答。”

一個小時后，準時收卷。

等同學們都走了，錢教授他們三個老師才湊到一起，開始一張張地翻看考卷。

鄭老師一臉嚴肅地說：“這一個小時我一直盯著他們呢，絕對沒有人作弊。”

“就因為都沒作弊，這卷子才有問題呢。第三題咱們出得多難，你們看，基本上全都做對了。第四題多簡單，一半人都空著。要不是咱仨親自在這兒監考，我都懷疑他們其中的大多數人都是照同一份答案抄的。”

路老師前前后后的翻著卷子，越看越覺得難以理解。

“你們看不懂，我也看不懂。要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就得把陳輝那混小子叫過來。我聽我們班課代表說，陳輝從外面請了個馬老師，辦了個數學分析考前培訓班。要是押題押得準，那倒沒什么，人家有本事，怕就怕這次又泄題了。”錢教授倒是看得透徹，但提起陳輝他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陳輝就是個孫猴子，別說是在數學系，整個雁大也沒人能管得了他。

……

614寢室。

“三哥，你把中指伸出來。”趙鵬宇特意買了一雙紅筷子，一本正經地看著沈偉。

“干嘛？”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被奪舍了。”

沈偉：“……”

電影、電視劇里，倒是有用紅筷子夾中指驅邪這么一說，但這玩意能管奪舍？但不管有用沒用，沈偉是沒把手指伸出去，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再把他系統給夾沒了。

“三哥，你這數學滿分，英語滿分，普通心理學滿分，心理學統計滿分。一共出來五科成績，你四科考滿分，還能不能給我們這些學渣留條活路了？”趙鵬宇的學習成績，從寢室的正數第二劃落到倒數第二，他很不爽。

“考砸了，心理學實驗才打99。”

趙鵬宇：“……”

爽！

以前只有莊老大才有資格這么裝比，現在沈偉也可以了。

“大二數學系好像又出事了，都被叫階梯教室去了，估計數學分析還得重考。”莊老大雖然是數學系的，但大一、大二也沒多少交集，消息難免有些滯后。

“又重考？！”

沈偉跟過了電一樣，反應特大。

莊老大看著沈偉，表情漸漸凝重了起來，“老三，你最近這段時間沒事就研究大二數學分析，神神秘秘的還總往外跑，賣答案那事不會跟你有關吧？”

“沒有沒有，我就是和輝哥合伙開了個考前補習班。”自從心理學升到了lv2，沈偉就發現，自己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表情肌，掩飾微表情特征。

莊老大眉毛一挑：“老馬教室？”

“你也聽說了？”沈偉有點意外。

“我不光是聽說，我還看了兩節授課視頻呢，你講得真心不錯，我給好幾個朋友都推薦了，就是內容太基礎。”莊老大對沈偉豎起了大拇指，他很少稱贊別人。

“……”

趙鵬宇很受傷。

其實最近幾天，趙鵬宇一直都在偷偷地研究“老馬教室”的教學視頻，打算學點《數學分析》的知識，在莊老大和沈偉面前裝下比，增加一下共同語言，但學起來真的很吃力。

結果。

課是沈偉講的。

莊老大說內容太基礎。

謝奇看著趙鵬宇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有點幸災樂禍：“老四，看著他們裝比，你也能體會到我平時的感受吧？”

“我高數及格了。”

“……”

謝奇想死，這是致命一擊。

閑聊這功夫，沈偉的手機響了，是陳輝打來的。

“喂，輝哥，是不是數學系那邊出事了？”沈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陳輝的聲音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后從話筒里傳了出來：“趕緊下樓，我在寢室樓下呢，帶你去裝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