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良與呂良登上游覽船只后,發現這船也確實挺大,容納五十人不成問題。對游客開放的有兩層,第一層的船艙供游客吃東西,甲板上也有著多張小桌子,游客可以在里面點了東西拿到外面邊賞景邊吃。對于第二層,呂良告訴自己,上面沒有夾板,是一間間獨立的屋子,共有十間,分左右兩排各五間,想要上去還另外得花錢,一般都是些公子哥在那上面。
由于陳念良上來的比較早,此時船上還沒有多少人,兩人在船頭找了張小桌子坐下后,估計還要等上一段時間船才會開動。陳念良已經了解到,這船會沿著這大水渠緩緩飄到下游,屆時夜幕降臨,兩邊的燈火點點、歌舞飄蕩將會是一道獨特的美景,仿佛置身水中央,看那喧囂紅塵兩岸走。不過對于兩岸來說,坐在樓閣里,看那水中船只來來往往,何嘗又不是一幅人間優美畫卷?
“兄弟!是時候展現一番好文采了,趁現在想出那么一兩句佳句,實在不行就收羅一番你所看過讀過的詩詞佳句,等會船只行至燈火闌珊處,高聲朗誦出來,必定引人注目,若是有哪個樓閣的麗人喜歡,指不定還受邀請登上那樓閣喝上一碗好茶水!”呂良眉飛色舞的蠱惑陳念良道。
對于這些陳念良是不太感興趣的,只不過還沒等開口,卻有一道聲音打斷了兩人說話,“喲!兩個毛頭小子在這做那白日夢吶!一個乞丐,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楞頭少年,還談詩詞佳人,真是惹人笑話!”
此時一個穿著華貴的胖青年正領著兩個身段婀娜的女子在那打趣道,引來兩位女子咯咯嘲笑。
陳念良轉頭看去,哦豁,這幾人好似呂良與自己說的肉夾饃,皮薄餡多,本來是想著有機會嘗嘗,現在卻是沒了胃口。
陳念良本來對于剛才買票時發生的事,心里還有點不滿,這世道難道人心都是這么不堪嗎?書上說的路遇凍蛇,以懷暖之的故事,怎么自己下山來就看不到,看到的都是身揣重寶,群起攻之的故事,難怪師娘說山下沒幾個好人。
陳念良剛想說關你什么事,不過呂良給自己打了個眼色,呂良回頭道:“這位大少,即使是咸魚還有夢想不是,有些話說出來也就是大家一樂的事,吹牛又不犯法,有沒有那本事,自家知道,像我們這種小人物自然不能與大少這種家藏萬卷書的才子相比,看大少的樣子必定飽含詩書,今天應該是要大放異彩,力壓其他才子了!”
“哈哈!你小子倒是挺會說話!話說的本少愛聽!看你們挺順眼,今天在船上的酒水食物本少包了!”胖青年聽了呂良的話,頓時開懷大笑。
“那就多謝大少了!”呂良笑道。
“本少叫唐虎,在這船上誰要敢欺負你們,就報上本少名字!”名叫唐虎的胖青年說罷,領著兩個女子轉身上樓去了。
呂良見陳念良有些不快,道:“兄弟啊!你閱歷尚淺,很多事情其實都不用太上心,人家說兩句又不會少肉,你看!這隨便拍幾句馬屁不就搞定了,還能蹭上免費的酒水吃食,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你不可否認我的做法是最好的,如果因為一時氣不過,我們與之起了沖突,現在吃虧的可是我們。”
陳念良聞言點頭,“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你!我只是對這山下有些失望了!人心都這么壞嗎?”
“你失望個屁!你才出來幾天啊!好人好事好東西你沒見過的多了去!你在這等著,我去里面取點東西出來吃,看你還失不失望!”呂良一拍桌子,一臉假裝的嚴肅,轉身扭著屁股進船里拿東西吃去了!
等呂良取出一桌子吃的的時候,陳念良似乎已經忘了剛才所說的失望,指著其中一個肉夾饃輕聲道:“你說這個肉夾饃像不像剛剛那三人?”
呂良聞言先是嚴肅的左右看了一眼,似乎在戒備,然后湊到陳念良耳邊,終于有些忍不住笑意,“兄弟形容得精辟!哈哈哈哈!”
就這樣一段小插曲后,沒多久船只就緩緩動了起來,不過陳念良兩人已經吃了一輪了,從肉夾饃到燒烤再到水果,呂良更是取了兩壺酒,先是給自己隨身帶的小壺裝滿,然后放著一壺在桌上慢慢品著,真是一點都不給唐胖子省,路人看了都搖頭,真是敗家玩意,要知道船上的吃食可比外面貴幾倍不止,要來船上這么吃,還不如吃飽了再上船!
此時船上已經坐滿了人,不管是甲板還是二樓,都傳來聲聲喧鬧。兩人坐在船頭甲板,對于前面的風景還是看的比較開闊,水道上已經有不少船只緩緩往下游開去了,準確來說是一直有,不過沒有現在多,畢竟現在出發,等船到中游時正是夜幕降臨時,屆時風景才是最美的。
“呂良你還沒與我說過你家里的事嘞!”陳念良與呂良閑聊著,突然就有些好奇起呂良的身世問題,畢竟自己已經編了一遍自己身世,家住鄉下某個小鎮,家庭一般,這次出門游歷是為了長長見識,見見世面。
呂良聞言只是喝了一口酒,笑道:“兄弟我可不像你,游歷千里還能回家,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在這天巒城游蕩,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呂良也曾當過幾年大少爺,只不過家道中落,被仇人找上門,現在家里還有誰活著我也不知道!”
陳念良有些驚訝,沒想到呂良還有這樣的身世,“你就不曾想著去找一找家人嗎?”
“呵呵!找過,不過沒找到!說不定被仇人殺害了吧!或許像我一樣躲在哪里茍且也說不定!”呂良深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陳念良感到有些愧疚,不該問起這些事,對于呂良現在這模樣,自己應該猜到一些情況的,但是不宜問出來,但是好歹自己現在算半個山上人,如果呂良有什么困難,自己回去至少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呵呵!沒什么不能說的!早就過去了!你也不用感到什么愧疚!”呂良笑道。“還是來看看兩岸的美麗佳人吧!”
此時天色自己慢慢黯淡下來了,兩岸星星點點的亮光應在水面上,水上的游船也散發著點點亮光,似乎是在回應。陳念良抬頭看去,兩岸的樓閣掛著一排排紅燈籠,一些樓閣陽臺上還有這不少俏麗的身影倚靠欄桿,有些曼妙的舞姿是透過樓閣的薄窗忽影忽現。
時不時還有那動聽的琴音夾帶著女子歌聲飄蕩在水面上。
陳念良已經看呆了,沒想到人間還有如此的歌舞,不過前面不遠的船只傳來一聲尖銳口哨聲打斷了陳念良的發呆,似乎是受到了感染,周圍時不時就有口哨回應。
呂良只是撇撇嘴道:“都是一群沒用的家伙在瞎起哄,要文采沒文采,只能用一些讓人生厭的方法來博取關注!”
陳念良問道:“怎么沒人朗誦詩詞?”
“哈哈!念良兄弟別急啊!這才剛開始呢!等會這些人就不敢瞎吹口哨了!”呂良笑道。
陳念良有些不解,難不成還沒到精彩之處嗎?見呂良一副保持神秘的模樣,陳念良也就不在多問。
似乎是應證呂良的神秘感,前面出現了一座非常大的樓閣,相對于這一路的樓閣而言,高出好幾倍,而且有四五個小樓寬了,陳念良甚至都能感覺到船都特意慢了下來。
“前面就是這趟游歷的核心地段了,看到那座大樓沒有,那樓就叫‘紅樓’,據說里面住著一個仙女,注意,我說的是仙女!傳言她是在這等一個有緣人結為道侶,如果被她看上,就有機會踏上那修行之路!”呂良說的眉飛色舞。
“你的意思是那女的是一個山上仙家?”陳念良皺眉道。
“是啊!要不然哪有那么大氣派!多少年輕俊彥趕著來撞運氣!當然,被其他俏麗佳人看上也算得上是一門喜事,不過大頭可是那仙女!”呂良點頭道。
“照你這么說,這么久她都沒有找到有緣人唄?”陳念良道。
“也不是說挑人眼光高,偶爾她會選出一個比較有文采的人,邀請登樓飲茶,可惜最后沒成,不過成不成不說,能登樓飲茶已經是莫大的榮耀了,說出去都能羨慕是人!”呂良感嘆道。
“這么多年,就算是修行之人,年紀都不小了吧!”
“你懂啥?據說修行有成就能永駐容顏,男人又不是看年齡,看的是顏值,你還是太年輕了我的好兄弟!”呂良恨鐵不成鋼道。
陳念良還是感到有些疑惑,修行之人壽命確實長一些,駐顏之術也有,不過對于在這等有緣人的說法自己總感覺有些別扭。
呂良見陳念良在沉思,笑道:“想什么呢?兄弟你該不會在想怎么博取關注吧?我與你說不用想了,等會人家會給你提示的,就是作詩作詞!那仙女每晚都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現在這個時間點游覽的基本都是沖她來的!”
陳念良無奈搖頭,“我又不是沖她來的!”
“等會看到人家風資,你可能就不愿這么說了!小心魂都被勾走了!”呂良笑道。
呂良話音剛落,陳念良猛拍了一下桌子,這一下不僅把呂良嚇一跳,周圍都懵了一下!
路人甲,“這小子有毛病吧?激動成這個樣子!”
路人丁,“你還好意思說人家,自己激動得手抖!”
路人乙,“毛頭小子,不用管!”
呂良道:“兄弟你發什么神經啊!”
陳念良難得壓低聲音,“你剛才說什么勾魂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么?”
“我不是說過我常看山精鬼怪故事嘛,書上記載過一些精怪化為人形勾引書生然后吃掉的故事!”陳念良道。
“你的意思是說人家是那鬼魅?別開玩笑了兄弟,那些上去品茶的人可都活著出來了,而且每個人都還氣色紅潤,恨不得賴著不走呢!”呂良擺擺手,示意別瞎說。
陳念良搖頭道:“我又不是說都是壞的,書上還記載有不少美好結局的故事嘛!”
“你老瞎猜人家干嘛,既然人家亮著山上仙家的身份在這,又沒有哪個山上仙家說來捉妖,至少是沒什么問題!”呂良道,說的卻是有那么一點道理。
“說的好像是這個道理哈!”陳念良只得是打了個哈哈,反應就算有什么事也輪不到自己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