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元辰節到了,也就是禮部宣布共和元年的開始。
在這天晚上,舉國歡慶,皇帝司馬衷誠邀文武百官及其家眷至皇宮慶安宮大擺筵席。
“宣繁昌公主司馬蓮城覲見!”林淞鈞大聲喊道。
“繁昌公主?”
“繁昌公主是誰?”
“司馬蓮城?”
“聽著好耳熟?!?
文武百官有一半的官員都忘了司馬蓮城是誰,有的則是陌生。
公主身著深紅色牡丹袍端莊地行走在大殿之中,笑容如花,性感而紅的唇瓣,肌膚雪白,鎖骨清晰可見,讓在座的男子無不吞咽口水。
“這就是司馬蓮城?”
“我想起來了,她就是幼年時被先皇送往塞北的公主司馬蓮城!”
一傳十,十傳百。
霎那間全都知道了。
“蓮城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司馬蓮城雙膝下跪,柔聲說道。
“皇姐不必禮,平身!”
賈南風看了一眼司馬衷,僵硬嚴肅的表情看向剛要起身的司馬蓮城,于是便咳嗽一聲。
司馬蓮城聞聲如空氣,依然站了起來。
賈南風氣的站起來,不知道要說什么。
“皇后怎么了?”司馬衷笑容漸失的看著賈南風。
一旁的林淞鈞會意賈南風的意思后,連忙湊到司馬衷的耳旁輕說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讓公主也給她行禮?!?
司馬衷聽后深吸一口氣,隨后起身滿臉笑容說道,“皇后是我大晉的國母,請皇姐給皇后行跪拜禮?!?
賈南風用胳膊輕輕地搗了一下司馬衷,小聲道,“你是皇帝,還請?”
看上面的小動作后,司馬蓮城捂嘴而笑,“先前聽說太子妃賈南風是天下第一丑女,如今成為皇后,這容貌也不像傳言的一般,反而讓我更加的驚艷?!?
這是褒還是貶?
“繁昌公主的意思是本宮是烏鴉飛上枝頭變鳳凰,是這意思嗎?”賈南風的表情著實有些笑里藏刀。
但司馬蓮城也不吃素,“我可沒說皇后娘娘是烏鴉然后又是鳳凰的。”
下面的司馬攸一瞧完了!
連忙上去說道,“啟稟皇后娘娘,臣之侄女無意冒犯皇后娘娘,請皇后娘娘恕罪!”
“皇叔,我可沒說??!”司馬蓮城一臉無辜的看向司馬攸。
“別說了,還不趕快向皇后娘娘賠禮道歉,免得皇后盛怒之下將你治罪!”司馬攸輕聲怒斥道。
“不賠!”司馬蓮城執拗道。
“你……”
正當司馬攸不知所措的時候,太后楊艷突然來了,“是誰欺負哀家的寶貝女兒的!”
太后氣勢如虹大搖大擺地進入大殿。
司馬衷見太后來勢洶洶,趕緊上前迎接,“母后駕到,朕有失遠迎,望母后恕罪?!?
賈南風見太后駕臨,非但沒有行禮,反而有些責怪太后,“這繁昌公主自小離開太后身邊。如今陛下仁慈,特派人將公主接回京城,并封繁昌公主,若是繁昌公主在太后身邊的話,也就沒有今天禮儀之爭了?!?
賈南風一步一步下著臺階,向太后緩緩走來,皇后的氣勢被賈南風拿捏的死死的。
“賈南風,你竟敢頂撞母后!”繁昌公主擋在賈南風面前,雙臂展開,攔住了她的去路。
“本宮原以為你是個知書達禮的女子,沒想到在塞北都學到了什么?你有什么資格說本宮!”
賈南風怒目圓睜地瞪著司馬蓮城。
太后一把將司馬蓮城拽到身后,怒斥司馬衷,“如今你已經貴為皇帝,難道還怕這個妖女不成?”
“……”
司馬衷沒有做任何回應,他倒要看看這三個女人是如何搭建這一臺戲的,下面的文武百官亦是如此。
“妖女?”賈南風不屑的笑了。
這時太尉賈充站了出來,請求道:“皇后不懂事兒,故臣懇請太后息怒!”
望眼看去,賈南風看到自己的父親為自己求情,淚花瞬間溢了出來,難受涌上心頭,“本宮自己的事情不勞煩太尉大人了!”
賈充聽后為之前做的事情而后悔,他也不敢再說什么了。
賈充剛轉身離開,可轉念一想,這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臣懇請太后息怒,饒了皇后!”
賈南風看到賈充卑微地向太后雙膝跪下,心中的怨恨更加的旺盛,怒吼道,“本宮說了不需要你假惺惺的!”
賈充抬起頭一臉的愧疚看著賈南風,說道:“皇后,女兒!之前是為父千錯萬錯,你母親的死令你這個做女兒的恨我這個父親,可終究來說你是我的女兒,我這個做父親的怎能親眼看到女兒在自己的眼前受盡侮辱呢?”
賈南風聽完后蹲了下去,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埋頭痛哭。
司馬衷見狀連忙將她抱入懷中,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后背,“我送你回宮?!?
隨后賈南風站起身來,小聲道,“我沒你想的如此脆弱?!?
文武百官看到此情此景后,也不敢出聲,只能安靜的看著。
司馬攸果斷地上去扶賈充起身,“此事岳父大人莫要操心,一切都有陛下?!?
說完,便讓禁衛軍送賈充回府。
臨走之前,賈充望了一眼賈南風,這也許是最后一眼吧。
太后看完這段父女倆的關系后,心中五味雜陳,也沒再說什么,說要便帶著司馬蓮城轉身離開,可賈南風呢,卻不依不饒,“傳本宮懿旨,貶繁昌公主司馬蓮城為庶人,流放寧州做苦役,永世不得踏京城半步!任何人膽敢為她求情者,與其同罪!”
賈南風是徹底的怒了。
“什么?”太后一臉的懵圈。
“謹遵皇后娘娘懿旨!”
文武百官們應聲而道。
太后看著這滿朝文武,竟然偏向這外姓之人,于是便怒斥文武百官,“你們到底是司馬家的臣子,還是她賈南風手下的一條狗!”
這時,禮部的一個言官站出來說道,“皇后是我大晉的國母,按禮制,公主理應向皇后行禮?!?
太后不想與他們爭辯什么,遂問司馬衷,“陛下你說呢?”
“朕原本也以為皇姐是個知書達禮,明事理的女子,沒想到也是個恃寵而驕,空有一副這貌美的皮囊,卻沒有知善禮的靈魂?!?
“你懂禮?你若懂禮你為何搶了你弟弟的皇位!”楊艷怒懟道。
“搶?”司馬衷大怒道,“這個皇位本來就屬于我的!先皇駕崩,理應由我這個儲君繼位的。那時候請問母后你在哪兒?”
“哀家說了,那也是先皇親自傳位給司馬瑋的,而不是你司馬衷!”楊艷義正言辭地怒吼道。
這時,賈南風突然開口說話了,“那是他能力不足,怨不得別人,何況他能活到現在,也是當今陛下的仁慈?!?
楊艷被氣昏了頭,差點暈倒在地。
司馬衷即刻命人將太后送回宮去,好生休養。至于司馬蓮城,那就按皇后說得做,送往寧州坐苦役,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司馬衷這才意識到,若賈南風掌權是有多么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