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并不打算動腦子破局，既然局勢已定，他要做的，就只是消滅掉集子里所有的遼軍，僅此而已。

鐘旭云很清楚這場仗為什么能打三天三夜，因為廣元集的百姓還在地下，冒然使用炸藥以及火繩炮，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確可以馬到成功，但難保地下網道里的百姓不被波及。

“傳令下去，火繩炮拉上來，一百發預備，炸平廣元集。”鐘旭云想完了所有的事，才到達前線一刻左右，就發布了這么一條堪稱草菅人命的戰略部署。

“諸位難道是要抗旨嗎？”見這些人都一副吃了屎的表情，鐘旭云感到由衷的好笑，局是你們做下的，老子來給你們擦屁股還不情愿是怎得。

沒錯，他絲毫未將廣元集的百姓放在眼里，或許說他英明，或許說他冷血，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這世間能讓他動容，失去理智的人或事，真的不多。

“不敢不敢！沒聽到大人吩咐嗎！？快去命人把火繩炮拉上來！”

“是！”

其實這些重武器早就已經準備就緒了，但在場的每一名軍官都不敢動用，廣元集數萬乃至十數萬百姓的性命可不是他們能夠賠得起的。

但鐘旭云就不一樣了。

......

“是...是火繩炮的輪轂聲。”趙恒醒轉過來，徐小雅和徐靜學都被他嚇了一跳。

“伯顏汗....不行。”趙恒試著活動身子，發現已經基本恢復了，上了藥，傷口感覺有點麻，可已無大礙，“你們跟我走！”

“怎么了！？”兄妹倆一臉懵，沒明白趙恒在說什么，可還是跟著趙恒迅速出了屋子。

“火繩炮啊！你們不會不知道吧？”趙恒一邊跑一邊回頭說道。

“好像...聽說過。”徐小雅將天機劍遞給了趙恒。

“謝謝。”趙恒將天機劍系在了腰間，道，“你們待會兒就知道了。”

三人徑直奔向了伯顏汗的尸體所在，以最快的速度將伯顏汗的尸體收拾好便往集子的西側靠，那里有一些稀疏的林子連著山腳，是平日里村民伐木的主要去處。

待他們跑到，背后已經響起了如同野獸般的怒吼，大地在顫抖，火紅色的，太陽一般的火球將整座廣元集照了個敞亮，旋即狠狠地爆開，火光散得到處都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令每個人的內心都十分不安。

徐靜學嚇得連連去抹臉上的冷汗，一動都不敢動，如果他們還在集子里，或者是地下網道，會死的吧，一定會死得很難看的吧。

趙恒則已無心于戰事，他將伯顏汗的軀體平放在林地旁，用他斷掉的鋼刀沒一會兒就刨了個深坑。

“他是何人？”徐小雅問道。

“他叫伯顏汗，這支遼軍的指揮官。”趙恒心中正亂，徐小雅問他，他干脆就把自己的行動全都和盤托出了，“雖然我對他并沒有太多好感，可，他至少是一名戰士，真正的戰士。”

趙恒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繃帶，又轉向伯顏汗指甲里頭的血肉，可見他多么渴求這次勝利。

“唰！”

有一道人影飛臨在了三人的對面，趙恒借著火光和體型，已經認出了此人是誰。

曲目長歌，飛將軍。

“他兩天前就該回來了，我知道，我就知道。”曲目長歌整張臉都僵了，他摸向伯顏汗的胸口，一片一片，將玉佩的碎屑撿出，放在手上端詳，“是你殺得他吧。”

“是。”趙恒已經猜到了曲目長歌要做什么，他也未曾要作任何防備。

“做個交易吧，拿伯顏汗的命做個交易，雙方各為其主，即使血梟還活著，死得是我，我想他也不會發難于你，所以，也請你不要阻止我。

我沒有帶任何人過來，就連金帳現在都不知我去了哪里，血梟死了，我跟他去，就是了。”

“那頭可是鐘旭云，即使我不阻止你，你又能如何。”

“殺一個，是一個。”曲目長歌搶過趙恒手中斷裂的鋼刀，朝宋軍的陣地走了過去，“謝謝。”

“她是......”徐靜學試探地說道。

“曲目長歌。”趙恒嘆了口氣，將伯顏汗的尸體放進了坑里，把土拍實，“苦命的女人罷了。”

......

“拿命來！全都拿命來！”曲目長歌已經殺入了戰壕之中，一人一刀，渾身浴血，只不過這血全都是宋軍的，她還沒有受傷，卻已經殺了足足百人。

“夠了！全都退下！”鐘旭云一凜衣袍，站了出來，其他人哪敢違拗他的旨意，很快的，廣元集的入口前，大火的映照下，就只剩下了曲目長歌與鐘旭云，面對面。

“女人，這是極度不明智的選擇，你想好了嗎。”鐘旭云并沒有打算拿出武器，或者說，他全身上下都是武器。

“我叫，曲目長歌！大遼十大將軍，之飛將軍！”曲目長歌這一段話幾乎是從牙縫里繃出來的。

“那就沒辦法了。”鐘旭云搖了搖頭，毫無征兆地消失在了原地，火光隨身影搖曳，待他再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曲目長歌的全身上下都被插滿了各式各樣的暗器，她慘叫一聲，忙將鋼刀拄地才勉強穩住身形。

“真是的，你拿什么和我打。”鐘旭云轉過頭，似是不想看見身后的一幕，就在他完全轉過身的剎那，曲目長歌整個人都變為了火光，爆炸的沖擊甚至燃著了鐘旭云的黑袍。

曲目長歌，尸骨無存。

一切，當真就在電光火石之間。

“你還是那么的冷血。”趙恒無奈地看著曲目長歌消失的位置，半晌才收拾起情緒，對徐靜學和徐小雅道，“你們接下來有什么準備嗎。”

“小恒，你要走了嗎？”

“嘿嘿，小雅你忘了嗎。”趙恒摸了摸徐小雅的頭發，即使她現在已和趙恒的身高相差不多了，“我可是個死人啊，除了浪跡天涯，也沒別的路可走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