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18日晴
剛到店里,我就發現了異樣。店是我自己的,里面的一切擺設,也都是我一手布置。
可我現在看著,總覺得哪里不對,可又沒什么不對。同樣的東西擺放在同樣的地方。
難道店里進賊了?
可翻遍小小的店,并沒有東西丟失。
進來的第一個客人,是一個十八歲的男孩。青春帥氣卻又滿臉苦澀。
一看就知道是小男孩失戀了。我對這種案子一點興趣都沒有。一是因為我覺得十八歲正是學習的大好時光,浪費在談戀愛上簡直是浪費;二是因為這種案子掙錢太少,都是學生,不太好開價太高。
還好,這個案子并沒有讓我失望太久。
我讓他坐在靠窗的沙發上,那里陽光很好。自然條件往往能決定事情的后續發展。
然后給他倒了一杯果汁。
我坐在他面前,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慈眉善目。
“以前在這里的小姐姐呢?”
“她有事,最近來不了。”
“那我先回去,改天再來。”
他站起來就要走。
“為什么呢?”我沒有動,只是看著他。
“我,我在您面前有點緊張。那個小姐姐是年輕人,更能理解我。”
“別緊張,孩子。”我停頓了一下,“我是解惑女巫,能為你解決任何疑惑。”
有些事,自己不做是一回事,被人拒絕又是另一回事。不管年輕與否,我都很難忍受被別人說:不行。
所以努力爭取,即使本不想做。
變態的人啊。
小男孩坐了下來,眼睛望著窗臺,我也望過去,陽光穿過來,灑在上面,亮晶晶的甚是好看,玫瑰花也很好看,張揚著面龐炫耀獨有的美。
玫瑰?這里怎么會有玫瑰呢?
我終于知道店里有什么不同了。
賈大頭像個呆子一樣,從來不知道送我花。所以有一束玫瑰突然出現,我竟沒注意到。可,是誰送的呢?窗戶上有玻璃,誰又能隔空傳物。
我怔愣片刻,意識到對面還坐著一位少年。
“小朋友,你請說。”
“我叫羅飛揚。”
“嗯,名字很好聽,飛揚少年,應該策馬奔騰。”
“可我喜歡上一個姐姐,她不想跟我同行。”
“你現在還是學生嗎?”
“我是一名大一學生。”
“你才大一,這沒什么。”
“不!”他突然說的很堅決。我有了極大的興趣。
“你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我從小就有心臟病,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心臟移植。十六歲那年,我的病情加重,再沒有合適心臟就無可挽救了。也許是上帝眷戀,我在幾乎病危的時候,醫院通知,有合適心臟了。
我順利地通過了心臟移植,可是自從那一天起,就有一位漂亮的姐姐,經常出現在我面前。剛開始在醫院,出院后有時在我住的小區,有時在學校,有的時候在學校到我家的路上。
她總是不定時地出現,卻從來沒有跟我打過招呼。
直到有一天,我在放學的路上暈倒了,新的心臟還沒有在我身體里穩定,是這位姐姐把我送進了醫院。
等我醒來,我看到那位姐姐站在病床邊上,看起來比我父母還焦急。但畢竟是她救了我,我的父母也沒說什么?
自從那天起,她就經常照顧我,經常陪著我上下學,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你要好好保護你的心臟。
像很多十六歲的少年一樣,青春的荷爾蒙開始在我心里作祟,我愛上了她。
她就是我的這個故事的女主角。
那年她二十五歲,除去年齡差異,就我還是學生這一點,已經讓我心里的火花不能燒出固定范圍。
但那時我相信她是喜歡我的,要不然,誰會對一個陌生人付出這么多。
我想好考上大學就和她攤牌,到時候也不會有人反對。可是當我在考上大學那一天跟她表白時,她卻拒絕了我。并在第二天搬家了。
直到上個月,我才找到她。她告訴我一個殘酷的事實:她喜歡的是我的心臟。
那兩年,她陪在我身邊,也只是在照顧我身體里的這顆心臟——她男朋友的。兩年前,她和男朋友準備去民政局領結婚證,路上發生車禍,她幸運地活了下來。”
“她不喜歡你!”我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她喜歡這顆心臟就好。”
“何必這么執著?”
“也許不是我執著,是我身體里的心臟執著。一想到不去喜歡她,這顆心臟就會疼。我想我們已經成為一體了。”
我的心也猛地疼了一下。
人怕死別,更怕沒有徹底死別吧,留在人間的一絲牽掛,本身就是一條導火索。
“你今天先回去吧,留下電話號碼,我一個星期內聯系你。”
我感覺深深地疲憊。
“您有辦法嗎?”
“我是解惑女巫。”
我望里面走,不再看他。
回到家天色已黑。
我沒有吃晚飯直接躺在床上睡去。
我是被人不停的叫,不停的搖吵醒的。睜開眼,感覺頭很沉重,窗外一片黑暗,床前站著一臉焦急的賈大頭。
“現在幾點了?”我問,聲音更是沙啞。
“十一點多,你發燒了。”
我摸了摸額頭,果然很燙,正準備起床找藥,卻又被賈大頭一把按了回去。
這家伙,對我越來越不尊重了。
“你躺著,我來。”
霸道!