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姜有德的手機屏幕伴隨著鈴聲突然亮起，上面的來電顯示寫著申女士三個大字。

“姜有德！”聽到手機里傳來的響聲，姜有德下意識地把手機遠離了自己耳朵，過了一會無奈地抱怨道，“我說申女士您能不能小聲點，好歹也是個高級知識分子。”

“怎么？嫌我煩了？”姜有德的媽媽冷哼了一聲，“給你發那么多信息你看也不看回也不回還敢在這說我呢？”

“沒有啊媽，我之前還沒來得及看信息，不是故意不回您的。”

“行了你也不用解釋，我給你打電話來干什么你清不清楚？”

“啊媽您有何貴干？”姜有德開始明知故問。

“少給我演戲，什么時候去相親？”

“媽您這么著急干嘛，您兒子還不到三十呢。”

“三十就已經不小啦，媽的同事跟媽一個年紀都已經抱上孫子了。”申河善女士又開始語重心長地勸誡姜有德。

“媽您哪個同事啊？”

“少來這些，說了你也不認識，媽就問你今年年底能不能帶回來個女朋友給媽看看。”姜母被戳穿了隨口編的謊言也不羞惱，反而開始進一步逼問姜有德。

提起這個姜有德就一陣頭疼，“這個事情又急不得，現在都4月了，這么點時間我上哪給您找個女朋友回來啊？”

“什么給我找女朋友，是給你自己找女朋友。就是因為現在才4月，我才讓你年底帶回來，8個月都已經是體諒過你了，我跟你講姜有德，要是年底還找不到女朋友你就給我去相親，直到把人帶回來為止。”

“媽我不想找女博士。”姜有德哭笑不得，這兩年實在拗不過申女士的急脾氣，他也去過幾次母親安排的相親。

但是相親的對象不是她自己帶的學生就是別的教授帶的學生，一律是碩士以上學位。

姜有德倒不是對女博士有什么偏見，他自己的生活這么單調，沒資格嫌棄別人，關鍵是這些對象的年紀最小的都跟他差不多大，他個人并不是年上大姐姐控。

相比成熟的，他反而更喜歡活潑一點可愛一點的那種類型，這也許跟姜有德之前的戀愛經歷有關。

“哼人家還看不上你呢！”申女士道。

“確實，我不配。”姜有德直接干脆地承認了。

申河善一看姜有德油鹽不進，著急地說道，“那你就趕緊找一個配得上你的，哪怕是之前那個idol也行......”

“媽。”

姜母話脫口之后馬上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知道姜有德過去的情感經歷是禁忌話題，但還是嘴硬地沒有道歉，“你自己看著辦，媽這些話也不知道跟你說了多少遍了。”

“知道了。”姜有德語氣平靜，聽不出情緒波動。

姜媽媽聽到手機話筒里傳來的忙音，嘆了口氣放下，這孩子還是放不下那個姑娘啊。

姜有德掛掉電話之后怔怔地看著手機，良久之后才緩緩走到了陽臺上的搖椅處坐下，要說他的生活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枯燥的，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吧。

女孩站在他面前，沒有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也沒有怒氣沖沖的恩斷義絕，只是平靜地祝福他一切順利。

“呼。”姜有德長呼出一口氣，甩掉了腦中多余的想法，已經過去這么久了，沒必要再念念不忘，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再接觸一下異性了。

他理解申河善對他的擔憂，也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表現一直讓母親處于不安之中，但姜有德始終沒有勇氣再踏出一步。

現在似乎時機也差不多了，也不能一直讓媽媽這么擔心。

“好像有兩三個月沒去看申女士了，也不知道最近她身體怎么樣。”姜有德看看時間，發現現在還在申河善上班的時間，所以準備去學校看望一下他。

不過過去之后肯定又免不了一頓嘮叨。

算了，說就說吧，誰讓自己確實理虧呢。……………………………………………………………………

“您好，請問申河善教授在嗎？”姜有德來到首爾大學人文學院的教研室，因為剛才去敲她辦公室的門并沒有人回應。

“哦申河善教授啊，她剛走一會，和其他幾位教授去國外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議，現在應該到機場了吧。”

怪不得今天申河善女士沒再給自己發信息反而打了個電話，這是怕她不在首爾的時候自己消極怠工啊，趕緊臨走前來督促一下。

“請問您是？”人文學院教研室值班的行政人員是由本學院研究生充當的，正好可以沖抵一些學分還能賺到勞務，今天正好是一位女研究生，看到姜有德的外形和氣質有點動心。

“我是她兒子，麻煩您了。”姜有德禮貌地點點頭離開，沒再和她搭話。

離開行政大樓，姜有德漫無目的地在學校里轉悠著，對比著自己離校幾年前后的環境變化。

校園里的學生還是顯得匆匆忙忙的，少有像他這樣悠閑地到處亂逛的學生，畢竟作為國家排名第一的大學，競爭壓力還是不小。

走到法學院的教學樓，姜有德驚奇地發現一個大階梯教室內授課老師正是張在賢教授。

張在賢教授可以說是大學期間最照顧姜有德的導師了，從本科到博士，各種好事都想著姜有德，連做項目搞論文也不忘了他。

姜有德時常懷疑自己是不是這位教授的私生子。

甚至說姜有德畢業后的就業推薦信也是張在賢教授認認真真寫的。

“有德？”張在賢教授上課期間余光忽然注意到門口有一個身影站著不動，看過去才發現是一個熟悉的面孔。

“內，教授。”姜有德在門外隔著很遠依然行了禮。

“來快進來。”張在賢笑瞇瞇地招招手示意姜有德進入教室。

“這么多人？”

姜有德一進去教室之后才發現，能夠容納三百人的大階梯教室早已擠得密密麻麻，甚至連座位旁邊的通道都有學生拿著小板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