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定了,這次真的死定了。
張謹言聽清楚了九九的押注金額之后,臉色陡然蒼白起來。
五萬兩……
還是從淺墨那里借來的。
張謹言在心里稍稍盤算了一下,他從穿越到現在,無論是通過齊王府香皂生意還是上次乞巧節賣孔明燈,即便再加上后面發明火鍋以及無煙爐得到銀子,一共也才不到兩萬兩。
而且這么長時間零零總總的花費加起來也不少,現在他們應該一共還剩下個一萬多兩。
這些錢對于一般人來說,已經是極其龐大的一筆數額了。
可是九九一把就押下去五萬兩。
是自己全部身家的五倍。
若是自己沒有考中會元的話……
張謹言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自己和九九兩人再一次淪為乞丐,衣不蔽體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場景。
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張謹言苦笑道:“九九,要是我沒考中……”
“怎么會?”九九似乎根本沒想過這個可能,“我相信小言一定會考中會元的。”
可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啊。
張謹言在心中大喊。
他是發揮的不錯,甚至感覺自己肯定能夠取得優異的成績。
可是這跟能不能中會元完全是兩碼事好嗎?
整個武國參加會試的考生差不多有小一萬人,而且這些人還都是經過了鄉試的廝殺之后才脫穎而出的。
這些人已經算是武國最精英的那一部分讀書人了。
想要從他們之中殺出重圍就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還要拔得頭籌。
張謹言想到這里,就仿佛看到有兩個大字來回在眼前飄動——涼涼!
這是真的要涼了啊。
要知道,若果想考中會元,不僅僅只是才華過人就行了,必須還得有一定的運氣成分。
因為科舉考試有很多都是主觀題啊,這里面就摻雜了無數的人為因素。
這時候閱卷考官的喜好就占了很大的因素。
比如兩張同樣水平的考卷,可能閱卷考官喜歡的是楷體,而你寫的卻是其他的字體,說不定都會因為這個而將另外一張考卷勾中卻不選你的。
這完全是沒有道理的事情,可是卻實實在在地會發生。
張謹言即便對自己再有信心,也絕對不敢說自己一定能中會元。
可惜事已至此,總不能去元寶齋把銀子拿回來說自己不賭了吧。
看著九九信心滿滿的表情,張謹言原本想要說的話也堵在了喉嚨里,他只能苦笑道:“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陪你一起承擔的。”
雖然無奈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可是張謹言覺得自己不應該坐以待斃,他得想想辦法,到時候輸了也不至于真的流落街頭再次成為乞丐。
既然這錢是淺墨借的,那說不得辦法還得從她的身上來想。
只是要做什么才能抵上五萬兩銀子這么龐大的一筆巨款呢?
張謹言一邊吃著飯,一邊在腦海中不斷思考。
有了!
某一瞬間,他陡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能。
要從玲瓏園下手。
張謹言心中暗道,玲瓏園是淺墨在京城的家業,只要自己有辦法能夠為那里增加一些特別有用的東西,說不定就能抵償掉五萬兩銀子的欠債。
想到這里,張謹言心中一定,他已經模糊的找到了方向,只待接下來仔細分析和論證了。
有了后路,他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和九九一起開開心心地把飯吃完,這才回到房間中休息。
剛躺上床,這段時間積累的疲憊便一股腦的涌了上來,張謹言很快便沉沉睡去。
……………………
第二天,張謹言陪著九九在京城中好好玩了一圈,到了晚上的時候,蘇泓和袁立德聯袂上門邀請他一起去參加一個聚會。
張謹言本來還想拒絕,不過九九卻以他在京城需要多與其他人走動為由,將他推了出去。
“不會又去倚翠閣吧?”張謹言有些擔心的問道,有了上一次的經歷,他可不想再去那里了。
“當然不是。”蘇泓笑道,“這次還有幾個考生一起,咱們換個地方。”
“不是就好。”張謹言松了口氣。
蘇泓帶著他七拐八繞,很快便來到了一座看起來很高檔的院子前。
“飄香院……”張謹言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還是有些簡單了。
雖然不是倚翠閣,但是這個飄香院的性質似乎和那里并沒有什么區別。
“放心吧,謹言兄,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說漏嘴了。”蘇泓有些歉然地說道。
張謹言還待開口,卻從里面走出來一名風韻猶存的婦人對著他們招呼道:“這不是蘇公子么?您的幾位朋友早就已經等候多時了,快快請進吧。”
張謹言原本有心拒絕,但是蘇泓和袁立德卻一起將他拽了進去。
一進包廂,張謹言發現已經有三個人坐在了里面,看到蘇泓等人進來,包廂中的人便站起來笑道:“蘇兄,你可來的有點晚了啊。”
“好好好,待會我先自罰三杯。”
一邊說著,蘇泓帶著張謹言和袁立德分別落座,他指著包廂中的三人介紹道:
“這位是沈耀,湖州解元,那邊那個是周剛,洪州解元,坐在最里面的叫彭順之,他最厲害,是此次京州八府的解元。”
蘇泓介紹完,三人立即謙虛笑道:“都是運氣好而已,請問這位公子高姓大名?”
“他就是我經常跟你們提起的張謹言。”
三人聽到蘇泓這么說,臉上都露出了驚訝之色:“失敬失敬,原來兄臺就是那位終結了百年爭論的高人。”
張謹言謙虛說道:“只是一時僥幸而已”
“來來來,都不要客氣了,咱們邊喝邊聊。”蘇泓招呼道。
張謹言端起一杯酒:“彭兄、沈兄、周兄三位大名可是如雷貫耳,賭坊之中你們三人的呼聲可是最高的。”
“沒想到謹言兄也關注這個?”彭順之笑著說道,“我們這些人可跟你比不了,我聽說昨天有人一口氣押了你五萬兩,想來那人對你的信心極為充足啊。”
彭順之說完,沈耀臉上也露出欽佩之色:“我也聽說了,據說還是一個女子,想來她肯定是謹言兄的傾慕者。”
聽到他們的話,張謹言面露苦笑,他總不能說押他五萬兩的那人就是九九吧,這話要是說出來,估計立即要驚掉這一桌人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