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齋門口。
九九捏了捏懷中從淺墨那里借來的銀票，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
自己什么都沒說，怎么就給了五萬兩？
這也太多了吧，淺墨可真有錢啊。
她原本想說清楚，自己不需要那么多錢，不過淺墨卻搖頭說道：“沒事的，你拿去用吧，要是覺得過意不去，等你有錢之后多還我一點就好了。”
聽到淺墨這么說，九九便不再堅持，因為她對張謹言有著極度的信心，在九九的心里，這次會試的會元一定會是張謹言的。
所以她也就不在乎借的是五千兩還是五萬兩了，反正到了元寶齋就一股腦全押注在張謹言身上。
等贏了錢之后，再將銀子還給淺墨就好。
于是在這種信心之下，九九懷揣著五萬兩銀票邁步進入了元寶齋。
“彭順之，五十兩！”
“彭順之，三十兩！”
“沈耀，五十兩！”
一進元寶齋，九九便聽到一陣喧鬧之聲，一個巨大的桌子前人頭涌動。
每三年一次的會試，不僅僅是朝廷的盛事，更是各大賭坊以及賭徒的盛事。
除了元寶齋之外，其實還有許多大小賭坊都對本次會試開出了盤口，這是他們的慣例，歷屆會試都是如此。
是故每次考完之后，京城中最難過的還不是那些落榜的學子，反而是因為下了重注卻猜錯最終傾家蕩產的那些賭徒。
不過有人輸就有人贏，那些猜中的人自然就會賺的盆滿缽滿，看著他們大把銀子往懷里撈的場景，更是刺激了無數人參與進來。
九九用面紗遮擋住自己的臉，站在外圍稍稍看了看，果然就和那元寶齋掌柜的小妾說的一樣，此時押注最多的三人就是彭順之、沈耀和周剛。
對于賭博，九九不是很懂，她看不明白這三人名字后面那些賠率到底是什么意思，不過這并不影響她的判斷。
“我押張謹言，五萬兩！”
就在眾人熱火朝天的下注之時，一道女子的聲音從他們身后傳來。
這聲音并不大，可是說的內容卻有些聳人聽聞。
五萬兩！
那些下注的賭客紛紛驚訝地回過頭，想看看到底是誰竟然如此想不開，要將白花花的銀子全部送出去。
九九被這些人的目光盯著，心中有些緊張，不過她還是走到賭桌前，又確認了一句：“我押張謹言，五萬兩。”
九九下過注后，跟著負責登記的人去了后面的屋子里。
這一把銀票灑下去，九九立即就成為了元寶齋的尊貴客戶。
而在賭桌邊的賭客也被九九豪賭的行為震的陷入了沉默之中，直到她的身影離開了元寶齋，這才嗡嗡的議論起來。
“這是誰家的千金，莫不是腦袋有問題？”
“噓，可別讓她聽到了。能拿出五萬兩的人可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嘖嘖，我估計她是貪圖張謹言的賠率高。一賠十啊，要是贏了，五萬兩可就變成五十萬兩了。”
“呵呵，那也要贏的了啊，即便賠率是一賠一百，輸了還不是什么都沒有？”
……………………
隨著宣告考試結束的銅鑼聲傳來，這次會試終于全部結束。
接下來就是將所有考生的考卷全部重新謄錄一份，然后糊上名字交給考官批閱。
不過這些事情就和考生們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他們只需要等待最終放榜之日的到來就可以了。
走出考場，張謹言深深吸了一口氣。
京城貢院中的號房雖然比靈江城的要大一些，但也大的有限，三天的時間擠在里面著實讓人憋悶異常。
離開了貢院，張謹言沒有絲毫停留便回到了客棧中，九九已經做好飯菜在那里等他。
這段時間九九也很辛苦，張謹言知道她每天都在為自己擔心，此次考試發揮的還不錯，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這個消息告訴九九，好讓她能夠放下心來。
“小言，這幾天辛苦了。”九九一邊給張謹言夾菜，一邊柔聲說道。
“唔，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張謹言夸贊了一句，雖然九九沒說，但是張謹言一吃就知道這頓飯是九九親自做的，那味道和外面酒樓里的完全不一樣。
“你喜歡吃以后我天天都可以做給你吃。”九九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今晚這頓飯只有他們兩人，可是九九卻一點都不覺得冷清，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溫馨縈繞在她的心頭。
“對了。”咽下一口飯菜，張謹言笑道：“這次我考的還不錯，感覺比鄉試的時候發揮的還要好一些。”
“真的呀。”九九也笑了起來。
“嗯，特別是最后一場的策論，費老的書實在太有用了。”
“那就好，小言一定會考中會元的。”
“倒不是不可能哦。”聽到九九這么說，張謹言半開玩笑的說道。
對于考不考的上會元，張謹言其實并沒有多少期盼，他覺得只要能夠通過就可以了。
他本來還想再說一句考不考的中都無所謂之類的話，卻看到九九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哼哼，小言最厲害了，那些賭客還押注在其他人身上，真不知道他們怎么想的。”
“什么賭客？”張謹言有些不明所以。
“押注啊，這幾天京城之中都在賭到底誰能考中會元呢。”
“你也去賭了？”
“當然啦，那些人都不押小言，所以我氣不過就去押了你。”
聞言，張謹言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也沒怎么放在心上，九九這么做似乎完全是出于面子，她覺得沒人愿意押自己，所以就押點銀子上去，好讓別人覺得自己是有人支持的。
不過這也很正常，張謹言這段時間也聽說過，本次會試呼聲最高的是京州八府解元彭順之，除了他之外還有湖州和洪州的兩位解元。
自己雖然也是解元，但是比起他們名氣稍稍還是小了一些。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沒人會押注自己。
想到這里，張謹言笑道：“賭就賭吧，這也算是你幫我撐場面了。”
“那當然，我找淺墨借了五萬兩押你呢，當時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九九臉上露出驕傲的表情。
“嗯，就算考不……”張謹言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九九，你剛才說你押了多少？”
“五萬兩呀。”
噗！
張謹言嘴里的飯直接噴出去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