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報仇？自然誰殺了父親就去找誰？”云墨道，“你做你的少爺，打仗的事情自有我，別的無需操心。”

云墨和云胤是雙生子，但是個性完全不同，云墨弒殺，云胤更多的儒雅一些。

但兩個人有一點相同，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質。

大戰已定，云胤知道多說無用，他不怕戰爭，但怕戰爭起那個姑娘的話本子還能賣的出去嗎，她會好好的嗎？

戰爭一起不知何時相見。

云胤在寒食節回來祭拜后本想回去再見雪落，但是兩國邊境突然戒備森嚴，再加上云墨禁止他再去離國，他已經好久沒有對方的消息了，連話本子都許久沒有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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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說什么，什么叫已經和張尚書家定親了，這事不是要換庚貼，合八字嗎？我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就這么快定下了？”雪落大晚上吃飯聽到的就是這么個消息，飯都吃不下了。

“之前問你，不是你說讓我們做主嗎？張尚書人不錯，最重要的不介意我們家嫁妝薄厚，他們家相中的就是你這個人。”

“相中我這個人，他們又沒見過我！”雪落此刻很無語，不是開玩笑呢嘛。

“怎么沒見過，上次及笄禮啊。”蘇將軍知道此事倉促，但是張尚書家小子他見過了，挺不錯的，溫文爾雅，無不良嗜好，沒通房沒小妾，書讀得好，長得也不錯，關鍵是不會武，雪落嫁過去肯定不會受欺負。

“可是我連對方面都沒見過啊。”怎么就定親了。

“想見那過幾天就去見嘛。”蘇將軍又是將對方一頓天花亂墜的夸。

“我不想嫁給一個文弱書生，我想嫁給爹這樣的。”雪落還是不能接受自己定親了，雖然不一定兩情相悅，但好歹合眼緣吧。

“此事已經定下了，爹不會害你的，像爹這樣的有什么好的，一年都不著幾次家，嫁個書生好，不受氣。”蘇將軍苦口婆心的勸道。

雪落死活不同意。

“落兒啊，爹這幾日就要啟程去往邊境了，離國北國要有一場戰爭了，爹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就想走之前把你們安排的好好的。”蘇將軍語重心長道。

“打仗？離國北國不是好好的嗎？”雪落一直忙著寫話本子，確實有好一陣子沒關注過外邊的事兒了。

蘇將軍：“北國最近小動作不斷，此戰不日就要拉開，之前一直沒和你們說，怕你們憂心，圣上已經下旨樂最遲下周就要動身了。”

雪落：“爹，您怎么一直瞞著我們啊，都沒給你準備一些什么。”雪落此刻聽完蘇將軍又要奔赴戰場，內心一陣傷懷，每次蘇將軍出行，作為至親之人的憂心只有他們自己懂。

蘇將軍：“所以啊，爹要趕緊把你的親事定下來了，萬一又過個三五載才回來，不成老姑娘了。”

雪落：“三五載我也才十八九歲啊，著什么急，再說了不是還有外祖母他們嘛。”

蘇將軍：“你外祖母年事已高，怎么能勞煩她再操心呢，你的親事交給你舅舅你放心？好了此事就這么定了。”

看著蘇將軍不再多言，雪落只能另謀它法。

實在要嫁就嫁吧，反正她也沒太所謂。

蘇將軍出征的那日秋高氣爽，離國皇帝親自送行，雪落和姨娘們為蘇將軍準備了不少肉干以備不時之需。

“好了，你們快回去吧，林姨娘你這身子不便就快些回去吧，等我回來就能見到我們老蘇家的大胖小子了。”蘇將軍用爽朗的笑聲打破了這感傷的離別氣氛。

林姨娘這胎懷的很穩，如今快七個月了，丁大夫說是個男胎。

“爹，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年紀大了不要魯莽知道嗎？”如果不是林姨娘有了身孕，家里得有個主事，雪落都打算偷偷從軍，反正到了戰場她爹還能攆她回來？

只可惜她不能。

“好了，走了！”蘇將軍一把抱過雪落，閨女長大了，不知道戰爭能否早些結束，好趕回來送女兒出嫁。

“出發！”整齊劃一的隊伍向遠方行進。

雪落一家站在原地目送很遠。

“姨娘，回去吧，秋老虎也很厲害的。”雪落攜著眾姨娘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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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北邊逃難來的難民說了嗎，北國出了個新戰神，打的我們離國節節敗退，這樣下去可不得了啊。”

“是啊，可怎么辦啊，蘇將軍到底還是老了，人家北國培養了個年輕戰神，我們離國幾個將軍都沒有兒子啊。除了沈將軍家有個兒子，但據說也不行啊。”

“是啊，要是蘇將軍有個兒子就好了。”

“哎，眼下是我們離國要是這樣下去，離亡國不遠了。”

“噓，慎言！”

“聽說那北國戰神每攻下一個城就把城里的百姓趕了出去，百姓流離失所沒人性啊。”

街口茶樓的幾個書生在七嘴八舌議論著當前的形式。

自從蘇將軍去了前線，起初打了幾場勝仗，后來似是敵人摸清了弱點，接著就是節節敗退。

雪落坐在茶樓角落，聽著四周的人在議論，仿佛世外之人。

她比他們更清楚戰況是怎樣，父親受了傷，沈將軍戰死，對方這一戰來勢洶洶。

“小二，結賬。”

前線戰火連天，尸骸遍地，京中百姓照舊歌舞升平，只把逃難來的難民帶來的消息當成了飯后談資，不知有幾人能感同身受？

雪落走在大街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叫賣，談笑，東家長李家短，仿佛渾不知此時有人在前線奮不顧身保家衛國似的。

突然覺得人生在世真是無趣，有人負重前行，有人談笑風生，沒有對錯，只是作為那些沖鋒陷陣的家屬難免覺得有些傷感。

“算了，誰讓我爹是將軍呢！”雪落拍了拍衣服往家走。

未至家門就老遠聽到了自家弟弟的大嗓門。

“怎的又哭了？最近這哭的可真厲害，叫丁大夫來看看吧。”雪落從奶娘手中接過小不點。

“看過了，丁大夫說沒事，許是天氣冷的。愛鬧騰，你看不哭了吧。”林姨娘搖著撥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