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清晨，在青樓里剛結束一整晚的荒唐嬉戲后，賀紀亮打著哈欠敲響了孫靖昌的房門。

“孫老弟起床了么，潘師找你有事。”

吱呀一聲后，早起練功養(yǎng)護內息種子的孫靖昌就打開了門。

賀紀亮本是一副縱欲過度沒有精神的樣子，還帶著一身的酒氣，但在打量了幾眼面前的年輕游俠后，卻是輕呼一聲：“咦，你突破內息了？怪不得潘師要找你，應該是要傳授你一點武道常識了，隨我來吧。”

孫靖昌跟在賀紀亮身后，心中有一點點的疑問，因為這賀紀亮賀大俠看起來和他師傅潘大俠差不多年紀，都是接近三十的模樣，但一個是師傅一個卻是徒弟，這中間莫非有什么故事不成。

而且做為潘大俠唯一的弟子，賀紀亮本應該在車隊里地位很高，事實也是如此，招攬他們這些流民中的武者時也卻是賀紀亮負責，但為什么賀紀亮要一直一副車夫打扮，明明也可以錦衣著身的。

再看賀紀亮一身酒氣，還有點胭脂粉的香氣，說明昨晚沒少放蕩，也是個不拘束的奇男子，這樣一個人能甘心給一個同齡人當徒弟，甘心被當成車夫驅使？

不過他一想到馬上就能被傳授一些基本的武道常識，頓時把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全都拋到腦后。

“嘿嘿咱終于不用野狐禪一樣，瞎子抹黑過河了。”

進得潘思衡門來，賀紀亮就揉揉眼離開了，看那架勢是要回去好好補一覺。

“你離死不遠了你知道么？”

潘思衡一開口就把孫靖昌滿心的歡喜吹滅了。

“啊？”孫靖昌睜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坐在桌邊的潘思衡。

“啊什么啊，我且問你，你修煉的可是《浩然養(yǎng)正篇》？”

“不敢隱瞞潘大俠，卻是養(yǎng)正篇。”孫靖昌心里虛啊，聽潘大俠的意思，好像是自己修煉出毛病了，他怎么敢隱瞞人家，還盼望著等潘大俠指點呢。

“養(yǎng)正篇用的是內息遍游諸穴竅的法門來突破內力，我再問你，你昨日內息往返次數(shù)幾何，突破時遇到了哪些難關？”

孫靖昌無奈，他被潘思衡先聲奪人后，已是亂了方寸，本就有些懷疑是自己修行內功上出了毛病，此刻聽到潘思衡詢問他突破時的具體情形，更是心中篤定，于是一五一十將情況道出。

在聽完孫靖昌的述說后，潘思衡冷哼一聲，暗道果然如此。

昨晚他回房后，思即年輕游俠的突破時的外兆就感覺不對勁了，此時親耳聽到孫靖昌說出第二十三次內息往返時，內息本身被燒灼了一大半，更是確定無疑。

“你小子完蛋了哈哈，好好的儒門筑基功法，硬生生被你修的燒掉了自身一大半精元，我看你這身體要是調養(yǎng)不得當，十年內就得無疾而終。”

“十......十年？”雖然不是潘思衡開始所講的離死不遠，但只有不到十年可以活的消息也還是把孫靖昌給震驚了。

眼看著眼前這個啥也不懂的游俠兒被他潘大俠成功恐嚇了，他滿意地用食指和大拇指摩挲了一下下巴。

“別以為我在騙你，我騙你有什么好處呢？《浩然養(yǎng)正篇》的功法全文我又不是沒見過，哪怕是三層之后《浩然守正篇》的行功口訣我都有，小子我慢慢和你說吧。”

孫靖昌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請潘大俠為我解惑。”

“你以為你突破時的內息和平常對敵時候調動內息是一回事么？”

“額，我覺得......”

“沒錯，其實就是一回事！內息來自于吐納所得，精氣神三者中，內息只不過是精元的被你主動利用的體現(xiàn)，你想想一個在田地里干活的農夫，做了一整天回家后肯定很疲勞吧，但休息一晚后能夠恢復精力，這就相當于你平常對敵時候的調動內息。

但是要是這個農人不知疲倦的又出發(fā)去田地干活，一點都不休息的干了三天，那么他即使在第四天休息了，能夠恢復全部的精力么？

你這廝內息突破內力的時候更加夸張，明明已經(jīng)按照養(yǎng)正篇的要求達到了十八次往返，就應該像正常的農人一樣回家修養(yǎng)才對，你倒好，不但想著多耕田地，還想著一直耕到自己累昏過去。

我也不知道該說你運氣好還是不好，一般的人在十八次內息往返以后都會身體漸漸不適，本能就不會讓武者繼續(xù)運轉下去，你倒好既有感知得到十八次往返后的內息運行，還能夠一直強撐著。

好似一個傻瓜沖進火場，全身著火了，一片煙火看不清道路的情況下，還硬要去搬運財物，腦子正常的武者都不會這么干，透支自己的精元來換取武道的前途，呵呵你有這個命去享受么？”潘思衡說完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水。

“額，潘大俠您老這說的透支精元什么的，我修的是儒門功法啊，不是最中正不過的么。會不會是您老想錯了。”孫靖昌雖然心中信了一大半，但還是抱著萬一的想法詢問道。

“呸，這正是我馬上要說的，你好好的儒門功法在修行的時候可有中正平和的去修了？突破時貪圖內力精純，運功倒是勇猛精進，但是我可沒看出你有絲毫按照養(yǎng)正篇所說，去求守中道。”潘大俠對于孫靖昌這種不到黃河不死心的想法表示了最大的不屑。

孫靖昌立馬就不說話了，他知道既然眼前的潘大俠肯給他講這些，那自然也應該有補救的法子要說，他還是閉上嘴，安靜地聽吧。

似是看出了孫靖昌心中所想，潘思衡下面果然講起了補救法子：“儒門把你這種不守中道修行儒門武學的武者稱為轉入霸道，你要補回精元很簡單第一種就是靈丹妙藥，養(yǎng)生藥方，通過吃，補回來。”

觀察了一下孫靖昌更加蒼白的臉色后，潘思衡接著說道：“當然第一種法子你個窮鬼肯定沒辦法實現(xiàn)的。別看我，我有錢但我不是善財童子，你甭想了。

第二種法子就是改修養(yǎng)生功，并且從此不在動用你從養(yǎng)正篇修來的內力，也不再與人爭斗。養(yǎng)生功我有，也可以給你，但這種法子就是斷絕了你武道繼續(xù)前進的路，養(yǎng)生功這類的垃圾武學練了人就廢了。”

這下子孫靖昌徹底陷入沉思，好像有點心動，但抬頭就看到潘大俠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于是小心翼翼問道：“還有第三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