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今天的云,是什么顏色?
每日只幾束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光的味道,是甜的。
夕陽又上了枝頭,像一個紅燈籠,隨風搖曳。
“聽說娘娘瘋了,是真的嗎?”
“噓!你小聲點,主子們的事也敢討論,小心掉腦袋!”
“我......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宮里都傳遍了......”
“還敢提!別怪我沒提醒你!”
吱......門開了,倆婢女將吃食放在桌上。
年紀輕的看了看桌上的食物,說道:“怎么又沒吃?不會真瘋了吧......”
年紀大的搖搖頭,將沒吃的食物裝在籃子里,催促年紀輕的趕緊走。
待她們走后,我將桌上的水一飲而盡。
夏寧,你以為,這樣就關得住我嗎?
五天了,我未食一粒米,只要不餓死,我就要撐到最后。我就不信,你不來見我。
果然,你還是來了。
“聽說你不吃飯,只喝水,怎么,想死也不死個痛快?”
夏寧雙手背后,站在門口,深暗的眸子籠著一層薄紗,猜不透他此刻是憤怒,還是憂傷。
“寧哥哥,你終于來了,你知不知道,橋兒好想你......”我兩步向前,抓著夏寧的手說道。
夏寧先是一怔,接著輕笑道:“你又在玩什么把戲?”
我低著頭,抽泣著,“這幾日我想了想,想明白了。”
“哦?想明白什么了?”他的手指抵著我的下顎,問道。
我哭得梨花帶雨,半晌也不吭氣,只哭著。
夏寧看不下去了,松開我坐了下來。
我半跪著伏在他身旁,說道:“寧哥哥說得對,寧哥哥做得這一切,都是為了橋兒。橋兒以前不懂事,不明白寧哥哥的良苦用心。橋兒現在明白了,難道寧哥哥還要關著橋兒嗎?”說著說著,我哭得更兇了,“寧哥哥以前可不會這樣對橋兒的,橋兒錯了,還不行嗎?”
夏寧靜靜地看著我,不說一個字。
待我哭完,他才問道:“就這點把戲?”
“什么?”我驚訝地看著他。
“將我騙來,就是為了認個錯?”
我站起身,低著頭,輕聲說道:“是,我承認我不吃飯是為了讓你來,可是......你怎么能說我是在騙你呢?”
夏寧起身,依然未說一個字,便要走。我抓著他的衣袖,問道:“寧哥哥當真要走嗎?”
他松開了我的手,向門外走去。
門又被重重地關上了......
到底哪里出了錯?我在他面前伏低做小都不行?
第二日一早,屋外突然嘈雜起來,釘在窗戶上的木板一個個都被人撬開了。
我打開窗,陽光和風一起涌了進來,如獲重生。
門突然被推開。
“姑娘!”芷晴一見到我,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她抱著我,哭著說道:“奴婢好擔心你??!”
“姑娘,你瘦了......”
芷晴將我左看看,右瞧瞧,罵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看著我們姑娘失勢,就欺負我們姑娘嗎!”
我笑了起來,說道:“看來我們芷晴已經大好了,都可以罵人了。”
“姑娘,你還打趣奴婢!是誰欺負了你,告訴我,我找他們去!”看著芷晴怒氣沖沖的樣子,真是又可笑又可愛。
“好了,你還不給我說說,這幾日外面什么情況?”
芷晴扶著我坐在了床邊,說道:“這幾日宮里都傳遍了,說姑娘瘋了。我知道這不是真的,所以只聽著,未與她們爭論。日日我都在姑娘屋外看著,雖然屋子的窗戶全被釘住了,可外面除了做雜掃的婢女,也不見一個守衛。所以奴婢猜想,殿下未必對姑娘沒有情意,這不,今日就下令,解除對姑娘的幽禁?!?
“解除了對我的幽禁?”
“是呀,姑娘可以自由出入了。”說罷,芷晴開心地笑了起來。
難不成,是昨天......
“對了姑娘,奴婢還聽說,王上快要不行了......”
“夏王,他......”
芷晴點點頭,說道:“醫侍查出,王上中毒有很多年了,這次恐怕......”
“是王后娘娘做的嗎?”我問道。
“聽說是王后娘娘給王上的吃食里加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可是......”
“怎么了?”我問道。
芷晴起身,歪著小腦袋,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說來也奇怪,那日我無意間聽見風述在對殿下說什么......苓妃因此被打入了冷宮?好像苓妃也跟此事有關系!”
“苓妃?就是以前被關在祈靈宮的苓妃?”
芷晴點點頭。
“以前聽殿下說起過苓妃,雖生前有那般寵愛,可最終也落得個如此下場,是個可憐之人?!?
“姑娘,你不覺得奇怪嗎?王后娘娘害了王上,可王上卻不殺王后?”
我笑了笑,說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后娘娘,如今也只能在冷宮里過著節衣縮食的日子,夏王這是想讓王后生不如死罷了?!?
他們倆果真是父子!!
好在夏寧對我放松了警惕,現在唯一放不下的是芷晴,我走了,芷晴該怎么辦?夏寧會如何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