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龍看到眼前的施恩,講道:“就算我對不起你吧,我一直在你身邊,只是換了個身份。”說完只見王龍將自己的人皮面具用力撕了下來,面具下的正是安平寨獄中的王獄頭。
王龍接著講道:“施恩啊,原本快活林便是我王家的,怎奈前知府為一己私利,竟把我王家一夜間滅了門,我九死一生才逃脫,后來遇一高人指點習得這易容術,便決心要重奪回快活林,換臉后一直尋找機會可并未找到,一次偶然遇見鄧龍,我二人心意相通,遂來到這二龍山立根。
后來孟州換了新知府,我便換了王豐的面容去上下打點,終于替祖上拿回了快活林的管理權,可誰知這梁知府也是個無信之人,后來我才知新來的張蒙,蔣忠二人也早打著快活林的主意,并且梁知府也倒向他們,我為了收集其罪證,便把快活林交到了你手上,自己則去獄中做了閑職,后來果真蔣忠奪了快活林,還氣死了老管營,這些個事是我對不住你啊。
今日我也別無他求,這次來山上下藥,實屬是梅展的主意,解藥是在梅展手里,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想要為鄧兄報仇,看來是我錯了,師父沒什么給你的,這里有本《易容經》,算是我為數不多為你做的好事吧,你一定要將這絕學繼承下去,不然為師死不暝目!”
王龍講完將懷中的《易容經》交于施恩手中,隨后抽出施恩的佩劍,劍刃轉過脖頸,在空中劃下一圓滿的句號。伴隨著魯智深的真親流露,永遠消失在這紛擾的亂世。
“師父!”施恩痛哭著跪倒在王龍尸體前。
晁飛等人被眼前這一幕驚呆,想不到這王龍也是有故事的人,都是朝廷為虎,官府做倀的犧牲品,一個小小的快活林,多少人為之付出了生命,又有多少人在打著主意,這也讓晁飛想到了記憶中的宋城,為了考個公職人員,每年的考生都絡繹不絕,可往往考上的人卻寥寥無幾,大多也是關系戶。
回過神兒,看著血泊中的師父,王龍還是王豐,都已經不再重要了,晁飛的心中也多少感傷些,秦明將山下情況告知晁飛,晁飛看著昏迷不醒的眾英雄,一時間竟也不知如何開口。
慕容婷突然開口講道:“既然敵方派人來此作惡,我們何不陪他們唱完這出戲。”晁飛擔心三日后,魯智深等人的安危,便聽從了慕容婷的計劃。
施恩抱著撕掉偽裝皮膚的王豐,哭泣道:“師父,原來你一直在徒兒身邊,害得我好找啊,徒兒定不會辜負師父的囑托。”可憐王龍機關算盡,到頭來仍是誤了此生。
晁飛等人將昏迷的魯智深等好漢,轉移到山下梁山軍的陣營,留下秦明,慕容沖,施恩帶著三百多嘍啰,趕赴山下,對決呼延灼。
二龍山下,梅展高興的向呼延灼稟報道:“將軍,那二龍山的反賊已下山來叫陣了。”
呼延灼輕撫短須回道:“來的正好,省得我等去攻山了,來人備馬!”
雙方在二龍山下形成對峙之勢,晁飛這邊盡顯烏龍混雜之態,而呼延灼方則規正有序,一派正統之象。
晁飛喊道:“想不到呼延將軍也是雞鳴狗盜之輩,暗地里派人下毒,今日這廝已被我捉了,想要饒此人一命,須得拿解藥來換!”
呼延灼聽了,先是一懵,而后回道:“大膽反賊,休在老夫面前巧舌,與朝廷為敵,我呼延灼定當剿滅爾等,這種小人手段,還是你自己留著則可,老夫今日便要蕩平這二龍山!”
聽到呼延灼并不承認下毒一事,晁飛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呼延灼此人是沙場上的錚錚鐵骨,想必派王豐前來下毒之人定是瞞著呼延灼,晁飛眼下情形不得不賭上一賭,轉而叫囂著說道:“呼延將軍,原來也是被下屬蒙在了鼓里,這廝若是將軍不認,那么我便將這廝砍了,以振我方士氣,毒我自己可以解!”
說完便命令左右將施恩拖到兩軍陣前準備正法,晁飛向施恩使個眼色,施恩會意當即哭求道:“梅都監,小的是王豐,您可不能過河拆橋啊!毒我已經下了,他們現在正混亂,這功勞可以全給您,但小人這命可全在都監手上了,求都監大人開恩啊!”
此話一出,呼延灼回首看著梅展問道:“這怎么回事,你真派人去下毒?”
梅展面露難色道:“這人是我從孟州帶來的不假,可他當初說有信心抓得反賊,我也并不知他會干這種事,不過此人會易容術,如今這副模樣,倒也不似之前,將軍我們當做不知,借反賊之手除之亦可。”
呼延灼大聲喝道:“無情!既是你安排之人,怎可置之生死而不顧,枉為一州兵馬都監,如何服眾,如何得軍心!若朝廷派爾等去戍守邊關,早就被破關了!”
梅展怯聲問道:“那將軍的意思是?”
“救人!老夫要在戰場上親自平叛反賊,而不是用這等卑鄙的手段來贏得勝利!”呼延灼不悅地回道。
這賭算是贏了,最終梅展將王豐留下的解藥找來換回了假王豐,雙方約定明日一決雌雄。晁飛帶了解藥飛速趕往梁山軍營。
魯智深等中毒之人服下解藥后,漸漸的都蘇醒了,晁飛與眾頭領商量著明日之戰。
呼延灼陣營內,梅展將施恩帶回帳中,氣疾罵道:“好你個王豐,今日在將軍面前為了活命,好不讓本都監顏面盡失!如今解藥也已經給了,之前的毒算是白費勁了,這回可害慘了我!”
施恩裝模作樣的學著王豐的舉動講道:“梅都監,我早已留了一手,那解藥只能解一部分毒,明日戰場上便見分曉,都監的功勞該有的自然會有,權且當是小人感謝都監大人的救命之恩了。”
梅展聽到施恩這般講,疑惑的看著這個人,端倪了半天而后質問道:“王豐,你講的當真?”
“萬無一失,但凡只要使大力,那此人便會立即頭暈目眩,天旋地轉,四肢無力而昏倒,到時兩軍交戰之際,正好也是都監大人揚威立名之時。”施恩自信回道。
梅展看了眼施恩,譏笑道:“想不到換了張臉,這整個人都不愚鈍了。”
梁山陣營,晁飛正與眾頭領商量明日的出戰問題。
“兄弟,你就讓灑家第一個上,捉了那呼延灼,滅了青州兵,也算是入伙梁山一件功勞。”魯智深著急講道。
楊志搶先講道:“大哥傷勢初愈,不宜兵刃相見,還請派我第一戰,也保萬無一失。”
晁飛看著眾人個個爭先恐后想要出戰,心中更為焦慮,突然帳外來報,梁山二隊人馬趕到,這才使晁飛的心中踏實起來,因為在晁飛心中首戰一定要讓林沖出戰,方可使得,因為林沖之前的身份,呼延灼多少應該知道,這必然會給呼延灼留下些顧慮。
馬麟,林沖,史進,時遷,穆弘,花榮六人進入帳中,向晁飛拜見。魯智深見了史進,甚是開心,早將作戰之事拋在一旁,與史進閑聊起。晁飛簡單安排好出戰順序,并且將慕容婷所想之計策與眾人講過,便靜待明日一戰。
翌日,雙方在二龍山下蓄勢待發,按照昨日之計,林沖一馬當先沖著對面喊道:“梁山林沖在此,哪個敢來與我一戰!”
呼延灼遠遠聽得林沖叫陣,拔馬而迎,至林沖面前,上下觀覷,不屑的講道:“原來是東京的林教頭,不知是何時投了反賊,叛了朝廷,堂而皇之的在這里賣弄!”
林沖見來者為呼延灼,心中甚喜,回道:“已是昨日之夢,如今的朝廷已然大不如前,將軍此來也算看得起林沖,閑言少敘,馬上一較高下!”
說罷,林沖提槍便刺向呼延灼,雙鞭豈是浪得虛名,呼延灼手持雌雄虎眼鞭一個合十擋住了那寒星冷月槍的鋒芒,右手雄鞭兀的抽出,合右臂之力,順勢向林沖砸去,那槍頭橫掃而出,直劃向呼延灼胸口,一寸長一寸強,長槍對短鞭,林沖自是占據了優勢,可呼延灼久經沙場,何種兵器沒有見過,槍雖長,亦有短處,鞭雖短,亦可長用,呼延灼盡量近戰,越靠近對方,槍便顯得笨拙起來,鞭法便可神出鬼沒,林沖又豈不知此道理,二人越戰越勇,這邊寒星冷月槍,槍槍如蛟龍出海,陣陣槍花飛濺,猶如漫天星辰,那邊雌雄虎眼鞭,鞭鞭如猛虎下山,聲聲鞭光四起,宛若大漠黃沙。
兩位虎將盡心竭力,大戰五十回合,仍不分勝負,只待那呼延灼座騎年邁不支,竟隨著林沖一聲大喝,馬失前蹄跌倒面前,呼延灼順勢一個翻身,站立在戰馬旁,手持雙鞭看著林沖,林沖見人如此情此景,也不愿趁人之危,便講道:“將軍武藝卓絕,若不是戰馬力竭不支,恐怕倒地的要是小可了,待將軍換了戰馬,我們敢日再戰。”說罷,林沖棄了呼延灼,趕回陣營。
魯智深見此,豪爽叫道:“哥哥,好樣的,灑家佩服!”
這邊見林沖首戰告捷,個個歡呼雀躍,林沖的武力地位也因此一戰,奠定了基礎。那邊呼延灼親手撫著那匹跟了自己十幾年的黑木狼,更向是親人離別,直至最后一刻。
很快楊志催馬而戰,向敵營叫囂起來。有道是: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自身性命。
師徒一場生離別,留下些后世絕學。
將計就計得解藥,眾好漢重返錦明。
遇強則強首戰贏,平添了幾分才情。
畢竟不知楊志出戰,誰將匹敵,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