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關李傳音的一切畫面和聲音都消失之后。

當下，擺在方自清腦子里的第一個疑問是：

“南山界……這是到了系統所說的世界了嗎？”

按照記憶里女聲說的南山世界將在12個小時后開放，從早九點到晚九點，眼下的時間點的確很符合。

但讓方自清萬萬沒想到的是。

本以為接下來的劇情會是都市靈氣復蘇，結果你給我來了個玄幻異界大陸？

把擁有著八百萬人口的整個青市，直接搬到異界，這得多大的手筆？

除此之外，擺在方自清腦子里的第二個疑問則是：

“穿越到異界了，那我的游戲怎么辦？我的獎金怎么辦？”

李傳音的一些列操作，其實主要影響到，或者說顧及到的，都是住在青市邊界處的人們。

原本家靠海的，此時變成了山脈；原本靠山的，此時變成了平地。

這種顛覆世界觀的變化，難免引起人們的恐慌。

而對于住在市區內的人來說，最直觀的感受大抵上也就是地震后突然出現了個人，利用某種手段黑掉了手機和電視，在進行某種惡作劇，或許過幾天也就忘了這回事。

只有像方自清一樣，提前看過一小部分劇本，也就是那張海報的，才有可能從李傳音的穿著打扮上意識到，青市或許已經不在人們所熟知的地球上，而是到達了一處類似古代東方的世界。

如此也就意味著，這個位面極有可能不存在高科技文明，直接導致了一個重要的結果——

花了兩年時間，熬壞了腰子、熬禿了頭做出來的游戲白做了。

有的人死了，錢沒花了。

有的人活著，他錢沒了。

眼下的方自清就屬于后者。

本以為在干倒閉了兩家游戲公司后，終于能做出款能上線的游戲，感受一下游戲人拿獎金到底是怎樣的快樂。

誰特么能想到最后公司倒是沒倒閉，卻特么穿越了！

簡直就是典型活生生的悲劇！

偌大的廣場上面，人們還在議論剛才發生的事情。

只有方自清一人。

一臉的愁云密布。

我太難了……

…………

在市廣播臺利用各大廣場上的喇叭發出廣播，確定沒有余震后，雖然天大亮著，但人們還是遵循生物鐘的規律，上樓睡覺了。

大概是因為已經意識到到手的獎金要飛了，方自清這一覺睡得一點也不香。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七點了。

按照原本的世界，應該是早七點，但窗外卻是黑漆漆的。

時差正好是十二個小時。

“明天正常上班！”

打開手機，收到的第一條信息就是主策劃發來的。

萬惡的資本家總是這么真實，就算是穿越了，也不忘最大限度的壓榨員工們的剩余價值。

怪不得現在越來越多的人辭了工作，掙破頭皮地想去當網紅。

“兒砸，起來吃飯了！”方爸在廚房喊道。

“這就來！”

坐在床上，方自清迷迷瞪瞪地打開系統。

一來是想找找系統里有沒有世界觀介紹或是世界地圖之類的，好方便自己先了解一下這個世界，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二來是看看郵件里有沒有什么系統贈送的新手大禮包，或是首充有好禮，一鍵領取vip12，當場贈送一百連抽之類的東西。

講道理，覺醒者總該有些覺醒者的好處吧？

然而，并沒有。

點擊絕大部分功能按鈕時，彈出的都是“等級不足，尚未解鎖”的提示。

“哎？這經驗是怎么回事？”

無意間，在打開人物界面時，方自清忽然發現，自己的等級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到達了2級，相應的經驗條進度也變成了150/200。

再往下看，隱藏天賦“歐氣”后面，也出現了文字介紹，文字下方更是多出了幾行信息。

【隱藏天賦：歐氣——每次發動“定義”天賦時，將檢索自身周圍單位的基礎信息，并根據天賦發動的效果，扣除其幸運，以一定比例轉化為自身歐氣和經驗】

【檢索范圍隨人物等級提升而增加，若同一天內對同一單位產生連續相似的定義效果，從該單位獲取的歐氣將持續遞減（如：單純地反復定義某個單位的名字，且未產生出乎意料地效果）】

【可設置白名單】

【當前擁有歐氣：250】

【當然屬性點兌換價格：50歐氣】

“扣除周圍單位的幸運，轉化歐氣？歐氣可以兌換屬性點？”

本以為歐氣應該是直接提升自己幾千點幸運，每天各種觸發正面隨機事件、撿錢撿到手軟之類的天賦。

方自清萬萬沒想到，這個天賦的真實作用居然是用來把其他人變成“非酋”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我可能不是歐皇，但我可以把你們都變成非酋，這樣我就是歐皇了？

倒也不是不能這樣理解。

這樣看來，這250點歐氣應該就是昨天從王野和周圍其他同事的身上賺來的。

只是不知道扣除幸運的方式，是發動天賦的時候平均到每個人身上扣除相等的數量，還是這群人里面有一個“拿大頭”的。

這個只能等明天到公司再去嘗試了。

至于白名單，很好理解，應該就是名單里的人在自己發動天賦時，不會受到扣除幸運的影響。

想都沒想，方自清就直接把方宛、老爹老媽，還有一些關系比較好的同事的名字填了進去。

隨后，方自清把250歐氣全部兌換了屬性點，加上升級時獲得的5點，已經有10點尚未分配的屬性點。

“這10點屬性點應該加什么好呢？”

方自清想了想。

按照一般網絡游戲的尿性，最厲害的肯定是全力量加點的戰士或者全智力加點的法師。

但以自己的天賦來看，戰士肯定算不上，法師好像也不太挨邊。

而且按照李傳音的說法，這個世界是有妖的存在，類似于游戲中的PVE，危險肯定是存在的。

相應的，覺醒者之間的PVP也肯定無法避免。

既然如此，那么提升防御力總歸是沒錯的！

畢竟眼前的一切雖然看起來像是游戲，但卻是實打實存在的世界。

保命要緊！

嗯，全耐，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趕緊起來吃飯了！菜都涼了！你爸都吃完了！”

客廳傳來了老媽的吼聲。

“來了來了！”

雖然是晚上時間，但由于距離上頓晚飯實際上并沒有經過很長時間，所以方爸只做了些簡單的飯菜，算是早晚餐合一。

“我妹去哪了？”

發現方宛沒在家，想起來還沒來得及告訴她有關于自己覺醒天賦的事情，方自清問老媽。

“拿著你的炮姐、狂三還有歐叔去找她大學同學了。對了，宛宛說她明天晚上要去你公司找你。”方媽應道。

“去公司找我？她說沒說要找我干啥？”

只少了倆老婆，還算可以接受。

至于歐叔，就當他是去告訴世界，漫畫作者已經橫空出殯了。

方媽搖了搖頭，放下碗筷擦了擦嘴。

“宛宛只說讓你明天在公司等她。對了，一會兒記得把鍋和碗刷了奧，我和你爸看會兒電視。”

“咱家電視能看了？”

“下午樓下的喇叭喊了來著，說是信號接通了，七點半電視臺有個專訪，說是請了什么南山城的負責人。”

…………

差不多從初三起，飯后刷鍋刷碗就成了方自清的專屬工作。

所以大學畢業工作后賺來的第一份工資，方自清就拿出來一部分買了個洗碗機。

把碗筷放進洗碗機里，按下開關，再手動刷完鍋，方自清坐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正趕上節目開始。

只見演播廳里坐著兩個人。

左邊的是女主持人，一臉的熱情洋溢，顯然對這次專訪的機會很看重。

右邊則是個古風男子，頭發很古風，衣服也很古風，但長相上只能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眼神無光、面無表情，冷漠得像條死魚，和女主的熱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各位市民，晚上好，現在的時間是南山時間晚七點半，歡迎來到青市電視臺新聞頻道，我是主持人陸小瑜，坐在我旁邊的是南山城北邊戍區第六區域的負責人，吳去先生。”

“相信市民們已經在早上的經歷中有所了解，正如李傳音先生所說，目前青市已經從原本的地球位面抵達了南山位面。”

“雖然暫時有關專家尚未能對此現象進行解釋，但可以確定的是，青市的確已經脫離了原本的地理位置，由原本的沿海區域轉移到了內陸。”

“與此同時，經了解，兩個位面的年月日竟出乎意料地完全相同，僅有十二個小時的時差，一些科學技術的發展也極為相似，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南山城幾乎已經可以稱作是地球的平行位面了，不知道吳先生是否知道些其中的原因呢？”

陸小瑜說得一本正經。

但在青市的大多數不明所以的市民眼里，更像是在一本正經地扯犢子。

“只是召喚位面產生的巧合。”吳去面無表情地答道，顯然對這個問題已經有所準備。

“召喚位面？也就是說青市是被南山城的人召喚來的嗎？”陸小瑜很巧妙地抓住了吳去話里的重點。

“是的。”吳去仍然面無表情。

“是您召喚的嗎？”陸小瑜追問。

“……不是。”

吳去的表情產生了微弱的變化。

冥冥之中，他有種預感，這主持人好像有點要跑偏的架勢。

“真的嗎？我不信。”陸小瑜面露疑惑。

“？？？……真的不是。”

吳去的表情產生了微弱+1的變化。

冥冥之中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那為什么青市會恰好降臨在您管轄的北邊戍區第六區域呢？”

“應該是巧合吧。”

“真的是巧合嗎？”陸小瑜再次表示出了疑惑。

“……要不你去采訪副城主吧，召喚位面的相關事宜都是他在負責。”吳去無奈道。

吳去的表情產生了微弱+2的變化。

“但他們說您也參與了位面的召喚。”

“啊？！誰說的！？”吳去訝異道。

一瞬間，表情由冷漠到嚴肅，再到完全出乎意料地驚異。

吳去忽然有些坐立不安。

召喚位面的事雖然對于南山城的高層來說算是人盡皆知，但仍舊算是極為機密的事。

其中細則，諸如“究竟誰有能夠召喚位面的能力”、“召喚位面需要哪些步驟”的問題，是絕不能向公眾暴露的。

在成為高層之前更是要簽署保密協議，一旦沒能遵守其中的條條框框，則是要被撤職乃至坐穿牢底的。

難道是誰走漏了風聲，盯上了自己的位子想把自己拉下水？

針對這個女主持問的幾個問題，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九成九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問出這樣的問題！“不知道，他們說，據說、聽說。”陸小瑜信誓旦旦、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道。

“……………………”吳去。

吳去的表情產生了劇烈的變化。

一張臉拉下來，快跟驢臉一樣長了。

據說？聽說？

你特么逗我呢？

場面當時就尬住了。

但陸小瑜畢竟是專業的主持人，很快就發現了嘉賓的表情變化，似乎是冷場了。

這不能行，得趕緊把現場氣氛活躍起來。

于是尬笑了兩聲。

結果，場面更尬了。

“我不應該笑是不是？”陸小瑜試作幽默道。

“……”

吳去的表情仍保持著劇烈的變化。

總感覺胸口有像是團火無處發泄，更過分的是，眼前的主持人還在不停地在往上面澆汽油。

而且還不是那種直截了當的火上澆油，反倒是像是故意在折磨自己一般。

總結來說就是四個字。

陰陽怪氣。

“所以說召喚青市來到南山位面是出于什么樣的原因呢？是因為青市有著某種特殊的潛力嗎？”為了避免尷尬，陸小瑜接著問道。

“你們只不過是用來墊手的。”吳去隨口一答。

說完，他就愣了一下。

這句話本不該說的，怎么就順嘴說出來了？

但想了想，說了也就說了。

一個低等位面，竟派出來個如此惡心的主持人來搞我，既然如此，那我也沒必要給你們什么好臉面看了。

“墊手？這是什么意思呢？不知道吳先生是否可以給我們解答一下？”陸小瑜追問。

吳去想了想。

然后故意以一種輕佻的語氣說道：

“就像在游戲里，在強化裝備之前，有些人會選擇故意強化失敗自己不想要的裝備，而為真正想強化的裝備積攢幸運。”

“而對于南山城來說，為了下次召喚一個更為強大的位面去對抗妖，你們便是那個故意制造出來的失敗品。”

說完，吳去只感覺心情暢快。

算是出了口惡氣。

看著女主播表現得有些錯愕，心情更舒暢了。

陸小瑜似乎是沒到想到吳去會這么說。

但依舊保持著職業操守，調整了下心態，繼續問道。

“您這樣的說法會不會有些迷信了呢？”

吳去有些錯愕。

迷信？

我說的這句話的重點是這個嗎？

你是這么理解這個問題的嗎？

但還是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

“以后你就會明白，在南山界，這就是科學。”

“我不明白。”

陸小瑜的表情中流露出了堅定的疑惑。

“？？？”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