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的錄制地點,定在了遠離市區的一個影棚區。一個封閉管理的大院里分布了幾個不同大小,風格各異的影棚。可以滿足不同功能性的錄制需求。唐詩選在這里的原因,除了它是新建以外還有一個就是它非常遠,交通不便,這樣變相杜絕了粉絲應援和私生跟車。作為一檔嚴肅的音樂節目,沿襲了原版初選沒有觀眾的設置。雖然知道節目帶到國內,風格上必然要有所改動,但本質上,她仍然不想要那種粉絲比拼嗓門,觀眾比拼演技的節目。但很多選擇有好處就有壞處,比如唐詩必須很早就要和其他工作人員一起坐通勤車來到現場準備。第一次完全主導一個節目,心里不免還是有些緊張。一個早上,唐詩就一個人悄悄溜到室外透了兩回氣。冰咖啡也喝了兩杯,再喝就要飛升的狀態。
隔壁棚在錄一個密室逃脫類的節目,從唐詩她們還沒到就開始錄了,一大早就又是尖叫又是爆破,一驚一乍的,心臟不好的嘉賓還真錄不了,唐詩不由得感嘆,做節目真是不容易。對面節目的導演前幾天協調影棚使用時間的時候加過她的微信,也是個女的,二十多歲。果然優秀的人,比你努力,還比你年輕。氣不氣?
唐詩看了一下手表,現在是上午10點,她的節目是下午1點開錄,因為“逃脫”節目的最后一個景和她的節目開場的紅毯區都是在門前這塊空地。為了避免撞景和對方不定時音效的干擾,她提前和對面的導演已經協商好,要對方在12點之前完成錄制以及清場。
棚里的選手已經開始彩排了,為了節目的真實效果,只是簡單的走位,和調試音響的效果,每個人都是象征性的試唱兩句自己的歌,沒有正式的演唱環節。因為明星隊長請的都是大牌,所以要8個獨立的化妝間。雖然知道他們大部分會自己準備服裝,但唐詩還要求造型團隊跟一些合作品牌借了和買了一些衣服作為備用。
第一個到達錄制現場的明星是秦放。敬業小王子的稱號果然屹立不倒。他穿一件做舊的牛仔外套,里邊是一件普通的白T,下身牛仔褲配一雙基礎款的白球鞋。他帶著墨鏡,應該是素顏,頭發也還沒做。唐詩覺得雖然他的長相算是第一眼帥哥,不過單看皮膚底子的話,還真的不如他老板周沫。
“原來搞rap的日常也不都是大金鏈子小手表啊。”一邊的葉子看到有帥哥馬上湊了過來。
“你沒事少上網看段子吧。”唐詩白了她一眼。
秦放身邊跟著的兩個應該是他的經紀人和助理,看外表非常遵循娛樂圈“小鮮肉”周邊工作人員外形標準。唐詩想到自己當年為了成為這一隱形行規的漏網之魚,也算是用盡了心機。雖然說最初的目的沒有達到,并沒有成就自己和齊揚的一段情緣,但多少對他的事業有所助益,也讓自己在這行業混得風生水起過。若不是自己陰錯陽差愛上周沫,還發生了后來那些事情,她也許會覺得自己這一遭,不算是錯。現在想來,這些好像都是上輩子的事情。秦放算來應該是誠創的第二代“一哥”吧,這兩年的風頭尤勝當年的齊揚。唐詩忍不住的想,若不是當初……也許周沫就不會淡出,現在會不會是另外一番光景呢?
“您好,唐制片,好久不見。”秦放主動過來打招呼。
的確是好久,唐詩記得上次見他,還是周沫參加選秀的總決賽上。而對他最深的印象就是他的粉絲潑了自己一臉的染料。而自己也通過關系好的營銷號,讓他在網上“黑”了小半年。不過時隔多年,時過境遷,這也不算是什么私人恩怨了。
唐詩立馬亮出標志的社交微笑對他點了下頭,說:“沒關系,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唐詩這么說倒不是為了拉近節目組和嘉賓的距離,完全是因為再次遇到周沫之后,他總是“唐制片,唐制片”的叫,讓唐詩現在非常討厭這三個字。
“或者和我一樣叫‘溪遙姐’。”葉子在一邊見縫插針的說。
“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讓某些人占便宜。”秦放小聲道。
“什么?”唐詩一時沒有理解。某些人?
“沒什么,我先去化妝了。”秦放帶著一臉“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跟著化妝助理走了。
唐詩看了一下表,馬上就要12點了,對面“逃脫”的錄制似乎還是沒有結束,這樣會影響她這邊的開工。唐詩用電話和微信都聯系不到“逃脫”的導演,于是只好親自上門去協商。對面棚正對著唐詩他們這邊的,剛好就是嘉賓“逃出生天”的出口。地面上有印著“逃脫成功”的條幅,應該是嘉賓出來以后,扯起來喊口號用的,不過現在還皺巴巴的躺在地上,看來他們距離出來還得有段時間,門口有兩個掛著證件的工作人員。
唐詩踩著她8厘米的高跟鞋,氣場兩米八的走了過去。可走近才想起來,紅毯只撲了靠近自己這一邊的,對面門口的空地,是一片石子地。于是趕緊放慢步伐,調集核心力量,盡量保持上半身的平衡,算是安安穩穩的走到兩個人面前。
“里面還在錄嗎?”她問,語氣有點像周邊看熱鬧的。
兩個人顯然是不認識她,干脆沒有搭腔。
“我是對面節目的負責人,想找一下你們導演。”唐詩無奈只好亮出工作證。
“不好意思,唐制片,”對方果然客氣了許多,可是,唐制片。又是這三個字。那個工作人員對著對講機說了幾聲,然后對講機里傳來了咝咝啦啦的:“最后一個房間了,最后一個房間了。”
那個工作人員抬頭對唐詩說:“最后一個房間了。”
“我聽到了。”唐詩說:“麻煩幫我聯系一下你們導演,我要和她通話。”
“唐制片,您稍等一下。”對方說。
唐詩聽到這三個字又止不住的只想翻白眼。這時她看見遠遠過來兩個人,一個提著東西風風火火,一個跟在后面不緊不慢。
風風火火跑到頭發都分叉了的那個,是于天天。
后面那個自然就是周沫,遠遠的一身霧霾藍。
“不好意思老大,我們遲到了。”于天天刻意奔著唐詩的方向跑了過來。
“說了別叫老大。”唐詩說著偷瞟了一眼周沫,看著他晃晃悠悠的也朝著這邊走來了。
“路上太堵了,累死了,這個什么鬼錄影棚啊,停車場這么遠。”于天天忍不住道。
“沒事,我給你們發的通告時間,都是留足了妝發的時間。而且你看這邊狼哭鬼嚎的,估計要延時開錄了。”唐詩完全不避諱對方兩個工作人員的說。
“妝發我們自帶齊全,”于天天有點驕傲的指了指身后:“李銘老師的手筆,怎么樣。”
說話的功夫,周沫已經走近了。唐詩草草的打量了一下。
周沫穿了一件藍色的長款風衣,里邊搭了一件奶白色的高領毛衣,一頭圓寸顯然不用打理,左耳上亮晶晶的,仍是當初她送的那枚耳釘。不知怎么他今天又帶了眼鏡,這樣眉眼就更還原當初。可是整個人的氣質卻是不同了。似乎是有了一種大人的樣子。雖說仍舊掩蓋不住他身上的少年感,現在卻多了一絲挺拔和堅毅。
“不錯。”她輕描淡寫的說。
“老大,你們聊,我先去化妝間放東西了。”于天天還是改不了叫她老大,而且是當著周沫的面,周沫卻并沒有什么異樣的感覺。
“又見面了,唐制片。”對面的人若無其事的打著招呼。一邊嘴角上的小小梨渦,卻好像在說:“是我,是我,還是我。”
又是“唐制片”。唐詩覺得這三個字簡直就是一種無形的撩撥。這是周沫那天離開她家后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面,這時候聽到他喊這三個字,就好像自己真的以職務之便對某人進行了潛規則一樣。
可某人雖然嘴上討嫌,但卻在肢體上刻意與自己保持距離。唐詩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穿了高跟鞋,加上原本的身高,妥妥的一八零。可周沫雖然比例很好,這兩年的健身成果也不錯,可他個子卻不長了呀,而且他今天還穿了一雙薄底的皮鞋……
唐詩一時起了興致,故意走近他,揚起臉用鼻孔看他。突如其來的幼稚,唐詩也不知道自己為了什么。
這個世界對待身高不足一米八的男明星就是這么的不友好。果然,對面的人不笑了。
“李銘的審美果然還是跟我同步的。”唐詩假裝是在審視周沫的造型。她這么說也算是變相的夸獎周沫了。
“不好意思,唐制片。”這是頭頂傳來一個女聲。
又是唐制片。
唐詩無奈的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一個燙著一頭爆炸卷,穿著對面棚的工作服的女人,抱著一個大紙箱,從棚二樓的側門出來,一邊從墻體外邊的延伸樓梯下來,一邊對著唐詩喊話。
“今天的嘉賓有點……”她一邊說還一邊騰出一只手,指指自己的腦袋,然后搖了搖頭。不過此刻的她看起來更像是不太聰明的樣子。
“你小心點。”唐詩看著她一只手拿箱子有點不穩,忍不住提醒。
這個女人就是對面節目的導演。唐詩原本聽說對面的節目是個大制作,場景音效都做的相當牛,現在看來這錢都是從人工上省的,導演都要出來客串場務。
突然,一聲巨響。
抱箱子的女人此刻蹲在樓梯上,雙手抱著頭。剛才的聲響,是節目的模擬爆破,有嘉賓觸碰了機關,逃脫失敗。嗯,她被自己節目的音效嚇得靈魂出竅了。她靜止了了有三十秒,突然想到,咦,我箱子呢?
她起身扶著欄桿向下望去。地面上一片狼藉。她的箱子四分五裂的躺在樓梯上,里邊裝液體的塑料罐子都已經都跌得頭尾分離了。那些液體有的已經撒光在樓梯上,瓶子還“鐺鐺”的順著臺階往下一級一級的做著彈跳運動。有的原本就沒有蓋子的,借著剛剛的沖力,對著樓下,直接傾落。
剛剛和她對話的唐制片,被一個穿著藍色風衣的男人護在懷里。那個男人滿身,滿頭都是紅色的粘稠液體,他的一只手還扯著自己的衣襟,想要為對方遮擋更多。而唐詩的姿勢就更狼狽,她弓著腰,若不是周沫的另外一只手臂撐著,她此刻應該就狗啃屎的跌在地上。她的一只腳已經崴成外側著地的姿勢,鞋跟早已陣亡。果然是惡有惡報啊,唐詩心想。
“你,沒事吧?”“你沒事吧?”兩人同時問。
周沫不顧自己身上的狼狽,用自己還干凈的手,扶著唐詩站好。另外一只袖子抹了一把額頭。唐詩想要制止已經晚了,此刻對面的人看起來更像被打得頭破血流。
周沫把袖子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笑了。
他居然笑著說:“沒事,這次是血漿。”
兩個人都知道,對方也和自己一樣想起了,上一次一起遭遇的類似的事情。那一次,唐詩擋在了周沫的前面,被潑了一臉貨真價實的紅色染料。所以當看到周沫用袖子抹臉的時候,雖然沒有聞到上次那股刺鼻的味道,唐詩還是心里一緊。好在這一次是道具用的人造血漿,主要成分就是糖漿和食用色素。
其實剛剛事情發生時,她的第一反應仍舊是過去推開周沫,可此時周沫的反應也是推開她,結果,兩個人推在了一起,而她又忽略了健身大有成果的周沫早已不是原先的體格。加上她原本用來裝B的高跟鞋此時對她下絆子,于是就成了剛剛那副狼狽的畫面。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此刻已經小跑著來到了兩人面前。
唐詩那邊的工作人員,聽到響動也圍了過來。唐詩急忙把手從周沫的手里抽了出來。
“小方,先帶嘉賓去休息室清理一下,然后去服裝間取備用的服裝。”唐詩先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對其中唯一一個男性副導演說。
小方也不知道為什么身邊那么多助理妹子在,卻要自己去干她們的活,但領導安排的事,還是不要多問。
“其他人趕緊回到自己崗位去,別在這圍觀。”唐詩一臉不悅的驅趕著那些看起來手足無措的小姑娘。
周沫看了看丹頂鶴式站立的唐詩,想開口,卻最終沒有多說什么,跟著小方走了。
“跟造型師說,拿A架上的2號那件。”唐詩又對小方補充道。
安排好了這邊的事,唐詩才有空低頭看看自己的鞋子,多半是報廢了,也來不及心疼什么大牌不大牌的了,好在腳沒有崴傷,不會影響工作。她干脆把鞋子蹬掉提在手里,赤腳站在石子上。
“唐制片,這樣可以嗎?”一邊的爆炸頭打量著她問。
“我們先說正事,你那邊,逃脫完了?”腳下的石子硌得唐詩想齜牙,被她強忍住了。
“這一期的結果是逃脫失敗了,所以嘉賓會從另一個門撤出去,所以這邊的景我們用不上了,我已經安排他們從反方向的門撤場了,保證不影響您這邊的錄制。”爆炸頭解釋道。
“好。”唐詩看這邊已經沒有問題了,得趕緊回去準備了。
“對不起啊,唐制片,我們這個節目是第一次有逃脫失敗,我對這個音效沒有心理準備,麻煩您幫我跟您的嘉賓表達歉意啊。”爆炸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都是為了工作,能理解。”唐詩拍了拍爆炸頭的肩膀,轉身赤腳走在石子路上,這腳感,就好像走在指壓板上,果然,裝×一時爽啊。然后,她的腦海里出現那個最喜歡光著腳踩在地上的男人,他剛才護著自己的樣子,說真的有一點小帥。她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一點發燙。
已經走遠的周沫忍不住偷偷回頭,剛好看到唐詩提著鞋子,赤腳站在地上和對方交涉的背影,嘴角又揚起那個好看的弧度。果然,某人工作起來還是那個女漢子。
“哎呦,溪遙姐,你跑哪去了?”葉子終于在已經完全不需要她的時候趕了過來。
“我還想問你跑哪去了呢。拿著。”唐詩把高跟鞋塞給了她。
“你這是哪一出啊?”葉子接過壞掉的鞋子問。
“別廢話,去道具間給我找雙鞋,要平底的。”唐詩在葉子的攙扶下,光著腳勉強的穿過那段石子路,見到導播室的椅子仿佛見到了親人一般撲了過去。
過了一會,葉子把鞋遞了過來說:“給,平底的。你別瞪我,平底的,你的碼,只有這一雙。”
唐詩只有黑著臉接過那雙“洗澡拖”,蹬在腳上。
葉子一臉看熱鬧的表情說:“誒,我剛才聽說有人英雄救美,崩了自己一臉‘血’,哈哈。”
“別胡說八道,干活。”唐詩又翻了她一個白眼。
“哦。”葉子撅著嘴應了一聲。
穿著“洗澡拖”的唐詩,很快就恢復了工作狀態,她拿著對講機,和各個部門做著開機前最后的部署。
“選管,選手那邊就位了嗎?”“現場導演,燈光,燈光那里看一下,我這邊F機位看,太亮了,調一下,調整一下。”“嘉賓的耳返測試好了嗎?再試一遍。”“什么,哪個地方調不了?聽不清,葉子你去現場看一下。”“各位統籌去看一下自己負責的嘉賓妝發完成了沒有,完成了對講里確認一下。”“誰?哪邊沒到位?106?誰在106附近,過去看一下。葉子你不要動,你還是和現場導演在一起,算了,我過去看一下。”
唐詩拿著現場的布局圖,找到了106的位置,門上貼著一張A4大小的紙,上面手寫著兩個字:周沫。應該是小方剛才著急幫周沫清理,就用了最近的化妝間,臨時給周沫寫了個名牌。
門是虛掩著的,唐詩從門縫向里望,剛好可以看見鏡子里的人。周沫已經換上了她指定的那套衣服。那是一套藍色的西裝,里面是同色系的襯衫,這套衣服是唐詩親自選的,她一眼看到就莫名的覺得很適合周沫,雖然知道他未必有機會穿上,還是自掏腰包買了下來,而且還刻意比周沫之前的尺碼買大了一碼。現在看來果然很合身。唐詩剛才說李銘和自己審美統一,也是因為發現他給周沫選的衣服的色系竟然跟自己不謀而合,而且選的并不是當季流行色的冷門色系。
周沫的臉和頭發已經清理干凈,妝面也補好了,雖然不如剛來的時候精致,但好在他底子不錯,素顏也沒差,還撐得住。此時他正在對著鏡子系領帶。
房間里沒有別人嗎?怎么自己系。唐詩悄悄換了個角度,仍舊沒有看見其他人。
她敲了敲門。
“請進。”周沫說著,仍舊沒有回頭,一心的還在鼓搗脖子上那根領帶。
“小天兒呢?”唐詩推門進去。
“拉肚子,在廁所。”周沫聽是唐詩的聲音,先是一愣,然后回答。
“李銘呢?”唐詩看著鏡子里快要給自己打個死結的人。
“在給秦放補妝。”周沫還是沒有停下手里的動作。
“組里的造型師呢?”唐詩走了過去。
“一直沒見過。”可能是弄了太久胳膊酸了,周沫終于垂下雙手,看著那根領帶皺巴巴的搭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切回到解放前。
“算了,我來吧。”唐詩繞到周沫的前面,拿過他手中的領帶,把他的西裝往肩膀兩側扯了扯,翻起他襯衫的領子,橫繞豎繞,沒有幾下就熟練的幫他把領帶系好,然后再幫他把領子和西裝外套,整理好。
“怎么樣?”周沫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分明很滿意,卻故意問唐詩。
“挺帥的。”唐詩眼也不抬的答到。
“會不會太正經?”周沫雖然感覺到她言語中的敷衍,可這套衣服又過分適合自己,仿佛量身定制的一樣。
“我們這就是正經節目。”唐詩故意端出制作人的架勢。
“這套衣服錄完節目我可以穿走嗎?”可越這樣周沫就越想驗證自己的想法。
“那我得看看,”唐詩故作為難,翻出西裝口袋里的編號紙,假模假式的看了一眼說:“還好,這套是買的,可以帶走,要是跟品牌方借的高定就不行了。”
“那謝謝啦。”周沫對著鏡子給了唐詩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他有種預感,這件衣服就是唐詩專門給他選的,剛才的試探,更堅定了他的想法。
正在唐詩不知道該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小方過來敲門,說:“周老師,我們要開始候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