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各部門負責人在等王森，因為太熟悉他了，覺著他今天會來開會，想辦法處理公司的事情。王森在車站候車廳等車，他們在會議室等王森，時間一分一秒過，從上午八點開始等，眼看九點半，會議室亂了起來，他們都覺著王森不會來了。王森等的列車檢票了，提著自己行李去檢票上車，在等車是時候，看了看車站，就像是告別。等王森上車以后，離開自己熟悉的車站，會議室人也開始離開，凳子都沒有放回原位，凳子還是熱乎乎的，桌子冰涼，形成對比。

王森回到醫院，王淼的身體好些了，最簡單的事情自己做了，就在高興之余，醫院醫生給他說幾句話，醫生說：“王淼的身體恢復狀況不太樂觀，眼前的一幕就像是最后的掙扎，他已經沒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希望珍惜眼前的每一天。”

王森的身體實在受不了，在公司的時候，看著他們工作，自己心里不舒服，還有這么多是等著自己處理，離開家的時候，車站安檢人員仔細檢查，讓自己一點都不舒服，來到醫院看到王淼身體好了，醫生說他狀況不樂觀，讓自己隨時做好準備，有多大承受能力的人，能讓自己微笑著面對生活啊。

為了不給王淼潑冷水，還要裝的沒事人，還在王淼面前安慰他，一直說：“公司一切正常，他們知道你的情況之后，主動讓我回來，公司的事情交給他們就行了，剛才醫生說了，你恢復挺快，用不了幾天就會好起來，到時候我會帶你去西湖劃船，去NMG大草原游玩，去你想去的國家旅游好不好。”

王森裝的很認真，王淼也相信了，在病床里面散步。騙完王淼，自己出去了，來到曾經去的地方，站在醫院后山看前方，自己的眼淚流下來，就算是用紙也擦不干，自己的眼睛就像是自來水，從里面往外流，控制不住閥門，閥門也許是壞了。

有一個人看到了王森，也許是有同樣的經歷，看出他的難處，過來安慰他，這就是一個陌生人，人都喜歡把自己難處講給外人。也許他是一個陌生人，只要有人知道自己的難處之后，還會為自己分擔一點，他不會守著自己家人講起，找一個人分擔難處和壓力。

自己說完心情好多了，這個人也要回去，王森去醫院衛生間照鏡子，就想看一下自己樣子有沒有改變，又想看一下自己眼睛是否是紅色，不要讓王淼發現自己哭啼。從洗手間出來，大喘一口氣來到病床微笑著進來，這時候王淼在看手機，他不能面對著外界，只能通過手機與外籍接觸。

也許王淼早就想出去游玩，可是自己身體不行。像他這樣的人還有很多，由于自己身體原因，只能讓自己在一個房子里，看不到外界的世界，只能通過一部手機與外界聯系，也許還有少數人，他們沒有機會與外界聯系，這就是家庭的原因。

一個人從出生這一天開始，決定他的以后，王淼每天在醫院，父母一直微笑著陪他，不管是母親已經辭職，還是王森公司出事，都沒有在王淼面前聊起，還裝的跟以前一樣。

我曾經也照顧過病號，就算他的生命不長了，太陽快要落山，家人只會安慰他，不會帶來一些與外界交流的東西，看著每個人不可失去的網絡，看著他們從早到晚不能離手的手機、電腦，自己實在沒有辦法使用，也許他們沒有這種感覺，可是等自己躺在上面的時候，還能知道里面的不快，更能知道鳥兒在大自然里面有多么快樂。

王淼看著身邊病床人換來換去，只有自己一直在里面，這里就像是自己的家，自己不想呆，可是自己不能離開的家，醫生從早到晚經常來，醫生分早中午班，看著陌生的面孔，慢慢變成熟悉的面孔，與他們也有感情了，有幾位醫生了解王淼的病情，對他感到同情，只能在給他打點滴的時候輕輕有力，讓王淼少受一點痛苦。

就算是有多么不想看到公司，自己還要去看一看，這還是趙美玲讓他回去的。等王森回來的時候，有很多員工已經離職了。按照以前，他們離職辦公桌也會收拾好，可是現在沒有人管，曾經的辦公桌就像是垃圾站，打掃衛生阿姨也是裝樣子，每天把走廊打掃一遍完事了。

看到幾位工人上班，他們也是應付生產工單，只要最底層的工人工作就行，有訂單發點貨，如果沒有訂單，他們找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在這里打游戲。想想幾年以前，自己一直對他們不錯，不管是宿舍還是吃飯，都比其它公司要好的多，都說人走茶涼，我現在還沒有破產，你們還是公司員工，拿我的錢、不為我做事，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也許自己不會招他們來上班。

世界上沒有如果，只有結果，看到王森回到辦公室，飲水機打開，水還沒有燒開，財務雨禾來到王森身邊說：“老板，馬上要發工資了，公司的錢已經不夠了。”

她沒有進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想到了，一定是公司沒有錢發工資，想到自己卡上有錢，不能把錢都放在這里，王淼還在醫院，就算是他的壽命有限，也要帶他去他想去的地方。這時候王森決定了，公司隨它吧，自己已經沒有能力打理，更沒有時間管理，一個半死不活的企業，不如隨它去吧，讓財務雨禾回去，自己會想辦法。

紙是包不住火，可是趙美玲還是不想讓它燃燒出來，還說王森為我請假了，在公司工作這么多年，領導不可能沒有一點感情。以前王淼就知道，母親在公司人緣很好，有很多次自己生病，沒有去公司就請假了，母親拿著醫院開的單子，很容易請假。

三天以后，公司財務沒有收到錢。王森也回醫院，醫生私下給他們說，王淼的身體就這樣了，就算是每天都在醫院，他的病不會痊愈，在這里不少花錢，不如辦理出院，在家里好好照顧他，讓他有一個快樂的余生。

聽完醫生的話，他們打算第二天出院，之前租的房子，聽說王淼生病了，不在租給他們，多交的錢沒有退還，只退押金，電費、水費都從押金里面扣除。如果是以前，王森會給他好好說一說，講講道理，想到王淼沒有地方收留，就算是為王淼做好事了吧。

王森決定不找房子了，王淼不是想去旅游嗎？就帶他去旅游吧，如果一直不去，也許以后沒有機會去了，在醫院買的東西不少，能扔的都扔了。在扔王淼書本的時候，王淼想到靈玲為自己畫的畫，收好這一本書，還說：“其它的書本可以不要了，這一本我要留著，放在包里吧。”

王森想看一下課本，在找課本的時候，讓王淼發現，自己只能撒謊說找其它東西，為了不讓父母知道，這個小包自己拿著，只有這樣還能安全。都是自己喜歡隱藏就證明有秘密，這個秘密不想讓他人知道，可是人喜歡別人的秘密，不是不在乎他人的隱私，只是想了解他最近經歷了什么。

王淼從家里出來上學，沒有給父母說學校的事情，也沒有說在學校認識了誰，也許他的經歷就在這本書里，有時間在看吧。

居然想去西湖劃船，第一站就是這里，白天劃著船看著雷峰塔，湖里面有很多船，時不時能看到他們拍照，就像是看到自己的身影，自己第一來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對這里的一些都很陌生。

王淼打開手機，已經找不到以前拍過的照片，也許是自己已經刪掉，看了看手機內存太小，想到外邊有人賣大存卡，想去購買，自己沒有踏出這一步。看了看手機，在看看自己身體，手機就是自己的縮影，一個是儲存東西，一個是記憶事情。一個是滿了等著自己刪除，一個儲存雜事多了，自己要好好抹除。

內存卡的壽命有限，自己的生命也有限，就在這時候，對面劃來一艘船，由于技術不好，聽到蹦的一聲，對面一人微微一笑，就是想說，我們不是故意的，打擾你們游玩了。

處于禮貌，自己也要微微一笑。王森看到對面船上有一個小孩，看樣子有八九歲，現在根本不冷，這個小孩穿的很厚，從表面上看他有病，居然是一面之緣，沒有問太多的事，無巧不成書，在西湖有一個橋，這里每天都有無數人去照相，這也是西湖建筑物之一。在王森面前有一個小孩在母親懷里面拍照，仔細一看是在湖里的人。

在船上的時候，他們都認識彼此，也許有同樣的經歷，又有同樣的遭遇，話題也隨之而來，他們都讓母親照顧孩子，他們兩人走在湖邊上聊起，王森說起自己的事，為了表現著堅強，眼淚在自己眼球轉動又回去了，對面人給他一張紙，擦不干眼淚。

對面這個人說，我的兒子這是這樣，在出生沒有多長時間，就查出白血病，都說這種病無法治愈，可是自己一直沒有放棄，我們打算在要一個。

王森對面這個人是一個小老板，他在工地上包活，在讓自己人去做。他們有的時候做不好，只能讓自己去做，隨著時間，有些毒素也進入自己身體，由于年齡大，身體抵抗力強，沒有出現任何癥狀，可是孩子太小，血液里有這些細菌，他們身體無法對抗，就會出現一系列的病，自己沒有其它辦法，只能盡可能讓他出來游玩，希望下輩子找一個好人家。

最后王森還說，居然這個樣子，你為什么不選擇改行啊。他說，自己能力有限，有技術的活自己做不了，只能從事著低端工作，哪有這么多東西等著自己去做啊。自己這幾年努力有點起色，也許我的成功是用兒子的命換來的。

剛才很堅強的人，現在也要哭啼，原來讓一個男人軟弱起來很簡單，就是讓他承受他無法承受的事情。從他眼睛里看出，也許他的身體已經不撐，如果繼續下去，下一個人就是自己，事情就是這樣，可是自己一直不敢相信罷了。

他們兩人都收拾好情緒回來了，居然有相同的遭遇，打算一起游玩，看著熱鬧的街道，尤其是晚上，湖邊和塔燈都點亮，就算是與家人走散也不會感到孤單，景區路燈同時亮起，有些人拖家帶口來游玩，看到他們，自己內心更加難受。

王森發現王淼已經累了，他們三人去酒店休息，一天認識的人到此結束，通過這一人還知道，表面上很體面的人，都有說不出的難處，只是自己在隱瞞吧，晚上王淼很早就睡覺，趙美玲問他，咱們在這里呆幾天啊，下一個站去往哪里。

王森說：“我想在呆兩天，王淼身體對外界承受能力有限，不能連續旅行，我想帶他多去幾個地方。”

聽完這句話，趙美玲立刻躺在他懷里，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外邊的燈都滅了，點亮的燈慢慢變少，也許是沒有游客，又有可能是，為了節約資源，少浪費一度電，也許又是，湖邊有太多酒店，如果燈一直不滅，會打擾大家休息，晚上休息不好第二天沒有心情游玩，更沒有心情消費。

前者也好、后者也罷，耽誤旅客休息沒有錯，看著路上沒有行人，他們兩人也要休息，第二天去做，今天沒有完成的事情。

樓下傳來一敲鑼打鼓的聲音，從窗戶往外看到有人結婚，也許是家庭條件不錯，找來幾十輛豪車當婚車，居然已經把自己吵醒就起床吧，也許是王淼太累，旅店玻璃隔音效果不錯，外邊的聲音沒有聽到，等到敲門的時候王淼還知道現在已經八點半。

來到酒店吃飯，這個酒店老板有頭腦，由于離景區不遠，有很多人都是自駕游，他把房間隔成一間一間，這樣不會被外人打擾，在里面還能談事，價格也隨著漲上來，收入也會增加，每個房間門口有一個服務員，隨時可以為客人服務。

吃完飯來到昨天看到的橋，看到有一個導游解說，據說是白娘子和許仙的故事，自己在電視上看過，這些人也清楚，還是想來看一看，再聽一下導游的解說。

離開這里看到一個打掃衛生大爺，王淼手里有一個礦泉水瓶子，大爺問他還要嗎？看到大爺身后有一個袋子，里面有無數個瓶子，據說他收拾完帶回家放著，等著多了一起賣掉，有些回收人員故意壓價，看著大爺生活不易，王淼給他了。

大爺連續說謝謝，王淼還問他，你為什么不找一個車子，這樣能輕快一點。大爺說，按照規定我不能進入，只有這樣還能進來，其實我也想不明白，一年到頭都是人，這些人看著有什么意思啊，還不是離開自己呆膩的地方，去別人呆膩的地方游玩啊。

這位大爺走的時候還搖搖頭，王淼停下腳步，看了看大爺去哪里了，看著大爺給他們要瓶子，有些人給他，還同情他，有人還會給他一瓶飲料喝，也許是有錢人來旅游，不在乎這點小錢吧。

可是還是有個別人，拿著空瓶子不給，等大爺走后扔在地上，給打掃衛生人員增加工作壓力，也許是自己也貧窮，自己也應該得到幫助，自己無法得到幫助，誰愿意幫助他人啊。都說隨著人們收入不同，貧富差距太大，階級分化變著更加嚴重，自己站的不夠高，就想得到他人的幫助，誰又知道，對方是否也是這樣想啊，只能看到對自己有用的人，腳下的人需要自己往下走一步，好不容易已經上樓，誰想在下樓呼吸污濁的空氣啊。

你們的今天是昨天的造成，今天走在哪里決定明天站在樓上還是腳下，誰都想上樓，可是自己一定要付出什么，不管是家庭、還是心中的他（她），一定會阻攔你，不管有沒有看好你的決定，希望你想做就去吧，不要留下后悔沒有做，時間有限，年齡有限，機會是無限，隨時都有機會，以后慢慢把握吧。

大爺慢慢消失在自己眼前，只聽到父親喊著自己往前走，也許這就是景區的縮影，大家都來游玩，這位大爺只能靠撿瓶子為生，也許只是一個個別。

再好的地方也不能一直停留，王森打算去往下一站就是NMG。他們回到旅店收拾行李準備離開，王淼從旅店窗戶往外看，也許是在告別，知道自己今天離開，也許以后不會有機會回來，也可以說是看一次少一次，父母也說了，離開這里就是草原上游玩。

聽別人說草原上有很多羊，還有很多牧羊犬，有的人還會養一頭馬，沒有事的時候，騎在馬背上游玩。這一幕可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也許會遭到父母不同意。

這里今天晚上與昨天一樣，還會有無數人來到這里，晚上的燈光與自己無緣，坐在離開這座城市的列車上，看到烏黑的車外，就像是自己的內心一直是黑色，點不亮，暖不熱。

這幾天有無數個電話打在王森手機上，可是王森一直沒有接聽，就算是沒有接聽，也能知道是什么事情，現在是九月底，它堅持不到明年了，這個冬天會凍死無數個人，這些老板看不到明年春天，就像是自己的企業，曾經的輝煌，明天不會存在，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幾十年，自己的企業生長了一二十年，看著從一個小樹苗，慢慢變成一棵大樹，壽命到了，葉子落下，只留下一些樹枝。

在火車上，隨時都有無數人上下車，這一次旅行路上與無數人產生關系，從陌生到認識，從認識到熟悉，從熟悉到分開，一次次分開就是以后不在想見。

NMG人口稀少，以前上學的時候聽說過，這里每個人有幾十畝地，由于沒有什么企業，以前聽他們說這里空氣很新鮮。

從這里下車人不多，車站前裝修不是多么繁華，車站前廣場不小，人流量小，在這里會覺著空蕩蕩的，由于沒有木之地，隨便坐上一輛短途汽車，離開車站不遠看到農田，鄰村間隔很遠，這一輛車上大多數是本地人，聽不明白他們在講什么，只能知道他們在聊著開心的事情。

在這里輛車上坐一個小時，他們選擇下車，在上面聽著，聽不懂的對話，自己不敢張嘴，就怕她們會說，他們是哪里人啊。從他們這里找話題，瞬間轉移到自己身上。

找到一個環境挺差旅店住下，旅店老板普通話也不標準，他們溝通挺費勁。王淼想到一個問題，祖國太大，南方到北方最簡便的溝通都費勁，這樣的結果是大家想看到的嗎？也許你會說，現在提倡普通話，走在祖國每個角落都能聽懂，有一點你也要相信，有些人習慣了說家鄉話，要想瞬間改正如同登天。

現在交通發達，不管是從國家的每個角落都能去往外地，方便人出行。出行方面了，它也是有弊端，都愿意去往外地，去往大城市發展，自己所在的家鄉變成故鄉，家里留下老人，讓他們在家里照顧孩子，等他們完成學業之后，會離開家鄉，這里就會變成老人村莊。都向往著去往大城市，有些人在大城市無法生存再回來，還會找一個理由。

在市里找一個旅店住下，在一個地方租一輛車，這也算自駕游吧。王淼有點疑問，為什么要租車啊，完全可以坐車啊。王森以前去過XZ，在偏僻的地方很難找到車，也找你能找到順風車，在這樣的鄉村小路上，沒有幾個紅綠燈，也不用害怕有罰單，只能找租車公司，他們自駕游。

第一天來到草原上，車停在路上，在王淼眼前有四十多只羊，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這么多，這么多羊一個大爺看著，王淼來到大爺身邊，大爺正在看書，身邊有兩只狗，由于是牧羊犬，狗蹲在草上沒有動，只有羊亂跑的時候，它還會跑去。

居然有人站在自己身邊，大爺只能把書放在包里，看著王淼說：“你們是外地人吧，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大爺年齡不小了，他說的普通話挺標準，最起碼能聽得懂，看著這位大爺笑著很燦爛，王淼覺著自己不如他，都這么大歲數了，還能有這種心情放羊。

經過交談還知道，他老兩口在家，兒子去了外地，孫子很少回家，幸虧有這些羊，自己有時間出來一會，全靠自己不能看好，牧羊犬就像是自己家人，它給我幫不少忙，如果沒有它的存在，自己看不了這些羊。

從這里得知，大爺對這些羊和狗都一樣，他們的壽命有限，自己等著他們老的時候，會賣掉他，不是自己不珍惜它的生命，只是不想看著它們在自己手里死亡，人要知道一件事，不管是動物還是人類，在去世的時候，要受到很大的痛苦，只有在這一天到來之前離開，能讓它早一天得到自由和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