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書掉落在了水中。這水是海水，好在還能看見海岸，不然李錦書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游。

跟望山跑死馬是一個道理，看著離岸不遠，李錦書游起來卻感覺無窮無盡。

不知道幾天沒睡了，李錦書兩個眼皮都在打架，感覺在水里面就要睡著了。到了最后，李錦書十分感謝推了他一把的浪，他躺在岸上就睡著了。

日漸西斜，白凈的日光蒙上了一層昏黃的輕紗。

一只海鷗落在了李錦書臉上，跳了兩下，然后撲騰翅膀飛起，身后一團白點朝著李錦書臉上落去。

“啪唧。”正中目標。

“還想跑？”李錦書醒過來，伸手一揮掐住了海鷗的脖子。

海鷗在他手上不斷撲騰，李錦書拿住了它的翅膀，它頓時就老實了。

不一會兒，李錦書升起了火，將處理干凈的海鷗架上了火堆，他站起身望向海面。

“這就是海嗎？”

西斜的太陽，將半邊海面都染成了金色。面臨大海，最震撼的還是它無限的寬廣。

“啊——”李錦書放聲大喊。

喊完，李錦書解下腰間的水囊喝了兩口。

舉起烤好的海鷗，李錦書咬了一口，嚼了兩口，他覺得也就那樣，腥味好重，口感也不行。

一邊吃，李錦書還四處張望著，看能不能尋見一點人跡。

“嗯？”

李錦書發現離他百步遠的地方有兩只大烏龜在打架，他好奇地走了過去。

這是兩只大海龜，他們兩個將頭頂在一起，頂過來頂過去，頂出了一股不分生死罷休的氣勢。李錦書蹲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還不忘將海鷗的骨頭吐了出來。

他們似乎是發現了旁邊有人，一同轉過頭來，盯著李錦書。

“干嘛？”

李錦書愣住了，指著他們一時間沒有說出話。

“你把海鳥吃了，你會倒霉的。”

“對！”另一只海龜點點頭。

“你們會說話？”李錦書終于把話問了出來。

兩只大海龜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李錦書，你又不是聾子，我們說話你不是聽見了嗎？

“我問你個問題，你答上來了你就不倒霉了。”一只海龜說道。

“什么問題？”李錦書問道。

“問：兩顆珍珠，三只海龜要怎么分？”海龜問道，同時還在李錦書身邊踱起了步，只是看起來有些滑稽。

“殺掉一個。”李錦書不假思索地道。

兩只海龜贊同地點了點頭。

“我能問你們一個問題嗎？”

“問吧。”

“這里最近的村莊或鎮子在哪？”

“往北二十里你就能看見。”

“我問完了，多謝二位。”李錦書拱了拱手。

“小子，提醒你件事，長槍是軍陣殺器，人前最好不要露出來。”

“多謝提醒。”

三“人”話畢，兩只海龜蹣跚著朝海里爬去。

“聽見那小子回答的沒？”

“聽見了……”

李錦書舒了一口氣，站起身，將槍拆作兩截，然后把上衣脫下裹起長槍。

把火滅了，上身只剩一件單薄的里衣，李錦書背負長槍朝著北方走去。

——

已經入夜了，但作為先天高手的李錦書，黑夜視物已不是太大的問題，就是現在這個天有些冷。

好在前面鎮子的燈火已經能看見了，李錦書加快了速度。

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許多人在走動。李錦書走到哪，行人都紛紛避開。

李錦書也怪不了他們，他現在蓬頭垢面的，確實不討人喜。他就近找了一家客棧，到了柜臺前。

“掌柜的，給我一間房，打好熱水，我要洗澡，再給我備一桌飯菜。”

打量了李錦書一眼，啪啪地打了兩下算盤，說道：“承惠，八百文。”

“這么貴？”

“不貴，都這個價。”掌柜淡淡地說道。

李錦書肉痛的從懷里的小金坨掐了一顆金豆子出來，掌柜眼睛一亮，接過金豆子掐了掐，又掂了掂，還舉著對著油燈仔細地看了看。

掌柜拿出一把小稱了起來，最后找了李錦書八兩銀子。

“掌柜，這里是哪？”

“這里？平安鎮。”

“再往大了說。”

“泉州。”

“再大。”

“大唐。”

——

深夜，李錦書躺在床上一時竟然有些睡不著。又是要面對何去何從這個麻煩的問題了。

“算了，睡覺。”

客房的門被李錦書用長槍頂住，百來斤的槍推開也是要廢些勁的，推開了，李錦書也就醒了。

翌日，李錦書走出客棧，去購置了些衣物。買完，他看見有家面館就走了進去。

面館的生意火爆，小二的吆喝聲不絕于耳。

“客官，您的面來嘞——”

熱騰騰的面到了李錦書面前，香氣迎面而來，他伸手從桌上的竹筒上拿了雙筷子，開始吃面。

吃了兩口，面館突然更加的嘈雜起來。原來是一只猴子穿著衣服戴著帽子，走了進來。

李錦書好奇地看了過去。

猴子坐到了桌前，看著別人吃著面，不停地咽著口水。

小二走到近前，“客官要吃些什么？”

猴子指了指別人吃的面，“我要吃那個。”

小二了然，說道“客官是要吃面啊，勞請稍等。”小二說完就退下了。

猴子四處打量著，兩顆眼珠子似乎就是歇不下來，手上也是抓耳撓腮，沒等一會兒，就不停地拍著桌子，越拍越響。

“我的面呢？我的面呢？”猴子的臉都喊紅了。

旁的吃面的客人多是皺眉看了過來，嘴上說著這臭猴子怎么回事如此如此，有些人嗦了兩口面就走了。

小二小跑過來，擦著汗，“面馬上就好了，再請等一等。”

小二艱難地應付著猴子，后來終于是把面端了上來，“客官慢用。”小二舒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猴子看著眼前的面，又開始四處張望，看到了人們手中拿了筷子，他也把筷子拿到手里。

但是拿到手里，猴子并不會用它。一手一根筷子，撥弄著面條，可面條也到不了他嘴里去。他又急了起來，恨不得伸手去抓。

“嘿！猴哥！”

好像有人叫他，猴子驚疑地看了過去。

李錦書叫了那猴子一聲，見他看了過來，李錦書將拿筷子的手舉起給那猴子看。

那猴子咧嘴一笑，有模有樣的拿起了筷子。

李錦書也是一笑，朝那猴子拱了拱手。他再想要吃面時，卻發現自己桌對面坐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

“老丈，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