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的時候就是問過主人，說是可擅長捉老鼠了，”程少昱嘆氣道，“可到了這兒，一只也沒抓過就跑了。”

“你們這是被奸商給騙了啊。”羅西文得出結論。

“或許吧。但是前前后后一共找過五六只貓，沒有一只是抓到過老鼠的。”程少昱道。

“看來是貴寺的耗子太兇殘了，”洛白道，“我看其余沒找到的貓搞不好被這幫耗子給分尸了。”

“這...也太夸張了吧。”程少昱明顯不太相信。

洛白聳肩。

“那只能暫時放我們這兒了，等我們走了你們再想辦法吧。”黎紗無奈道。

“說起來，那個...”程少昱仿佛想說什么，又卡了半天沒說出來。

“你想問我們什么時候走？”洛白一語點破他的心里話。

“啊啊，那什么，”程少昱連連擺手，“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想知道那啥，案子，對案子什么時候破得了？”

接著他又趕緊解釋道：“我絕對沒有催你們！”

洛白看著他，心道你這小子想的什么全寫在臉上了。

他還是道：“不知道，快了吧。”

“哦？”程少昱本來沒指望能聽到什么確切的答案，如今聽到個“快了”，反而有些驚訝。

“你有頭緒了？”他問。

“也許吧。”洛白意味深長。

“我就知道！”羅西文激動得差點跳了起來。顯然還在為中午的事感到憤憤不平。

“能透露一點嗎...”程少昱小心翼翼道。

“不能。”洛白果斷拒絕。

果然任何人上都是沒有用的。羅西文心里好歹平衡了些。

“好了我要睡覺了，你們該干嘛干嘛去吧。”洛白伸個懶腰，徑直走向他自己的房間。

“這位，也太能睡了吧。”程少昱盯著他的背影道。

“今天好歹還出門溜了一圈。”黎紗把貓放到地上。

程少昱件沒他的事了，就對黎紗說：“那我先走一步了。湯圓就麻煩你們了。”

黎紗點點頭。

于是程少昱就彎腰拿起地上的水盆和臟掉的毛巾離開。

——

洛白正準備躺下去，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屏幕，隨手接了起來。

“喂。是你。”

接下來他長時間地保持著沉默，靜聽對方說話。

“哦？是這樣的嗎？好了，我知道了，我要睡覺了，就這樣吧。”

他迅速掛上電話，往床上一躺。

后腦勺接觸到柔軟的枕頭，他睜眼望著天花板。

——

這頭黎紗忙著照顧湯圓。

湯圓明顯是只性格溫順的小公貓，對陌生人也毫無攻擊性。

除了進住持他們院子的時候情緒不太穩定外，現在已經完全恢復平靜。

黎紗把程少昱給的貓糧倒進盤子里，坐在院子上的石凳上看它吃。

羅西文在旁邊站了半天，終于開口問黎紗：“它今天怎么回事？”

“你說洛白？”

“不是，我說這貓。”

“我也不知道，”黎紗搖頭，“根本沒有任何預兆，就突然變成那樣了。”

“你真的覺得是有人虐貓嗎？”

“我不知道，”黎紗道，“我并不了解這寺里的人，不好評論。”

“唉，”羅西文嘆氣，“這奇怪的事情怎么越來越多了，而且到底跟鳳凰之魂的案子有沒有關系啊。”

黎紗抬眼望著洛白的房間，半晌道：“也許他知道了吧。”

羅西文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洛白房間，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說起來，你對這個案子有什么想法嗎？”洛白不肯跟他談論案子，羅西文腦子里卻有一大堆疑問和看法亟待同別人探討，于是趁此機會詢問黎紗。

“我倒是有點想法，”黎紗想了想，“我總覺得這個案子從頭到尾不止一個人參與其中。”

“哦？”

“怎么說呢，無論是偷匕首也好，破壞經書也好，或者像是所謂的虐貓嫌疑也好，總給人一種犯人目的不統一的感覺。”

“嗯，我也有這種感覺，但就是形容不出來。”羅西文說著說著走到石桌旁邊坐了下來。

“而且就跟咱們之前聊過的一樣，毀掉經書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了。犯人不大可能是個完全的笨蛋，要說太聰明了也不像。”

“這件事是真的令人想不明白啊。”羅西文托著腮，看著地上的湯圓吃東西。

“再加上寺里的貓連續失蹤這件事，這寺院可真是...不可思議。”黎紗想說詭異，想來想去還是用了一個比較中性的形容詞。

“嗯，更別說還有鳳凰之魂的兩個傳說的加成，把事情搞得更復雜了。”

“傳說的事我倒覺得可以放一放，如果是單純的盜竊案的話。你不也沒從總局那邊打聽出什么東西來嗎？”

“沒打聽出來不代表沒有啊。”羅西文道，“我還是覺得這件事跟白虎幫脫不了干系。”

“你也太固執了吧，就因為舍不得劇本？”黎紗不屑道。

“畢竟這刀是在喬九越身上找到的，你不覺得肯定有故事嗎？”羅西文堅持己見。

“話是這么說么錯，但是，”黎紗一個轉折，“你沒聽見洛白說這寺里的人有撒謊嗎。萬一，我說萬一這個撒謊的人就是住持呢？”

“住持為什么要撒謊？”羅西文不能理解。

“咱們不都在編故事嗎，那我來編一個，”黎紗緩緩道，“比如這個匕首是住持從黑市上買來的，或者騙來的，甚至是他偷的，總之不是什么正常手段，被他放到寺里來吸引香客。”

羅西文默默聽她往下講。

“然而這回又被別人偷走了，他為了掩飾自己得到這把刀的真正手段，就騙我們說是從喬九越身上撿來的，一來找了個無法求證的理由，二來可以使案情復雜化，把我們帶偏到白虎幫的案子上去。”

“怎么樣，是不是也很合理？不輸給你的劇本吧。”

羅西文聽著黎紗的分析，覺得自己王牌編劇的招牌不保。

沒想到黎紗這個人平時在案子方面看似一知半解，從不多話，腦子里竟然還有這么多戲。

然后他就不得不承認道：“你說的也不是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