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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闔家歡樂

“云兒他爹,有客人進屋,你趕緊出來招呼一下!”

剛進了院子,杜惠蓮便朝屋里高聲呼喊。

房門咯吱一響,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推開門。

易浩,易流云的父親。

八年過去,比起杜惠蓮,他幾乎沒什么太大變化,只是臉色有些頹喪,而且是心情長時間郁結而造成的那種頹喪。

當他看到易流云時,顯然也愣了一下。

這人怎么和云兒如此相似,若不是杜惠蓮說這是客人,他幾乎會認定這人就是易流云。

他很快回過神來,連忙笑著招呼易流云。

“小公子快進屋!”

“有勞阿叔了。”易流云稍稍點頭,將情緒隱藏得很好。

“小公子,你先進屋和你阿叔聊著,阿娘這就去給你煮茶去。”

易流云神色有些異樣,微微扯了扯嘴角,笑道:

“那就麻煩阿娘了。”

杜惠蓮頓時不喜,語氣責怪道:

“小公子再這樣客氣,阿娘可就要生氣了啊!”

易流云心中升起一陣苦澀,他何時見過娘親這個樣子,印象中他只記得自己總是穿著開襠褲,渾身臟兮兮的在前面跑,而杜惠蓮則舉著掃把在背后緊追不舍,嘴里還大聲叱罵不已。

現在雖然不用挨揍了,杜惠蓮還對自己如此客氣,深怕怠慢了自己。這可是小時候候自己做夢都在想的事情。

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易流云卻想著娘親可以像當年那般身形矯捷,能追著自己跑上半個時辰,也不見氣喘。

杜惠蓮已經匆匆進了廚房,易流云則盯著久久看著那廚房不住擺動的門簾。

易浩見此不由感慨道:

“八年沒見她這樣笑過了,謝謝你啊小公子。”

謝謝你長得與云兒那么像。

易流云不自在地笑了笑,心中刺痛不已。

……

一個清新怡人的湖心亭中,葉無涯站在亭子護欄邊上,雙手負后,靜看湖中魚兒嬉戲。

在他身后站著的是剛從云州返回劍閣的倪暮雪。

“雪兒有事?”

倪暮雪睫毛微微顫動,即便面前是自己的師父,她的語氣也很淡。

“師父,弟子有一事相問。萬年前劍閣是否對玄元劍宗做過落井下石之事?”

“或者說趁火打劫。”

葉無涯臉色微微一動。

“雪兒為何會有這樣的問題?”

倪暮雪眉頭一皺,答案已經很明顯。

“所以做過!”

葉無涯長嘆一聲,沒有否定,據他了解萬年前上一代劍閣閣主與當時的幾位長老的確有一次云州之行。

至于是去做什么葉無涯無法知曉,但也能大致猜測。

因為他們從云州回來以后,玄元劍宗便接連發生了幾件轟動六州的大事。

首先是當代玄元劍宗宗主玄華離奇失蹤,其次丹堂與陣法堂弟子同時叛變。一時之間號稱天宗的玄元劍宗變得群龍無首,四分五裂。

經過這次巨變后,玄元劍宗的天宗之名徹底被抹去。

“我一直以為劍閣和道閣之所以能屹立六州之顛,不僅僅是因為師父與道閣閣主修為高深,更是因為劍道兩閣所秉承的理念和信義。”

“現在看來,我錯了!”

倪暮雪說完離開了湖心亭,離開的時候,她很失望。

對她心中一直敬重的劍閣很失望。

原來高高凌駕于六州的劍道兩閣,也有過如此令人不齒的歷史。

當日在天劍峰劍陣中被魔種尋了破綻,一舉控制了自己與凌霄。由于自己的修為比凌霄高出許多,因此她當時雖無法動彈,但對劍陣中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很清楚。

也就是說,易流云那會兒與魔種的所有對話,她全部知道。

雖然魔種的話不可信,但在當時那種情況之下,卻又無法讓人不信。

于是她一回來劍閣便來向葉無涯確認事情的真實性。

結局如她所想,她一直敬仰的劍閣在萬年前真的對玄元劍宗做過落井下石的勾當。

作為劍閣弟子,當自己的信仰突然崩塌時,她的心境可想而知。

正是由于那會心境受了影響,她與魔種對陣時,不愿意使用玄華宗主那一柄附有一縷元魂之力的法劍。

她心中有愧。

想必當時的易流云已經知道那魔種的話有一定的真實性。

也就是說,某種程度上講,劍閣的確算得上玄元劍宗之敵。

可即使在他已經知曉一切的情況之下,他并沒選擇聽魔種的話對自己不利,反而將自己從魔種的控制下解救出來。

這樣一來,倪暮雪覺得劍閣無端端又欠了玄元劍宗一次人情。

現在想來,若是當時他真的被魔種的話打動,做出一些讓自己以及劍閣聲名掃地的事情。

那會兒的自己也只能聽天由命。

但還好,事情并沒有往壞的方面發展。

倪暮雪想到這里心中突然出現一個身影,當初那身影一路跟了自己十幾里,就只為了說一句話。

等我想到了答案,就來找你!

她不禁覺得有些可笑。

一個十二歲孩子所謂的喜歡,能有多大分量?

當某一天,你走出玄元劍宗宗,見識了這偌大的世界,是否還會記得倪暮雪?還能記得你要想的答案?

……

杜惠蓮將茶水端上桌,勸說易流云不要急著離開,吃了飯再走,都不給易流云拒絕的機會便又跑去廚房忙活。

或許是被杜惠蓮影響,易浩今天也顯得特別高興,與易流云說了這八年來的種種。

“其實我與你阿娘也不奢求什么,只求云兒心里別記恨我們就好了。”

“阿叔,你想多了,能有你與阿娘這樣的父母,易流云心里該高興才是,如何會記恨?”

易流云搖了搖頭,對易浩說到。

易浩對易流云的印象很好,覺得這孩子心思細膩,句句話都能安撫人心,心中不禁感嘆要是這人真是云兒的話多好啊。

那樣惠蓮還不得歡喜成什么樣子。

“不知小公子是要去何處?”

他見易流云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竟然獨自一人在外,難道他的父母就不擔心嗎?

“我自小性子跳脫,是個野孩子,爹娘也難管,這次負氣離家出走,目前還未想好去處。”

易浩顯然不信易流云的胡謅。

因為他覺得易流云看起來沉穩內斂,性子溫和,一舉一動都與他口中的野孩子掛不上鉤。

不過易浩也沒打算去說穿。

大人有大人的難處,孩子也有孩子的心事,有時候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真正敞開心扉與人說道的。

易浩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提議道:

“既然小公子沒想好去處,又不嫌棄的話,不如在這里多留兩天。”

易浩知道自己的要求可能有些強人所難,因此又尷尬為難笑著補充說道:

“其實是阿叔的一己私心,想你多留幾天,也能讓你阿娘多高興幾天。”

易流云幾乎沒有考慮就欣然答應了下來。

“既然阿叔如此盛情,那我就厚著臉皮留一些時日,就是別到時候阿叔阿娘覺得糟心才好。”

易浩頓時喜上眉梢,千恩萬謝,正要起身給易流云倒茶,卻被易流云婉拒。

自古只有兒子給爹娘倒茶的事情,自己如果讓老爹給自己倒茶,會被累劈的。

很快杜惠蓮笑盈盈從廚房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走進來。

飯間,屋子里面一片熱鬧喜慶氣氛,一會兒傳出易浩暢快的笑聲,隨后又傳出杜惠蓮嗔怒的責備。

喜氣洋洋,合家歡樂的日子八年后在小院中再次洋溢出來。

夜晚時分,易浩已喝得酩酊大醉,杜惠蓮難得沒有埋怨他,尤其是知道易流云會多留幾天后,她甚至覺得自己也能喝兩大碗。

易流云沒喝過酒,他覺得那東西又辣又燒喉,實在是沒什么好喝的。

飯后杜惠蓮讓易流云在一個很小的房間內休息,說那是自家云兒以前的睡的房間,雖然八年都空著,但是打擾得很干凈。

易流云如何不知道這就是自己的房間,只是他沒想到八年以后,這個房間還是他離開前的樣子,可以說一點都沒變。

房間一塵不染,連墻角都被打掃得干干凈凈,儼然比八年前自己住在這里時更整潔。

那一堆整整齊齊疊在床頭上孩童衣服,雖然處處是補丁,可任誰也看不出這些衣服已經八年沒人穿過。

易流云拿起一件小時候穿的衣服,看著上面的補丁,他記得當年自己的衣服上每多出一個補丁,便會被娘親揍一頓,他心中甚至清楚地記得杜惠蓮當時的神態動作。

一切都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易流云臉上的笑容柔和至極,他輕輕將那衣服重新疊上,放回原處,然后躺下。

嗯,哪怕天劍峰小閣樓環境清幽,但依舊比不上這個小房間更讓人覺得踏實心安。

他躺在床上,久久凝視著屋頂的瓦片,沒有入睡。

原本回家時他沒有想過隱瞞身份,可是當看到杜惠蓮在院外守候的那一幕給了他太大的沖擊。

他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娘親是如此的脆弱,于是他改變了最初的想法。

這不到半年的時間內,自己差點死了兩次,也許回到玄元劍宗后弄不好一個不小心就真的死了。

如果這時候和爹娘相認,他無法保證這份欣喜之情能延續多久。

他想著如果某一天自己突然隕命的話,讓他們牽掛著,也總比知道自己死了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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