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的話并沒有引起什么波瀾,老道和老嫗漸漸分開,對殘月形成夾擊之勢。
“看來局勢很明朗啊。”殘月冷笑道,“你們,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了嗎?”
殘月一邊說著,一邊跟一支筑基修士組成的十人隊伍傳音道,“你們下去把那些雜魚給清理掉。”
——
李錦書仰望著天上幾團密集的黑點,隱約間還是能看出那是一個個人影。突然有一串黑點離開,逐漸變大,朝著他們來了。
“我們要進去嗎?”高篤良久才合上自己的嘴巴,問道。
“你覺得這門是我們能推開的?”李屹一步步的走向殿門,然而他剛將手放在門上,門就悄然地向里打開。
“呃——”李屹無言,想要進去,就是這門開的非常慢,這一會兒才開了兩根手指寬。
李錦書看見了直奔他們而來的人,連忙推聳前面的三人,急切道:“快進去!”
“進不去,能進我早進了!”看著眼前堪堪變成三指寬的門縫,李屹嚷嚷道。
看著離自己不到百丈的一眾黑衣修士,李錦書慌了神。
“我能進去了。”身材相對瘦小的李屹順著門縫鉆了進去,然后是高篤和方碩勉強地鉆了進去。
“快進來!”
門縫里并不透光,只能聽見方碩等人呼喚的聲音。
十個身穿黑衣,袖口繡著紅月的人已然到了李錦書近前,一道血色的光錐幾乎已經(jīng)頂在了李錦書的眉心,他此時連轉(zhuǎn)身都做不到。
“嗡!”一團白光從李錦書身上炸開,擴散成一道屏障,抵擋住了血色的光錐,也阻攔了追來之人的腳步。
李錦書趁機順著門縫鉆了進去,他從懷中掏出當初李瓜贈送的玉佩,這玉佩此時已毫無光澤。
到了殿內(nèi),周圍點著燭火,當中的是一座石橋,入眼的就長達數(shù)百丈,通向幽暗深處。
四人匯合,不言,直接朝石橋上走去。
門外十人,對屏障轟擊了數(shù)息才將其打碎,沖進了殿內(nèi)。
李錦書四人在石橋上奔行,十位筑基修士一進來就朝著他們連放數(shù)道光錐,光錐落在橋面上,橋面上頓時出現(xiàn)了一道道的裂紋。
眾人感受到了腳底傳來的塌陷感,“不是吧?”
石橋斷裂開來,眾人夾雜在碎石之間,墜向看不見底的深淵。
“啊——”
“你大爺!”
四人的身影消失在十位筑基修士的眼中。
——
“你血月教禍亂眾生,肆意殺戮,今日我等就要替天行道!”老道將手中的拂塵一揚,正氣凜然道。
“說得那么冠冕堂皇干什么?直接說要殺了我就是了。”殘月張開雙手,“讓我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實力?”
下一刻,殘月就已經(jīng)消失在原地。
老道橫起拂塵,一只帶著血光的手,印在拂塵之上。老道霎時被殘月?lián)敉私僬伞?
“教眾聽令!殺入下方殺神殿!搶奪機緣!”
老道一揮拂塵,塵尾眨眼穿越百丈的距離,化作漫天的銀線纏向殘月。
——
血月教教眾得令,分散著朝殺神殿飛去。
不多時,三派人士一同涌入了殺神殿。一時間氣氛悄然地凝固起來,仿佛是同時的,近千人一窩蜂、爭先恐后地朝石橋盡頭飛去。
墻壁上的燭火并不能驅(qū)散所有的黑暗,它只能為殿內(nèi)提供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的光明。
三派人士,一邊飛著,一邊還不忘記下狠手,時不時有人就“掉了隊”。
然而他們只看見了敵人的黑手,忘記了殺神的兇名。
黑暗中突然響起了整齊的步伐聲和鏗鏘的馬蹄聲,步伐聲越來越響,馬蹄聲越來越近。
忽然之間,一顆馬頭探了出來,轉(zhuǎn)而一支數(shù)萬人的軍隊就出現(xiàn)了。軍隊中盡是些身披重甲、沒有面孔的灰色虛影。
沒有喊殺聲,只有步伐與馬蹄的聲音。而當軍隊沖入三派人士當中時,就是血雨腥風之時,殘肢斷臂拋飛,護體之法形同虛設(shè)。
更多的軍隊出現(xiàn)了,軍陣互不影響,好像真的是虛影,但對于三派人士來說又是確確實實的刀槍劍戟。三派人士死亡慘重。
有人發(fā)現(xiàn)這些軍隊好像避開了石橋,連忙落在石橋上,果然獲得了生存的空間。
而當越來越多的人落在石橋之上時,石橋上的裂紋也越來越多。
“跑!”
三派人士有些向前跑去,有些人想要逃離。
顧長舟和宮月站在殿外,沒有進去。慘叫聲和詭異的馬蹄聲從殿門內(nèi)傳了出來。兩人一邊皺眉,一邊又慶幸沒有進去,哪怕里面血月教的元嬰修士要多于他們。
不斷有人和碎石跌落深淵。不免有人想要騰空找尋一線生機,但交錯沖殺的軍陣并沒有給他們機會。
十數(shù)位幸存者成功地通過了石橋,進入了正殿。正殿當中是一個目測有十丈高的王座,上面懸浮著三個光球:一把刀、兩本書。
來到正殿的多是元嬰修士,還有少數(shù)幾個金丹。一眾人都看見了王座上的三樣?xùn)|西,但不等他們喘息,一道紅色的光網(wǎng)驀然閃過。
十數(shù)人表情凝固,他們的身軀如坍塌的建筑,化作一地碎尸。
——
不知過了多久,李錦書已然在墜落,一開始的恐懼漸漸淡去,無盡的疲憊襲來,他閉上了雙眼。
迷迷糊糊之中,李錦書感受到自己掉入水中,不過這水十分溫暖,將他包裹住,很舒服。
深淵的底部是一個龐大的血池,方圓數(shù)百丈。李錦書四人此時就泡在血池之中,上方還不時有人掉了下來。
血池的在修復(fù)李錦書的傷勢,包括右手受損的經(jīng)脈。濃郁的血氣不斷地在李錦書全身的經(jīng)脈中流淌,他的身體中傳出輕微的滋滋聲。
那是雷劫之力正在被消磨,而血池的深度肉眼可見的一尺尺地下降。到了還有尺許深的時候,血池深度終于停止了下降。
李錦書睜開了雙眼,站了起來,伸了個攔腰。他睡了一個很舒服的覺,起來身體也很舒服,不僅傷好了,而且仿佛掙脫了一道枷鎖。
“先天?”李錦書稍運血氣,就感受到了自己與之前的不同,一股充盈的氣感流轉(zhuǎn)于氣血之間。
方碩、李屹、高篤好像還在睡覺,李錦書趟著血水走過去將他們一一叫醒。
“這里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