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素衡再醒過來已經(jīng)是夜半，楚墨衍就陪在她身邊。

她看向床頂，久久不轉(zhuǎn)眼也不說話，楚墨衍只是看著她沒有打擾她。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顧素衡轉(zhuǎn)頭“抱歉，又讓你擔心了。”

語氣溫和的讓楚墨衍心疼。

“趕快好起來，我陪你去看看他們。”楚墨衍握著她的手說道。

顧素衡不轉(zhuǎn)眼的看著楚墨衍，眼淚劃過眼角。

楚墨衍一只手收緊，另外一只手幫她拭去眼角的淚。

顧素衡像是徹底忍不住了哭出聲，楚墨衍把她攬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三天后顧素衡跪在她父親的墳前。

“這些年，除了母親的過世，我還自認為沒有其他過錯，父親不喜我，也只是因為母親。甚至父親離開的時候，我竟然還有一絲解脫的感覺，我應(yīng)該是世上最壞的孩子。”顧素衡燒著紙錢慢慢說著，眼淚也隨著她的話，一滴滴落入土中。

小半個時辰以后，楚墨衍拿了披風給她披上，挽著她的肩膀“好了，咱們回去吧。”

兩人的身影慢慢拉遠。

第二天一早，顧素衡給顧慶幾人留了一封信就和楚墨衍一起離開了。

狄安和孫現(xiàn)煬則留下來善后。

顧素衡把自己的東西差不多都帶全了，當然，他們倆馬車上裝的最多的東西就是包好的一副副藥。

顧素衡去啟月就沒有打算去香料鋪子，在路上只是問了一句“現(xiàn)在叫什么？”

楚墨衍看著她蒼白的臉，給她攏了攏衣服“素雙”

顧素衡看著他，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

兩人的行程很慢，更像是游山玩水，他們先去看了“挽月湖”，顧素衡一席白衣，合著楚墨衍的琴音在湖邊起舞；接著他們?nèi)チ恕捌丈扑隆保櫵睾庀肫饋頀叩厣f他們倆是貴人就有點想笑；然后他們又去了“錦山”，但是顧素衡在山腳看著山的高度就放棄了。

兩人一路緩緩行進，十天之后才到啟月，顧素衡住進楚墨衍早就安排好的別院。

到了啟月顧素衡的身體狀態(tài)突然變差，臥床三天以后，顧素衡實在不想躺著了。

她求楚墨衍帶她去“辛夷亭”，楚墨衍看著她“我去帶個東西。”

兩人乘馬車出發(fā)，里面準備著顧素衡可能需要的一切，還有那副顧素衡再眼熟不過的畫軸。

“帶這個干什么?”顧素衡問道。

楚墨衍試試溫度，將暖爐放到她手上“等下你知道了。”

這個時節(jié)，辛夷花早就過了綻放的時候，看著毫無美感的樹干，顧素衡有些微愣，又苦笑了一下。

“素衡，看這里。”楚墨衍的聲音響起。

顧素衡聞聲回頭，楚墨衍拿著那副畫，里面的素雙和辛夷亭與眼前景色無二，但是畫里花開爛漫。

她瞬間明白楚墨衍剛才話里的意思了。

顧素衡走過去，摸著畫里之前空白處多出的白衣女子“這是什么時候畫的?”

楚墨衍看著她的表情，淺笑溫柔的說道“當時給你的時候就在，只是需要特定顏料讓它顯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