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擠的食堂，嘈雜的人群。

許多人都擠在一個狹小的空間，為數不多的售菜窗口外面排著巨長的隊伍，這一刻陳晨才意識到自己是龍的傳人。

“好餓啊。。。”陳晨眼巴巴的看著遙遠前方的食物，餓得都要站不直了。

“誰要你早上只吃這么一點的。”李執在陳晨身后支撐著她。

“也沒有吧，我還是吃了一塊面包的。”陳晨想著。

“你每頓飯就吃這么點？你不餓嗎？”李執直男的發問。

“你每頓吃這么多，你不胖嗎？”陳晨反問道。

“我不胖啊。”李執直率的說道。

好吧，自己選的男朋友，再無語也要接受。陳晨只能這樣，自己安慰自己。

看著前方漫漫無期的隊伍，陳晨就感覺一陣絕望。每次中午在食堂吃飯都要等半個小時，太難熬了。

為了消磨時間，陳晨開始上網沖浪。一打開手機，就看到自己貼吧的小圖標上，有著99+的數字。細想昨夜發的貼，看來還是有不少人回復她的。

本來陳晨還擔心現在貼吧流量是不是不行，萬一發了貼就石沉大海怎么辦，沒想到貼吧還是能再戰的。

打開貼吧，陳晨就看到無數的回復。

“樓主別造謠好吧。”

“你就是想炒作，什么校園殺人事件。”

“樓主你也是h大的學生，就這么給自己的學校潑臟水不惡心嗎？”

“樓主也沒有造謠什么吧，最近學校有人自殺了，校方雖然沒說什么，但是大家私底下都在傳。”

“但是自殺是自殺好吧，不就是想不開自殺了嗎。說什么求真相？什么意思？學校里有殺人狂？”

“主樓全是死者家屬的描述，既然有疑問為什么不報警？發貼吧有什么用？”

“警察都說是自殺了，還吵什么殺人不殺人的。”

“勸刪帖。”

沒有陳晨預期中的關于真相的討論，全是各種猜疑與不信任。一瞬間，網絡上的語言像潮水一樣向陳晨襲來，沖得陳晨手腳打亂。

一般h大里的帖子都只有十幾個回復，但這個貼子卻有兩百多條回復。陳晨一路翻下來，大家討論的對象不是去世的那名學生，也不是學校，而是發帖的樓主。

他們在質疑他，覺得他說的都是假的，都是炒作。還有人直接說陳晨實在抹黑自己的學校。

陳晨竭力的解釋，她一條條的翻看起來，認真的回復。

“我沒有造謠，這些都是劉母告訴我的。”陳晨回復道。

“那你的言詞怎么在暗示學校里有殺人犯？”有人揪著陳晨的回答發問。

“不是我在懷疑，這些都是劉母的疑問。我只是照搬她的話。”陳晨打字飛快，她盡力的在辯解，手指都在顫動。

“你都發出來了，那你肯定是相信她的話了。”另一個人也說道。

“既然懷疑不是自殺，那去找警察啊！”還有人插嘴說道。

他們的回復太快了，陳晨根本來不及反應。她眉頭緊皺，打字說道：“警察已經結案了，但是劉母不信任警察的調查結果。”

“警察都不相信那自己去查啊。”

“既然警察都說了不是他殺，那就行了啊。還想要什么結果？別在這里在炒作這件事了。”

“人血饅頭好吃嗎？”

“我是死者的同學，平常來看他確是是不像是會自殺的樣子。。。”

“都是高等學府出來的學生，能不能別這么陰謀論。獨立思考不會嗎？這么人云亦云的。”

網速的快速聯通下，每個人都仿佛面對面。電子的文字，在屏幕上飛快的閃過。那些理智的網友雖然沒有說臟話，甚至連謾罵都不算，但是惡毒的質疑與陰陽怪氣，如一把又一把利刃直插陳晨的胸口。

“我沒有。。。我沒有在吃人血饅頭。我只是想幫助劉母，我只是。。。”陳晨很想把這些話都打下來，但是網絡另一端的質疑太快了，每次陳晨剛想解釋什么，他們就提出了更多的問題。

一段文字，陳晨打下來，又刪掉。然后又打一遍，生怕自己言辭不慎。陳晨的雙手都在顫動，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樣的場面。

“陳晨？”李執站在陳晨的身后，雖然沒有看到陳晨在看什么，但是也感覺到陳晨的狀態不對。

李執一把拉住陳晨的胳膊，說道：“你怎么在抖？”

當李執的手掌接觸到陳晨的手臂時，才發現陳晨的手臂現在很冷，像掉進冰窟里一樣。

“你怎么了？”李執關切道。

李執一靠近陳晨，她就把手機給按關掉了，導致李執完全沒看到陳晨在手機上看什么。

“沒什么。。。”陳晨強迫自己平息下呼吸，從網絡中拉回來。

“就是太餓了。。。”陳晨小聲的說道。

食堂里太吵了，李執要湊近才能聽清陳晨在說什么，聽到陳晨的話后，李執不由的擔心的說：“你是不是低血糖啊？”

“嗯。。。有點。”陳晨看到李執給自己一個臺階下，立馬也順著臺階下來。

“低血糖還經常不好好吃早餐。”李執皺眉的握著陳晨纖細的胳膊，想著以后一定要監督她好好吃飯。

“嗯。。。”陳晨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回到現實世界的陳晨，看著周圍的同學，每一個都面帶著笑意在聊天，或是吃飯。他們看起來這么和善，那網絡上咄咄逼人的樣子還是他們嗎？

在窗口拿到餐食，陳晨和李執往桌子那里走去。但是食堂人實在是太多了，半天都找不到兩個連在一起的座位。

這時一個看起來要大一些的學姐，看到兩人張望的樣子，朝陳晨揮了揮手。

“你們在找座位吧？”那個學姐笑著站起來說道，“正好我吃完了，你們就坐這里吧。”

說著，她就拿起餐盤起身走了。

陳晨笑著向這位學姐道謝，然后和李執一起坐了下來。看著學姐漸漸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像是融化在人群里一樣，陳晨不由的想到，她也會是網絡上尖銳刻薄的一份子嗎？

不會的，這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一定不會流露出刻薄的一面。

身邊的同學在進餐，他們聊著天文，聊著歷史，聊著老師，聊著學業，每個人雖然都很忙，但似乎也都很快樂。

陳晨不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些網絡上的暴民，在現實生活中，明明是友善的同學，受人喜愛的學長，可愛溫和的學妹。但是為什么上了網，一個個卻都手拿利刃，重拳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